但是,就这样,我也像往常在南滨的酒楼陪客人一样,没有在乎,反正我不会当场出酒的,就算回去再难受,也无所谓的。
但是,可能是焦主任的手机没电了,居然有人打电话到酒店的餐厅柜台电话来找他,我才开始觉得真正不妙。
女服务员推开包间的门,问:“有姓焦的没有?”
焦主任瞪着小眼睛,硬生生地问人家服务员:“有,怎么地,你要性交?”
服务员脸一红,摔门走了。
尕厂长他们一通狂笑。
尕厂长的脸也已经红得成了猪肝,居然抓过温柔的手,拍着说:“这个小焦,跟谁都弄这一套。”
靠,这帮人,没有好东西啊。
焦主任接完了电话回来,呼三喝四还要划拳,和我喝酒。
我晕是晕了,但是还不糊涂,知道今天是一劫,要是被他们灌醉了,那就这三条狼,还不把温柔吃了?
我强力支撑着,又干了两杯,实在顶不住了,靠在椅子上。
尕厂长色迷迷地看着温柔说:“够意思,从喝酒看得出来,小伙子有魄力。不行的话,马科长,你先送小何回宾馆休息,生意好说,明天到厂子谈。”
马科长说:“没问题,交给我。”
温柔笑了,说:“酒还没喝好,打算散席呵?”
焦主任大笑,舌头也硬硬地说:“我就知道温小姐一直谦虚,这可不好,来,咱们弄三盅。”
温柔说:“这不叫喝酒,在南滨,叫作品酒。”
朝门外喊:“小姐,拿两瓶酒来和四个碗来。”
摆好了,咕咚咕咚,全倒满了。
温柔说:“借花献佛,不成敬意,看得起我温柔,咱们干了,不多,半斤酒而已。”
我傻了。
这死丫头,疯了。
尕厂长他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柔一笑,端起碗来,一气喝下,然后轻轻把碗放在桌上。
马科长清了一下嗓子,说:“好酒量,不能看扁了我们青海人。”也端起碗来慢慢喝光了。
尕厂长一拍桌子:“小女仔,厉害。”
端起碗来就喝,焦主任真不愧是跟班的,赶紧拦住,抢着把尕厂长碗中的酒喝光了。
不过,他用手支撑着桌子,身体直打晃,吩咐:“马科长……送他们回去,我买单。”
温柔站起来,搀着我,微笑说:“多谢款待,明天谈生意吧。”
43.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看到温柔睡得正香。
昨天晚上怎么回的宾馆,我完全不记得了。
起来到卫生间方便,感到脑袋剧痛,于是就站到浴盆里,一阵猛冲,希望能够通过淋浴来减轻头痛。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冲了澡感到很舒服,轻松多了。
这个时候,温柔也醒了,我依稀想起昨天晚上她有大碗干酒的壮举,就说:“没有想到,你酒量这样大,厉害。”
温柔伸了个懒腰,拥着被子说:“我不厉害,咱们就惨了,全军覆没。你看那两条色狼的架势,是善主吗?”
我很惊讶她居然不怕。
我一贯承认温柔比自己聪明,但是,她胆子这样大,出乎我的意料。
换另一个女孩子,男朋友快被人灌趴下了,面对三条醉醺醺的色狼,恐怕早吓哭了,哪里还有还手的胆量。
我抱住她,说:“你能干,聪明,但是,我也很担心你会遭不测。”
我感到,走上这条路,真是有种愤恨填胸,又郁闷无奈。
温柔搂住我的脖子,说:“你别总是为我担心,皇马里那么乱,我还不是什么人都应付,除了蚌壳那个畜力差点弄了我一把,我还真没有吃过什么亏。”
我叹气说:“毕竟是女孩子,在这个圈子里混,很危险的。”
几乎同时,我们都想起了小狐狸的那次遭遇,被那么多条色狼蹂躏,几乎丧命。
我轻轻吻她,想到她做了肾移植大手术,只剩下了一个肾脏,又喝那么多酒,担心地问:“你没有不舒服吧?”
温柔笑了,说:“我一直跟你说,我很皮实的,要不是女孩子,我能够干很多事情。”
我说:“我信。”
我抚爱她,我们开始做爱。
说老实话,我们很少能够像现在这样踏踏实实做爱,住地下室那一段就别说了,就算搬进居民楼,因为温柔和温情住一个房间,我们也很少有机会做爱。
有一次,温柔晚上到我房间聊天,我们都想了,就插上门,开始脱衣裳,刚脱掉,温情就过来敲门,催促温柔过去睡觉,吓得我们赶紧穿上衣裳。
我有点不愉快,觉得温情有点故意。
温柔则为姐姐辩护,又安慰了我半天。
其实,我并不恨温情,她因为有病,对温柔有很深的依赖感,同时,作为姐姐,天性就是要对婚前的妹妹加以约束,保护她的安全。
想开了,那当时的一丝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突然想起,这样长时间了,我们做爱从来就没有采取过避孕措施,于是问:“你怎么没有怀孕啊?”
温柔本来闭着眼睛,听到我问出这种荒唐的话,就呸,说:“你难道盼着我做人流?”
居然双手捂脸,哭了。
我慌了,说:“不是这个意思,是怕……你怀孕,没说清楚。”
温柔破涕为笑,说:“你个死河马,傻骆驼,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算计日子吗?”
我说:“原来,你心里有数。”
温柔说:“我做了大手术,本来身体就亏,如果再弄一次人流,真的要死掉了。”
我说:“那好,以后你掌握,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是不方便,我是不懂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温柔笑得用被子蒙住脸,说:“河马,你说得真恶心。”
我也笑,说:“这有什么恶心的,别人家也不都是这样,夫妻生活,商量着来。”
温柔突然沉默了,半晌,才问我:“河马,你真的考虑过结婚的问题吗?”
我说:“当然,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等咱们经济情况好了,把债都还完,就独立经营做买卖,哪怕是天下最小的一个店,咱们也要开起来,到那个时候,咱们就结婚。”
温柔抱住我,哭泣道:“河马,你要说话算话。”
我说:“当然了。”
温柔拈着我的耳朵,默默地说:“我除了姐姐,没有亲人了,但是,你爸爸和妈妈都在,是不是到时候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我愣了,这个我倒没有想过,自从离家出走,我感觉自己已经和那个家庭脱离关系了,虽然,我有的时候还会想一想我的父亲,但是,那个……我是从来不去想她会怎么样,我的所有事情,应该是与她无关。
于是说:“再说吧。”
温柔说:“我说话你别生气,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找机会去你们家一趟,我想,起码应该见他们一次。”
我知道,温柔有传统观念,认为见了公婆,才是明媒正娶。
这是个难题。
我想了想,说:“至少,目前咱们还没有这样的条件,到时候再说吧。”
温柔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次青海之行,总算比较成功,我们谈下了一笔大生意,成为这个厂子在南滨的经销总代理,而且不仅限于丁丙诺啡,其它国家标准药品也经销。
44.
回到南滨,我去小狐狸的住处汇报此行的结果。
小狐狸刚冲完澡,一边笼着头发,一边说:“我你坐。”
她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倒了两杯洋酒,和我一碰,说:“喝一点吧。”
我大致说了说双方交易的方式。
“让郝大伟担保?亏你们两个人想得出来。”
小狐狸一脸不高兴地说:“哪能让他搀和进来。”
我看着小狐狸,觉得她有点过份。
小狐狸也觉得话说得有点硬,缓和了口气,说:“河马,你们两个不要在酒楼做了,调出来专门管这个药房,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你们两个了。”
我想,在我们去青海时,她已经另找了人来接替自己和温柔在酒楼的工作。
小狐狸说:“药房的事情,由你们两个掌握,其他任何人不准插手,包括郝大伟,一概不能介入。至于资金的事情,回头让温柔再跟尕厂长通一次电话,打他手机就行,我们先付款,每次预付百分之七十,货到再付另外百分之三十。反正,每笔业务,不超过十万元,不怕他赖账。就是一样,上次货物未到,二次款子不能打,免得累积起来债务,就不好办。”
我点头说:“吴姐,明白了。”
小狐狸一笑,问:“怎么样,这次去青海,酒喝得不善吧?”
我说:“还说呢,要不是温柔海量,我们两个人就被人家撂了。”
小狐狸惊讶地说:“你不知道温柔能喝酒?”
我说:“我哪里知道,又没有喝过。”
小狐狸哈哈大笑:“说,那你可真够傻的。我和温柔、蚌壳三个人有一次在蓝梦喝酒,蚌壳那个时候就没怀好心眼,打算灌温柔,结果是两个人拼了一人一瓶黑方,蚌壳当时出溜桌子了,我们把他抬出去,放在院子里就走了,这小子在停车场睡了一夜,好在是秋天,要是冬天,还不冻死丫的。”
说完又大笑。
原来还有这么档子事,温柔嘴够严,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小狐狸又问给尕厂长回扣的事情。
我说:“他按每板十七块五发货,这是跟厂子结账的款。我们答应给他翻倍的回扣。”
小狐狸说:“行,挺好,合着三十五块拿货到手。现在南滨的行情,每板十粒的丁丙诺啡,可以出到八十元,往下边县城,就可以做到一百元。”
我说:“先每次五千板这样规模做,时间长了有了信誉,可以适当加量。我们接手以后,可以慢慢往下边各县城发展,争取最大利润。”
小狐狸说:“不要。有饭大家吃,你们就在南滨批,下去很危险的,容易折掉。每板四十五块利润,够赚的了,不要太贪婪。”
我说:“那就这样,我们先慢慢做。其他的药品,也做做批发零售,相信也会有很大利润。”
小狐狸说:“那是,现在,除了劫道的,就是卖药的。”
她喝着酒,想了想,说:“公安、工商、药检这边,不用你们管,由我去打点。”
我说:“那太好了。”
小狐狸说:“行,总的来说,你们这次青海之行,事情办得不错。”
她又倒了一杯酒,把脚拢上沙发,很舒服地躺下来,头枕在我的腿上,喝着酒说:“怎么样,出去住住宾馆,没有温情看着她,你小子开了荤了?”
我说:“废什么话,喝酒都快难受死我了。”
小狐狸伸手捏我弟弟,笑着说:“你小子什么都好,就这方面,忒假。”
我说:“没你开放,半老徐娘了,还这么风流。”
小狐狸猛地坐起来,夸张地伸长脖子,看着镜子里说:“我老吗?原来你小子嫌我老,妈的,我才三十二岁,你居然敢说我半老徐娘,还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说:“你身材不错,从后边看,你可是像二十三的。”
小狐狸放下酒杯,猛地掐住我的脖子,笑骂:“长脸了你,不好好治治你,你小子不知道我厉害。”
在沙发上滚了半天,弄得我性欲膨胀的,很想干她,不过,我一想到蚌壳的命运,面对这样一个心毒手狠的女人,我还是保持了大脑冷静。
人就是这样,你保持一定距离,很多事情好说,关系也好处,一旦发展到没有缝隙,那就很难讲理了。
我知道,一旦我和小狐狸做爱,差不多也就沦落到她的马仔的地步,而且,恐怕最难受的,就是温柔。
我暗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我色大胆小也好,老子还就是不入巷。
门铃响了,是满哥和宝福来接小狐狸去应一个饭局。
小狐狸起来笼头发,说:“妈的,这么早就来。你也去吧?”
我说:“饶了我吧,这几天酒喝得过了,得缓缓。”
小狐狸说:“那好,你还没回家吧?温情没事,前天我去看过她。那你回家歇两天,然后就接手药店啦。”
我就出来,打车回家。
45.
药房在白云路,因此注册的时候就取名“白云大药房”。
我和温柔除了留用原来药房的五个售货员,又招聘了三个,也就差不多了。
因为温情一再要求上班,也只好让她到店里来,在收银台坐着收钱开发票。
温柔负责管理全店的售货员,我则负责上货。
开张不久,焦主任过来了一趟,并发来了第一批货。
我在酒楼招待焦主任,小狐狸也参加了,席间,郝大伟突然出现了,很有点不愉快的样子。
小狐狸没有太搭理他。
我有点纳闷儿,按说,他那么大的买卖,不至于在乎药房这点小生意,不知为什么,却好像很小家子气。
焦主任以前和马科长一起来过南滨,我没有接待,不很了解他,但是这次他作为我们药房最大的上家过来,我自然是要格外热情一点,好好招待他。除了每天陪他喝酒,还要晚上去歌房唱歌,也喝不少的酒,出来,他就要蒸桑拿浴,其实主要是开单间打炮。
南滨最好的桑拿浴室是牙栊湾,不知道老板是什么路子,后台很硬,里边小姐很多。
焦主任酒喝多了,跟人家小姐讲好了价钱是推油,结果他半路变卦,硬是要干那个小姐,结果双方争吵起来,焦主任骂得很凶,被赶来的保安扭出了包间。
我一看急了,就找来了浴室的经理,要他放人,一边给小狐狸打电话,要她赶紧过来摆平这件事情。
小狐狸急匆匆带着几个人来了,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耳光,煽得那个浴室的经理懵懵的,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情一下子闹大了,成了群架,双方大打出手,伤了不少人。
幸好,双方都没有动枪,否则就成了南滨的一件大案。
小狐狸把我叫到她家,说:“河马,郝大伟这孙子不能再留了。上回咱们在大岬山交易那回吃的亏,明明是他欠人家货款,就是瞒着我,结果被人家洗货。咱们在泰国进的那批货,刚进云南就折了,这其中他也有很大的责任。妈的,这几年我赚的点钱,两把就赔进去不少。这回,他和牙栊湾的老板是把兄弟,我看他也没有起什么好作用,一定在背后做了手脚。”
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小狐狸沉吟道:“做掉他还不到时候,不过,要让他吃点苦头。”
我说:“那你吩咐吧。”
小狐狸说:“他在海景别墅区有房子,他的那个小秘书就住在那里,郝大伟也常常在那里过夜,你呢,和老满找天夜里去一趟,吓唬吓唬他,让他吃点苦头。妈的,让他收敛点,以后,找对了机会,我再狠狠弄他一把。我不能白白折那么多钱。”
我说:“行,我等通知,满哥摸准了情况,随时叫我就是。”
小狐狸说:“嗯,狠一点,但是别出人命。要是弄死了他,他上上下下关系很多,市里必定当作大案来破,那咱们就站不住了。现在没有必要,等到咱们离开南滨时,我饶不了他的。”
就这样定了。
46.
过了两天,宝福打电话找我,说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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