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了个雕有龙凤的玉镯子给她,玉镯子颜色近乳白、通体透明,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这个要给小的吗?」绛雪小心翼翼的接过这只玉镯子戴在手腕上,「看起来好像很昂贵耶!这个要多少银两啊?」她看着这只玉镯子,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这个拿去当不知道可以当多少银两,对于他们家五百两金子的债务有没有任何帮助?
「妳期望它能值多少?」
「当然是越多越好啰……」她的表情看起来虽然贪财,可却不会令司徒阎感到厌恶。
「我听说妳家欠了人银两?」
「是啊!欠很多银两呢!足足要五百两黄金耶!我看我们可能一辈子都筹不出这么多黄金了。县令给我们家一年的时间去筹五百两黄金,可是现在都过去几个月了……唉……」
她长吁短叹的,不相信另外两个姊姊有那种能力可以弄到五百两黄金。
「绛雪姊姊……绛雪姊姊……」翔儿的声音又响起了,绛雪连忙应了几声,「好啦、好啦!我马上出去。」在得到司徒阎的同意后,她立即溜出了书房。
「五百两黄金吗?去叫王管事。」他对一旁的奴仆说道。
没多久,一名身穿藏青色衣裳、身材略显高壮,腰间还挂了一只算盘的男子走了进来。
「爷儿……」
「我命你去查绛雪的家乡以及县令是谁,将他们家的客栈重新整顿,择日重新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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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妍姑娘、鲁妍姑娘……」一名女婢走入「迎春院」的花魁鲁妍的厢房里。
鲁妍是「迎春院」选出来的花魁,待遇自然与一般的青楼姑娘不一样,她有专门的别院、小婢,有权选择接不接见客人,就连鸭嬷嬷也得让她三分。
「怎么了?小红……」鲁妍轻声的说道,停下抚琴的动作,优美的琴声因而中断。
「不好了、真的是不好了,鲁妍姑娘……」小红在见到鲁妍之后又补上两句。
「什么事?」
「鲁妍姑娘,妳也知道的,我们「迎春院」是司徒爷儿开的……爷儿也常到这里来点妳,听妳弹弹琴、唱唱曲儿……「迎春院」上上下下都认为鲁妍姑娘妳会是未来的司徒夫人。」
听闻,在夫人过世后,爷儿发誓不再娶,所以只要能进到司徒府里当妾室的,就有机会当个有实无名的夫人。
可,爷儿又从未有纳妾的打算,这让觊觎「二夫人」位置的诸多姑娘一颗心全都悬在半空中,没个安定。
「别说话讨我开心了,得要爷儿说的才算数。」爷儿的决定才是最终的决定。
鲁妍不是笨蛋,知道她无法拉拢司徒阎的心于是就顺其自然,希望有一天司徒阎能看上她。
她不和其它的姑娘争,因为与她比起来……她们更没有胜算,所以她放心、安心……慢慢的等待。
「不是啊……听府里头的阿才说,两个月前府里来了个丫头。」
「哦?」鲁妍轻挑秀眉,随后露出了个微笑,「司徒府家大业大,整个城南几乎有一半都是爷儿的产业,纵使新来了个丫头又算得上什么!」她轻柔的说道。
「是啊!鲁妍姑娘妳说的是,不过现在就是有点不对劲,所以小的才赶紧来告诉妳这个线报啊!」
「什么?」
「鲁妍姑娘,小少爷可是很喜欢那位新来的丫头,而且……听说爷儿对她的态度也特别好,因为……」她迟疑着。
「因为什么?」鲁妍为自己倒了杯春茶,轻啜了口。
「在府里待得比较久的长工、奴仆都说,新来的丫头绛雪长得好像已逝的夫人……爷儿会待她特别也是因为她长得像夫人,所以她最有可能由小婢擢升为二夫人。」
鲁妍闪神,被热茶给烫着了。
「真的像死去的夫人吗?」这才是她最在意的一点,若是司徒府新来的丫头真的像夫人,那爷儿对夫人的感情会不会转移到她身上?
「是啊……鲁妍姑娘,所以在爷儿身上妳得多费点心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要积极点,免得爷儿真的被那个小丫头给抢走了。」
「多事!」她斥道,「爷儿的心思可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左右的。」
鸭娘手拿手绢,左摇右摆的跨入鲁妍的厢房里,「嬷嬷的心肝宝贝鲁妍啊!妳怎么还坐在这里呢?」她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金步摇跟着摇晃,「小红妳做什么吃的,还不帮鲁妍梳头、更衣,有贵客要来了。」
「是京里的哪个大官?还是大爷?」鲁妍并不想见那些大爷们,她唯一想见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哎呀!到这个时候妳也别同我闹什么脾气了,这个人妳一定得见……是司徒爷儿,由不得妳不去。」
是爷儿来了!她的欣喜全都写在脸上,「小红,还不快点帮我梳头!」
「是的,小姐。」小红拿着木梳一下一下的帮鲁妍梳头,鲁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美得像朵花儿一样。
「爷儿好像还带来了贵客,妳可得好好服侍啊……」鸭娘叮咛着。
第五章
「五皇子,这次城南南面的航运权,及城南独卖的盐田生意……是否也全都给我们司徒府?」
司徒阎问着坐在下远处的五皇子李敬远,他是他砸了不少银两、透过不少人脉才认识到的贵冑。
五皇子,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五子,手握重权,他的一句话甚至可以左右圣上的决定。
五皇子李敬远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酷似女子的面容上有着一双冷冽的眼眸,令人望之生寒。
「城东的东家也和我提过这件事。」他缓缓的说道,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鸭娘的声音传了进来,「爷儿,让你们久等了,鲁妍姑娘来了……」她话语一落,鲁妍立即由她身后定出。
「两位爷儿,容鲁妍为你们弹首曲儿……」她走到琴枱前坐下,十指在琴弦上轻巧的弹奏着。
「花魁不傀是花魁,果真长得貌若天仙,听闻鲁妍姑娘是司徒兄的红粉知己是吗?」李敬远的眼神注视着垂首弹琴的鲁妍。
「若李某想一亲芳泽,恐怕是难若登天,除非司徒兄愿意割爱……」李敬远的话已经讲的很白了,他要鲁妍。
鲁妍心头一震,用眼角余光颅了眼司徒阎,先前爷儿也曾带几位官爷到这里谈生意,可那些官爷的心思全都在她的身上,当他们开口想打她的主意之时,全被他技巧的打了回票,这次……爷儿应该也会如此做。
她在心里头猜测着!
「五皇子,你误会了,传闻又有多少可信度?」司徒阎闲散的说道。
「意即我也有那个机会了?」
「当然。」司徒阎向鸭娘使了个眼色,鸭娘立即戒慎的走到他身旁,「五皇子的话妳也听到了不是吗?还不快点带鲁妍下去好好打扮、打扮,今晚可别怠慢了。」
「是是……爷儿你说的是,鲁妍,我们快去打点、打点吧!」鸭娘牵起了鲁妍的手。
而鲁妍则是错愕的看着司徒阎。「爷儿你……」
「我说的话妳应该也听见了,五皇子是贵客,可千万别怠慢了。」
「轻一点……痛……」鲁妍的眼角蓄满了泪水,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
「鲁妍姑娘,妳可得忍着,再帮妳擦点药就行了……」小红轻声的说道,没想到五皇子这么狠,鲁妍姑娘只是去侍寝一晚而已,就弄得全身是伤回来。
她的背部有着大大小小的鞭伤,手腕还有被束缚的痕迹,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鲁妍姑娘妳还好吧?」
鲁妍心酸的笑了下,她向来有自己挑选恩客的权利,可今日就因为爷儿的一句话去陪了那位五皇子,却没想到五皇子竟然有那么奇怪的癖好,一下对她甜言蜜语、一下又拿鞭子痛打她,让她受尽凌虐。
「可是爷儿像来不会如此做的,会不会与那个名换绛雪的丫鬟有关啊?」
是吗?趴在床榻上的鲁妍想起了小红曾经告诉过她的话,难道爷儿真的是喜欢上那个丫头了,所以才会对她这么不在乎吗?
她明白自己的身分只是个青楼姑娘而已,所以她向来不敢对司徒阎有任何的期待,也没妄想过可以当个正室,可……最起码以她花魁的名声,要求当个妾应该也不过分才是啊!
现在出现了叫绛雪的丫头,再怎么比……她花魁的身分都还比得过一个丫鬟吧!既然一个丫鬟都有那个机会了,那她应该更具资格才是。「我想我真的有必要走一趟司徒府。」鲁妍对小红说道。
她想去会会那个绛雪,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将爷儿给拴住。
「好哇、好哇!鲁妍姑娘妳本来就应该去了,妳就是这种个性才会吃亏,给了别人机会……既然妳已经拿定主意,相信之后就等着当司徒府的二夫人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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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儿……翔儿,我叫你别跑……别跑啊……」
绛雪一边喊、一边跑,果然……以她的精力真的比下上一个几岁的小娃儿,她真的搞不懂为何翔儿总是这么精力充沛,一大早起床就跑来找她玩,等到就寝时才甘愿放她一马。
「抓不到、抓不到……绛雪姊姊是笨蛋,抓不到……抓不到……」
翔儿腿短可倒还跑得挺快的,他还恶劣的转过头,示威性的对绛雪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绛雪姊姊是笨蛋!」
「你完了,你这个臭小鬼……就不要给我逮到,否则我就把你的皮给剥下来!」她张牙舞爪。
「吁吁……吁吁……」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脚好痛,她低头不停的喘着气,待自认为休息够了之后,又打起精神往前冲,打算和翔儿拚了。
「哎哟喂啊……」金嬷嬷正端着一碗热汤,打算端到书房给司徒阎。
「好痛啊!」绛雪哇啦哇啦的大叫着。
「绛雪妳在干什么!走路不会好好走是不是?这么跌跌撞撞的,差一点把我这个老骨头给撞散了。」金嬷嬷抱怨着,还不忘敲了绛雪的头,「府里哪能容得妳这样……」
要是以前早被罚着去挑水、劈柴了。
「金嬷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在追翔儿……妳有没有看到他往哪个方向跑走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好像往书房跑去了吧!」金嬷嬷回道,「妳要去找翔儿是不?那妳就顺便帮我把这碗热汤端到书房给爷儿吧!小心……别打翻了!」她将热汤端给绛雪。
绛雪小心翼翼的接过,光是闻那热汤的味道就香得不得了,可见是用珍贵药材所熬煮的,可是一想到要端给爷儿,她的心又开始急剧狂跳。
砰砰砰砰砰……好像要从她的胸口跳出来一样,脑中闪过高大英挺的爷儿身影,她的脸不禁迅速的涨红。
「我交代的话,妳是听到了没?」瞧绛雪还处于魂游状态,金嬷嬷不禁又给了她一个爆栗。
「下人只管做好下人的事,别净想些有的没的,该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能要的就别……」金嬷嬷都一把年纪了,看也知道绛雪在想些什么,还不是对爷儿倾心吗?
府里头的丫鬟有大半都喜欢爷儿的,可没半个人有胆示爱,就怕一个弄不好可能得面临凄惨无比的遭遇。
原本金嬷嬷还打算继续对绛雪训话,可眼尖的看到她手腕上戴的玉镯子。
「妳……你怎么会有这个……」她震惊,连说话都颤抖。「偷窃夫人遗物绝对是……」
「这个啊?」绛雪打断了金嬷嬷的话,拉起衣袖露出白皙的皓腕,「这个镯子是爷儿前几日给我的啊!」
「爷儿给妳的?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小丫鬟,爷儿怎么可能把他如此重视的玉镯子给了绛雪?!
「妳真的不是偷的?如果真的是偷的,趁爷儿还没发现之前赶紧将它放回去,我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身为一个管事,理应秉公处理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节重者应该立即禀告司徒阎,可她认为绛雪就是没那个心眼儿,也许只是一时做错事而已。
「真的不是啊!这是爷儿送我的,不然我们一起去问爷儿……」她绛雪虽然穷,家境贫苦、潦倒,可人却活的还算有志气,绝对不干那种宵小的事情。
「真……真的吗?」金嬷嬷开始认真的打量起绛雪来了,绛雪敢这么说那应该就是了吧,也许……也许……她会不会是府里第二位夫人……
一想,金嬷嬷就觉得头皮发毛,既然戴上了玉镯子就可能是二夫人了,那怎么还能让她住在下人房呢?那儿简陋、破旧的地方哪能让少夫人住的,她得重新去打点、打点。
金嬷嬷一想到此,露出了个大大、友善的笑容。「今晚我就要人帮妳换到新的厢房住,新的地方住起也舒服一点。」
「为什么?」
「这要问我吗?爷儿也会很满意我的自作主张的……」金嬷嬷噙着暧昧的笑容去张罗、打点绛雪新住处了。
而绛雪则是一脸茫然,不管了……先找到少爷再说,金嬷嬷刚才说他在书房……好吧!就去书房逮他,也将热汤端给爷儿好了。
一想到爷儿,她的脸蛋又一阵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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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你在做什么啊?」
绛雪一踏进书房,整个人几乎都呆住了,她手中端着的鸡汤也因为震惊而掉落到地上。
司徒阎的书架子全都着了火,而翔儿则是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绛雪姊柹……绛雪姊姊……」他大哭。
「你怎么用的,怎么把书房弄成这样?」她惊喊,火势蔓延迅速,只是一下子的时间,甚至连案桌都烧了起来。
火烧得红、烧得旺,可是浓烟却呛得翔儿只能不停的哭泣,连逃跑的反应都没了。
「该死的!」绛雪啐了一声,「你怎么可以玩火……」桌上的蜡烛倒了,那应该是这场无名火的源头。
绛雪深吸了口气,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几乎快一发不可收拾,她虽然害怕,可也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死命的冲过火堆抱起翔儿,将他身上的火给拍掉,然后冲出书房。
浓烟及烈火引来了奴仆的注意,叫囔声、惊慌声也惊动了司徒府里的几位管事。
金嬷嬷、何管事、王管事,全都在半刻钟之内仓皇的赶到。
「快救火啊!你们几个奴才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金嬷嬷拉高嗓子指挥。
「快要其它的人来帮忙,你们……」王管事指着几名奴才,「快点去打水,务必在爷儿回来之前将火给灭了。」
「是……」
「呜呜呜……呜呜呜……」
「翔儿你别哭了,你是个乖孩子,告诉绛雪姊姊,你为什么会玩火?」等到心跳不再如此的急剧,紧张的心情已经略微平复,绛雪抚着翔儿的头轻声问道。
「呜呜……绛雪姊姊,我不是故意的……翔儿不是故意玩火的……呜……」他哭得鼻子都红了,「是今早爹来看我,我问了他书房那幅画像是谁的,他告诉我那是我娘的,所以我才又想再进书房里,可是……呜呜……」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