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伴苏菲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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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伴苏菲亚-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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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再带我去好吗?让我实现这个简单的希望,别枉费了我日夜祈祷。」(我铐!该死,我竟然不知道我有抄到屌面人的东西?)
    「失去你」是流行歌曲歌词,大约有数百首歌用过这三个字。遗书暨祭文大全也大约用过数百次。
    「我就是冰冷的月亮」抄自一篇比较李白与杜甫的文章,是大陆对案的文章。里面写到「杜甫乃是诗界热烈的太阳,而李白却是冰冷的月亮。」
    「我家的老鼠都在抓猫咪……」再一次抄自和蔼的母亲为自己的女儿架设的童年网站,该女童今年九岁,因为害怕老鼠所以特别养了一只猫,没想到该猫不争气,不抓老鼠就算了,还落魄到被老鼠抓,所以女童某天的心情记事便出现这句话。
    看完之后,我真是万念俱灰,彷彿现在就是世界末日,对!就是现在,这一分这一秒就是。
    「子东,其实……我也该给你拍拍手。」金教授说,他点了烟斗坐在他那张庞大的董事长椅子上。
    「拍什么手?」我无力,也已然一切都无所谓的问他。
    「全部是抄袭的,你也能抄得这么像一篇创意潜力十足的新诗,我真该给你拍拍手。」
    「谢谢教授……」我说。我不知道教授是不是话中有话,但那也已经不重要了。
    人在这种特别脆弱的时候,就像精疲力竭的走过一片雾茫茫的冰原,心情跟空气一样零下三十度,唯一支持自己意念的,就是那一片冰天雪地当中,那个曾经有过温暖的地方,就是安安。
    然后,彷彿时光把我留在原地,把我的记忆带到好久好久以前,我刚认识安安的时候。我有多么喜欢她很甜很甜的笑脸。我第一次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有多紧张;我第一次约她吃饭看电影的时候身体有多颤抖;我说不出那句「我喜欢你」的时候安安有多直接地替我接话:「你想说……你喜欢我……是吗?」当时,我也从她的声音当中闻到羞涩的味道。
    然后,片片红色的叶子不断地飘落,我跟她站在一大片树林里,阳光穿过树梢,空气寒冷,但心里却很温暖。
    「子东!陈子东!」教授的声音把我带回世界末日,我又听见墙上那面大钟的声音。
    「我在……我在听。」我说。
    「中华电信已经确定了,他刚刚已经打电话来取消你的第一名,并且择日重新比赛不由次名递补,大概晚一点就有记者会了。」
    教授说完,我跟大炮和小管互看了一眼,大家都是一脸大势已去准备接受后果的表情。我向他们两个点点头,表示我的感谢。
    安安离开我那天晚上,我跟她坐在床边两个小时,直到天已经亮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有说话,她看着她要提走的大皮箱跟改天才要再回来搬的电脑,我看着她一直无声在掉眼泪的眼睛和脸庞。
    我想说些什么,想跟她解释我跟苏非亚没发生什么事,虽然我伸手抚摸了她。虽然我曾经幻想过想跟苏非亚上床,但我终究没有让这个发生,我想用我最后的一点点筹码来跟她谈,但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嫌苏菲亚的香水味非常噁心而戴上了口罩,当时是凌晨四点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的坐在床边已经一个小时。安安手边已经一大堆用面纸包的水饺,我从不知道她哭是没有声音的,我试图伸手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给一点爱怜和安慰,她「斥声」说:「别碰我!」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然后就是天亮后的五点半。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这是她第二句。
    「不要走。」我说。
    「凭什么要我继续留下?」这是她第三句。
    「……」
    「你爱过我吗?」第四句。
    「不是爱「过」,是依然。」我说。
    「但太迟。」第五……
    「……」
    「你保重。」六………
    我跟着她一直走到巷口,我想问她离开后要去住哪?至少别让我担心她会没有人照顾,但话到嘴边就吞回肚子里,因为我知道她会回我:「Not 
     your business anymore!」(不再是你的事了)
    我在睡不着的情况下回到学校,天刚亮没多久,宁静湖里那几只还没被烤成烧鹅的天鹅一早就起来游水了。我躺在湖畔,然后开始偷偷地哭。
    「抄袭是不对的,我为我所做的事向社会大众道歉,今天会开这个记者会,主要就是要公开的说明这件事的始末。我很遗憾距离在公演只剩三天的时候宣佈公演取消,也很抱歉我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取消公演的。」我说,在记者会现场。
    「请问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诚实的告知大众那篇文章是抄袭的呢?」记者一问。
    「我不敢诚实,我怕丢学校的脸,也怕丢自己的脸。」我说。
    「你可能会被中华电信告诈欺,你有什么感觉呢?」记者二问。
    「我没有意见,我该负责的我就会负责。」我说。
    「贰周刊说他们手中还有你跟苏菲亚的约会照,下一期就会爆料,你对此有什么感觉?」记者三问。
    「随他们爆吧。我跟苏菲亚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我说。
    「你现在脖子上有个类似吻痕的红斑,那是苏菲亚做的吗?」记者四问。
    「我拒绝回答。」我丢光自己的脸,但总得为苏菲亚保留她女孩子的自尊吧。
    「中华电信在三天前宣佈要择日再举行比赛,藤井树当天也在记者的追问下表示他会再参赛,你这次会真正的拿出自己的实力写一篇文章参赛吗?」记者五问。
    「我不会参加了,再一次跟中华电信说抱歉。」我说。
    「那么你也不会完成《去他的庄周》这本书啰?」记者六问。
    「怎么完成?意义在哪?对了,在此跟商周出版社说声抱歉。」我说。
    「现在你有什么感觉呢?陈子东。」记者最后问。
    「没有,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只想去找我的女朋友。」我说。
    尾声
    总有某种寂寞感会特别明显而静默。*
    苏菲亚#End
    安安的电脑,从她离开那天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关过。
    楼下的SNG车跟记者还在守候,原本宁静的巷子变得吵杂,大炮跟小管累得睡在我家的沙发上。
    一切都变得很空很空,所有的摆设都只剩下我的东西。
    我打开衣橱,只剩下我的衣服;我打开衣柜里的抽屉,只剩下我的内衣裤;我走到大书架旁,只剩下我的漫画和课本;我走到厨房,只剩下我的杯子和碗筷;我走到浴室,只剩下我的浴巾和牙刷;我走到我的书桌前,一样零乱,但安安的却很空很空,只剩一台轻声嗡叫像不停地在叹息的电脑。
    我的手机不断地响起,尽是一些没看过的号码。这不需要猜是谁打来的,因为都是楼下的记者先生小姐们想抢独家的电话。我把手机关成震动,走进浴室里洗了把脸。
    为什么我不把手机关机?因为我怕安安打电话给我,说她想回来。(虽然这是我在癡心妄想。)
    我坐到电脑前面,脑袋里尽是一大堆所谓的「报应」像恶狼一样地向我扑来。什么报应?学校会不会因此觉得有损校誉就勒退我?我的教授们和同学们会不会开始排挤我?崑曲社的侯社长跟社员们会不会见我一次就砍我一次?色鬼来了几天却一毛钱都没有拿到,他会不会来扁我?超屌团虽然远在艺术大学,但他们会不会落井下石,在媒体採访他们的时候污小遥克辗蒲腔岵换峥己尬遥
    安安会不会从此不再给我机会回到我身边呢?
    电影萤幕右下角的MSN不断有人丢讯息过来。楼下的记者先生小姐们也开始不打电话改传简讯,我索性关掉电脑萤幕,把手机丢到枕头底下。
    这个时候,我只图一些清静。
    安安的萤幕保护程式是我跟她一起出去玩过的照片,我坐在沙发的角落上,旁边的大炮鼾声很大很大。我看着那萤幕保护程式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变换,我开始用我的哭声跟大炮比他的鼾声。
    我走到安安的电脑前,碰了一下滑鼠,萤幕保护程式瞬间消失,画面出现她走之前没有关掉的WORD档。
    我以为她用WORD档写了一封离别信给我,但其实没有。
    WORD档里的东西,是一篇篇的诗。
    什么诗?新诗。
    诗的数量大概有上百篇,诗名大都是两个字,然后标上一二三四五这样,像是用新诗在写小说,分集分段落这样。
    不过,这些诗的数量跟怎么分集分段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那些新诗中,看见了一篇非常非常熟悉的,「我想念的那个春天,有一封用绿色枫叶写成的信件。
    谁说枫叶一定要红色的才美?
    经过一整个冬天,度过百多个寒夜,依然没有变红的枫叶,更是特别。
    你用绿枫叶写了一整个春天送给我,我感动着,却无法回送你更特别的。
    「没关系。」你说。
    「因为我只是你的绿枫叶,你却是我生命里的春天。」」
    然后,彷彿时光再一次把我留在原地,带走我的记忆到好久好久以前。我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学校的步道上,当时天微暗,我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流汗;我第一次亲吻她是在她生日时的女生宿舍外,我带她玩了一个晚上,天刚亮,宿舍门还没开,我在门口旁轻轻地吻了她。
    时光又往前跑了一些,来到我刚跟她决定在一起的那个地方。
    然后,片片红色的叶子不断地飘落,我跟她站在一大片树林里,阳光穿过树梢,空气寒冷,但心里却很温暖。
    我在地上捡起了一片枫叶,是没有变红的枫叶,用事先就准备好的签字笔写了一句:「我很爱你」,然后偷偷的放在她的小皮包里。
    她发现了之后,眼睛里满满的高兴的泪水,只要眨个眼睛,那珍珠泪就会崩溃,她问我说:「这是我收过最美丽而且无价的礼物,我没办法给你更特别的。」
    我回她说:「没关系,我只给了你一片绿枫叶,而你给了我生命里的春天。」
    「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我大叫着,「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大炮跟小管被我这么一叫给惊醒,他们揉着眼睛骂我:「你是在铐夭喔!」
    「我知道安安在哪里了!」我高兴的拉着他们。
    「在哪?」大炮问。
    「在我跟她决定在一起的地方。」
    「那是哪里?」
    「奥万大。」我说。
    「奥……奥万大?」他们的眼睛睁得好大,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们异口同声的问。
    「因为,安安就是屌面人!」我说。
    他们没再说话,因为他们没办法说话。他们的下巴都在地上,他们的眼睛都比平常大上两倍。
    「想一想,屌面人参赛的文章是什么?」我说。
    「呃……什么思念是一种试探,像大肠包小肠。」大炮说。
    「你是白癡喔!」小管从大炮的后脑勺敲下去,「那是子东写的啦!」
    「是那个……呃……什么绿色枫叶写成的信件,什么生命里的春天的,对吧。」
    小管说。
    「对,就是那个。我跟她在奥万大的时候,用一片绿枫叶写了一句我很爱你给她,她当时还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那她为什么要用屌面人来当她的暱称呢?」大炮问,「这我也不知道,走!我们一起去问她!」我快速的穿上鞋子,拿了摩托车钥匙。
    「去哪问?该不会去奥万大吧?」他们两个苦着脸说。
    「去不去?不去拉倒!」
    「妈的!该死,上辈子欠你的。」在我冲下楼的时候,大炮穿好鞋子走出门口,嘴里咕囔着。
    家门口还有巷口依然是人山人海的左右邻居和记者,他们一见我们出来便上前包围。记者开始又重覆问着问过的问题,我一个字也没回答。
    我只是挑了不知道是哪家电视台的摄影机,然后对着镜头说:「安安,你看得见我吗?我知道你在哪里!我就要来找你了,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就来!」
    我、大炮还有小管三个人,骑上机车冲出人群。后照镜里所有的记者都在追逐着我们。
    但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我的女朋友」,我心里这么说。
    … End …
    人生真像一部电影,总在最后才发现真象,总在最后才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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