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易木易。”乘黄提醒道。
“你是说,他想用‘格易木易’来控制你?”咪依终于领悟的点了点头。
“原本。”乘黄轻拥着咪依道。
“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咪依轻啐不屑的道:“刚刚,真该戏弄他一番。”
“他不是放弃计划了?”乘黄安慰的拍拍咪依的肩,“所以他还不算太差。”
“可是……”
“想想一个人权力掌握了这么多年,而这期间不时有传言说有人会回来争权夺位,若是你,你会如何?”乘黄柔声反问。
“担心、害怕、生气。”咪依老实的回答,也知道乘黄为何不想追究。
“再说,经过五十年,我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而他呢?”乘黄想到双鬓已雪白的弟弟,不禁摇头看着咪依,“何苦让他发觉到他自己的担心是应该的?”
“那是你的外表没变,并不表示……哎呀!反正你对城主这个称呼也不留恋呀!”咪依依偎在乘黄耳边,伴着他细看土掌屋内的一切。
“那是我知道他将‘叱恩阿子’管理得很好,否则……”乘黄耸耸肩不愿再赘言。
咪依停顿止步,仔仔细细的看着乘黄,虽已过五十年,但他依旧是当年的伟岸男子,外貌不变,连内心也依旧。思及此,咪依忍不住摇头自问,当初为何会误会他呢?
“怎么了?”乘黄感觉到咪依内心的波动。
“对不起?”咪依诚心道。
“怎么突然……”
咪依用手轻捂住乘黄的嘴,柔情的看着这位自己深爱的人,“当年相遇不正是在那片树林中,那时我才十六岁,以为自己看到天神,否则城内哪有像你这样俊挺伟岸的男子?殊不知你正是我的城主。”
“我记得那时看见你,我知道自己已找到可以终身为伴的人,而且,你喜欢我、爱我,只因为我是个平凡的男人,而不是城主的身分。”乘黄想起当年,不禁漾出幸福的笑容。
“那时,傣恩来到家中提亲,只道城主看上我,若不嫁,每个月要城民供奉一名处女族人,为了祈求城内居民的安危,我像是被绑赴刑场处决的犯人,当晚的洞房花烛夜,却成了我们永远哀掉的日子。”咪依咬着唇悲伤的说着。
“原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经由傣恩的恶意夸大,让我成为万恶城主。”乘黄苦涩的自嘲。
“傣恩为什么要如此?”咪依至今仍不懂身为乘黄好友的笔摩,会如此为之。
“他的未婚妻最后成了我父亲的第五位妾,他把对我父亲的怒气,宣泄到我身上。”乘黄叹口气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他教我的诅咒,该如何解除?”咪依忘不了自己在新婚当夜,误以为乘黄是万恶的城主外,还是一位专门玩弄少女情感的骗子,她恨声的诅咒在他有生之年,只能是只半人半兽的怪物。
“已经解除了,当你自愿回到这个当日诅咒我的地方,而你爱我依旧、诚心接纳我,诅咒就消失了。”乘黄兴奋的告诉咪依。
“我该气傣恩的捉弄,让我们浪费了这五十年吗?”咪依欣慰的投进乘黄怀中,但对傣恩难免心生怨怼。
“往者已矣。”乘黄轻柔的用下颔顶在咪依的头顶,“我们虽少了五十年,却多了许多个五十年,不是吗?”
“或许该说我们只是慢了五十年。”咪依娇笑的对乘黄说。
“没错。咱们的事情解决了,可别忘了永宁。”乘黄说完就挽着咪依往门外走去。
“以后我该叫你梭恩,还是乘黄?”咪依在坐上乘黄背上时问。
“那我该称你为咪依噜?还是咪依?”乘黄依样画葫芦般反问。
“都是我,随你怎么叫。”咪依答,随即娇嗔道:“我懂你的意思了,快走吧!”
“是!”乘黄立即展翼飞翔。
“失心咒应该发生效力吧!”洪沽坐在“湖宫”大厅中,一手支着下颔计算着,“算算也有五天光景,是该收线了。”
洪沽先设下结界以防自己持咒施法时有人打扰,约莫一刻钟,洪沽才放下手得意的撤下结界。
“现在我就等你自己送上门来。”洪沽邪邪一笑,仿若一切事物都已掌握在手掌心中。
“你呀!现在可得意了,村民不但以为你是男山神,更认定你就是我的阿注伴侣。”永宁又娇且羞的直跺脚看着昕曜。
“如果你不愿意承认,我便什么也不是。”昕曜促狭道。
“唉!咪依和乘黄现在不知怎么了?”永宁苦于不知如何答辩,索性换个话题。
“你该担心的是等他们回来,我却意识清醒如正常人般,届时……”昕曜微眯着眼,危言耸听的看着永宁。
“届时?了不起你再‘装’一次嘛!”永宁轻快活泼的回答。
“唉!”昕曜故意重重的叹一口气,“装吧!哪天又再度成为事实,那……”
“别胡扯,我不喜欢。”永宁听到昕曜的话,却没来由得忐忑不安。
“只是开个玩笑,别紧张嘛!”昕曜看到永宁苍白的脸立即安抚道。
“我……”永宁看着昕曜仿佛有事要发生了,按下不安的情绪,她只道:“我先去做例行的巡视,你则……”发现他的不对劲,永宁着急道:“昕曜你怎么啦?!”
只见昕曜眼神突然涣散,仿佛有人招唤般的往前直走,永宁立即想用感应方式知道昕曜出了什么事,只知他的内心也正极力抗拒这股莫名的吸引,但却无能为力抗拒它。
永宁看到昕曜不顾路况的往前快速直奔,不知所措的只能尽量紧跟在后,等她终于追上昕曜时,他已走到泸沽湖等待的队伍中,并随他们进入泸沽湖,只剩洪沽一人在湖畔。
“你对昕曜怎么了?”永宁斥声的问洪沽。
“昕曜只说是因应我的邀请,并欢喜的告诉我愿意成为我的好友,想在我这小住几天。”洪沽面不改色的说着谎。
“昕曜……昕曜的身体不好,随时都会有突发状况的发生。”永宁急于找个理由推诿。
“放心,昕曜当我是好朋友,我会尽心照顾他的所求,而且我‘湖宫’正有良医无数,或许能尽点心,医治昕曜的病。”洪沽邪邪一笑,又道:“今日干木公事烦忙,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恭迎黑底干木的大驾。”
永宁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洪沽消失在面前,明知他不知在昕曜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却苦于不能当面拆穿,永宁只能用“念力”将刚发生的事传达给咪依,只希望他们能早日回来,至少能帮帮她出个主意。
“有你在我手中,不怕黑底干木不到我泸沽湖作客。”洪沽愈想愈得意,遂大声的笑了起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看昕曜英挺的外表,洪沽愈看愈生气,真想一手毁去他的容貌,却想到永宁若真的来访,看到被毁去面容的昕曜,届时只怕他也无法自圆其说,还会惹来永宁对他的不满。思及此,洪沽将伸出的手乍然放下。
“等到黑底干木到手,届时就再也没有留你的理由。”洪沽恨声说道,突然他在昕曜眼中仿佛看到一股冷冽的金色光线射来,“是我看错?”
洪沽不相信自己所下的失心咒,居然只能限住昕曜这么短的时间,于是他立即又施咒设定昕曜的行动。
“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洪沽拍手招唤卫士,并从昕曜怀中将日前给他的通行玉牌收回,“把他关进‘泊牢’仔细盯着。”
“是!”
看到卫士将昕曜带了下去,洪沽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看手中的玉牌,他若有所思的道:“将它送到干木手中,或许……”说到这里,洪沽立即唤道:“来人呀!将玉牌送到狮子山给黑底干木。”
收到洪沽送来的玉牌,永宁已知是何事造成昕曜如此了,努力想用感应与念力的方式和昕曜沟通,想知他目前的状况,却无所获。
“永宁,我们回来了。”咪依和乘黄从洞口入内,只见永宁一脸疲惫的看着他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脸疲惫模样?”
“你没有稍做休息?”乘黄摇头不赞同的看着永宁。
“看来你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决了。”永宁满意的点点头。
“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咪依苦中作乐的问永宁。
“近日正值多事之秋,先听好消息吧!”永宁强提起精神道。
“好消息是我们拿到格易木易的解药四易木易了。”咪依将解药拿给永宁。
“好!那坏消息呢?”永宁接过解药,拿在手中把玩着。
“只怕昕曜并不是误食格易木易的关系。”咪依无奈的道。
“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们跑这一趟。”永宁诚挚的看着乘黄与咪依。
“抱歉,没帮上忙。”咪依愧疚的看着永宁。
“看到你和乘黄如此相亲相爱我真替你们高兴,而且乘黄一表人才配你这位咪依干木正好。”永宁诚心的祝福他们。
“现在你有何打算呢?”乘黄关切的看着永宁。
“作客。”
“作客?”咪依不赞同的看着永宁,“你该不会是想到泸沽湖吧?”
“也只能如此了。”永宁坚持的望着咪依,“若发生什么事,我希望……”
“我不要听!”咪依生气的捂住双耳。
永宁转向乘黄道:“帮我照顾咪依,还有狮子山的一切。”
“我会尽己所能。”乘黄允诺的点头。
“你!”咪依生气的瞪着乘黄。
“咪依,与其让我担心,还不如让我安心来得好!”永宁感激的看着乘黄。
“可是……”见永宁一脸坚决,咪依只能提醒她道:“别忘了我们是山神,法力在湖泊上不但减弱而且又支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能帮我一件事吗?”永宁双手握住咪依的手。
“请吩咐!”
“帮我护法。”永宁要求道。
“我们会的,你先养足精神,好对付洪沽那个坏水神。”咪依孩子气的道。
“谢谢你们。”永宁知道自己可以信赖他们,而她也把希望寄托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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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恭喜,恭喜。”洪踞对着洪沽道。
“不知喜从何来?”洪沽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既是血亲之一,又不好下逐客令,也只能虚与委蛇。
“大哥真是爱说笑,还问我喜从何来!难不成大哥还委决不下?”
“既无头又无尾的,着实不知你指的是何事!”洪沽看洪踞似乎真是来道喜的模样,心中暗自猜想洪踞是否已知他将昕曜带回的消息。
“听闻您将黑底干木的心上人给掳回,这不宵是喜事一桩?”洪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是谁在造谣生事,黑白混淆?我怎么会将黑底干木的‘阿注’给掳了回来?”洪沽一副大受污辱的模样,“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洪踞冷笑在心里,但外表仍是一脸诚恳道:“那传言昕曜被大哥带回来,这也是假的?”
“昕曜是在我这没错,但我并没掳走他,他是自愿来我这作客的,他是我的客人。”洪沽睨视着洪踞道:“以表弟的才智必能洞烛先机、明察秋毫。”
“小弟不才,哪敢跟大哥比?”洪踞低首小心道。
“好说,好说。”洪沽睥睨一切道。
“不知大哥可否替小弟引见这位昕曜?小弟想知道能成为黑底干木的阿注,必是一位不凡之人。”洪踞一脸期待。
“只可惜他现在不在‘湖宫’,否则大哥一定替你两人引荐。”洪沽立即推诿道。
“真是不巧,看来也只好改日再见了。”洪踞惋惜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洪沽依旧虚与委蛇道。
“那小弟告辞了。”洪踞拱手为礼的告退。
洪踞一离去,洪沽立即收起脸上的讪笑。
“他的消息未免太过灵通了。”洪沽暗忖,随即吩咐属下多加戒备,还不放心的亲自跑一趟地牢,确定昕曜仍受困在泊牢中,这才安心离去。
“什么嘛!居然还派人来邀请,这分明是怕永宁不落入陷阱才……”咪依恨声骂道。
今天永宁和咪依来到神龛,想知道村民是否有需要解惑、解难之人,却没想到见到由泸沽湖派来的小厮,特传洪沽水神的邀请,正巧昕曜到泸沽湖的时间已有三天。
看到村民们忐忑不安的神情,知道他们害怕水神怒气引发,届时壅塞百川、掀起洪水造成灾害,尤其泸沽湖和狮子山正比邻而居,当下,永宁就接受泸沽湖的邀请,村民立即绽放出兴奋的神情。
“咪依,”永宁柔声唤着,“纵使他没邀请,我一样会去找他,既是如此,又怎可说他是设下陷阱硬要我往里头跳?”
“事实是如此啊!”咪依不服气的道。
“你这么说,有失公平。”永宁虽知咪依是替她担心,却仍站在公平的立场说话。
“我不管什么公平不公平,我只担心你的安危!”咪依忧烦的来回踱步。
永宁依旧只是含笑的望着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咪依依旧无法放宽心。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呀!届时……”
“届时,狮子山就落入洪沽的控制之中。”永宁打断咪依的话道。
“洪沽想控制狮子山吗?”咪依诧异的想了想这个可能性。
“那你说呢?”永宁好整似暇的看着咪依反问。
“他不是只对‘阿注’感兴趣?”咪依小心翼翼地问。
“没错,他是想当‘阿注’,不过难道他只对我有兴趣吗?别忘了,狮子山里的居民其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他若控制了狮子山,还怕没有美女送上门吗?”永宁眨了眨眼问。
“那你的安危堪虑,我更应该陪你一起去。”咪依义愤填膺道。
“还是担心我的贞操吧!”永宁干涩的凝望天际。
“黑底干木。”咪依不知该如何安慰永宁,“洪沽不会如此胆大妄为的。”
永宁像是恍若未闻道:“有时真想乘桴浮于海,只是寻幽探胜,偶尔一拦风月的放身自得,多好!”她感慨得有感而发。
“干木,你别颦眉蹙额的,你向来不是最乐观开朗的吗?别吓我呀!”咪依看到永宁如此,原本就已担心害怕的心,此时更是跌到谷底。
“放心,真想解下狮子山山神的职务,也得有适当的人选接替,更别提还得上报给白帝少昊知道。”永宁轻叹一口气道,“我也只是发发牢骚,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替我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嘛!”咪依依旧惴惴不安,“若一切能从头来过,我一定誓死不让此事发生,你也不用到泸沽湖受辱。”
“你呀!什么受辱?直说得我战战兢兢的,我可是努力让自己乐观开朗些。”永宁提起精神,故作喜悦的对着咪依道:“或许去到‘湖宫’,洪沽才发现原来我不如他想像中的好与美,结果啥事也没发生,再说,他说不定只是请我前去作客,那我们又何苦自己先吓自己?还把自己想得如此悲惨!”
“希望事情是如你所想。”咪依怅然若失的看着永宁。
“若洪沽真敢这样的对我,总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的。”永宁信誓旦旦的说。
“他若真对你做出任何违背礼教之事,我一定要将他剖腹剜心、食肉寝皮。”咪依忿恚不平的道。
“只有剖腹剜心、食肉寝皮?要不要再加上碎尸万段、剔骨扬灰?”永宁揶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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