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顺手的把报纸移到自己面前,旁边那一家三口已经因为小伦伦吵着要下去玩而转移阵地到客厅里去了,正好让她清静清静,好好看报。
她先是慢慢的啜了一口开水,美眸再缓缓的、缓缓的移到报纸版面上,可是同时间,她却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中从三十倒数到一,然后以极慢的动作睁开眼皮,一张金童玉女的彩色合照霎时映人她眼帘。
崔腾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位曾经在她心中驻足的庞德先生——她举杯对着彩照轻轻一晃,你好吗,詹姆士。崔?
她还以为在纽约不告而别后,两人的世界就再无交集了,没想到他不但也来到了台湾,还即将与蒙赫集团对立。
世界真是小,不是吗?
她的眸光依旧停留在照片上,但是移到了那名挽着他手臂的美丽女子身上。
他的未婚妻真美,长发飘逸、纤雅端庄,细致秀丽的五官和英俊挺拔的他十分相配。
真希望他有未婚妻这件事是假的,一如当初她骗逸枫山庄的柜台小姐她是她大哥宗飞煜的未婚妻而接间伤了大嫂的心一样,她也希望崔腾棋有未婚妻的事是捏造出来的。
但老天似乎总不从人愿,他有未婚妻的事不但不假,报上还说两人的喜事将近,未婚妻童上蝶是极出色的舞者,来到台湾参加公演全为了与情郎朝夕相处。
看来他们的感情很好,夫唱妇随,男的来台湾工作,女的也立即追来,这样一对天成佳偶想必是人人看好,谁也无法分开他们的。
所以喽,她不该再对一个不可能属于她的男人魂牵梦萦了,虽然这张合照仍让她看得很刺眼,但她也该对他死心,把恼人的他赶出心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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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飞静脸上戴着精巧的面具,盛装来到天母这间精致又气派的私人招待所,派对的主人她并不认识,她是跟着别人一起来的。
“飞静,我们跳支舞。”同样戴着面具的关君佑,声音温柔多情,体格颀长精瘦,由于经常上健身房锻炼的关系,胸膛还颇为结实。
“我真的不想再提醒你一次。”
她遗憾地拍拍关君佑的肩膀,用无限包容的语气说,“关兄,这是面具舞会,虽然我们是一道来的,但你应该假装认不出我才对。”
关君佑是医学中心的牙医主任,家里三代都是医界名人,父亲开了一间大型教学医院。
他在家里排行老三,家里两个哥哥都结婚了,自从在宗飞静堂姐的婚宴上见到她之后,对她的美貌惊为天人,目前追她追得很勤。
“可是,我想跟你跳支舞。”
关君佑好脾气的回以一笑。
温文儒雅的他早已在心仪的佳人身上碰过多次软硬钉子,但他还是对自已有信心,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只要持续下去,烈女怕缠郎,他一定可以感动她的。
“那也得等我先跟别人跳过舞再说,失陪了!”
宗飞静说完连忙提起裙摆窜逃。
她不讨厌关君佑,但如果他再识相一点会更好,选择女人是男人的权利,同样的,女人也有权利选择男人不是吗?
目前她还没有想认定谁的感觉,等哪一天,缘份来了,感觉对了,或许她就会积极去找寻属于她的感情。
真命天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不要别人帮她介绍,也不要那种近水楼台的日久生情,她还是向往浪漫的邂逅,纵然有可能会让她遍体遴伤,她也不在乎,没有悸动感觉的恋爱太可悲了,她不要那么公式化的爱情。
“小姐要香槟吗?”
侍者的托盘里放着数杯待取的香槟,呈现着淡黄透绿的色泽。
“谢谢。”她取走其中一杯,樱桃般的小嘴微吸一口,品尝忧郁的淡淡花香。
她倚在古典钢琴边,身上的马甲式白色洋装既带着性感又同时带着八0年代女强人的英姿,更衬托出她丰胸细腰的美好身材,无疑是今晚派对的焦点。
她的美眸溜转,物色着共舞的对象,因为她已经看到被她甩开的关君佑又寻过来了,幸好有人找他攀谈,才不至于那么快找到她这里来。
她得加快动作才行……
双目溜转间,她看到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西装笔挺的坐在沙发上,光是从占满单人沙发的体格就可知道他站起来之后会有多么的高大魁梧,他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最重要的是,他脸上的面具让她的心瞬间怦然一跳。
金红双色面具!
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上,詹姆士就是戴着和那个一模一样的面具。
她压抑住怦然的心跳,她跟詹姆士没有缘份,却跟这个面具挺有缘的。
她以公主殿下的姿态,高贵优雅的对戴着金红面具的男子走过去。
她想跟他跳支舞,单纯的想回味在圣马可广场上的那一天。
她很明白自己一时冲动又追求浪漫的个性,如果不转移目标,她极有可能因为再度见到曾令她心动不已的男人而又再度动心。
她不想犯这个锗,因为他已经有了论及婚嫁的美丽未婚妻了,找个比他出色的男伴会是最好的方法,这样就可以杜绝自己对他的绮念了。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先生?”她用清亮的嗓子邀请。
“乐意之至。”
她瞪视着金红面具,面具底下传来的温厚磁柔嗓音让她感到一阵晕眩,跟詹姆士的声音……好像,这是日所有思、夜有所梦的错觉吗?
男子起身,跟她想像中的一样高大,她抬起螓首,两人之间的身高距离也跟她与詹姆士相近。
她昏头了吗?
昨天报上说崔腾棋下个月才会回来台湾,就算对他的思念没断过,也不可以把每个男人都误认成他。
“我们跳舞吧。”
男子主动搂住她的腰身,两人滑进小型舞池,他的大手片刻不离她的蛮腰,跳到一半的时候,更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压着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前,亲密相偎的随着缓慢的舞曲而移动。
灯光晕黄,她的脑袋也跟着迷蒙,他的怀抱、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好闻的干爽气味都让她感到似曾相识。
“你是……”
她把他推开了点,想弄清楚。
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先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到楼上谈。”
他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带着她上楼。
派对仍热络的继续进行着,慵懒的音乐持续奏着令人轻松的蓝调,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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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谁?”宗飞静拿掉自己的面具,屏气凝神的瞪着拉她上楼的陌生男子。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对这里似乎很熟,上了二楼就直接将她带进这间古典味十足的书房。
她脑中突然浮起“乱世佳人”里郝思嘉和白瑞德谈话的场景,这里的书房还真像那个年代的布置,把浪漫的气氛搞得十足。
他缓缓把面具拿掉,饱满的天庭散发着成熟的男人味,使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格外迷人。
她鼓圆了水眸,眨了眨长睫,又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真的是他!
崔腾棋的眼底浮现笑意。
“我们又见面了!傅莱儿小姐。”
她还在乍然重逢的震惊中,他却忽然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吮住她柔软的唇办,深深激吻。
三个月前,她的离去让他怅然无比,她像轻烟一样的消失无踪,没有留下只字片语,那天的缠绵像场梦一样,美好而不真实。
他,堂堂崔皇集团的总裁,甚至还怀疑那晚的重逢不过是他太想见她的幻影,他根不没有在帝国大厦遇见她,也没有把她带回饭店房间,更没有和她热烈做爱,一切都是他的幻觉罢了。
但这些都犹不足以说服自己忘了她,他还是想见她,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觅她的芳踪,他连张她的照片都没有。
后来是马洛斯帮他找到他的庞德女郎。
上个礼拜马洛斯把她的照片和资料交到他手中,他立即决定回到崔皇集团的台湾总管理处来。
秘密飞回台湾已经三天了。
他打听出她经常和堂姐妹结伴出入派对,因此他到各大派对碰运气,没想到他的幸运之神会如此眷顾他,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就捕捉到会到处飞的她。
“你放开我!”宗飞静推开搂压着她的崔腾棋,气自己的力气没有他一半大。
他无礼又粗鲁的把她压在桧木大书桌上,一路从嘴唇吻到胸前,仿佛想把她的马甲给脱了,动作像是想要在这里要了她似的饥渴。
“你想我吗?”炯炯的黑眸盯视着她火红似霞的心型脸蛋,那深邃的眸光让她无法招架。
她口是心非的摇摇头,挪开会出卖她的眼眸。
“不想。”她何必想念一个欺骗她且又有未婚妻的男人?
他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勾勒出的性感笑容就像电影里总是完美无缺的詹姆士庞德。
“但是我很想你。”他轻抚上她的脸颊,慵懒的眼眸温存的凝睇着她,手也没闲着,轻抚着她的雪肌玉肤,懒懒的撩拨。
她的心悸动不已,几乎想吻上他的唇,但她努力克制的压抑着自己,她绝不能碰他,不然她一定又会对他动心。
“那是你家的事。”他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得她的意志力就快动摇了。“快放开我,我要回去。”
她决定要漠视他的吸引力,她要牢记他是有婚约的男人,她不能继续跟他纠缠下去了。
“你喝过这里供应的招牌香槟了?”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要求,长指轻抚着她光洁细致的动人面颊。“我尝出来你唇齿里有莱姆酒和葡萄的香味,并且,我想再尝一遍。”
他又对她俯下身来,她感觉得到自己十分渴望他的吻,于是她使尽全力推开他,拔足奔出去。
不可以再跟他接吻了,他的吻会让人上瘾,那么她会想将他占为已有,她会不想放开他……
“怎么了,飞静?”来寻人的关君佑一把拉住奔下楼的她。“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头发怎么这么乱?”
她娇喘未定,思潮起伏,她双眸像燃烧着火焰,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对她关怀溢于盲表的关君佑,嘴唇嫣红肿胀,那是被楼上那个无赖吻出来的结果。
“关君佑,我接受你的追求!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了,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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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篮、花篮,到处都是花篮,从人口处排到了大门口,再从大门口排到公演厅的入场处,花团锦簇的,少说也有一、两百盆,其中大半是以崔皇集团崔腾棋的名义送的。
哼,那家伙,对未婚妻的出手还真大方,这么阔绰却连朵玫瑰也吝啬送给她。
宗飞静扬了扬眉梢,美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墙上的海报看。
海报里是绝美的天鹅公主,她双腿修长,皮肤白皙仿佛吹弹可破,细致秀丽的五官明眸皓齿,婉约柔美的气质表露无遗。
这个童上蝶的演出真的那么精彩吗?
听说十场公演的预售票已经全数售完了,甚至还要追加演次,她是新任的媒体宠儿,有个封号就叫做“天鹅公主”,曝光率已经远胜于台北上流社会的各家名嫒淑女了。
“怎么突然对芭蕾舞表演产生了兴趣?”关君佑笑着问她,眼眸充满宠爱的睇凝着她。
一月的天气还凉得很,她围着白色长围巾,V型低领的长袖及膝嫩柑橘色的洋装,露出些微乳沟和细细的碎钻项链,纤柔的女性娇躯散发了无邪的吸引力。
虽然和她相差了七岁,但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小女孩看,在他心中,她是性感的小女人,无论是一举手一投足或眼波流转,总能轻易勾动他的感官。
她跟那些妖娆的女人或女强人都不一样,别有一股揉合了清纯与性感的女性魅力,让他无怨无悔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他们正式开始交往已经三天,这是她先提出的要求,直到现在,他还是感觉像做梦一样。
“快开演了,我们进去吧。”她率先往公演厅走,把票递给工作人员。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来刺探敌情……或者说是刺探情敌也行啦,反正她不会承认的。
她只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有魅力可以让庞德先生为她而停驻,如此而已。
二十分钟后,观众陆续进场,灯光渐暗,吵杂声也不再扩延。
她看了看左右环境,几乎满席,偏偏她左边的座位空着。
开演了,灯光音效一亮,早就在舞台上就定位的舞群翩翩起舞,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她的左边,有人坐了下来。
她轻瞄了一眼左下方,看到裤角,是个男的,还有双擦得颇亮的皮鞋看起来不便宜……
蓦然,有人握住了她的左手,她吓一跳,眸光往上一撇,杏眼倏然瞠大,看见了一张微微带笑的俊颜,还一派无事貌。
她的俏脸蓦然烧红,好像被逮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立即把颈项回正,目不斜视的瞪着前方,连动也不敢动。
天哪!怎么会是他?
好丢脸,居然被他发现她来偷看他的未婚妻……而他,这家伙在做什么?
未婚妻在台上演出,他居然若无其事的一直揉捏着她的手,像是用手就想将她吞掉似的。
从头到尾,崔腾棋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害她一直脸红心跳、心思飘忽,连天鹅公主跳出采了,她也没法专心看仔细。
她红着脸觉得不妥,连忙又攒着眉心臆测着,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刚好坐在她旁边……不不,这一定不是刚好,这是预谋!
可是,票是叫关君佑来买的啊,他怎么会有办法设计好这一切呢?实在太不对劲了,她得好好推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