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飞静只看了一眼,没什么感觉。“还好而已嘛。”
只是轮廓深邃了点,那样也能算俊男哦?
她睨了她大嫂一眼,是不是女人嫁作人妇之后,对男人的格调就会开始降低?
“又来了。”沙咏凡摇摇头。“你那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语气,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无法与你在威尼斯遇到的那位庞德先生相比较。”
虽然事后当飞静对她吐露那段异国的邂逅时,她吓一跳,但都已经过了一年了,飞静却还没从那段短暂的插曲走出。
她个人觉得,缅怀那位詹姆士先生一年也够久了,都过了那么久了,人家记不记得那段短暂的邂逅还是个问题,宗家公主这样未免也太一厢情愿,而且也太不给身边那些追求者面子了。
“你不会了解的,少妇。”宗飞静低幽地轻扬起长睫,不是当事者是无法理解之中的罗曼蒂克的。
她至今难忘在水都的那一夜,也难忘挺拔出众的詹姆土。崔。记得那夜,她一回到饭店,等不及大哥对她的斥责,就再度昏倒了,原来感冒根本没痊愈的她又再度发烧了。
醒来后,早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了,她拔掉还未滴完的点滴,匆忙带着书和玫瑰赶到两人约定的餐厅,却已经不见詹姆士的身影了。
她不死心的找上他住的饭店,想对他解释她的无心失约,却晴天霹雳的发现他已经退房了。
带着满腔的遗憾和失落,她被大哥和大嫂押上了飞机,因为当时的她倔强的不肯离开,坚持要在威尼斯多停留一段时间,却没有将原因告诉他们。
终究她还是回来台湾了,种种对詹姆士的思念和抱歉,只能深埋在心底。
她多么希望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他,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故意要失约的。
她真的好想他,无法忘记他,甚至,那个月她的经期晚来了,她还傻气的希望可以怀他的孩子,好为彼此的邂逅留下一个回忆……不过,她大嫂很实在的用现实的残酷打击她的美梦。
如今,种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都随着时间而淡去,她不再盼望两人会有奇迹般的偶遇,只希望在詹姆士的心中不要忘了她,不要忘了曾有一个名叫傅莱儿的女孩与他在威尼斯邂逅就够了。
“我是不会了解,因为那太梦幻了。”沙咏凡看了神情惆怅的小姑一眼。“才见过一次面,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再相见,就一直记挂在心头。”她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再这样下去,只会为了一株不知道品种的树而错过身边一大片美好的森林。”
其实她心里是非常羡慕飞静在威尼斯的这段邂逅的,同时也佩服她的勇气,居然敢对一名陌生男子献身……哎,不要说别人了,自己和飞静也半斤八两啦。
想当初她还不是喝了酒就糊里糊涂的对伦伦他爸献身,才会有今天幸福美满的生活。
当然喽,这是她与飞静之间的秘密;她们都有共识,不能让她老公也就飞静的大哥知道,否则她们两个女人都别想再有下一次的旅行了。
“我看不出我身边有什么美好的森林。”宗飞静微扬柳眉,慵懒地搅动眼前刚送上来的咖啡。
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些有钱却不成材的蟑螂老鼠和毛头小子,她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沙咏凡老实的说出了心中的看法。“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巳经被水都的雾气蒙蔽了一年了。”
明明是正值青春豆蔻的曼龄女郎,身边围绕的追求者不在少数,却一直没有固定的男朋友,这也显示了宗大小姐对水都庞德还没真正死心,心里还有着期待。
“走吧,我们不是还要买几件大衣吗?早点买完早点回去,否则大哥又要念个不停了。”
宗飞静把咖啡一口喝完,不想再提起那个无解的话题,反正即使是大嫂也无法了解她对詹姆士的感觉。
那是一种奇异的怦然心动,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像会触电,他的吻,会让她的心着火,很难忘记与他接吻的感觉,那感觉浓郁像是上好的醇酒,至今仍在她脑海中清晰如昨。
“也好,晚上还要参加道格先生的宴会,可得早点回去作准备。”沙咏凡也赞成小姑的提议。
虽然贵为蒙赫集团的总裁夫人,但她实在学不会打扮,参加宴会通常要上美容沙龙请造型师帮忙,那得要耗费一点时间,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妥当。
两人走出咖啡店,转而来到隔壁大道的购物名店街。
今天她们两人都身着深紫色大衣、黑底印花短裙加及膝马靴,甚至还留着长度相仿的长发,乍看之下还真像双胞胎姐妹花。
精品店前,沙咏凡的手机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变得甜蜜,她对宗飞静嫣然一笑。“我接个电话,你大哥打来的。”
宗飞静耸耸肩。“那你慢慢讲,我先进去看看。”
大嫂和大哥这对恩爱夫妻,都结婚那么久了,一讲起电话还是情话绵绵无绝期,内容顶级恶心,她才不要留在那里听他们情话加废话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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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金的豪华轿车行驶在林立着时尚风格名店的约纽大道上,静谧舒适的车厢里,除了前座穿着笔挺制服的驾驶司机外,后座则坐着一对俊男美女。
“今年上半年度崔皇集团的获利已达总投资额的三分之一,股价持续上涨,集团在纽西兰的造镇计划获得当地政府的肯定,预计将有利于我们在纽澳的多项重大投资发展。”
“另外,我们的对手蒙赫集团频频与童氏集团接触,据传闻指出,蒙赫的总裁宗飞煜将亲自与童总裁接洽,这对我们将是一大威胁,希望您可以拨出时间好好和您的未婚妻童小姐‘谈一谈’,以免被对手捷足先登……”
说话的是一名黑发及腰的美艳女子,她是崔皇集团的总执行长,也就是素有冰山美人之称的崔赛茵。
这一年来,可以算是她的丰收年,自从继兄崔腾棋归队后,她与他并肩作战,联手将崔皇集团推向商场上的最高峰,缔造无数佳绩,也改写了崔皇的历史。
大家都说,她的能力一流,相貌也无懈可击的美丽动人。
大家都说,崔皇集团的现任总裁崔腾棋将与未婚妻童上蝶解除婚约,而她也将和未婚夫严雅骏解除婚约。
大家都说,她即将入主崔氏家族,成为崔家的新任女主人。
大家都说,她与崔腾棋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间再也难寻的绝配。
流言传来传去,大家都说……
可是……看了身着笔挺铁灰色系西装的崔腾棋一眼,崔赛茵在心中悄然长叹一声。
她的心知肚明,尽管三百六十五个日子出双入对,崔腾棋对她,仍是兄长对妹妹,亲情有余,爱情不足,一丝多余的火花也没有。
从她幼时随同母亲踏入崔家开始,他就一直以兄长的姿态对她,呵护有加、关怀备至,从未曾变过。
他没有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对她有所偏见,甚至对她的母亲也极为尊重,但她却不认为自己因此可以进入他的心。
她常问自己,在崔腾棋心中,她究竟是什么角色?
他真的当她是妹妹吗?不曾因为她母亲介入他父母的感情而怨慰她们这对外来的母女?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许多年,因此越是待在他身边,她的神态越是冰冷、越是刻意公事公办,就怕自己不小心泄漏了丝毫对他深浓的情感。
她甚至在半年前与大姑姑为她指定的人选订了婚,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不再对他心存绮念,
她是如此辛苦的伪装她自己,那么他又如何呢?
“顺便提醒您,下个月五号是二姑姑的生日,二姑姑的朋友多半活跃在香江的社交圈,我已在香港半岛酒店订了一席为二姑姑举行盛大的生日宴……”
“停车。”崔腾棋打断了她的连续报告,他墨眉俱扬,视线停驻在车窗外,精品店的门口有两名女子在交谈,其中一个面孔令他的心沸扬了起来。
“为什么要停车?”崔赛茵蹙起修剪得细弯漂亮的柳眉,拥有特殊迷离气质的她,每一个表情都像美神维娜斯……做成的冰雕。
司机遵照指示停车,崔腾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迅速打开车门,长腿一跨出车外就奔往前进。
崔赛茵的眉心蹙得更紧,因为他急于奔向之处,正站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
一年的收心,难道詹姆士。崔又要重出江湖了?
过去,在他还没接掌崔皇集团之时,总以游戏人间的态度来面对生活,经常招惹许多美丽女子的芳心,这是她每次在世界各地奉命寻到他的,亲眼所目睹的“盛况”。
可是自从他回到崔皇之后,她已经许久没见到他身边有围绕任何陌生的女子了,而唯一在他身边的异性,不是她便是他的未婚妻童上蝶。
那名年轻的紫衣女于是谁?能够令他失去理智、拔足狂奔的女子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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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腾棋目不斜视,矫健的长腿不断加速,他早巳无视于身边的景物,精锐中饱含着焦急的黑眸只盯着那抹令他难忘倩影。
紫衣女子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精品店门口,她侧着身子,巧笑倩兮地讲着手机,嘴角绽放着甜蜜笑意。
“傅莱儿!”崔腾棋蓦然抓住女子拿手机的皓腕,却在见到她秀丽的面孔时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他紧锁着墨眉,深不可测的黑眸紧紧盯着女子,许久才吐出了一口长气。
他刚刚在车上明明就看见她了!
他不可能看错,那一直深烙在他脑海之中的娇颜,即使已是一年前的邂逅,即使只有短暂的一天一夜,他也未曾忘记过她每一个清丽的笑容和娇甜神态,还有她绝美无瑕的胴体和在他身下柔软的迷人浅吟……
长发、深紫色大衣、黑底印花短裙和马靴……他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为什么却不是她?
“你干什么?!”沙咏凡瞪视着眼前无礼冒犯的男子,可是瞬间又为对方出色俊挺的容貌而怔愣住,菱唇微张成O型。
好帅的男人……飞静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不会比詹姆士。崔还逊色吧?
崔腾棋松开了手。“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沙咏凡神态自若的看着他。
以纯欣赏的角度来说,他还真是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不仅身材挺拔,发黑浓密,更是令人一看就知道体魄结实又利落的男人,甚至连声音都如此性感低柔而有磁性……
对!她应该赶快进去店里把飞静叫出来看才对,搞不好浪漫的邂逅也会发生在秋天的纽约市,这样也挺罗曼蒂克的……
轿车缓缓驶近,崔赛茵降下车窗,美丽的面孔没有一丝温度,她冷睨着崔腾棋。
“总裁,开会的时间要到了,我们还要到餐厅用餐,请您上车。”
说话的同时,崔赛茵的视线充满敌意地扫向沙咏凡,将对方俏丽可人的模样尽收眼底后,给了个不及格的分数。
算得上秀丽的清妍脸孔,柳眉大眼,漂亮是漂亮,但干练不足且柔美有余,不足以担任崔氏家族的女主人。
“她是什么人?”
崔腾棋一上车,崔赛茵便以一种听似轻描淡写,实则追根究底的语调问。
崔腾棋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和颜悦色地回答,“陌生人。”
刚刚出现的清丽面孔是他的幻觉吗?他仿佛看到傅莱儿笑靥可人的模样。
是因为一直记挂,所以才产生的幻觉吗?
他始终没有忘记一年前在水都的邂逅。
与他在圣马可广场偶遇的迷人女孩,他们的舞没跳成,但同游了一天。
在威尼斯迷人的夜,他违反了自己的原则,占有了她的处于之身,他有多舍不得让她走,但她还是坚持要先回去,订下了隔日之约——个两方都要带着玫瑰及书的约定。
那晚茵茵带来了一个噩耗,他的父亲崔远大因突发性的脑血管栓塞而过世,要他立即回来接管崔皇集团。
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失约了。
他没有带着书和玫瑰赴傅莱儿的约会,失了约的他一直若有所憾。
她说她是一名千金小姐的助理,事后他曾命贴身助理马洛斯清查当月所有住宿威尼斯各大小旅馆的名单,就是没有傅莱儿这个名字。
如果能够再次见到她,他绝不会再错过她。
“只是陌生人而已吗?”崔赛茵怀疑地睨着兄长。
那样冲动的下车狂奔,根本就不是堂堂崔皇集团总裁该有的行为出现,却只是为了一个陌生人?
她真的很怀疑。
“不是说开会的时间要到了吗?”崔腾棋视她研判的锐利眸光于无睹。“把会议资料拿给我,我想再看一遍。”
摆明了不想跟她多谈呵……利落递出资料的同时,崔赛茵的心里却漫开一股不是滋味的酸涩。
无论她多努力,她总是无法进入他的心,兄与妹的巨大藩离,始终也跨越不了。
她该死心,早该死心了。
第5章
宗飞静走进著名的旋转书店,门口架着漂亮的签名板,她大笔一挥,潇洒留下自己的一惯化名——傅莱儿。
昨晚去道格先生举办的宴会觉得无聊至极,虽然有醇酒佳肴,还集合了约纽所有金融界的菁英,她还是兴致缺缺,整晚都很失礼的在看手表,希望可以早点结束宴会回去睡觉。
道格先生热中地希望她能在他的宴会里找到真命天子,可是除了谈金融、股票、基金、期货这些无聊的话题,这些人们口中的青年才俊生命中仿佛没有其他的乐趣。
她不能想像自己和他们约会是什么情形,难道要去证券行看股市交易情况吗?
“哈啰,美丽的小姐,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一名金发俊男热诚地邀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