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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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爱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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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远中,一位被誉为“台湾最后一颗巨星”的影坛名将,几曾倾倒千百万女影迷。他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白马王子。他刚过而立之年,成熟。睿智。深沉。神秘。比风流倜傥更有着无法抗拒的魅力。 高芝琪,一位倍受娇宠的外交官的独生女。双十年华,接受过异域教育,加之与生俱来的独立,叛逆的个性,更显出一股不让须眉的巾帼豪气。是上帝的安排,或者是偶然性机缘,让他们遭遇在一起。他们的爱情有结果吗?他们又将如何影响和作用着周围的人际关系。

第一章

爆炸声响起。

导演从他的导演椅上跳了起来;不只是导演,连在场的副导演、制片、剧务、场记。灯光、音效,各部门的工作人员们合演这部电影的男女演员,全部都奔上前去,他们都只担心一件事—一

他们的男主角。

这是一部耗资巨大、强调特技和火爆场面的警匪动作片,领衔主演的是当今影坛具有“台湾最后一个巨星” 之称的雷远中。投资人对这部电影寄予厚望,希望他能重振台湾电影王国的美称。

雷远中被称为巨星一点也不为过。他三十二岁,一个智慧、成熟度、体能正值颠峰的男人;在银幕上他被塑造成一个冷峻、孤寂、挺拔且不需要任何人支援的警探英雄。他那忧郁、孤独、混合着不在乎一切的眼神,深锁的眉头,攫住了所有女影述的视线,让她们为他疯狂;再加上他俊挺高挑的身材、矫捷的身手,以及被神化了的性格,因此,他才会成为票房的保证。

他的神秘感也是他成为巨星的因素之一;从他的第一部电影卖座之后,他就很少接受媒体或记者的采访,他的私生活对大家而言是个谜,他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使大家直觉的就把他当成银幕上的那个警探,那个对感情冷淡、一心只想将歹徒绳之以法的硬汉。

在现今的社会中已经没有英雄,到处充斥着贪污、贿赂、官商勾结、金钱暴力,种种令小市民不平的现象和实景,所以雷远中所饰演的警探无非就是正义的化身,大家都把心中的无力感寄望在这个警探的身上;所以他在大片中刀枪不入,再多的歹徒、再危险的状况,他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全身而退,赢得胜利。

但是今天的状况不同。

这个爆破的场面早了十秒钟引爆,雷远中一个闪避不及,整个人被爆炸的威力弹到了数公尺以外的水水泥地上,瞬时他昏了过去,不省人事;在他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好累。

对他的工作。

对他的偶像、巨星地位。

对他一成不变的警探角色。

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现场是一片乱象。救护车在五分钟之内就赶到了;没有幸灾乐祸的人,虽然雷远中始终和人保持一段距离,但至少他待人真诚、实在,而且乐于提携后进、尊敬前辈、不乱抬高价码,拍片又敬业、专注、不迟到、不耍大牌、不拿跷,所以他的人缘一流;现在发生这种事,大家急的不是受影响的拍片进度,而是他这个人。

经过一番急救,雷远中头痛欲裂、浑身酸痛的醒来,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一个营的人在比赛打鼓似的;英雄不能喊痛,英雄不能掉泪,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或是银幕上。 咬紧牙关,他看着围在他病床边的一群护士。

护士们个个都是着迷、爱慕的眼神,特别是那些实习护士,要不是护士长在场,说不定她们早已扑到了他的身上。

“我——”他有些困难的开口。

“仇刚!”一个护士尖着嗓子的叫他在电影中的名字,那个嫉恶如仇的警探名字,但随即被其他的护士拉住,好像要给她一顿毒打似的。

“别这么大声!你忘了他刚出意外吗?”有人骂道。

“我兴奋嘛!”

“而且他是叫雷远中,仇刚是电影里面的名字!”又有一个实习护士说。

“谁在乎!仇刚或雷远中都是他!”

“天啊!他比银幕上更帅!”

“他的发型比孙兴还性格!”

“他比孙兴帅上一千倍!”

“我要他的亲笔签名!”

“我要他的头发……”

这些护士们忘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病人,一个需要休息的人;她们七嘴八舌,好像中了邪似的盯着他、讨论他,只差没有把他供起来,就算是刘德华在这里也不过是如此。雷远中想将她们吼出去,但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幸好护士长出声了,她河东狮吼般的一叫,这些小女生一脸哀愁、不满的鱼贯走出急救室,并且依依不舍的猛回头,好像要记牢这一刻似的。

他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发誓下辈子他不再当什么偶像、巨星,他要做一个平凡的男人。

“雷先生!不好意思,这些小女生—一”

“副导在外面吗?”他不得不打断护士长的话。

“外面有一群‘。”

“可不可以麻烦你去请副导进来一下,他叫小何。”

“可是医生说你需要观察。”

“只是讲几句话。”

“但是——”

“请你!”雷远中不得不在这时发挥在银幕上的魅力,即使必须承受来自肉体上的痛楚,他还是挤出一个能打动万千女性的笑容;果然护士长一副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样子,立刻走出急救室。

雷远中松了口气,他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会儿副导小何走了进来,他脸上有焦急、有关心,见到已经醒过来的雷远中,他如释重负。男主角可不能出事,撇开电影不谈,他和雷远中还是好朋友,他们合作过多部电影,雷远中并承诺只要他当上导演,他会免费的为他演一部戏。

“你总算醒过来了,真是老天有眼!”小何用脚勾过一张椅子,跨坐在椅子上。“制片差点心脏病发作,导演差点宰了弄道具和那几个搞爆破场面的!”

“把我弄离开这个他妈的鬼医院!”雷远中劈头就是一句。

“你能用这种口气说话,八成不是很严重!”小何打趣道:“这里可不是鬼医院,这是一家大医院。”

“这里是动物园。”

“不能怪那些小女生!”小何光是想到前不久的画面,他的嘴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一个想大笑的弧度。“我从不知道小女生们有这么好的效率,一个先发现是你之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医院就为之骚动、沸腾起来,那种效率真是连专业记者都要大叹弗如;现在外面还是闹哄哄、议论纷纷,需要急救或是重病的人,今天最好别来这家医院,我怕这些护士的魂已经都飞到你这儿了,拍片现场的工作人员如果有这些小女生的效率,进度就不会落后!”

“小何!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好!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出院!”

“出院?!”小何惊呼。“这可不是闹着玩,也不是拍电影,你现在可不是电影里那个打不倒、打不死的‘仇刚’,医生说你需要观察几天,你的瘀血、外伤,你——”

“出院!”雷远中冷峻的眼神,一点商量都没得打的态度。“这些小女生会把我逼疯。”

“可以换病房,谢绝打扰。”

“小何!你刚刚才夸过她们的效率。”

“那我们换医院!”

“再引起另一次的骚动?!”雷远中肯定的摇头。

“那——”

“我要出院回家休养!”

“医生那——”

“你去摆平!”

“拜托!大牌!”小何苦哈哈的一张脸。“你那间公寓除了钟点女佣外,又没有其他人可以照顾你,除非薛可梨真的是你的情人,而她又能从法国赶回来;她不是在那里拍片吗?”

“薛可梨不是我的情人!”雷远中郑重否认。“而且我不会待在我的公寓里。”

“那你会在哪里?”

“我爸爸的果园。”

“你要到那里静养?”

“有何不可?”

“那片子——”

“我只给你一个人电话。”雷远中抬起依旧疼痛不已的身体。“我们可以保持联络,暂时我没办法拍片,请导演先拍其他人的戏,一等我的身体好些,我会自动的回到片厂,即使是机器都要保养、上油。小何!我就是需要保养了,再这么没日没夜的拍下去,我怕我会做出退出影坛的决定。”

“大牌!这可万万使不得,很多人靠你吃饭,别忘了我早晚会熬成导演,你要为我免费的拍部戏。”

“所以你最好现在帮我办出院。”

这——“

“凭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我相信没有问题!”

“真是强人所难!”

“我是在自救。”

小何只好百般无奈的起身,椅子被他用脚又踢回到原位。雷远中的心情他能体会,搞电影和第八艺术不是普通人能了解或做得来的,尤其是身为偶像;雷远中是该充充电,而且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医生那里就只好由他来交涉了。

雷远中松懈的吐了口气。要是没有这次的意外爆炸事件,说不定他还会像机器一样不停的拍下去,直到自己过气,直到自己报废,没有一点价值;但是这次的事件给了他一个自省并思考自己未来的机会。

他不能当一辈子的偶像。

他不能拍一辈子的电影。

他要想想自己的未来。

口中嚼着口香糖,随着热门音乐打节拍,并一边收拾行李的高芝琪,一点也不知道她的英国之行即将泡汤;她将一些发卷、窄管裤、紧身牛仔裤、布鞋、高跟鞋,到狄斯可舞厅跳舞要穿的闪亮舞衣都放到了行李箱里。

今年她正好是双十年华。由于她的父亲是外交官,她又是家中的独生女,所以跟着她的父母跑遍了大半个地球,只要是和台湾有邦交,或是设有办事处、经贸往来的国家,通常她都去过;拜他父亲所赐。

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个“不速之客”;她的父母在快四十岁时才生下她。原先她的父母是不打算有小孩的,但是竟然有了,拿掉小孩又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该有的行为,所以他们生下了她,接着她的母亲就去做了结扎,她成了独生女,家中唯一的小孩。

父母带着她到处跑,她的教育是在国外完成的;她会多种语言,而且个性就像那些外国小孩,独立、叛逆、有自己的一套主张,不相信传统、不甩礼教那一套,自我意识极强,只相信自己。曾经,她让她的父母头痛不已,直到现在依然是。

她的头发只到耳下;她知道男人喜欢长头发的女孩,所以她偏偏要留短发,她知道男人喜欢温柔、顺从的女人,她偏偏要求自己要刚强、据理力争;她是她自己,不是男性主义社会要求下的附属品,她虽然没干下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是她在一所女校所制造的话题和事迹,到现在依然令人津津乐道。

她遗传到她父亲的高挑身材,她母亲姣好、柔美的脸庞;即使在金发美女充斥的国外,她依然是众所注目的焦点,成功的做了不少国民外交。她的生活虽然还谈不上荒唐,但是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

她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在得不到结论或任何的解决之道下,她只有日复一日,继续的过她这种生活。数年后如果她碰到一个理想对象,结了婚,说不定她就会了解到真正的生活意义、生命目的是什么。

但在她二十岁时——

她只想享乐,尽情的享受人生,享受青春。享受她的灿烂、多彩多姿的生活。

英国她待过一年,在她十七岁时。这趟旅行正好可以探望老朋友,疯狂一下,顺道再去一次温莎古堡、白金汉宫、大英博物馆,这些令她至今依旧有印象的地方。

高复安和方敏卿一起走进女儿的房间;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像是要给对方打气似的。快六十岁的人了,在他们的脸上有着风霜,头上有着白发,虽显老态,但是他们却依然有着外交官的雍容气度和知识份子的风华,一看就知道是不平凡的一对夫妻。

但是不平凡的夫妻却有一个令他们头大的女儿。

“芝琪。”

高芝琪转过身,给她的父母一个微笑。“我快收抬好了,最后一个皮箱了。”

高复安有些心虚,他顺手关掉了收音机;他觉得和自己的女儿交谈比和其他国家的外交官交谈还困难。正事好谈,反倒是女儿的事叫他倍感困难;快四十年的年龄差距,不是简单的‘代沟’二字能说得完。

“芝琪!你要冷静。”方敏卿这个做母亲的也有些罩不住似的把丑话说在前头。

“出了什么事了!”她不改懒洋洋的口吻,只要核子大战没有爆发,那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高复安和方敏卿互相对望着,他们用眼神暗示对方开口,结果没有人愿意说话。

“爸、妈!”高芝琪不耐烦的坐在她的皮箱上,抽出一张面纸,将口香糖吐在纸上包好。“反正总要有人说,你们就随便一个人说吧!”

“你!”

“你!”

高家夫妇同时的指着对方。

高芝琪扬起眉。她像探照灯似的目光,在她父母的身上来回的巡视着。“爸、妈!你们是不是在我的背后算计我?如果是,这未免太不光明正大了,还亏你们是远近驰名的外交官夫妇!”

“你胡说什么!算计?”高复安闻言一怒。

“芝琪!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父母说这种话?”方敏卿也不放过女儿。

“谁叫你们吞吞吐吐。”

“好!那我就明说。”高复安知道与其声东击西,不如开门见山。“你不能去英国!”

“那我要去哪里!”高芝琪还是漫不经心。“你们不是说这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吗?连一年的租金都收了。”

“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高复安在心里窃喜。“我已经帮你安排好地方了。”

“先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去英国!”

“芝琪!你该定下来了。从你毕业到现在,你只拿到高中文凭而已,然后每天混日子,吃喝玩乐,和那群外交宫的子女玩在一块,别的没有学会,倒是混的本事精通,我不能让你再这么下去,我和你妈想要改变一下你的生活方式。”他义正辞严的说了一大串话。

高芝琪一副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表情;她揉揉鼻子,掏掏耳朵,还是满不在乎的。英国去不成,台湾还是可以玩,而且台湾的夜生活热闹、刺激,什么KTV、HTV,华西街的杀蛇,阳明山的温泉、风车,士林忠诚路一带的啤酒屋,一些新开的大型狄斯可舞厅,她不会寂寞的,她嘴角带笑。

方敏卿忍不住的一叹,这孩子还不知死活。

“你们把我安排到哪里?爷爷、奶奶那儿?”

“不!爷爷和奶奶的身体经不起你的折腾。”

“外公、外婆?”

“他们欢迎你‘偶尔去玩’,但是住下来……”方敏卿一个苦笑。“他们还想多活几年。”

“妈!说的我好像是什么混世魔女似的!”高芝琪抗议。“我也不过是把舅舅的车撞坏,不小心烧掉他们的厨房,至于表妹的男朋友,我是无辜——”

“够了。”高复安不想再听下去,他的心脏也不是挺好。“这次去的地方有些特别。”

“是哪个亲戚家?”高芝琪不带劲的问。

“不是亲戚。”高复安不敢对女儿说已经没有亲戚敢收留她,大家对她是又恨又怕又爱的,情绪很难解释清楚。“是我的一个朋友。”

“住哪?阳明山?”;

“‘不!在南投。”

“南投?”高芝琪听过北投。她跟着父母在世界各处跑,对自己的国家反倒不是很熟悉。“那里是做什么的?你们把我送去那里干嘛?”

“至于南投是做什么、有什么就由你自己去发掘,爸的那个朋友有一个果园在那里,地方挺大的,他答应让你去住一阵子。”

“果园?一阵子?”

“芝琪。”方敏卿这会开始唱白脸了。“你不是一向喜欢新鲜、不同的事吗?所以我和你爸替你安排了这个机会。你可以帮忙采收水果,并且帮忙弄三餐,我知道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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