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真朋友。”我顺势抹了抹眼角的晶莹,轻道:“兄弟,朋友,谢谢你们。”
回到家,在所有熟悉的脸谱里面。只有母亲的笑,依旧纯正而甘美。其他的人不说我没出息,就笑我可怜。嘲笑说那如人家某某和他年龄不相上下,儿子都上幼儿园了。更有甚者,那些或有一份固定的薪水;或找到一个有钱的老公;或攀上一个富婆的人,更是在我面前洋洋自得。对这些人我一向阳奉阴违,内心深处却对他们嗤之心鼻。这些暴发户,虽然说能一掷千金,却怎么也改不了那俗不可耐的本性。飞短流长的嘲讽与日俱增,将我围困在四面楚歌之中。其它的种种不幸也赶来落井下石。比方说:和小叔卖西瓜,结果遇上非典,店前冷落,无人问津;和唐哥做铁矿生意,鉴定下来品位太低,空忙一场;回家帮父亲经营家具店,生意差得不成样子……那段时间,我一边经营生意,一边看病。由于生意难做,很少去正规医院。经常去一般医院开几瓶便宜药,赌博似的吃。一日三餐土豆加白开水,经常闹肚子,几日下来,面色萎黄。姐姐送来些米花,白开水冲着吃,也是一种难得的福份。收土豆的时候,母亲手肿。跟着木犁拾土豆的事只有我去做了。篮子扶着我走,几天下来,骨头散了架似的,痛得汗如雨下。像一只冬日的雪鸟,徘徊在寒冷的雪地里,保护着那颗不甘示弱的心,在内心深处的冷雨寒霜中不断突围。
有一天到地里,遇到了倾城的暴雨。空气中吹着寒冷的风,我背着篮子,将雨伞举过母亲的头顶,艰难的踏上归程。
这时候,风中传来了瞎子红光的歌声。“人在穷乡难过一家人,黑了晚了不回家,即喂猪呀又喂鸭……”
在那一年里,尽管处境糟糕透顶。可我始终没伤心绝望,意志萧条。而是更加坚强的面对病魔,创造新的时机。
一年后,我回到学校,病情也好转了许多。我仍没联系英子。还刻意避开她,因为我的病还没痊愈,钱却欠了不少。也许有人会说我怎么能将钱和爱情混为一团。我要申明的是,我不能因为经济原因而使英子吃不好穿得差。虽然我知道英子不在乎这些。我必须还清债务的时候再去找英子,并深信这一天不会太远。如果有一天你偿过欠债受辱的滋味,就会明白金钱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是多么重要。假如你是一个四处欠债的人,要是你有一天还清所有的债务,就一定会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轻松感兜上你的心头,令你欣慰不已,觉得这日子真好。
必须一提的是,我依然收到那千纸鹤,那汇款单。千纸鹤我一直收藏。汇款单也从没动用,那怕是最艰苦的时候。
我更加热情的投入到生活中去,一边读书,一边写一些文字。也就是这一年里,我开始有文字变成铅字。接着我开始写我的故事,用我的名字做书名。
这期间,二姐结婚了。为了赚钱帮助我和妹妹念书。我两个姐结婚时都已步入了大龄青年的行列。她们都有是媒妁之言结的婚,婚前没有太多的感情。婚后忙于家务,说不上浓情蜜意,倒也过得安稳。妹妹也从为卫校毕业,成为一名白衣天使。
倒是黑枪,经常在建筑工地上工作,他说他感到非常郁闷,因为那地方太寂寞。所以一进城便逗留在风月场中,混迹在酒吧赌场。纸醉金迷,逢场作戏。
听到黑枪的事我感到难过,因为他没能摆正自己的生活。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的文字不断的变成铅字。我的故事《小刀》也开始出版发行。并且因此而闻名于世。收成比我预想的还好。我也因此而放弃了铁锤,放大镜和罗盘。而成为一名签约作家。真正走出了困境。说实话,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会如此如愿以偿。
刚巧几年前我家乡修路,我曾祖父的坟也被迫搬迁。借此机会,立了体面的墓碑。我成功的故事便不胫而走,人们都喜欢说我过去是如何如何的悲惨,而今却如何如何的风光。还把我的成功归功于风水,说是是我让我曾祖父葬中了那棺大地。云雾书院也因此而名扬四方。其实对于风水定命之说,我是不想信的。时至今日,对风水知识我依然知之甚少。至于立碑敬祖之说,我倒是不反对。因为一个人只有将自己该做的事做好以后,才能无愧与心的去追,去求。成功的机会就比较大些。
春,杏花已经开始绽放,新叶已经开始生长。大地又一次被春风吹醒,焕发出无限的生机。又是新的一年。我开始寻找英子。英子先我一届毕业,并没从事自己的专业,而是到了我儿时的那所中学教书。后来我才知道,英子其实并不喜欢教书,她到我的家乡教书是担心失去我的消息。因为我的家乡并没其它适合英子的事做。
在一个朝阳烂漫的上午,我带着用英子送我的千纸鹤编成的心还有求婚戒指跪到了英子面前。
英子板着脸道:“你干什么?这一次本姑娘可做不到有求必应。”
我庄重的道:“这一个忙如果你不帮的话,我是不会起来的。”
英子开心的笑道:“看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望来了。快起来!笨蛋。”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居无定所,过着浪子一样的生活。”我笑道。
“有浪子的生活可过,难道你还不知足吗?你没听过‘浪子街前走,酒肉不离口’这句话吗?”英子说。
“难道你还不相信能和你形影不离,才是我朝夕思切的梦想吗?想骂我就直说嘛,反正你说我错,我不往心头过。”我笑道。
“别闭着猪眼说牛话,你会有那么宽广的胸襟吗?”英子笑道。
“对别人也许我做不到,对你却言出必践。”我说。
“多年没见,嘴还是那么油,没成大丈夫。”英子笑道。
“听说你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不是该请我去撮一顿。”我笑问。
“还说呢,要不是为了你这‘笨蛋’,我才懒得去干那‘癞蛤蟆烧纸——钱少话多’的蠢事。”英子说。
“我知道寡言鲜花,但教师话多本就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又怎能与长舌妇相提并论呢?”我说。
“连你都笑话我,看来这行想不改都不行了。”英子说。
“如果你真敢改行的话,说不定我会和你一刀两断。要知道,在今天商潮洪流中,很难有教师职业那样的绿洲。它可是修养生息的芳草地,修身养性的伊甸园。”我笑道。
“信不信我马上走给你看看,细小的刀子。”英子气道。
“说着玩的,其实你做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你是英雄汉子就行。”我道。
“此话当真?”英子问。
“当真。除了一个地方不能去。”我说。
“什么地方?”英子问。
“风月场。”我笑道。
“又欺负我,看你怎么死的。”英子说着扬起了手。
“我错了,你就收了我的戒指吧?”我道。
“对不起,本姑娘已名花有主了。”英子说。
“真的吗?”我急道。
“真的,从现在开始。”英子笑着接过了戒指。
我紧紧的和英子拥抱在一起,活似两朵刚刚绽放的百合花。
能重新找回英子,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事。还有一件事,也让我特别开心。那就是在一个草长鹰飞的时节,黑枪找到了一位美丽的妻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结婚的时候,黑枪送了我一条精致船,船帆上写道:“书乡路稳宜常至,它处不堪行。”他说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是多读点书好。
宾客散尽后,英子拿出了他曾经写给我而没寄出的信。信中写道:
亲爱的小刀:
听说你贵体欠安,我感到特别慌恐。实情黑枪都对我说了。我气得想掐死你。我知道你的牛脾气,所以没有直接帮你。我最大限度的压缩了我的生活,但节约到的钱还是有限,所以只能分期汇给你,希望能对你有一些帮助。我深信,在我叠足一千只纸鹤之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这一切关系到两个人的生命。要知道,假如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也许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是多么的痛苦难熬。
我本来是不信神的。但这一次一有空我就跪到佛前,求佛让你好起来,就算我粉身碎骨也不在乎。
总之一句话,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要你好起来。
永远爱你的英子
读着英子的信,我已热泪盈眶。之后拿出那封没贴邮票的信,英子也看得泪流满面。
我哽着喉咙道:“你真傻。”
“傻人有傻福吗?我现在就高兴得不能自已,为生命的欢乐,幸福得真想号啕大哭。”英子开心的道。
我随即又高兴的拿出用英子的汇款定制的流星洞房,并告诉她关于流星的预言。
英子说这一次她保证能让我在流星未落之前实现我十年来朝夕思切的愿望。
我心花怒放,端起酒杯,举到英子的唇边。
窗外,但见银色的远天,有明月与群星共舞,大地睡得正香。远处的街市,有万家灯火正悄悄亮起。金色的墙壁上,有两个影子正融为一体。
如今,我父母仍在那小镇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说是离不开那方情结多年的故土。潜伏多年的喜悦,也已挂上了他们的眉梢。小镇也已今非昔比。早已有了平坦整洁的街道,雄伟华丽的建筑——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繁华。有道是说:“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我这个红尘中的粗人,虽自问不配与龙鹤齐辉。倒也能和英子幸福的依湖而居。闲暇之余,带上孩子,邀上亲朋,笑傲于名山大川。
故事讲到这里,已将告一段落。虽然说我的人生,还需要进一步拓展。但也可以说已几近圆满,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时光流逝,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和英子决定去西山再一次重温往昔的时光。
那一天,早起的春姑娘,捎来了温暖的风,灌满了我的风衣。我们正了正衣角,沐浴着朝阳的光辉,坚定地走向高处,仰望着深远的苍穹,目光如炬。
后记:
亲爱的读者,感谢你陪我走过这段多舛多彩的人生。希望它能带给你还有你身边的人好运,使之春满人间。
读完这本书后,也许不会有太多的人欣赏。尤其是其中衔接部分,我自己都觉得比较牵强。要是随意更改的话,又会有违于行文由事的初衷。因为这些事大都是我和我身边的人亲身经历的,只是少数部分稍微夸张了一些而已。所以,其中不足之处,望读者多多包涵。
需要指出的是,书中的流星预言纯属巧合。风水定命之说也是无稽之谈。
世界并不无意义也不有意义,它在着,如此而已。——罗布格里耶语。人生也一样,有无意义要看你如何驾驭自己的大脑连同思想,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日本著名科学家系川莫夫在他所著的《一位开拓者的思考》一书中。讲了这样一段极富哲理的话:“人生的重挫酷似翻船,为使身体不致由水流动力紧紧地吸附于船底,造成室息性死亡,就要落水后借助坠落的劲儿蟋缩身体一沉到底,然后再顺水流浮出水面,以求摆脱葬身鱼腹的命运。”的确,人生处于逆境时,一定要相信,大地就在脚下,随时都有自己的路可走。只要能平心静气、端正认识、无畏无惧、自强不息,心存仁爱。就一定能渡过一切苦难,找到自己欲求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