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君歌(重生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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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君歌(重生宠文)-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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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滋润。男女在彼时相会寻伴成侣古来有之,可算是秉承天道循环之理。”

    “男女相会?”周如水低低一笑,半点不害臊,“若是如此,有夫家有聘者也可来么?”

    王玉溪斜她一眼,好气又好笑,摇头道:“无夫家者才可往。”

    周如水轻轻嗯了一声,乌黑透亮的眼眸又望向方才那木牌,抬了抬下巴道:“这姑子胆可足!也不晓得她中意的儿郎收未收着她的情意?”

    她轻轻地嘀咕,王玉溪的瞳孔深处亦掠过笑意,垂眸,瞥向周如水腰间的流云百福佩,清越的嗓音若丝绒滑过,一语双关道:“若那儿郎亦中意这小姑,便会亲手将自个的配玉赠给她。”

    轻风吹得他的衣袍微微掀起,带了几分飘渺仙气。

    周如水闻言一怔,呆呆地扭头看他,嫩白的耳畔缓缓便漫上了浅粉色的红晕。她嫣红的唇角往上一翘,低头看了眼自个腰上的玉佩,须臾,便踮起脚尖,拉过他的手臂,红着脸,侧头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阳光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晕染了一层金黄色的光,王玉溪侧头看她,眼神直勾勾的,她亦也直直望着他,澄澈的眸儿清清润润,如黛的眉儿细细弯弯。二人的目光就这么交汇在一处,不言不语,四下都泛着甜。

    少顷,二人都笑了起来,王玉溪伸出玉琢般的小指勾了勾她的鼻尖,抬眼看向仍看不到尽头的石阶,微一弯身,指了指自个的后背道:“累了罢,我背着你走。”

    周如水也不含糊,点了点头,分外不客气地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肩上。

    她窈窕柔软的身姿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待就这么走了一会,忽的,就贴上他的耳畔蹭了蹭,闭着眼轻轻软软地说道:“那日我去兰若庵求见母亲,跪了一夜,起先只是做戏,后头却是真难受。幼时阿兄带着我,我走在抱厦跌了一交,母亲都心疼得不行,偏要罚阿兄去抄书,后头总让阿英一步不错的跟着我,只怕我磕着了碰着了。可后头大兄死了,她忽的就变了,为了宫中那个位置,她无所不用其极地斗了这么多年,可一朝之间她便甚么都不要了,连我和阿兄也不要了。我病了那么久,她都如毫无所知,我跪在庵门前哭了一夜,她仍不理不顾。后头天要亮了,我就想,我该怎么办呢?随后你就来了,那时我本以为,你是再不会理睬我的。”

    方才看见那些规整的田地,她就想起了那日她跪着求他,想起了后来在兰若庵前,他自晨曦中走来,叫她不至于孤零零的“无功而返”。想着想着,她无声地笑了笑,带着憧憬,带着小心翼翼,贴着他的脸,分外认真地说道:“待到时咱们年岁大了,三郎也要这般背着我呐!你不晓得,我已背过你两回了!你可重啦!压下来和座山似的!可我却如何也放不下!三郎也要这般放不下我才好”

    或许沉重的过往叫她战战兢兢遍体鳞伤,遂她的爱总比旁人要骄横霸道,无私至极又斤斤计较,倾尽所有又饱含犹疑。

    她不知旁的姑子是否也如她一般,她总会有那么一瞬的患得患失,小心翼翼,惧怕被辜负,又妄想要所有。好在他从来都放任她的恣意妄为心悬试探,叫她的心一点点地安了下来。她亦慢慢也学着去更爱他更信他,这叫她沉重的心都变得很轻很软,好 2k阅读网

139 浪成微澜 第一百二十七章() 
垅城在龚茨治下民生安泰,纵然施行了禁屠令,。遂大佛寺香火旺盛得很,入了夜,仍有不少人特意寻来。

    周如水既是想尝王玉溪亲手做的烤鱼,他自也愿如她的意,遂二人顺势就留宿在了庙中,只等着第二日去后山垂钓。

    夜中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庭院中,小和尚执着扫帚清理着地上的香灰,趴在假山上的龟儿在月光下慢悠悠地翻了个身。

    因着顾念周如水的安危,二人住的极近,不过一墙而隔。而晓得王玉溪就在旁侧,周如水也是睡得极是安稳,四下全然陌生,竟也未觉半分不妥。只是前几日在病中实是歇的多了,遂四更时周如水便醒了,一时朦朦胧胧坐在榻上,望着外头漆黑的天幕,直有些茫然。

    她披着外裳,倦倦地给自个倒了杯冷茶,捻着杯盖拨了拨茶水,杯缘送到嘴边,复又放下。实在百无聊赖,撑着下巴靠在几上,指尖无意识地就扣响了几面。

    咚!咚!咚!

    声音有些沉又有些脆,在空寂的室中仿佛有回响。

    咚!咚!咚!

    一墙之隔的那头也传来了同样的声响,相同的韵律,相同的轻重,有些悠然,有些悦耳。

    闻声,周如水眼眸亮了亮,格格一笑,光洁的小足随意套着锦履,靠近墙边又敲了敲,咚!咚!咚!几声之后,她轻轻笑道:“三郎也醒了么?”

    窗外黑漆漆的,屋中因火光而显得燎亮。

    不多时,墙那头也传来了咚咚的声响,王玉溪清朗的声音模糊传来,渐渐清晰,如是冰玉相击,温润又迷人,他道:“忽就做了场梦,山涤馀霭,宇暧微霄,天地旷不可及,未有涯,未有角,。好在你我遥遥相对,才不至混沌不知归处。”

    言讫,吱呀一声,周如水的房门被轻轻推开。王玉溪斜倚在门边,广袖飘飘,黑如点漆的眸子静静望向她,带着笑道:“阿念,陪我下盘棋罢。”

    身似蜉蝣,一梦千年?

    周如水睁大眼,怔怔地望着他,恍惚间,只觉他的声音低而诱惑,他的人灿若星辰。她红扑扑的脸颊透着水润,一时便忘了自个方才在想些甚么,愣了一瞬才道:“那你得让着我些!不若此,可是捱不到天明的!”

    闻言,王玉溪慢慢一笑,温柔无比地点了点头。

    大佛寺近处有座漪澜泉,以水色透明,甘冽可口而闻名天下。便因了这泉水,名士卭宰隐居垅城,在漪澜泉畔开了间茶寮,研茶鉴水,专贩随缘茶。

    二人慕名而来,不见卭宰,唯见一童子翘着二郎腿正听一老汉诉苦。

    老汉皮肤黝黑,瞎了只眼,手上执着个朱红的名帖,苦哈哈道:“你说这不是埋汰人么?两家结亲多好的事儿!都是知根知底的,偏他个装淡的货!便是欺负我老汉不通文字,活要整这些个劳什子的事儿!”说着,将那名帖往案上一拍,哼着气道:“媒人昨个送了贴来,说是她看着都头大,这贴若回的不好,便就落了下乘,往后姑娘嫁去了他家,可的没脸!”

    周如水听着有趣,又见那童子明明稚气未脱,偏要绷着张小脸,装作一副与年纪不符的成熟模样,更是觉着好笑。

    拉了拉王玉溪的衣裾,便不请自来地凑上了前去,自席上落座,执起那张名帖,朝那老汉笑了笑,看着名帖轻轻念道:“前钦命安西校尉、戌阳太守、司州刺史门下扫地夫李某?”

    念着念着,周如水也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道:“怪不得那媒人头大,不过是个扫地的下人,也弄得这般场面!”

    说着便扭头看向了王玉溪,见他朝她点了点头,还就真来了劲,乌溜溜的眼眸一转,朝那老汉热心笑道:“这真要回帖也并非难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好!他爱如此吹嘘,你就学着好了!敢问老人家在何处谋生呐?”

    听她这般胸有成竹,又是冰肌玉肤,美貌无别,全是富贵人家的打扮。闪舞。她身侧的儿郎更是如妖如月,七分雅致三分风流,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人。

    那老汉登时就如抓着了救命稻草,垂头看着被放回案上的名帖,老实道:“老汉就是个樵夫,挨不着官也没个名头!就是这般才愁人!总不能亲事还未成!就被死死压一头!”

    他这般说着,那原先还翘着二郎腿的童子已扭身往后间跑了,不多时,又哒哒跑了回来,直截就将笔墨推在了周如水面前,鼓着包子似的小脸,故作老成道:“你既有主意,便直截写下罢!”

    周如水见他那模样真想捏捏他的脸,好不容易忍住,回头便见王玉溪明澈高远的眸中含着揶揄,全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扬了扬眉,眸中若繁星闪烁,亮晶晶的,唇红似樱,一脸的不服输。扭头又问那老汉:“你家可是住在这大佛寺近前?”

    在周如水期待的目光中,老汉丈二不知头脑地摇了摇头,周如水眸光一黯,王玉溪就是一笑。

    周如水恼地瞪他一眼,在一旁童子的白眼中,耐着性子继续问那老汉:“那你家左右可有供拜土地翁的?”

    一方土地一方神,土地翁因神格不高,就是在树下道旁,以两块石头为壁,一块为顶,轻便磊成的小庙也有,该是不难见的。

    她满心笃定,哪想那老汉又是摇头。见此,王玉溪直截就笑出了声来,音色琅然,如是浮冰碎玉般。

    如此,直叫周如水面上一红,扭头瞅着他似嗔非嗔。

    老汉仍是不知所以,倒是一旁的童子聪慧可人,他怪眉怪眼地瞅了眼周如水,先是哼了一声,半晌才昂着下巴,瓮声瓮气道:“放翁就住在城南关帝庙旁。”

    这回,周如水终是未忍住手,伸手就捏了捏童子那白嫩的小脸,笑得见眉不见眼,从荷包里掏出几颗金豆子便塞进童子胖乎乎的手心中,直是夸他:“你比旁人聪慧许多。”

    说着便提笔蘸墨,毫不犹豫地在回帖上写道:“敕封关帝圣君、汉寿亭侯隔壁愚弟某顿首拜。”

    她将笔一搁,童子便又哼了一声起身跑了,留下那不通文字的老汉茫然看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既是期待又是担忧。

    周如水柔柔一笑,也未卖关子,细细将那所写都明明白白说与了那老汉听,直乐得那老汉对她拜了又拜,将一篓子野菜全送了她,小心翼翼捧着回帖塞进怀中,匆匆走了。

    见此,周如水得意地朝王玉溪扬了扬小眉毛,眨眨眼道:“三郎以为如何?”只等着王玉溪好好夸赞她聪慧可人。

    却哪想,王玉溪伸手碰了碰她的脸,眸光如春光伸展而开,微微摇曳在艳阳中。半晌,才似笑非笑的,低低晒道:“你的字长进许多,倒不负吾悉心教导。”

    童子过了许久才自次间走来,这次第手中捧着两盏茶,一径推在二人面前,圆润的小脸上几分荣光,强压着得意道:“二位若能瞧出茶中真谛,便可去将先生请来。”

    闻言,周如水垂眸看他,卷翘的睫毛在晨光中如蝴蝶展翅。

    王玉溪亦挑了挑眉,嘴角藏着笑,在童子眨巴着大眼期待的目光中,执起茶盏,语速缓慢而温和,徐徐地说道:“杯中这假山叠石,或是以核桃,松子肉和以真粉而成,置于茶汤之中,倒可唤为清泉白石。如此旷放自然,恰如卭先生素来所求。”

    说着,在童子愈发晶亮跃跃欲试的目光中,他轻轻将茶盏搁回了案上,带着无限的玩味,悠然拒绝道:“然吾等此来只为品茶,并无意见先生。”

    他话音一落,那童子的眸光便是一黯,小眉头皱得死紧,试图劝他道:“但您答的半分不差,往日里,旁人求见先生都求不来呢!”

    见这般,王玉溪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他指了指方才那老汉留下的野菜,望着童子轻轻道:“这苦菜别是鲜翠,若做炒食,倒有解热明目之效,你可会处置?”

    童子被他问得一愣,须臾,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凑上前抱起那篓子野菜便往次间跑,急急道:“公子稍等。”

    听着童子哒哒跑远的的脚步声,周如水好笑地勾了勾唇,眸中桃花灼灼,手肘轻撞了撞王玉溪到胸膛,睨了他一眼道:“你呐,我倒是头一次见,寻上门来叫人吃闭门羹的。”

    她正说着,不远处忽的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转眼,几名高大体壮的汉子驱马上前,见了茶寮纷纷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便自顾自地往茶寮另一边走去,将

140 浪成微澜 第一百二十八章() 
马蹄声响也惊动了童子,童子手捏着一根苦菜自次间凑出头来,待看清这几个坐在角落的壮汉,一张小脸便变得铁青,眼底闪过一丝怯色,须臾,又捏紧了拳头,走上前来,怒冲冲对着那些壮汉说道:“汝等蛮夷,何以安坐?还不速速离去?”

    到底年纪小,童子的话音带着几分稚气,便显得有气无力,实在威严不足。闪舞。果然,这话音未落,一行壮汉便都慢腾腾地笑了起来,一长脸大汉更是将手中的皮囊壶狠摔在了案上,眼底青白透着黑气,撇着嘴冷嗤他道:“来者是客,你这小儿怎如此无礼?”

    好在童子是个不服输的,闻言,胆气反是足了,更有了越挫越勇之势,冷哼出声,气鼓鼓道:“若真是客,自当好茶相待!然汝等所行,实是有违客礼!更先生早有吩咐,不许你们进门!”说着,他的眼中便又流露出了几分委屈,须臾,却仍强装着不屑,扫向壮汉们冷哼了一声。

    听了童子一席话,周如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扭头与王玉溪相觑一眼,其中的深意也唯有他们自个知晓。

    童子言讫,方才领头下马的壮汉终于抬起了脸来,他眯着眼朝童子看去,五官深刻,鹰眸炯炯,赫然便是前些日子,王玉溪与周如水在暗娼楼所见的那腰佩指骨的蛮人。

    他的厚唇轻轻勾起,盯了童子片刻才道:“你们周人都很恨我们罢?总言我们常行无礼,妄图抢夺你们的城池食粮。但小儿可知?我们亦同样憎恨你们周人!每逢水草丰茂牛羊孕育之际,你们周人总会自城中放出成群的野马追逐恐吓我们的牛羊,使我们牛羊流产,六畜不蕃息!更十几年前,你们的国君命人在我们的泉水中投毒,使得我们人畜皆死,人心惶惶。便即便如此你们仍不作罢,之后更率部追击,不论老少孩童,斩吾亲友数千人,俘虏百余人!如此,小儿以为这往日的不太平到底是谁先挑起的?分明便是你们这些贪婪狡诈的周人!”

    茶寮沿墙处种着一排紫薇花,斑斑青苔爬在墙角上,翠生生的,倒算不得难看。闪舞。

    蛮人嗓音粗噶,即便刻意压了气息,仍有几分刺耳。他的话又更是诛心,字字句句,终叫童子傻了眼,显然这番话语,颠覆了他往日所知。

    他瘪了瘪嘴,满目讪然,全不知如何作答。再想起一直默不作声作壁上观的王玉溪与周如水,扭头就瞪了过来,晶亮的眼中蒙了灰,又是委屈又是茫然。

    周如水这会也有些笑不出了,她嗖地抬头,随意地瞟了一眼那成竹在胸的蛮人,澄澈的眸中隐含着讥诮,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才嘴角一勾,极为不屑地出言说道:“阁下这番言语倒真是颠倒黑白!其一,自吾周圣帝始,汝等蛮贼便年年入侵吾周边陲,掠掳的民众少则数百,多则近万,以天水城一带祸害最重,如此惹得民不聊生,吾周才不得不以野马驱之。其二,投毒之所为,本为汝等最先为之,是汝等在漠北之战中将病死的牛羊牲口埋入水源,祭祀诅咒吾周将,使吾天水城瘟疫大作。吾周才有样学样,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而已。”

    言至此,她将茶盏重重地掷在了案上,明媚的杏眼微微上挑,带上几分厉色,再不客气,冷冷地说道:“但凡开战,无论是攻是守,均无入善之资。然即便如此,扰吾边境,掳吾周人,妄图践踏吾周江山者,便是吾周区区一小童,亦能持剑相对,愤而诛之!”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清朗至极,缓慢坚定,掷地有声。她如画的眸子更如初升的阳光般瑰丽炫目,全是凛然不可侵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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