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得束手就擒,随便我要怎麽样就怎麽样,至於责任嘛!当然是不会负的,分手费倒是可以给得丰厚些。」
「这样怎麽可以?」老派的贺仁康显然很不认同,「你年纪还轻,不知道有些女人是很死认命的,被男人骗了感情,她们通常都会想不开,你千万不可以拿感情的事开玩笑,知道吗?」
「贺叔叔,您太紧张啦!」阿星露出一贯慵懒的笑容,「那个女人像块冰,就算被我融化了,也会自动由水再结成冰,所以我一点都不在意。」
不在意吗?笑话,他在意得很,该死的你!怎麽老是爱打肿脸充胖子,装得一派优闲?明明爱人家爱得要死,还在这里一副风流楚香帅笑看情关的样子,真够犯贱的了你齐放星!
想起他的卢竞彤,阿星的一颗心蓦然地烘热了起来,看看坐在面前的贺仁康,还直想一脚踢开这个不解风情的烦老头,让他快点插翅飞到卢竞彤身边!
第七章
真没想到卢竞彤会喜欢看这种文艺爱情片,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
阿星抬眼看看电影宣传的海报,那位深情款款的男主角搭配一脸柔情蜜意的女主角,两人注视对方的眼神都无比专注、痴情,彷佛要将所有的爱都灌注在对方的身体里,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啧——还真像那麽一回事。
售票窗口大排长龙,剪不断理还乱的男男女女相拥着排队购票,大概以为看完这部电影就可以代表自己对另一半的真心不变吧!所谓爱情,就是用一时的感动建造起来的。
阿星微扬起嘴角笑了笑,今夜,他要建造一个令卢竞彤感动的爱情温床。
「星哥,八点二十分那一场已经卖出七成的票了。」李刚率领两个小喽罗来回报。
「嗯。」阿星看看腕表,还有叁十分锣才开演,「你教大夥准备准备,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过。」
「星哥放心好了,我们有万全的准备,一定没问题。」
* * *
夜幕来时,熙来攘往的街道五光十色,霓虹灯反映出繁华的景象,喧哗中充满活力,夜,是很美,但却不适合一无表情的卢竞彤。
站在电影街前,广告看板上是一对吸引人的俊男美女,而这部号称浪漫感人的爱情故事是她今晚给自己的意外娱乐。
当卢竞彤想到下班前梦琪听到她要去看电影,而且是这部片子时所露出的神情就令她感到好笑,她去看文艺爱情电影是那麽不可思议的事吗?
不过,也由此她才惊觉到自己有多久没有真正放开心情了,也有多久没有做属於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做的事了。
每天不是开会就是谈生意,几千万的投资案在她手里眉也不皱的就批过去,但日积月累,如今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充实感,难道真像她大哥所说的,人,不能以靠理性而活?
有时候,她会想到,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接管家族企业这条路,现在会是什麽情况?会结婚吗?有孩子吗?和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很平淡,但也很幸福……
噢!她又想起那个老是对她笑脸相迎又玩世不恭的齐放星了。
自从那个仓卒之吻後,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齐放星了,非但他们在公事上的合作已改由扬鹰集团的总裁齐放日接手,连过去齐放星必送的每日一束鲜花也已不再出现,他大概是知难而退了吧!
这样也好,她从不认为自己适合谈恋爱,也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和一个男人组织家庭,尤其是像齐放星那样的男人,他自在随兴、不羁的很彻底,他们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典型,他的浪漫世界不适合她,她的刻板世界也容不下他,她真的没有理由再想他了。
现在他们之间所剩的,也不过是那一个吻的淡淡回忆,他可能吻过几百、几千个比她有经验又上道的女人,怎麽可能会在意她卢竞彤区区一个生涩的吻呢?
她轻轻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
走到售票窗口买了一张票,还剩十分钟就开演,她步入漆黑的电影院,为了不阻挡他人的视线,她随意往中上排找了个位子便坐下来,电影院里异常的暗,她什麽都看不清楚,几乎只能感觉到身旁两边都没有坐人,也好,她向来不喜欢拥挤的感觉,没有人,至少如果她感动落泪时,也不会有人看见。
大约过了五分钟,在尚未开演前,整个电影院静默得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她不自禁满意的露出微笑,没想到电影院的素质提高这麽多,非但没有人抽烟,连吃零食、交谈的声音也没有,看来她真的是太久没跨进这种娱乐场所了。
在开演前一分钟,她身边终於有人坐下来了,那阵阵传来的男性古龙水使她精神为之一振,至少她得告诉自己,待会别哭得太难看,否则坐在她隔壁的男人可能会温柔的递过面纸,那就太可笑了,她来看电影是想暂时纾解情绪,并不是想要一场艳遇。
主题曲轻快悠扬的响起,当字幕打出主演音的英文名字时,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温暖厚实的手给轻柔的握住,她惊讶的转头,赫然迎上阿星带笑的俊逸脸庞。
「你……」话在喉头说不出来,卢竞彤不知道自己居然这麽想他,直到这刻看到他的人才蓦然惊觉。
「好巧,你也来看这部片子?」阿星咧嘴一笑,温柔的看着她。
这当然不是好巧,梦琪那小妮子的通风报信来得正是时候,算算时间,他的欲擒故纵法中的第二条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相思过後必要相见,他要卢竞彤明白她自己的心意,但是要找一个最适合的时机并不容易,而今天,真是天助他也,难得卢竞彤会想来看电影,而且还是一个人。
「又是梦琪告诉你的?」卢竞彤不笨,自然知道在大千世界中没有什麽好巧的事情。
「你可以开除她,我不会反对。」他笑嘻嘻的,很高兴她没有挣脱他的手掌。
「过河拆桥。」她竟也微微一笑。
他但笑不语,而那诡异的笑容令卢竞彤瞬间明白了,她毕竟还是给了他有机可趁,如果说他是过河拆桥,那不代表她已经上勾了吗?
她直视前方、心境清明,打算好好欣赏一场电影,而那骤明的银幕灯光却让她瞬间看清楚了前方居然空无一人,不只如此,偌大的电影院里,只有她和齐放星两个人。
「这是「两人世界」,你不能再否认了吧!」阿星彷佛早预知她的反应会是不言不语,所以非常主动的开口先说话。
「你实在不必如此精心安排,想看我痛哭流涕?」她一如平常的说。
「女人有时候像个女人会可爱些。」阿星不以为忤的笑说,「但我更喜欢你这副德行,吊儿郎当,什麽都不在乎,当然,你的眼里更看不到我,不过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我不在乎等你等多久。」
随着银幕的画面渐暗下来的空间里,卢竞彤微感失笑,齐放星将她形容得像他自己,从来没人说她吊儿郎当,而进一步想想,她平日的行为确实就像齐放星所说的,她看不见任何人,独断独行,传亚的员工说她不苟言笑,和她合作的企业说她冷血放肆,而这些加起来,换成是另一种的玩世不恭和吊儿郎当又有何不可?
看来,他之於她,永远不会黔驴技穷,反而有愈上层楼之势。
她的心情堆砌成十分微妙而复杂,齐放星总是在她面前潇洒从容又笑得神采焕发,面对她时,他那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像是她早已是他的情人好久好久了……
他坏坏的、邪邪的笑容加上时时出现的诙谐,野性十足,可以令任何女人拜倒,她不懂,为什麽他要舍所有女人来迁就她?她知道自己出色,也知道自己特别,但天底下不同凡响的女人很多,她并不是惟一最好的,如果说「最」,也只能说是最怪的,他却一无反顾的认定了这个怪怪的她?
「你认同我了?」阿星最擅长察言观色,从卢竞彤微微静默的眼神即可看出端倪,这是老天给他的天赋之一,也是他的最佳利器。
他见风转舵,不要她的回答了,反而得寸进尺的将她整只手包在自己两手掌心中,没有考虑,他移唇至她唇边,柔软的覆盖上去,夺走她的思考能力,也夺走她的心魂。
* * *
该死的那奇怪的女人!阿星不知道卢竞彤为何会答应叶知辛那个鬼提议——跟他一起到马尔地夫去度假!和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在一起?她真是想找死!
「你再说一遍!」阿星惊讶的大吼。
「说一百遍也是一样的结果,妈咪已经决定接受叶知辛的邀请,他们要一起去度假,而且还是去五天,你完——蛋——了!」话筒彼方的梦琪声音有很明显的幸灾乐祸意味。
「这是什麽时候决定的事?」看来他真得派个人二十四小时看住卢竞彤,以免这小女人时时做出惊人之举。
「昨天早上。」
「昨天早上?!」他怪叫,前天他们才一同度过一个浪漫简单的夜晚。看完电影之後,他还可以确定她的心情是愉快的,没想到才一天而已,这女人竟可以变得如此之快?
当他甚至还以为她对前天的吻有感觉之後,她却要跟另一个男人去度假了?这是什麽理论?他绝不容许他齐放星的女人对他的宠爱如此放肆!
「对呀!」梦琪显然很失望。「枉费我还卖命的传小道消息给你,你真是不够努力,看来你是没希望了啦!」
「废话少说,把电话接给竞彤,我会要她打消这个笨念头。」阿星不理会梦琪的冷嘲热讽,现在的他只想赶快听到卢竞彤的声音。
「没有用的啦!她不会听你的话,你在她的心日中比根葱还不如,瞧瞧人家叶知辛多有魅力,居然可以约到妈咪去度假,而且去的还是有「蜜月天堂」之称的岛屿乐园,既浪漫又有情调,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哟!可惜我还这麽看好你,以为你会大爆冷门呢……」
梦琪的话还没说完,「卡擦」一声,阿星将话筒切断了。
「什麽嘛?没风度!这个星哥也真是的,我只不过讲点反话想为他打气,真是好人难当!」梦琪自言自语的将话筒放下,也罢,反正她已经达到激发星哥斗志的愿望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
* * *
夜晚的风很凉,卢竞彤加快油门,才迅速的弯上一个车道,以时速一百的冲劲上斜坡,那辆打横停在马路正中央的莲花跑车令她蓦然急踩煞车,将车身以超级震汤的方式停住。
是他?!卢竞彤早料到齐放星会来找她,只不过她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
她坐在车里不动,只将驾驶座旁的窗户降下来,近距离的,她由前方挡风玻璃中看到齐放星甩上车门,意态优闲的向她步近。
「齐副总,有何指教?」卢竞彤比他更从容,像完全忘了自己正在对眼前这个亦正亦邪的男子动心。
「卢总经理,如果没有指教,是不是就不能来找你?」阿星笑着将双手搁在她车顶上,微俯着头看她。
「当然不是,但我希望那是在白天,在公众场合,而不是有个人突然将我的回家路径挡住。」她俏丽脸孔淡然一撇,黑暗中的嫣红丽颜仍美得令人不能呼吸。
「如果你白天肯接我的电话,现在的我没必要来这里自讨苦吃,让我看看时间,」他作势看向腕表,「现在是午夜一点,由七点半开始……嗯,我已经足足等了——五个小时半。」
「是什麽大事,能劳驾齐副总等上五个半钟头?」她平板的问。
「我最亲爱的竞彤,你不能跟那性叶的小子去度假,明白吗?」他还是面带笑容,但这样的平和却反而教人害怕。
「我的私事,不必麻烦齐副总操心。」她很客气的说。
阿星将头更靠近她,两人面孔仅距寸许间,他眼光闪动,浮现出诡异的味道。
「我必须操心,因为——你是我的…」他接收住她唇上的甜蜜,只轻沾了一下便离开,「我打赌叶知辛没有这般吻过你。」
「又如何?」她不打算回答这个比较性的问题。
「我不容许他碰你,除非他不想活,那又另当别论。」他贼笑。
「你在威胁我?」假使齐放星以为这样能够阻止她,那麽,他会错得很离谱,如果不是因为想逃离他,她也不会答应叶知辛那个无趣的提议。
「没错,我是在威胁你。」阿星温柔的看着她说,「只要他敢带你走出台湾,那麽他的双腿就会断在异乡,没有权商的馀地。」
「你真是个流氓。」卢竞彤静静的说,而她——却爱上了这个充满野性和侵略性的流氓?
她不想回答自己此时脑海中浮现上来的问号,这个答案多麽惊人。
「我本来就是流氓。」阿星微微的笑了起来,「也只有用流氓手段才能得到你,你注定要做一个流氓的老婆,在古代,你被称作押寨夫人,懂吗?」
「我没兴致陪你玩爱情游戏。」卢竞彤开始发动引擎,「如果你想动叶知辛,尽管去,那只会使我再也没有兴趣看你一眼,失陪了,齐副总,夜凉路滑,保重。」
她熟练的以不伤到阿星身体的技巧将车身滑了出去,绝尘於山路蜿蜒中。
* * *
从下飞机一直到饭店的路上,叶知辛的好心情自不住话下,他寻找各式各样的话题努力的想和卢竞彤分享,往往面对卢竞彤的一号表情脸孔,他都会先打哈哈的为自己找台阶下,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