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护法刚刚走到那大护法身旁,便听丁丁当当的声音如疾风骤雨一般,响声清亮悦耳之极。那二护法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一闪,一眨眼间便杳无踪迹,却远远传来潜修子的声音道:“文杰,乌老大。七百招已过还不快走?”章文杰与乌老大听了,知道潜修子已与杜文明等人战了七百余招,业已离去。慌忙展开轻功,远远追了上去。
申振等人忙走到杜文明四人身旁,那二护法上前解了那三护法的穴道,一起来到众人旁边。冷艳艳笑道:“二哥二嫂,恭喜你们大展神威,打跑了潜修子。”李鸿艳笑道:“你还笑,刚才我们险些被他破了七巧剑法呢!“众人忙问其故。李鸿艳笑道:“你们问芳妹吧!”严春芳朝众人吐吐舌头道:“刚才我使‘达摩渡江’的时候,封住了那老儿的攻势,等着才哥哥出剑伤他,哪知道才哥哥迟迟不肯出剑,我等得不耐烦了,想起那老儿刚才对我无礼,便想给他一个教训。改为‘寒冰断流’砍他手背。哪知那老儿好不厉害,左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把我的妙虚剑夹住,若非我变招极快,改了一招‘一苇渡江’用寒气将他吓退,才将妙虚剑拔出来。”李鸿才见严春芳能够力斗潜修子,知他毫无妨碍,便瞪了她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刚才若不是我知道你一定封不住潜修子的攻势,久久不肯出剑,以防不测,后来才可以竭尽全力挡住潜修子的霹雳绫,你非受伤不可。”严春芳鼻子一哼,道:“你还说我呢!我封住他的攻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攻上来?你若使一招‘七级宝塔’攻他胸前七大要穴,一定能将他打得手忙脚乱,不用七百招就能将他打败,现在斗了七百招,反而只打了个平手。”李鸿才鼻子一哼道:“你能封得住他的攻势吗?”
申振见他二人又争了起来,忙微微一笑道:“我们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还是先回客栈,再商量如何救人吧!”众人点头称是,一起朝客栈奔去。虽是如此,一路上严春芳与李鸿才仍然一直争论不休,一个说自己能封得住潜修子的攻势,都是对方不及时出手,才让潜修子战成了平手。一个又说对方不能挡住潜修子的攻势,是自己出剑相助,对方才幸免于难。如此再三,一直争到客栈,二人怕吵醒了客栈中的人,才停止争吵。众人施展轻功,一一潜入客栈之中,客栈之中并无武林中人,是以无人发现他们。
众人回到客栈之中,稍微休息片刻,天便大明。众人漱洗完毕,便又聚到一起讨论。想起潜修子昨日大展神威,人人均是忧心忡忡。一直到傍晚也未商量出计策。到了第二日,众人又聚到一起商量,仍是毫无结果。如此过了五日,不说李鸿艳夫妇,忧心如焚,申振等人也是心事重重,难以安心。到了第六日上午,众人商量良久,也毫无头绪。申振心中十分郁闷,便离了众人,走出客房,来到客厅之中准备散散心。
申振刚走到楼梯旁,便听到两人说话,两人声音都是十分宏大。其中一人说道:“马护法也真是的,他为了自己享乐,把我们这些下人累得要死要活的,前天我挑了三个女子,他说太老。昨天我挑了两个年轻一点的,他又说不漂亮。今天为他挑了三个,他又说没有气质。弄得老自挨了三个耳光。还要上下跑八十余里,老子是铁打的么?”只听另一人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命了么?说话这么大声。马护法的长棍只消在你的身体上轻轻一点,你这一辈子就有的罪受了。”先一人漫不经心地道:“怕什么,你我二人是马护法的亲信,马护法虎将我们怎么样?何况马护法要寻乐子,不还是要靠我们吗?”
第四回6
申振不由渐渐起了疑心,暗想:“附近还有何人会称为马护法,不是绝世城中的马兆,还有何人?”抬头朝下面一看,只见说话的那两人是两个中年汉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年约三十六七,浓眉大眼,双袖上卷,一看便知他是一个粗人。一个獐头鼠目,嘴上留有两片八字胡须,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看便知道不是个好货。先前开始说话的正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这时只听那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嘿嘿冷笑道:“你不怕?那好,你再说几句马护法不好的话来听听。”络腮胡子忙道:“怕什么?说便说,谁还会吃了我不成?”张口欲言,却有瞠目结舌,哑然无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申振不由暗暗称奇,顺着他的目光朝门口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十分妖冶的少年女童,正在沽酒,那连女童虽眉清目秀,有几分姿色,但也说不上是绝世容颜,也不用如此惊讶地看着对方。申振心中明白,这两少年女童定然是马兆的贴身侍女,络腮胡子才会如此。
不一会儿,那两个女童沽了一坛子酒,放在一个木架上,两人抬着走了。那络腮胡子才回过神。那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嘿嘿冷笑道:“你不是不怕马护法吗?怎么不说话了?”那络腮胡子怒道:“你我二人在马护法身边办事也有二十余年,平时我待你也不薄,你为什么用计激我,要我骂马护法?你明明知道,马护法的残尸棍法毒辣之极。我这一番话若是让马护法听见,马护法只消将他那长棍在我身上轻轻一点点,我便会痛不欲生。你这人怎么这么狠毒,简直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禽兽。”
那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冷哼一声道:“忘恩负义?忘什么恩?负什么义?你对我有什么恩义?”那络腮胡子怒道:“八年前,你在大羊口遇见三只饿虎,当时你手无寸铁,根本不是那三只饿虎的对手,若不是我秋山及时赶到,手持一把砍柴刀拼死相救,你姓风的今天还有命在这里喝酒吗?”那獐头鼠目的中年人漫不经心地道:“八年前?”秋山见了,知他想赖账。忙用双手扯开胸口的衣服,露出一条长长的伤疤。那伤疤虽已结壳,但仍清晰可见。秋山问道:“你还记得这条伤疤吗?”那獐头鼠目的中年人瞟了那伤疤一眼,暗想:“八年前留下的伤疤没想到现在还没有消去,他一直没有向我提起,我还以为他的伤疤好了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肯定要说我风三忘恩负义,也罢,暂且忍她一忍,日后再找个机会把他干了,马护法虽然会生气,但只要我做得天衣无缝,他也不会怀疑我!何况绝世城最近来了对头,我将这件事推在他们身上,马护法也只好作罢。”
风三想到这里,马上脸露笑容,道:“秋兄弟消怒,为兄也是气极才会这样,其实这也该怪秋兄弟你,你若不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弄得好像是笑为兄贪生怕死一样,是一为兄才会生气,若不是如此为兄会发火么?”拿起酒壶替秋山斟了一杯酒。满脸堆笑地道:“来,来,喝酒;喝酒。我们两兄弟好容易才有出绝世城的机会,不要为这些不高兴的事败了咱哥俩的兴致。咱哥俩今日一醉方休。”举起酒杯一干而尽。秋山见风三的态度陡变,不由有些受宠若惊。道:“风三哥,刚才小弟也不是有意跟你发火,实是气糊涂了,你不要怪小弟。”
申振见风三被秋山喝斥后,目光闪烁不定,随即笑容满面。暗想:“那姓风的不怀好心,那姓秋的恐怕要倒大霉了。”又见秋山受宠若惊,口气立缓,暗笑:“你以为他真的对你好?这个人满肚子坏水,不知在设什么毒计要害你。你还对她这般真心实意,到时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心念电闪,暗想:“对了,刚才他们说那马护法用的是残尸棍法,听八妹的三护法说,绝世城的护法马兆使的便是残尸棍法。看来这二人一定是从绝世城中出来。听二人所言,他们是马兆的亲信。”
风三听了秋山的话,笑道:“怎么会?你我二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同手足。你若不向我发火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喝酒,喝酒。”举杯相碰,心中却想:“老子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哼,你敢威胁老子,老子让你尝尝威胁人的后果。”两人喝完酒,秋山笑道:“风三哥,你请小弟喝酒,盛情难却,小弟领你这一份人情,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便举壶为风三斟上酒;又为自己添满。然后道:“来,来,喝酒,喝酒,喝完酒,小弟带你去快活,这酒钱由小弟来付。”风三忙道:“这如何可以?”不待他说完,秋山将左手一摆道:"你风三哥怎么也学得这样婆婆妈妈的了?不必多言,这事就这样定了。”风三笑道:“那小兄就领了兄弟这番盛情。至于耍乐子,我看就算了吧!”秋山笑道:“怎么?风三哥是去多了,看腻烦了吗?”
风三笑笑,却不说话。秋山看了风三一眼,嘴里含着菜,仰天打个哈哈。笑道:“怎么样?被我看出来了吧?但你不要担心,这次保证新鲜可口,与平时不一样。”风三听他话中有话。笑道:“你不要出歪主意了,我们出来是奉命办事的,不是寻快活的。你不怕我兄弟二人人头不保吗?”秋山笑道:“你以为这快活是要花时间去找的么?”风三诧异地问道:“不用花时间去找?”秋山笑道:“自然不用花时间去找。”风三看了秋山一眼,然后笑道:“算了,我看还是保命要紧。”秋山神秘一笑,道:“你不信算了,等一下我便带去看看我是不是骗人。”
风三听了,知道秋山又有别的美貌女子。举起酒杯道:”喝酒,喝酒。“两人对饮而尽。风三笑道:“秋老弟,你也够风流的,每次出城,你总能找到几个美貌人儿。”秋山边喝酒边道:“我这就算风流了?比我风流的多着呢!就说马护法吧!前几天明明受了一个女子的气,刚过一天,便要我们去找娘们,真是够厉害的。”风三忙双手做了一个手势,笑道:“你说小心一点,难保这里面没有马护法的耳目,小心这话被他听见。”秋山忙笑道:“是,是,还是哥哥精明。我秋山是粗人,多亏哥哥提醒。来,来,喝酒,喝酒。”便给风三倒酒。风三笑笑:“多谢了!”秋山笑道:“风三哥太多礼了。”自己捧着酒杯凑在口边,忽然叹道:“女子要多了,又有何用?不如真心真意地去爱一人呢!”风三满心诧异,笑问道:“秋老弟,你说什么呢?”秋山似是从梦中惊醒,‘哦。。。。。。。。’了几声,然后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举起酒杯道:“喝酒,喝酒。”风三笑笑,举酒一饮而尽。
申振听了秋山的话,暗想:“他刚才说马护法几天前受了一个一个女子的羞辱,如此看来,这个马护法必是马兆无疑。我倒要留心观察,或许从这里能够找到救出宇儿的办法也说不一定。”便侧身依靠在栏杆之上偷听,酒保虽觉得奇怪,但也不便上前寻问。
风三见秋山又斟了一杯酒,虽接在手中,却不喝下。却叹了一口气道:“秋老弟,这一杯酒恐怕难以下咽。”秋山奇道:“这是为何?”风三笑道:“秋老弟,我们此次出来是为马护法找女人的。可是这方圆百里不说我们走了十多遍,六七遍是有的。可是够得上马护法口味的却一个没有,如今只剩下一日期限,我们的任务仍然毫无头绪,你说我们回去如何交待呢?”秋山笑道:“原来你是为这件事发愁,这是你不用担心,小弟早已心中有数,担保风三哥不受马护法的责备。”风三听了,心中暗想:“这小子在捣什么鬼?”满脸笑容地道:“是吗?不知秋老弟有何妙计,且说出来给小兄听听。”秋山笑道:“风三哥这不是笑话小弟吗?你明明知道小弟是一个大老粗,会出什么妙计?还故意说这样的话,不是明摆着要小弟找一个洞往里面钻吗?”风三笑道:“小兄如何会有这样的意思?”
秋山笑道:“小弟是开玩笑的,风三哥不要挂在心上。至于小弟会做些什么,风三哥先喝了这杯酒,小弟再带风三哥去翠花楼,风三哥便知道一切。”风三诧道:“去翠花楼?那里我们不是去过了吗?怎么还去?那老鸨敢把姑娘藏起来不给我们不成?”秋山笑道:"老鸨没有,小弟有呀!小弟虽目不识丁,但胆量还是有几分的。”风三奇道:“难道那些姑娘是兄弟藏起来的不成?”秋山笑道:“风三哥不用多问,问多了就没趣了。小弟带你去翠花楼自然会给你一个惊喜。你暂且别问,再问下去,小弟这番心血就是白费了。”风三听了,暗暗称奇,暗想:“谁要你献殷勤?老子恨不得将你这小子千刀万剐了。”却笑道:“好,为兄的干了它。”便一饮而尽。秋山见了,笑道:“风三哥,如果你喝酒喝够了,那我们就走吧!”风三点点头,二人便一起出了客栈。申振见二人离去,蓦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出一条救出杜宇的计策来。他也不通知他人,便随后跟出了客栈。
申振跟在秋山二人之后出了客栈,在街上左拐右弯,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十分隐蔽的胡同。二人穿过胡同,走了良久,来到一个大楼前。那座大楼,红墙绿瓦,十分高大,楼前挂着一个长长的招牌,上面写着翠花楼三个大字,字体十分秀气。大楼门旁半依着两个腰圆腿粗的壮汉。两旁长着两棵粗壮的树木,树上枝亚横斜,将上面的阳光遮了一大半,使那翠花楼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那两个壮汉见了秋山与风三,满脸堆欢,卑躬屈膝,打躬作揖不迭。秋山与风三却连看都不看他二人一眼,便走到那座大楼里面去了。那两个壮汉边笑边作揖,边将他二人送进里面去了。
第四回7
申振见那翠花楼里面一片宁静,暗想:“这翠花楼明明是个妓院,积怨不十分热闹的吗?它却如何会这般宁静?一般的妓院都是建在繁华热闹的地方,它却为何建这样隐蔽的地方?难道这里的老鸨是个大善人,不愿与别人争生意?”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暗想:“天下的人如果都像这个老鸨那样就好了。”申振怕秋山与风三走失,当下整整衣襟,昂首挺胸地朝翠花楼走去。刚刚走到门前,那两个粗汉将手一横,拦住申振的去路,左边的大汉喝道:“今日客已满,你明天来吧!”申振听了,心中暗自奇怪。问道:“大哥,这里面不是一片寂静吗?怎么会客满了呢?这位大哥,你不要诓小弟,小弟初来乍到,听说着翠花楼的姑娘人人似花,个个如玉。一个个娇嫩欲滴,小弟听得垂涎三尺,便迫不及待地赶来,尚请大哥念小弟一片诚意,放小弟进去快活快活。”那大汉显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喝道:“老子说客满了便是客满了,你走不走?你若不走,小心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申振听了,暗想:“别人士来光顾你的生意的,你不和颜悦色地相对便罢了,怎么这般凶狠?难怪你的生意这样凄凉,任谁也不会来平白无故地受你的气的。”但又怕二人识破他的行径,忙满脸堆笑地道:“是,是,小的马上告退。”躬身后退,那两个大汉见了,指着申振大笑不止。申振来到胡同,暗想:“我若硬闯,这二人自不是我的对手,但如此一来,肯定会暴露行迹,让们起疑,到时一切也会前功尽弃。”随仰头朝四周望了望,又将翠花楼打量了一遭,看到那棵粗壮的树木。暗想:“也罢,暂且试试,若是能够过去,一切无碍,若是不能过去,只好另想它法了。”
申振想到此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右脚向上一沓,便升高了三丈。左脚脚尖在左手边的墙壁上轻轻一点,只见人一闪,申振便到了右手边的粗树树顶之上。申振脚尖顶着树梢,凝立如山,一动也不动。申振朝下面一望,只见那两个壮汉尚在闲谈,根本未曾注意到头顶上有人。申振微微一笑,心念移动,身形立晃,只眨眼便到了翠花楼之上。申振将楼上的情形打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