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修子听了,心中虽觉得如此行事与自己刚才的意愿相违,但仍情不自禁地大声说道:“说的不错,老子要干什么便干什么,岂能受你强迫?你们不应战,老子便作罢,老子走了。”身形一起,朝严春芳扑去。李鸿才见了,忙喝道:“你干什么?”便跟了上去,长剑横削,使出‘达摩东渡’朝潜修子后心刺去。潜修子头也不回,右拳朝后一捣,一股拳风朝李鸿才的长剑击去。李鸿才使的是‘达摩东渡’属阴柔一类,剑法一经施展,立即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李鸿才见潜修子的拳风有若狂风巨浪,忙将长剑向上一挑,任由拳风闯了进来,他这一招剑法阴柔之极,任天下的阳刚之气都化解得了,长剑一横,潜修子的拳风立消。
第四章4
李鸿才融化了拳风,长剑仍朝前递送,砍向潜修子的左肩,使的是七巧剑法之中有且仅有的两招刚猛剑招之中的‘七级佛塔’。潜修子见李鸿才换招快捷之极,亦且妙不可言,心中也生了敬佩与爱惜之意,但他见自己一招失手顿觉脸上无光。喝道:“你既然敬酒不吃,老子也不手下留情了。”右手不收突伸中指与大拇指相叠,反手轻轻一弹,正中剑身。李鸿才见了,暗思长剑若是给他弹中,自己内力不及,长剑被震断不说,自己也非受伤不可。当即长剑一转,使出七巧剑法中最为阴柔的‘一苇渡江’相迎。
‘一苇渡江’阴寒之极,是李鸿才的师父白云神尼在千年雪峰,苦思十余日,竭尽心力,将千年雪峰的寒气与自己的虚无真气相结合,运转到剑上方才练成。当时千年雪峰之上长有一棵绿叶繁茂的大树,白云神尼在其旁边练武,日过一日,一直练了十余日,那棵树之上的绿叶竟一片片断成四五片。当时白云神尼喜不自胜,恨不得马上回到石燕宫找师姐一较高下。石燕宫是一佛门圣地,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白云神尼便是石燕宫中的有数高手,他当年因与人争执,将那人打成重伤,回到石燕宫受到掌门师姐责备,她始终不肯承认错误,而且自以为师姐自持武艺较自己为高,才对自己如此不客气。当日与师姐争执之后,一气之下便离开石燕宫,隐居深山苦修,要练成武功,打败师姐,一泄当日之恼。
她此时虽练成罕见剑法,但自忖师姐是当世少有的武学高手,恐怕仍然不是师姐的对手,便又留在千年雪峰苦苦研究了半个月,剑法突飞猛进,已能将一片片树叶段成粒粒粉末,配合剑法竟能将粉末削得烟消云散。白云神尼念及佛门深情,便将此招剑法命名为‘一苇渡江’。当年达摩祖师远赴中原传教,渡江之时以树枝代替渡船横过长江。白云神尼便是一此事命名。
白云神尼赶到石燕宫之时,他的师姐早已先去多时。白云神尼念及师姐昔日厚待之恩,加上想到当年师姐妹二人共同学武的情景,可是现在却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不仅悲从中来,见到师姐的尸首,磕了三个响头,便失魂落魄的朝山下走去。当时白云神尼师姐的大弟子苦苦哀留,白云神尼却恍若未闻,仍一步一晃地朝山下走去。白云神尼师姐的大弟子见挽留不住,只好任由她去。但见她精神恍惚,着实放心不下,怕她有失,便派了三个贴身弟子暗中相随。白云神尼神志昏昏,一直未曾查觉到背后有人跟踪。一直走到山下,突然跑出几个强人打劫,开始白云神尼不理不睬,但那三个强人言语十分无礼,动作蛮横之极。跟随的几名弟子勃然大怒,本想出手教训教训那几个强人,但此时白云神尼悲怒交集,怒不可遏,拔出长剑将面前的一名强人砍了。白云神尼近一个月来一直练的是那招‘一苇渡江’,随手便将那招使了出来。
白云神尼砍了第一个强盗,正待去杀别的强人。却听砰砰数声,白云神尼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几人的兵器掉到了地上。再看他们之时,已然是个个脸白如纸。眼珠圆睁,露出十分恐惧的神色。全身笔直,像标杆一样站着一动不动。白云神尼见了,知道他们已经死去,不由想起当年自己离宫也是因为伤了人,被师姐责备,自己一气之下才离宫而去。如今师姐已然先去,自己却仍然在这里杀人,不仅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朝山下疾奔而去。她的幻影术妙绝宇内,不消片刻,便无影无踪了。那几名弟子见白云神尼疾奔而去,马上跳出身来,准备跟上去,又如何跟得上?她几人只好作罢,正待回宫,却见那几名强盗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哪里。心中充满了好奇,问了几句见他们没有反应,上前查看,刚刚接近,便感到一股寒气袭来,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几人伸手一摸,触手之处竟然是一层薄薄的冰块。那几人大惊,慌忙上山汇报。当时身为石燕宫的掌门人的是白云神尼师姐的大弟子,她下山一看,便知师叔练成了一门奇妙的剑法。当下稍感心安,将那几人葬了,便率众回宫去了。
潜修子开初也不在意,但一接触剑身,因一时大意内力未曾运足,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朝后退了一步,立即运转内息化解了寒气。李鸿才剑上的柔劲虽化解不少劲道,但它扔禁受不住,朝后退了五六步,若不是杜文明在背后托了一下,李鸿才仍要后退不止。李鸿才忙将长剑横空一化,使出七巧剑法之中的‘韦护镇邪’化解潜修子一指之上的后劲。潜修子退了一步,不怒反笑道:“白云神尼的剑法果然非同一般,老子决定不走了,留下来会会白云神尼得意剑法。”便见人影一晃,潜修子已站在了场中。李鸿才见了,忙与杜文明跃回自己的位子站好。李鸿艳道:“城主是否答应晚辈的请求?”潜修子仰天大笑道:“老子自问这几年来武功突飞猛进,如今武林之中鲜有敌手,白云神尼的剑法虽在,但白云神尼已死,普天之下只有你们几人会这等深奥的剑法,老子若不会上一会,此生遗憾无穷。你们废话少说,老子答应你们就是,快出招吧!
章文杰听了,怕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不由一急,忙道:“城主。。。。。。。。”潜修子左手一摆道:“七巧剑法妙绝宇内,老子若不会上一会,此生心愿难了。你们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决不变更。”李鸿艳听了,忙道:“前辈一言九鼎,晚辈在此先行谢过。晚辈等人若是让前辈失望,尚请前辈见谅。”潜修子指着李鸿才哈哈大笑道:“从你们刚才的身法来看,老子便知道你们三人的武功俱在那小子之上,那小子尚且如此,你们自是更强。老子不会失望,不会失望。好,老子今天就破一次例,先向你们几个小辈进招。”长绫一挥,打向李鸿艳的左肩。
李鸿艳见了,长剑向左边一拐,又嗖的一声刺出,指向潜修子的双肩。剑招轻柔却快速难言,正是七巧剑法之中的‘双宿双飞’。这虽是一招,却含两式,两式并行,无前无后,正是鸳鸯相伴之形,故有此名。杜文明见了,忙使出‘劳燕分飞’与其相配合。这一招也含有两式,只是一左一右,大有背离之意,但是长剑范围更为广阔。双剑相合,顿时阴风四起,侵人肌肤。严春芳见了,忙使出‘枯木逢春’,刺潜修子的左肩,这一招柔中蓄刚,刚中带坚,与前两式合并,立时暖意融融。李鸿才将长剑一展,使出‘寒冰断流’与严春芳配合。暖意立即烟消云散,寒风顿时猛起。这一暖一寒,全是内力作用,用以伺机克制对方的内力运转。潜修子运气之时,早已全神戒备四方攻来的长剑。见长剑将近,忙将长绫一挥,使出霹雳绫法之中的‘烈火延万里’,正中杜文明的长剑。杜文明的内力最为精纯,急忙中急将内力改刚为柔,以阴柔内力化解潜修子霹雳绫上七八成的刚猛劲道,但仍禁受不住,闷哼一声,朝后急退十余步。潜修子却借势跃起,严春芳与李鸿才的长剑堪堪从潜修子的脚底擦过。潜修子左掌轻轻一按,内力突吐,将李鸿艳的长剑震到一旁。
潜修子跃到严春芳与李鸿才的长剑之上,立即双腿幻成无数腿影,踢向李鸿才与严春芳的左右肩。却听严春芳与李鸿才齐声道:“合。”便见严春芳手中的妙嘘剑向右一转,使出七巧剑法之中的‘佛指拈花’。李鸿才的长剑向左一转,使出七巧剑法之中的‘万慈万悲’。两剑转了一个圈子,剑尖互点,立见剑影万重,剑光点点。就在此时杜文明退势已止,脚下一个踉跄,似是要跌到一般,一眨眼却见幻影层层,久在不散,而杜文明已如矢箭一般朝潜修子急冲而去。与此同时,长剑前送,使出七巧剑法之中仅有的两招刚猛剑招之一的‘寒冰断流’朝潜修子的胸前四穴急刺而去。李鸿艳见杜文明使出‘寒冰断流’,慌忙将长剑一摆,使出‘枯木逢春’配合而上。
潜修子未曾想到严春芳与李鸿才变招竟如此之快,不由吃了一惊。忙双脚互踢,自己借势跃开。身处半空中之时,霹雳绫顺势抖动,卷向严春芳与李鸿才的长剑。李鸿才与严春芳见了,齐声喝道:“来的好。”两人悠的向两旁一跃,双剑猛分,正好霹雳绫来到,剑绫相交,只听丁丁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霹雳绫前端的一块绫片一分为二。李严二人的长剑却完好无损。
潜修子的霹雳领与双剑相撞,潜修子立即借势跃起。双脚互动,踢向杜文明的手腕,杜文明猝不及防,被潜修子踢了个正着,长剑脱手飞去,被抛到半空之中。杜文明不由大吃一惊,忙施展多影术躲开。右脚一蹬,跃到半空之中。接住落下的长剑,身形一翻,便稳稳的落下。潜修子虽踢中杜文明的手腕,但杜文明内力修为不弱,及时运气护手,是以无碍。潜修子则借势凌空翻身,李鸿艳见了,赶前数步,长剑一展,立即幻化一片剑影,朝潜修子迎胸刺去。潜修子刚刚落地,不及以霹雳绫相架,忙退后数步,长绫急舞,使出‘雷火震九州’朝李鸿艳的长剑迎了上去。李鸿艳的长剑与潜修子的霹雳绫相碰,她禁受不住霹雳绫上深厚无匹的内力,闷哼一声,朝后退了四五步。
第四回5
潜修子击退李鸿艳,举起霹雳绫一看,见前端的一块绫片已被削断,若说严春芳手持妙虚剑,或许是仗着宝剑之利,但李鸿才拿着的却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他能削断绫片,则完全是因为剑法精妙之故。不由仰天长笑道:“白云神尼,亏你传下了此种剑法,才使老子不会寂寞终老。”申振听了,暗想:“不是武林之中没有高人,只是你眼高过顶,不将他人放在眼里罢了,若是一风神尼或百变谷谷主一人在此,你也不会说此话了。”但此话若说出来未免有看低七巧剑法之意,是以虽有此念却未曾宣之于口。冷艳艳挨近申振,笑道:“他这次不知如何脾气变好了,若在平时,见两个小辈竟然削断他的兵器,肯定气得七窍生烟。”申振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李鸿艳走上前,微笑道:“城主,晚辈两位弟妹削断前辈的兵器,前辈踢飞晚辈师兄的长剑,算是战了一个平手,不知城主意下如何?潜修子道:“自是如此。”李鸿艳听了,心中颇为满意,又问道:“不知城主是否再战?”潜修子道:“今日得见白云神尼的剑法,大快人心,如何不战?何况七百招未到,你们想就此停手吗?”李鸿艳微笑道:“晚辈自然不想,城主请。”四人便按原位站好。潜修子轻轻一跃,便跃至阵中。严春芳见了,鼻子一哼,道:“还不死心,等一下揍你个够,。”李鸿艳却微笑道:“不要说了。”便见人影一闪,李鸿艳业已发招。使的是七巧剑法之中的‘孤烟直上’。这一招由下而上,剑尖颤抖不止,仿佛一股若有若无的烟雾。杜文明见了,忙使出‘落日普照’配合而上。这一招由上而下,笼罩全身,但是剑尖所指尽是酸麻穴道,既含落日广阔之韵,又有普照慈悲之意。严春芳将长剑一展,使出‘鹰击长空’刺潜修子的左肩。这一招刚猛迅捷,当真有如雄鹰搏击长空。李鸿才使出‘鱼翔浅底’刺潜修子的右肩。这一招悠闲散漫,仿佛群鱼在水底游戏,但是这一招后续无穷,可见机而动,伺时而变招。这四招相合,立见剑影剑光错综复杂,人影人形恍惚迷离。把潜修子包围于其中。潜修子挥动霹雳绫,沉着应战,见招拆招,见式迫式。顿时与她四人斗得难解难分。
冷艳艳笑着问申振道:“三哥,你看二哥二嫂的剑法如何?”申振微微一笑道:“妙绝宇内,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妙剑法。其剑法之妙,剑招之柔,剑式之疾,在武林之中均是罕见,堪称独步一时。”冷艳艳笑道:“比起你师傅传你的妙虚剑法如何?”申振微笑道:“只怕家师的剑法要略输一筹。”冷艳艳又问道:“比起你家传的追魂剑法又如何?”申振含笑道:“单以我现在所悟的剑法而言,追魂剑法要略输一筹。”净尘僧在一旁听了道:“这倒未必,我听师傅说过,你家的追魂剑法,内蕴极深,含蓄无穷。若是悟透前三式剑法便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若是能开启追魂剑法的法门,当真是前途无量。实是武林之中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妙剑法。”冷艳艳笑道:“五哥你莫忘了,小妹也是使剑的,你如此这般赞赏三哥的剑法,是不是笑小妹的剑法无用?”净尘僧哈哈笑道:“艳煤莫要误会,五哥没有这个意思,你的剑法在我们之上,我笑话你不是自打嘴巴子吗?”冷艳艳见净尘僧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心酸,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道:“小妹是在开玩笑,五哥不要介意。”净尘僧笑道:“怎么会呢?”那三护法一旁见了,心中愤愤不平,正待说话,却见那二护法暗中摇手示意,只好作罢。
冷艳艳转头对申振道:“三哥,你说二哥二嫂他们能不能接潜修子七百招?”申振微微一笑道:“素日听闻潜修子这几年潜修苦练,武功突飞猛进,内功外功,俱臻化境,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我全力施为,勉强可以接其七百招。平时我与二哥二姐他们试剑,我亦勉强可以接七巧剑法四式合并七百招。”冷艳艳微笑道:“如此说来,你认为二哥二嫂他们与潜修子可以打个平手了?”申振微笑道:“即使不能打个平手,接七百招应该不是问题。”那三护法听了,忙道:“好了,好了,不用再去那个鬼地方了。”那大护法瞪了她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话。”冷艳艳与申振见了,知道她是为刚才未能接足潜修子三百招而生气,相视微笑,却不说话。那大护法叹道:“要是四妹在这里就好了。”那三护法慌忙接道:“是呀,是呀,四妹为人最为聪颖,又有耐力,如果她在这里,肯定会研究出如何对付这老儿的法子。十年前他不是为了对付比她厉害得多的对头,整整闭关一年,终于光明正大地将那个对头杀了吗”接着小声道:“只可惜她至此以后竟然由黑发人变成了白发人。”申振听了,心中不自主地一惊。
那大护法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次不都是你惹得祸?”心中想:“你倒是玩得称心如意了,只可惜大师哥的声誉毁在了你的手中。”那三护法见那大护法目光犀利,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那大护法见了,心有不忍,从怀中拿出一块黑丝巾,对那二护法道:“你去给她蒙上。”那二护法接过丝巾,走到那三护法身旁,将她的脸蒙上。然后朝她微微一笑,随即走开。章文杰虽不愿她走近,但惧她武功高强,也不敢拦阻。
那二护法刚刚走到那大护法身旁,便听丁丁当当的声音如疾风骤雨一般,响声清亮悦耳之极。那二护法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