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就不是她这么欣赏的傅心宇了。
不过,表错情的难堪,还是很难忍受的。
“你这个傻小子,现在哪有你这么笨的年轻人?”俞院长一脸怒容,先别说他的宝贝女儿是多么聪明美丽,单是外科主任这个位置,就不知道多少人抢破了头争取,要是没有背景,十年以后也不一定轮得到他。
“算了,爸爸,我们走吧,既然人家喜欢当他的住院医生,你就让他多学习几年吧!”宛柔拿起皮包,站起身来,挽着爸爸离开。
“哼!这么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医学院的——”这是院长对他留下的最后评语。“好,你就继续当你的住院医师吧!”
人家毕竟是个表现优秀的杰出人才,就算做不成自己的女婿,也舍不得把他开除呀。
“唉!”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傅心宇叹了口气。又是一顿没吃完而且不欢而散的晚餐,只是,院长怎么能这么说呢?江山美人,大家各有所爱嘛。
不过还好,他至少还保住了他的饭碗,虽然要多当几年住院医师,不过他并不在意。看看手表,糟糕,说好要梦筠来换药的,她会不会一直在医院等他?
匆匆回到医院,才知道她刚才已经来过,而且刚刚才走。他无暇猜测护士们那暧昧的眼神究竟蕴藏着什么涵义,一心只想赶快追上梦筠。
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居然会是这样……
一大早,舒梦筠带着肿得像泡芙一样的双眼,和一对像猫熊的黑眼圈前来开店,她的脸色惨淡,看起来疲倦、无精打采。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这么丑……
这表示,她很可能整晚没睡,而且肯定哭得很惨。
小花在自己店里,隔着玻璃窗偷偷观察着,等到舒梦筠打开店门,她立刻跑丁进去。
“梦筠,气……傅医师刚才有打电话来耶……”
“小花,求你,我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昨晚已经为他哭了一整夜,再提起他,她恐怕就要崩溃了。
“喔,好吧,那就不说”那个人‘的名字,刚才……’那个人‘打电话来给我,叫我提醒你今天去换药。“换一种方式来表达,她这样很聪明吧,呵呵—…
舒梦筠脸上礼貌的笑容简直快垮下来,她的头很痛,整个人晕晕的,膝盖上的伤口也痛了一整晚……
“不用了,我不会去的,这一点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耶。”小花担心地问道。
“嗯……大概是有点感冒吧。”她真的觉得不太舒服。
小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糟糕,你好像有点发烧耶!”难怪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办……啊,对了!我们赶快去找傅医师!”
梦筠无力到快昏倒,拜托,傅心宇是外科医师耶,有人感冒去挂外科的吗?何况,她已经不想再见到他了。
“放心,我休息一下就没事的,别忘了,我自己也是中医啊。”梦筠抓了一些药材放进保温杯,冲进热水,再盖上杯盖。
不过,她现在真的觉得全身无力,就算想硬撑,恐怕也撑不下去了。
“这样吧,我先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就麻烦你……帮我顾一下店好吗?”梦筠苍白的脸色带着歉意。
这里是一加二的店面,挑高的屋里有个小夹层,可以用来储放些东西,或是布置成一个小房间。
“帮你顾店当然没问题。”大家都是邻居,本来就会互相帮忙的嘛!“可是,你真的不要去看医生吗?”
“嗯,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现在连站着都觉得头晕,只想赶快躺下来。“那,我先上楼了……”
“嗯,没问题,楼下交给我吧!”小花用力地向她点头。
看着梦筠手拿保温杯,吃力地走上楼,小花既心疼又担心,她不停地来回踱步……现在,她到底该怎么帮梦筠?还有,到底该不该告诉傅医师这件事呢?
楼上的小房间里,梦筠躺在床上,保温杯还放在旁边的桌上动都没动,因为她根本连拿起来喝的力气都没有。
她拉紧了棉被,只觉得身体好冷、伤口好疼,她完全没有力气,整个人半梦半醒,几乎是陷人了昏迷的状态。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走进她的屋子,在她的床边坐下,替地盖好了被子。一双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拿出一支温度计,放进她的嘴里。
温度计?奇怪了,虽然昏昏沉沉,但至少她还清楚,她屋子里根本没有温度计这东西啊!
她勉强睁开了双眼,竟看到傅心宇坐在她的床边,那张着急心疼的脸孔,清楚地映人她的眼帘。
“你……”你来做什么?她想说话,却立即被他阻止。
“嘘——别说话。”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唇。
她没力气跟他吵架,也没力量抵抗,只好乖乖合着温度计。
不一会儿,他把温度计从她嘴里拿出来。
“三十九度。”她真的发烧了,而且还烧得不轻。
他立刻小心仔细地把伤口处的纱布打开,果然已经发炎,都有些化脓了。
看样子一定是因为她昨天走太多路,又坚持不肯换药,才会弄成这样。
“你看,就是你不肯让我帮你换药,才会弄成这样,伤口发炎,还发烧到三十九度。”他心疼地责备着。
“不用你管……”她连在半梦半醒间,脾气都还是那么硬。
傅心宇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否则为什么其他女人对他又温柔又体贴,他却偏偏爱上这块大铁板?
他打开特地带来的药箱,小心地替她换上药。
她痛呼了一声,他立刻放轻动作。
“疼吗?”他关心地问,那表情似乎比她更痛。
她一方面是昏睡中,一方面是咬着牙。“不要你管……”模模糊糊说着的,还是那句老话。
傅心宇不理她,就当作她是在梦呓,只是更小心地包扎着伤口。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是你的医生啊……”也是最爱你的人。
一接到小花的电话,他立刻就从医院冲了过来,已经顾不得她是不是要嫁给别人,听到她生病,他什么也管不了了。
“我不用你管,你只要管你的院长千金就好了……”她说的是梦话,却也是她真正的内心话。
院长千金?傅心宇纳闷着,再仔细回想一下昨晚舒梦筠的表现……
原来,她一定是误会了……傅心宇这才明白,她昨天为什么会用那种态度对他,可是,她手上的戒指又怎么解释呢?
包扎好伤口,他小心地扶起她,倒了杯温开水,喂她吃了一颗退烧药,再让她躺下好好休息。
望着她苍白而疲倦的脸孔,他心疼不已,但当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
他把一杯热水放在床边。“记得醒了就要多喝开水。”他温柔地叮咛着,轻轻抚着她的脸。“不要乱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没有什么院长千金。”
他在她额头轻轻啄了一下。“你先好好睡一下,我下了班再来看你。”
梦筠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临走前,他再次确认她的被子是不是盖好,无意间看到她手指上那枚戒指,心不禁又痛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在傅心宇妥善的照顾之下,梦筠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好觉,睡得好深、好沉、好安稳。她现在觉得舒服多了,也许是因为药效,也许,是因为他临离去时的那句话。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没有什么院长千金。
她隐约听到了,只是昏得没力气回应,只是让一股安心与温暖,流通了她的心里。
她知道,药只能让人消炎止痛,却不可能给人温暖窝心的感觉。
能给她温暖与力量的,是傅心宇的关心与爱。
而且他还说,要她先好好睡觉,等他下了班再来看她……这就表示,她待会儿一觉醒来,也许就能看到他了?
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他,舒梦筠的嘴角忍不住泛起甜蜜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原来是那么、那么的想念他……
想念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原来经常都是不知不觉的。
不知不觉间,心情烦躁;不知不觉间,食不下咽;不知不觉问,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在深沉的睡眠中,楼下开始传来嘈杂的吵架声音,让她醒了过来,而且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她仔细一听,好像是小花和客人在争执,两人愈吵愈大声,过程中还不断听到自己的名字。
最后,终于吵得她忍不住爬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跟你说老板娘人不舒服在休息,你要买什么我拿给你嘛,不然就请你晚一点再来,你怎么听不懂国语啊?”小花提高音量、加大分贝,简直被面前这染着金发的女人给气得半死。
“我就是要找她!你叫她给我出来,我倒要看看她究竟长得什么样子?究竟有哪一点比我好?”女孩年轻气盛,手插着腰,染着一头亮丽的金褐色头发,皮短裙、长统靴,算是个娇艳辣美眉。
“莫名其妙!不讲理'没见过你这么没礼貌的客人,你到底找她有什么事?”小花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老远从美国飞过来,就是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从我手上抢走我的男朋友?!”女孩气得握紧拳头。
“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啊?谁抢你男朋友啊——”小花被她弄得一头露水,梦筠的个性她清楚得很,怎么可能去抢人家的男朋友嘛。
这时,舒梦筠披了件外套,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不用多想,她也知道这年轻女孩是谁。
“你是Sandy吧?”舒梦筠轻声问道。轻声,是因为她此时还有些虚弱。
小花和女孩同时噤声,都被她亲切的态度吓到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Sandy惊讶地问。
“梦筠,你真的认识她啊?”小花的惊讶也不亚于她。
只见梦筠微微一笑。“小花,没关系,我跟她谈谈,没事的。”
“可是你的身体……傅医师有交代,要你多休息的。”小花还是不放心。
“我吃了药,睡了一觉,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你放心吧。”
“喔……好吧,我就在隔壁,要是有事的话,你大叫一声我马上就过来。”小花瞪了Ssndy一眼,警告她别想乱来,才走出门外,回到自己的店里。
“元气美人铺”里剩下两个女人,气氛有些诡谲,一场女人与女人间的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第十章
“好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跟我说了,请坐。”梦筠往柜台走,拉了一张椅子请她坐下。
Sandy望着舒梦筠半晌,被她的美丽与气质所慑服。从没想到舒梦筠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优雅古典的女人,和她完全是不同类型的嘛。
“我、我是潘明桓在美国的女朋友!”Sandy像个孩子似的,赌气地说。
“我知道。”她微笑。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她挺起胸膛,表示自己的决心。
“我知道。”梦筠仍旧微笑,这点不用说也看得出来。
“你知道?”Sandy惊讶地问道。
“否则你也不会从美国追回来呀。”
梦筠的微笑,反而让Sandy感觉有些手足无措了,今天原本是要来找情敌下战帖的,本来战斗力十足的她,现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我告诉你喔,虽然我知道你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可是他在美国的这段时间都是跟我在一起的。”Ssndy坚强的眼神里,仍旧难掩被抛弃的受伤感受。“虽然我知道他要回到你身边,可是我是不会放弃的,虽然我知道你家世好、有背景,可是为了我爱的人,我是一定会跟你争到底的!”
Sandy看起来虽然年轻、不怎么懂事,但她对爱情的决心和勇气,却让梦筠觉得好震撼。
“家世好?有背景?”梦筠轻轻地重复。“他是这样告诉你的吗?”
“不是吗?他说你是什么中医世家,要是娶了你就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可是我不管——”Sandy眼中泛着泪光。“我可以不管考试、不管论文,也可以不要学位,但我一定要把他抢回来,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你当然不会输给我。”梦筠笑着对她说。“是我输给你行了吧?”
她确实输给眼前这个女孩,为了自己爱的人,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去追求,无论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她都勇气十足、毫不畏惧。
单凭这一点,舒梦筠就觉得,自己已经输给她了。
她只是听到傅心宇和院长千金的传闻,就难过得放弃了一切,事实上,她只是潜意识里对自己没有信心,只因为对方是院长的女儿,她就自动宣告弃权,这样难道就是她爱一个人的表现吗?
那么,她比起远渡重洋一路追回台湾的Sandy,实在是逊毙了。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Sandy不悦地问道,傻瓜也看得出来,这女人比她漂亮、成熟,又有气质,她怎么会说她输给自己呢?
“来,帮我一个忙——”梦筠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举起手上的钻戒。“帮我想办法拔掉它!”
Sandy眼睛一亮,哇噻!长这么大,除了在电视广告里,从来没看过这么大一颗钻戒耶。
“为什么?”她狐疑地问道。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潘明桓向她求婚的戒指,为什么她那么急着要把它拔掉呢?
梦筠笑起来,轻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真正爱的,其实是另一个男人,我也遇到一个很强劲的情敌,但是我却没有像你这种勇气……”她把故事告诉了Sandy。
“开什么玩笑!那你还不快去找他,当然是要把他抢到手啊!不会的话我教你——”Sandy忿忿地说,爱一个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要努力一点嘛!
“等一下,可不可以先帮我拔掉这个戒指?”梦筠苦恼地看着它。
她知道,昨天傅心宇看见那戒指时简直是气炸了,所以,她现在得先把戒指拔掉才能去找他呀!
“这简单,走,我们去洗手间——”Sandy拉着梦筠的手,走进后方的洗手间。
Sandy先打开水龙头,再拿起肥皂在梦筠的双手上搓揉,产生一堆泡沫后,戒指就会比较容易拔下来了。
“对喔,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方法?”梦筠这才发现,她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给忘了。
“人在恋爱狂潮下,失去正常判断力是常有的。”Sandy笑着说,就像她大老远飞来台湾也是一样,都是在情绪不稳定,失去正常判断能力时才会做的事。
可是,即使用了这么多肥皂,戒指居然还是顽固地拔不下来。
“奇怪,怎么会这么紧,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套上去的?” Sandy努力地拔,梦筠咬牙忍着痛。
“啊!好痛~~”她的手指头关节都肿了起来。
“唉…—我放弃了……”Sandy也松开手,累得坐在地上,戒指实在太紧,根本拔不下来。“潘明桓这家伙也太狡猾了,故意挑一个这么小的戒指。”
Sandy太了解他了,他分明是故意要让梦筠再也拔不下这戒指。“真是笨!套得住一个女人的手,却套不住她的心,又有什么用?”
当Sandy不经意说出这句话时,自己也才忽然有所领悟。
“那……现在怎么办?”梦筠一心只想赶快把戒指拔掉啊,愈戴着它,她愈觉得沉重,现在的她,满心只想飞奔到傅心宇的怀中。
“看样子可能要去珠宝店,请专家帮忙了。”Sandy说:“否则再勉强拔下来,你的手一定会受伤的。”
梦筠看着那枚戒指,犹豫了片刻,不行,她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心一横,抓住戒指,狠狠用力往下一扯
“啊!”她忍着痛,硬是把戒指拔了下来,果然,细白的手指被狠狠刮伤,脱了一层皮,血丝渐渐渗了出来。
“God!没想到你也是狠角色耶!”Sandy看傻了眼,这个看起来柔细纤弱的女人,居然会这么狠地对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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