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问题,碍不了事。”吉莲大方地拍拍左脚,表示没什么。
“你来赏兰吗?这里每一株南花都是我亲自培养栽育的。”惟有提到这一点,天若雪的脸上才散发少许自信的光彩。
“株株柔媚动人,幽雅清芳,如同它的主人。”
“你太客气了。”天若雪害羞地笑笑。“祈大哥没陪你过来?”她的眼中有着期待。
“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保姆看管。”吉莲潇洒地扬扬脑后的辫子。
她回想昨夜用了膳,连澡都没洗就被扔上床,祈上寒还怕她趁夜偷溜,一整晚强横的用手臂箍紧她,半刻都不曾放松,害她想翻个身都不行。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的警戒心降到最低,她才发挥平日敏锐的训练成果,悄悄摆脱他的桎梏溜下床,实行计划中的行动。
她知道天若雪的作息习惯,清晨一定早起至胜雪园的玻璃花房,修剪及整理花卉,所以她一下楼就直往胜雪园“荡”。
说荡一点也不为过,她像兔子一样单脚跳,跳累了用双手撑着墙壁和栏杆,一路荡呀晃着,可真是艰苦。
“可是祈大哥不是不准你离开他的视线?”天若雪想起祈上寒说的理由是就近看管,但是她看得出事有蹊跷。祈天盟内人手济济,随便找几个大男人就足以监控吉莲,用不着他亲自出马,何况他们两人还同处一室,教她怎能不忧心。
“不准?!谁甩他,莽夫一个。”吉莲觉得祈上寒的个性就像她的红发,没得改了。
“你为什么要叫祈大哥莽夫?他只是个性冷峻了点。”天若雪认为他是一盟之主,作风强硬是应该的。
“你的说法真含蓄,原谅我不能附和你的想法,在我的心目中,他是十足纯金的莽夫。”吉莲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不喜欢祈大哥?”这是天若雪私心的期望。她知道祈大哥为人是暴躁易怒点,但做人不失公平正直,他狂傲不羁的豪情气魄,以及精瘦高挺的出色外貌,总是赢得不少女性的注目,进而迷恋。
“你是担心我会拐了你的祈大哥不成?”吉莲有些心虚地觉得逗弄单纯的女孩,实在有失厚道。
“你说得哪话,祈大哥……又不是我的。”天若雪心慌地捏碎藏在手心的花瓣儿。
“不会吗?你知道我昨天睡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好温暖、好窝心哦!那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搂着我……”吉莲感到算计人的感觉太美妙了,难怪狐狸老大乐此不疲。
“喘息的呼吸声和猛烈的心跳声撞击着我,让我无法挣脱而宣告投降。”她继续说道,心想够暧昧了吧!
她回想昨夜的情形的确有喘息的呼吸声和猛烈的心跳声,只是过程火爆,是标准的驯悍记,最后她在顽强的肉搏战下屈于落败地位,只有任人宰割。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一幕男欢女爱的激情戏,在天若雪眼前浮现。
吉莲看她眼眶红了,暗道有进展,继续努力。“我是想你若不喜欢他,我就替你接管他,反正我目前缺个暖被的男人。”她说得很惬意,好像祈上寒是凑数的。
天若雪忍着不落泪。“你……爱……爱他吗?”她感到心好痛,痛到无法承受。
“什么爱不爱,我们西方女子又不是你们东方女子,把贞节看成生命,性对我们而言是生活调剂品。”吉莲是谈过几次恋爱,可是都无疾而终,毕竟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三天两头找不着人,所以……好聚好散是她对爱情的看法。
“生活调剂品?你把祈大哥当成生活调剂品?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太过分了!一激动,天若雪都忘了要哭泣,双手握成拳头。
“及时行乐有何不对,他未娶我未嫁,谁管得着。”吉莲无所谓地耸耸肩头。
“你这种态度会伤到祈大哥的。”天若雪看得出祈上寒对待她的方式有私人情悖渗入。
吉莲不在意地嗤鼻奸笑。“可笑,他那么大的个子,谁奈得了他,又不是自找死路。”她在想不知他和隐狼谁的力量强?
“我不许你伤害祈大哥。”天若雪嘴唇微嘟,手臂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很好,有进步,就是这样把潜能发挥出来。吉莲在心里为她打气。“你用什么方法不许?而且,你好像也没有这个资格哦!”吉莲觉得有点小性子的女人最可爱。
“我……我算是他的……他的妹妹。”她多想说是情人或是妻子。
吉莲不客气地放声嘲笑她。“算是?就算你是他的亲妹妹也无权管他玩女人,何况你只是寄人篱下的小孤女。”吉莲看过她的资料,上面可写得一清二楚。
天若雪闻言,脸色立刻刷白。
躲在花柱后聆听她们谈话的江心秋,气愤得想冲出来替她教训吉莲,但被随后而至的高赋拉住。
“听听她最终的目的为何?不要轻举妄动。”吉莲的话让他听得也很不舒服。
“她说得太毒了。”江心秋心想,温室的白兰哪斗得过野地蔷薇。
“我知道,我们静观其变。”高赋的手从背后绕到她胸下环着,眼睛注视着两女之争。
吉莲知道攻击是最佳的战斗方式。“瞧你长得还不错,可惜动不动就生病晕倒的,男人最不屑照顾这种女人。”
“我的……体质本……本来……就……”眼泪已止不住流泻,天若雪难过的捂着脸,跌坐在花床上。
“不要说这种好笑的故事来蒙人,我们老大常说一句话,我能我一定能。先天体质不好,可以靠后天运动养好。”吉莲的语气缓了下来。
“运动?!”天若雪有些讶异,她从没听过这种说词。
“以前我父亲因工作关系,必须到各地旅行,所以我常藉着身体不适来留住他,后来反而拖垮了原本健康的身子,更留不住父亲的脚步。在偶然的机遇下,我遇到了一位充满自信、好胜的女孩,于是原本孱弱得令人不敢碰触的我,就变成现在的我。”吉莲感慨地想,不然她一辈子得活在象牙塔里,就像天若雪现在的境遇。
“真的?我也可以变得和你一样健康。”天若雪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生,都得在药罐中度过。
“事在人为。不过你的意志那么薄弱,能够持之以恒吗?”吉莲一脸不信任的斜眼瞧着她。
“你可以我就可以。”天若雪不服输的口出豪语。
“你可别好得太快,来跟我抢男人,尤其是你长得挺上相的。”吉莲故意佯装有些担心。
“我不会把祈大哥让给你这个存心害他受伤的女人。”她心想自己一定要健康起来。
“千万别说大话,你胆小得连只老鼠都怕,怎么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祈天盟盟主呢?
还是让给我玩玩吧!“吉莲故意奚落她。
爱使她坚强。天若雪坚定地说:“你才配不上祈大哥,我不但要健康起来,还要把自己变得勇敢点。”
“是吗?可惜你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告诉你,男人挺贱的,就爱呛辣蔷薇型,畏缩的小处女是成不了气候。”
“我……我……”天若雪还是怕他,可是为了获得祈上寒的心,她挺直腰杆的说:“我不怕他。”
“很好,你最好看紧点,不要给我机会拐走他。”吉莲唇角有条极为细小的笑纹,满意地往上勾,除非仔细看,否则是很难察觉。
“我不会让你得逞。”天若雪不服气地想,祈大哥值得比她更好的女人。
“不错,勇气可佳,我等着你发芽茁壮,不过速度可得快,不然就没得吃了。”吉莲觉得钓鱼的乐趣在鱼上勾拉线时。
“你才不会成功。”她不能输给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这是为了祈大哥的终身幸福。
“哦!志气不小,希……”这时通讯器发出振动声,吉莲轻弹了一下,以耳语的声音问:“寻鼠。你是……老大,你来了。好,我马上和你会合。”她看目的达到了,就不打算逗留。“小朋友,可别输得太难看。”她大笑着离开。
天若雪对着她的背,挥动着小手。“我不会输的。”
花柱后的高赋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真敢,一次摆平咱们盟内最教人头疼的人物。”
“她真的很不简单,可以激起雪儿的斗志。”江心秋崇拜地说道。
他摇摇头,“不过可苦了咱们老大,她这一着棋摆明要玩死他。”居然还暗示雪儿要缠着老大。
她拍掉他蠢动的手。“以前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现在是坏男人只爱坏女人,所以我挺赞同她的话。”
“什么话?”吉莲说了不少话,高赋不知道江心秋是指哪句。
“男人犯贱。”她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喂!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可不承认。
“不是吗?像盟主身边有个可人温柔的小白花不要,却迷上多刺的野蔷薇,甘心放低身段去迎合她,不就是自我作践自己?”江心秋用了吉莲的话作比喻。
“这……这个嘛!”高赋难以反驳,而且心里也同意她说得倒是不假,男人还真犯贱,可是他绝对不会点头,但是也不敢出言指责她不是,谁教自己爱上她。唉,犯贱嘛!
第六章
祈天盟的正厅当中,有一群呆若木鸡、眼瞠口愕的大男人零零落落地或坐或站着,有的一杯咖啡才捧在唇旁,有的一口茶梗在口腔里。
他们全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自个泡花茶喝的娇小灵美的女子。
他们之所以一副被闪电劈到的拙样,原因很简单。她没有经过门口守卫,而是突然出现在前庭花园旁,在早起的兄弟愣住的当头,大方地走了进来。
因为大家都太自信祈天盟的安全措施,不相信有人闯得进来。更甚者,是不相信有人“敢”闯进来,毕竟这里是叱叱黑白两道,祈天盟的大本营,除非有人嫌命太长,想来试试死亡的滋味。
“听说祈天盟是台湾黑道第一大帮,原来是专门出产雕塑品,真令人失望。”女子颇为遗憾地轻咋。
“你怎么进来的?”外面守备森严,怎么可能容得她任意进出。于仲谋不解的傻眼了。
“不错嘛!雕像会说话,赶明儿个我买两个回去摆着。”她希望家里那个不要介意才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他怀疑现在变了天吗?女人一个比一个大胆。
“你的幼稚园老师没教过礼貌这堂课吗?哦!抱歉,雕像是用不着受教育的。”好香的花茶,下次记得叫珍妮多弄点来。她提醒自己。
“我,有名有姓,不是雕像。”于仲谋觉得这个小女人,是专门来摧毁男人的自制力。
“不简单耶!雕像还会自行命姓取名,真想见见那位功力深厚的雕塑大师。”她环顾四周,心想这里的环境不错,可以考虑度度假。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克制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她似乎可以窥见他的心声。“很想一把掐死我吧!别客气,我欢迎你来尝试。”她已经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我相信你有把圣人惹毛的本事。”于仲谋的颈动脉都已经浮了上来。
“不好意思,你见笑了。”其实她个人偏好设计。
他挫败地摸摸额头。“你存心要把人逼疯呀!请你说明来意。”他很想把她扔出去。
“好吧,不玩你,小呆。”她看他呆头呆脑不知变通,可惜长了张俊脸,真是浪费。
于仲谋都来不及抗议,文易虔已早一步大喊,“小呆?!”
“我知道你们很喜欢这个小名,但是不要争,小声点,才是乖宝宝。”她不在意的用小指掏掏耳朵。
“我们喜欢?!”两人齐口大吼。
“好,乖,我知道。”她轻蹙眉头心想,喜欢就喜欢嘛!吼得那么大声干么。
他们真的火大了。“小姐,你要再不说,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千万别对我太客气,我这个人命格轻,禁不起人家对我太好。”唉!天生命不好,她也很烦恼。
“该死,不给你一点教训,会以为我们祈天盟没人。”于仲谋生气地捉着她的手。
她依旧笑笑地说:“你不是人吗?”
“我非……”他一只手高举着,迟迟落不下去。“我不打女人。”他快气死了,他直接把杯子丢向墙角泄愤。
“仲谋,你在干什么?咦!你女朋友?”祈上寒一早醒来没见到吉莲已经很沮丧了,没想到会看到从不动怒的于仲谋发脾气。
“老大,你下楼了。红发妞呢?”女朋友?他长得一脸倒霉相吗?于仲谋嫌恶地想。
“别说了,一睁眼就见她溜了,可恶的小妖女。”祈上寒自以为已经看得够紧了,还是捉不住她。
“对不起,打个岔,我不喜欢被忽视。”她的声音不大,却很难不被注意。
“有事?”祈上寒冷冷地回道。除了吉莲,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冷淡。
“够冷,和我有得拚。”她笑得很邪气。
“你到底有什么事?仲谋,摆平你自己的女人。”祈上寒急着要找吉莲。
“她不是我的女人。”于仲谋立刻澄清道。
“他配不上我。”她心想,自己的眼光水平又不是吐鲁番洼地——低。
“那你到底是谁,”祈上寒现在没时间和女人瞎搅和。
“我也不晓得耶!不过,你们口中的红发妞、小妖女应该会认识我。”红发妞?她怎么会允许他们这么唤?女子不解地想。
原本正准备跨出去找吉莲的祈上寒,疑惑地转回身,心想她们是什么关系?“仲谋、易虔,去找红发妞来。”
她不想浪费时间。“不用了,节省点时间吧!我没什么耐心等人的。”
就在众人张口结舌的注视下,她从耳环拉出一条细丝通话器。“老鼠呀!是我,嗯!
我等你。“那就和吉莲的发夹一样,按一下就弹回原位,从外貌看来和一般耳环无异。
“你和红发妞是什么关系同事?”祈上寒看她有和吉莲同样的装备,相似的格调味道,一样的目中无人。
她淡淡的说:“她不会说这些吧!老鼠只会钻洞。”他们的背景特殊,身份不能外泄。
“你为什么叫红发妞老鼠?”祈上寒觉得这个称呼真难听,红发妞顺耳多了。
她看着这个“为什么先生”说:“你的问题可真多。对了,我喝了好几杯花茶,你们也该尽点本分,上点小饼干配配茶。”
“小姐,你还真客气,把祈天盟当成你自己的家。”祈上寒不屑的泛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