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密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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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云密布3-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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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楼索性拆穿事实,“哼,他是不想丢脸。”堂堂一名元麾将军,跟他们一样跑来偷瞧新王妃?余丹波情愿光明正大的递拜帖登门,也不愿学他们一样躲在人家的墙上偷看。

    “喂,肯定是这一户人家?”既然大家都有志一同,做都做了懒得再遮遮掩掩的乐浪,以肘撞撞躲在他左侧的顾长空。

    “错不了。”眼前的景象虽令他满脑疑惑,可顾长空还是很坚持他没背错地点。

    燕子楼也愈看愈怀疑,“王爷不会是真要选这个王妃吧?”就算玄玉的作风再怎么亲民,但在选妻这事上,他可不能随意挑个地位跟个平民没两样的女人。

    就在他们三人在府墙上头交头接耳之时,走出了一名打扮似婢女的女人,一手挽着衣篮,来到了府院的晒衣竿前晾晒起衣裳,不过一会,她转首向屋内唤了句小姐,当下令墙上的三人,紧紧将目光锁定在屋阶上,屏息敛气地等待着她口中的小姐步入庭院内。

    虽然由屋内步至阶下,只不过是短短一瞬,但对他们三人来说,却是长久且紧张的等待,当婢女口中的小姐终于步下屋阶走入院中时,映入他们眼中的女人,外貌虽不是美如天仙,但也别有一番韵致,最让他们讶异的是,她竟弯身自篮中取来衣裳,边与婢女谈笑边帮忙披晾起衣裳。

    不知该作何评语的三人,皆沉浸在某种诡异的默然里。

    燕子楼百思不解地骚着发,“那日我听袁天印说,他会挑上这门婚事,是因为这位姑娘的命格乃皇后之命。”那位姑娘横看竖看,可不像什么皇后,倒像个亲和的当家主母。

    “皇后?”顾长空忍不住瞪大了眼。

    “嘘……”警觉性高的乐浪忙不迭要他们住嘴,“这话你们可千万别在外头瞎说。”若是传到他人耳里,只怕到时又是一阵风风雨雨。

    “等等。”顾长空抬起一掌,愈想愈觉得不对,“倘若玄玉娶了个皇后命的王妃,那日后,玄玉岂不就是……”

    乐浪一拳揍在他的顶上,“叫你闭嘴你听见了没?”

    “喂,袁天印算得准不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挨打,顾长空还是不死心地想知道内情。

    燕子楼摊摊两掌,“我哪会知道?”

    当院中的女子扬手与婢女合力披挂起被褥,准备让它晒晒日光时,眼尖的乐浪,怔忡地瞧着那一只挂在她手腕上,在阳光下看来剔透耀眼的玉镯。

    他一手抚着额,喃喃地问:“告诉我,袁天印究竟是何方神圣?”

    自大军返国后,就一直没到宣王府上走动的皇叔贺玄武,这日才到凤翔府上不久,就令凤翔皱起了两眉。

    他将手中的清单递至贺玄武的面前。

    “我说表叔,你单上写的这是什么?”净是一堆价格不斐的东西,他以为他是在进贡不成?

    “贺礼。”等着去替他采买贺礼的贺玄武,不耐烦地催促,“你就别挑三拣四了,快选几件。”在玄玉的王妃人选经由宝亲王面交圣上后,现下全朝文武大臣都在忙着这件大事。

    凤翔总算弄清楚,“玄玉成亲时的贺礼?”

    “你总要做做面子吧?”听说太子的礼,可早就浩浩荡荡抬进齐王府内,而信王的厚礼也不落人后早就送到齐王府上了,目前就只剩他和尔岱比慢。

    “这事你拿主意就行了,不过不许太铺张浪费。”懒得搭理这事的凤翔将单子扔回给他。

    贺玄武实在很头疼,“凤翔……”就算节俭,他不会是想连自己皇兄的贺礼也送得很寒酸吧?

    凤翔朝他摇摇指,“朝中人人皆知宣王节约用度,若在这上头大肆铺张,反而易惹人诽议,更甚者,还会有人怀疑起我的居心。”

    “好吧。”无话可说的贺玄武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办。

    “幸好,父皇对玄玉这个行军大元帅的灭南奖赏,就是替他套房媳妇。我原本还担心,父皇会将他从总管再往上提拔。”想起那日在朝上父皇论功行赏之时,他可是着实捏了把冷汗。

    贺玄武款款道出不为人知的内幕,“圣上之所以不为,是因太子主张,王爷们为圣上办差本是理所当然,况且日后诸位即将册封领地,诸王实不宜再擢升官衔。”

    凤翔很不以为然,“他都是急着打压我们这班皇弟。”

    安坐在东宫之中啥事也没干,更不需与那些皇弟们一般亲赴战地,这位隔山观虎斗的太子殿下,只要在父皇耳边说上几句,就能轻而易举地让皇弟们的心血化为乌有,真要论坐享其成,任谁也及不上太子。

    “山雨欲来,太子自然得及早做防备。”灭南一战虽是让天下一统,可也彻底改变了朝中的局势,目前朝中人人都在观望,在诸位受封领地之后,究竟要选哪边站,太子若要图势稳,地位不被其他王爷动摇,就必须及早下手。

    凤翔摆摆手,“那就由他吧。”

    “什么?”贺玄武还以为他会很介意他在朝中的仕途。

    “我不在乎官衔能不能被擢升个几阶,我在意的是,我将受封的领地位在何处。”他所着眼的是大处,眼下这些小利,太子爱占就占,待他获封了领地且在朝中站稳了后,再来慢慢对付太子也不迟。

    贺玄武试着推论,“怎么,连你也想抢丹阳?”

    “你怕我抢不过玄玉?”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这事很没把握似的。

    “论战功,你俩是不相上下,但玄玉身为大元帅,督军指挥有功,这点就是你所不及。”

    “只怕就算我想让给他,太子也未必会肯。”只要玄玉一表态,就等于是与太子宣战,往后也就将就不到太子袒护玄玉那等场景了。

    贺玄武随即奉上一石二鸟之计,“何不就将丹阳让给他,让他去与太子作对厮杀?这样一来,咱们也好省了一番力气。”

    “丹阳若给了他,你还怕他会敌不过太子吗?”凤翔冷冷一笑,“太子若是遭他压了过去,这后果,谁来收拾?”一个洛阳就让玄玉凿出了座财库并弄出了个轩辕营,再给他丹阳?只怕到时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日后见了玄玉也要让他三分。

    “这……”凤翔若没提,他还真低估了玄玉。

    “总之,丹阳这地非但不能让,且得尽我全力去抢。”手拥丹阳,就等于是拥有了另一个长安,最重要的是,前南土最富蔗之地,皆集中在丹阳至九江一带,若想与太子分割天下,就得先占下能够与长安比拟之城。

    “王爷,两位将军来了。”府内管家在门外低声通报。

    “请他们进来。”凤翔挑了挑眉,踱至案内坐下,准备秋后算帐。

    当闵禄与辛渡双双入内,未及向他俩请安,被闵禄下了一跳的贺玄武急忙走至他的面前,掩嘴讶看着少了一只眼的他。

    “闵将军,你的眼……”

    不愿对任何人提及这事的闵禄,只是闷声不吭。

    坐在案内的凤翔嘲讽地开口,“哼,叫你们收拾轩辕营两位大将,你们倒教人给教训了一顿。”

    一个杀余丹波未成,反被暗算了只眼还不敢声张,另一个,主张利用余丹波在先,却反遭余丹波利用,后又派人行刺乐浪失败,玄玉若不是不知主谋是谁,就是硬忍下这口气不发作,倘若玄玉知情又有凭有据,现下他还能站在这吗?

    “卑职知罪。”

    “战后女娲营损失泰半不说,如今余丹波荣升元麾将军愈站愈高,日后在朝中还有谁动得了他?”凤翔最气的的就是所损之兵,“你们太教我失望了!”杨军三大营,虽然在灭南之战中皆有伤亡,损失最大者,莫过于伏羲营,其次,就是折损近一半兵力的女娲营,亏他们女娲营所遇上的南军军伍还是南军中最弱的一支,这教他的脸面往哪摆?

    深知凤翔治人素来下手不留情的辛渡,忙不迭地向他拱手。

    “请王爷再给卑职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凤翔冷眼一眯,“你有法子将功折罪吗?”要让女娲营恢复战前的兵员阵容,最起码也得花上个数年。

    辛渡自信地扬首,“有。”

    “去办。”凤翔看了他一会,没好气地扬手。“是。”

    因齐王婚期将至,入了夜,齐王府内仍是人声一片,全府上上下下在宝亲王冉西亭的指挥下,正紧锣密鼓地在筹备大婚一事,放眼看去,人们面上皆是喜气,可惟独玄玉,对此事丝毫不在乎。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去在乎。

    例如,盛长渊。

    在得知盛长渊自软禁之处逃走了后,玄玉整晚都将自己关在房内。

    依赵奔送来的情报来看,丹阳、九江皆有重兵镇守,逃回前南土的盛长渊,极有可能召集残余南军后,将在巴陵一带起兵复国。

    其实他也知道,对主甚忠的盛长渊,根本就没有臣服杨国之心,想让盛长渊投效杨国并为杨国效力,这不过只是父皇与太子的一厢情愿,留着盛长渊,就等于是留给了南国遗民一个复国的希望,因此在未破采石之前,他是主张杀盛长渊的,但父皇与太子却皆坚持要召降盛长渊这等将才,为此,他才不得不留盛长渊,如今可好,逃了个盛长渊,等于就是纵了只猛虎归山,灭南之后,好不容易南边的局势才稍微平定了些,只怕过不了多久又将再掀战乱。

    若是不想盛长渊起兵之后被杀得措手不及,眼下杨军应当速速备战,并快些加派军旅调至南土驻守,只是他若叫轩辕营备战,那他将父皇与太子的颜面置于何地?南国已灭,他可不再是行军大元帅,要想不造成误会,他最好就是装作不知这回事静待父皇下令。只是如此装聋作哑,苦的就将是方才回国又要再次上战场的杨国士兵,与又要饱受战火之苦的南民。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无权的他,目前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另一件令他在乎的事,即是诸位分封领地之事。

    南国这么大的版图,不但早就不甘留在西北与西南的尔岱有意想抢,凤翔也不会不贪,德龄更可能因地利之便抢下丹阳。

    那么,丹阳该给谁好呢?

    这也是袁天印想问他的问题。

    “王爷想要前南土何处?”坐在他案前与他商讨这事的袁天印,还在等着他的答案。

    他徐徐说出决定,“我想要九江以南以及长江沿俸。”

    “丹阳呢?其他三位王爷对这地可是野心勃勃。”袁天印很讶异他所选之地竟跟他人皆不一样,“顶着行军大元帅的战功,王爷只要开口,得丹阳乃反掌之易。”没把握却又想拿的,大有人在,有把握也想拿的,偏偏不去拿?他若不是有自知之明,就是太看轻自己。

    他摇首,“丹阳得之虽易,只是我若拿下了丹阳,就是与太子正面决裂。”丹阳曾为南国京畿,得了它,就是摆明了他想与太子互别苗头、他想与太子在日后互争天下。

    袁天印耸耸肩,“一定会有那么一日的。”不过是提早让它来到罢了。

    “以眼下的朝势来看,不宜过早。”之所以不能太早与太子失和,是因长安中的百官,泰半皆为太子所有,只要太子铁了心要朝他下手,在朝中无众臣为靠山的他可难与太子斗法,因此丹阳这事,即使他再怎么想得,可他就连半点意愿也不能表现出来。

    袁天印不得不提醒一下他后果,“袁某虽不赞同王爷取下丹阳,但王爷若不出手,宣王定会抢下丹阳。”

    玄玉淡淡一笑,“丹阳不会是他的。”丹阳这块地,是说想要就能要的吗?

    “喔?”说得这么笃定?

    “明日早朝,我会站在德龄那一边。”玄玉不慌不忙地道出他即将把何人拱上丹阳这个位置。

    “原因?”没想到他挑的竟会是德龄,袁天印不禁对他的选择深感兴趣。

    “我要给德龄一个机会。”他一手下颔,嘴边带笑,“我要给他一个从失败中站起来的机会。”德龄若在战后即失势,那还太早,德龄还得代他去对付几个人。

    “王爷……想借信王打击宣王?”想来想去,袁天印也只能推敲出这个答案。

    被看穿的玄玉并没有反驳,“与亲自领兵的德龄相比,丹阳这块地,坐享其成的凤翔受之有愧哪。”

    “但宣王若得丹阳,太子将会开始对付宣王。”若能让这二者决裂失和,到时无论得胜者是那一方,皆可让他们少了个敌人。

    玄玉压根就没想过要捡这个便宜,“我不认为凤翔会是个只挨打不还击的人,太子若动他,我虽可获渔翁之利,但我同时也要承担太子若失败,凤翔拥有丹阳后的风险。”

    太子长袖善舞表里不一,凤翔为人又何尝不阴险?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若伤者是太子呢?太子居于东宫正位,就与玉权一般得顾忌着身份与脸面,处处制肘的太子像只笼中之虎,而无需忌惮身份的凤翔,则像只山林野虎,两者相较,凤翔的危险性大多了。与其冒着风险将丹阳给这两头虎争,他情愿拱手将丹阳这块地让出,让那两头虎皆吃不着这块上等肉。

    “难道王爷认为信王得了丹阳后就不会有威胁?”他会不会太小看了德龄?

    “与凤翔相比,德龄还称不上个威胁。”觉得德龄气候未成的他,其实还有着其它的目的,“将丹阳给德龄,不只是因日后风险较小,我还有德龄欠我一个人情。”

    “王爷肯定他会还?”

    “他会。他不但会还,他还会代我对付凤翔。”战后他力保德龄,一部分是就事论事,因德龄的确罪不至买罪,另一部分,则是他故意要挑起德龄对凤翔之仇,如今他不但保住了德龄,还给了他一个报仇的良机,德龄不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原本还以为他对德龄是因兄弟情,因而力挺德龄渡过难关的袁天印,这日才明白玄玉不但不只在做大元帅与兄长的面子,他还在暗地里埋下了伏兵,早早就准备好要对付凤翔。

    袁天印转了转眼眸,“王爷是否仍在记恨?”

    “你说符青峰之事?”玄玉并没学他拐弯抹角,直接代他问出他想问的重点。

    “嗯。”

    “我曾对燕子楼说过,报仇,三年不晚。”他站起身与袁天印面对面,黑眸炯炯闪亮,“我是个言而有信者,三年内,我要凤翔付出代价。”

    射人先射马,欲阻鸟先断其翼。

    这道理,凤翔实践得太过彻底了。

    未免他手中的轩辕营会在灭南中立下战功,未免身为大元帅的他将因灭南之战而跃登四王之顶,即使乐浪曾为驸马、曾是他们的亲姐夫,凤翔依然不顾情分只重敌我,狠心派人欲杀乐浪,国与国交战、大敌当前之际,余丹波就只因为是他的手下,凤翔也仍旧只重私利亦不肯抬手放过,竟选在攸关两国存亡的战事中,对余丹波开刀,惹得余丹波不得不倒过头来,冒着战败得赔上一命的风险反击以保轩辕营,若是当时余丹波一个不慎败给盛长渊了呢?那他是不是也得失去余丹波做为凤翔私心下的代价?

    他说过,性命不是代价。同样的,国与国交战的战土,亦不是凤翔谋求私利的地方。

    这些发生在前南土上的旧帐,每一桩每一件,他都牢刻在心头,从无一日遗忘。不愿在灭南那时破坏杨国三军的和谐,以免杨军阵脚大乱,因此在灭南中他始终隐忍不发,但在灭南已成之后,他知道,他必须给乐浪与符青峰一个交代,至于余丹波那边,他相信有仇必报的余丹波会自行解决。

    也认为他既做出了承诺,就得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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