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晚唐驸马- 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多不便。以蒙古为例,史载其“生锅破坏,百计补漏,用之不得已,至以皮贮水煮肉为食”。如此缺锅的生活,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在这种背景下,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服软,进贡马匹等物请求明朝政府允许铁锅交易。但由于审批程序的烦琐,往往缓不济急。其二,来硬的,直接掳掠抢锅。史载:“铁锅乃虏所急者”,因而吐蕃、蒙古等“虏行寇钞,必以得锅为奇”。铁锅在此成了绝对的抢手货。想想那些一骑绝尘的骑兵头顶铁锅呼啸而去的场面,也是让人啼笑皆非。

    而且铁锅的出现,促成中华民族历史上最大的一次食物革命,饮食文化有了飞跃式发展。炒菜伴随着铁锅出现,往常单调的食物开始变得异常丰富,以面食为主的汉族,开始转为营养更丰富的大米,因为炒菜与大米更配。可以说铁锅的出现,将中华文化推上又一个巅峰。

    见鱼恩不说话,李德裕还以为他不同意,急忙劝说:“大唐百姓每年用在锅上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寻常人家年余十之一二由不足。砂锅易碎,而且搬运极不方便。釜鼎之流造价极高,更不是寻常百姓可用。我大唐百姓,几家何用一釜再常见不过。若是铁锅能得到推广,虽比砂锅贵,但价钱也相差不多,因为是铁器,使用时间更是无线延长,一举多得。驸马若是同意,老夫便以驸马的名义推广全国,让天下百姓念驸马恩泽。”

    鱼恩会不同意么?当然不会,只是他现在身体极不舒服,喉咙有东西上涌,想说话都变成奢侈。

    “噗嗤”

    一口鲜血又从嘴中喷涌而出。

    一连吐血两次,人也跟着萎靡许多。好在他还没忘正事,趁着喉咙轻松的功夫,急忙跟李德裕说:“相爷言重了。此等恩泽百姓之事,鱼恩怎能贪墨?鱼恩只是靠铁锅满足口腹之欲,相爷才是能让铁锅放光之人。此等百姓福泽,自然是相爷功劳。”

    作为老对手,这是牛僧孺第一次对李德裕叹服。经过李德裕的提醒他才看到铁锅的重要,自叹没有李德裕的慧眼。

    来的时候是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来,走的时候也是一群人,只是走的特别安静。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只留下郑粹一人冷冷清清的在等待自家少爷。

    看到少爷平安出来,郑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只是少爷看起来有些萎靡,并不像进去时的义气风发。上前就想询问,只是鱼恩熟知家老性格,抢着在他前面说话了。

    “只是有些虚弱,其它一切安好。”

    说完话,便坐进轿子,往家走。

    轿子是李德裕的轿子,临行前李德裕不放心,特意嘱咐下人,用轿子把鱼恩抬回去。这位相爷还算讲究,知道那人家手短,能还就还点。

    话说两头,义昌公主这几天很郁闷。先是武丁回话,说有人抢在他前面把驸马推下大雁塔。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是推的那个人明显是个傻子,二楼能摔死人?那人不是想杀人,而是想救人,想告诉鱼恩有人想杀他。

    因为那个傻子的胡乱打岔,杀鱼恩的计策必须停止,不然已经警觉的鱼恩,难保不会顺藤摸瓜找到她这里。现在的义昌公主只能寄希望于那个蠢货是鱼弘志的人,不然鱼弘志一定会以为人是她派的。

    本以为只要武丁能杀死鱼恩,她再除掉武丁,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没抓到狐狸还惹一身骚,义昌公主也是有苦自知。

    现在除了吩咐武丁别轻举妄动还能怎么办?杀武丁灭口?让唯一知道自己想杀鱼恩的人消失?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自家消失个侍卫,还是鱼恩的贴身侍卫,谁会觉得她没问题?

    义昌公主当然不会认为天下人都傻,所以她也不会杀武丁灭口,那无异于引火烧身。现在最聪明的做法便是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将来再说。实在不行,还可以学鱼恩一般,来个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

    有苦难言的人不只是义昌公主一人,还有另一个想杀鱼恩的鱼弘志。

    略微思量一会儿,他便知道今天的行为有多么愚蠢。自始至终都是他在装恶人,仇士良在装好人。自己愤然而去,仇士良会么?当然不会。若是仇士良不走,他会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鱼弘志暗骂一声自己愚蠢,然后急忙派人回中书省。现在补救未必有用,但是不补救肯定没用。

第18章 塑君权() 
长安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它大,是因为幅员辽阔的长安城,在古代来说绝对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说它小,是因为古人消息并不闭塞,早上发生的事情,到中午就能传遍整个长安城。

    昨天鱼恩背锅谢恩的举动闹的满城风雨,第二天早朝就是想不提也不行,因为知道的人太多,就算唐武宗不关心,也会有人传到他耳朵里。

    自高宗以后,大唐皇帝处理事物几乎都在大明宫。宣政殿取代太极殿,成为每天上早朝的地方。

    现在唐武宗正端坐在龙椅上,直视群臣。反观群臣却都在低头望地,所有人一言不发,似乎早朝就要这么结束了。

    “朕再问最后一次,诸卿可有事禀报!”

    声音威严,中气很足,腔调也很到位。再配合武宗向中间微聚的一字眉,还有脸上抖动的横肉,这句话不像是日常询问,到更像是质问。

    下面群臣仍旧是哑口无言,在装哑巴,尤其是皇帝面前装哑巴这件事上,没有谁比他们更合格。

    只是有人想装哑巴,有人偏偏不让他们装哑巴,因为自古有作为的皇帝,哪个也不是自己能成事。他们都需要一群人,一群胆大心细,敢于直言,善说良语的忠臣,而不是一群只会装哑巴的人。

    武宗即位之初,便有他自己的志向。他想像太宗,高宗看齐,想学光武中兴,想为大唐再创造一番辉煌。只可惜,时势造英雄,他没有太宗的幕僚,没有高宗的群臣,更没有光武帝的天下大势。

    “嗯哼!”

    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将沉默的气氛打破,武宗身边一个小太监马上好心提醒:“陛下,该退朝了。”

    看似巧合的一切,里面却暗藏着大唐的权势,皇帝的难言之隐。甘露寺之后,一直由仇士良,鱼弘志把持朝政,皇帝的作用最多就是个摆设。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太监们给皇帝画了个圈,今天武宗的话已经越界了。

    按照以往惯例,皇帝应该说:“朕累了,众卿退下吧。”可惜任何事情也没有绝对,绝对之中总有例外,就好比今天,有人主动打破了这一切。

    “王公长,你是何身份?居然敢在朝堂上妄语?”

    此言一出,众人惊呆了,因为仗义执言的并非是哪个热血言官,更非宰相,尚书之流,而是太监,同样把持朝政的太监。这个太监是谁?正是一直看鱼恩不顺眼的鱼弘志。

    王公长早已拜在仇士良门下,这是所有太监都知道的事实。刚才咳嗽的正是仇士良,他利用咳嗽提醒王公长,同时也提醒武宗,该退潮了。

    本来呢,皇帝关心关心昨天的事儿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仇士良在里面嗅到了危机。昨天的事情闹的那么大,谁知道都正常,可是皇帝不能知道。皇帝成天呆在皇宫,居然知道宫外的事情,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给皇帝传消息。今天能有人给皇帝传消息,明天就会有人传衣带诏。

    仇士良要通过让皇帝闭嘴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大唐还是原来的大唐,宦官还是原来的宦官,朝政回不到皇帝手中。

    只可惜鱼弘志的仗义执言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现在说这话无异于与仇士良决裂。虽然两人关系一直不好,但公开决裂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鱼弘志又占理,噎的仇士良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

    现在的王公长只是个小太监,哪里敢和鱼弘志对着干?更何况在他旁边就是皇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颤抖的皇帝。

    “公长先退下,这里确实不似你插嘴的地方。”

    声音和蔼可亲,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看得出皇帝不准备治罪,王公长马上如蒙大赦,头也不抬的退了出去。

    可怜的仇士良,一个劲儿给王公长使眼色,可惜这位爷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居然没抬一下头,自然不可能看到仇士良的眼色。

    “回陛下,臣有一事,或许陛下会感兴趣。”

    看着蹦出来的人,仇士良恨得牙根直痒痒,心道鱼弘志啊鱼弘志,为了对付我,你居然不惜两败俱伤,好好,杂家就看看,你是怎么伤到杂家的!

    “哦!上柱国公有何事?”

    武宗也真是配合,马上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鱼弘志也不客气,马上说道:“回陛下,事情是这样”

    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唐武宗说了一遍。可以说是细致入微,一点细节都没落下,甚至连他这个反派角色也没有丝毫隐藏。

    武宗也是才思敏捷之人,哪里会不懂鱼弘志这番话的重要?哪里会不懂鱼恩那番话的神髓?

    这是鱼弘志给他递的投名状,告诉武宗以后这个皇帝可以当的名正言顺一点,后面有我鱼弘志和整个南厢为你撑腰。

    做了这么多天皇帝,唐武宗还是第一次找到当皇帝手握四海大权的感觉。

    “哦!护国公,李爱卿,牛老卿家也在?几位爱卿快说说,上柱国公此言当真?”

    皇上不戳破,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可皇上一旦戳破,你就得积极踊跃,不然岂不是惹皇上生气?

    或许因为心情的原因,仇士良的回话最短,而且语调也有些阴冷:“回陛下,句句属实。”

    “回陛下,有个细节上柱国公没说,义昌驸马有几道菜做的确实好吃,让人回味无穷。”

    唐武宗貌似也是个吃货皇帝,说到好吃马上来了兴致,急忙问:“果真好吃?”

    “当然好吃,陛下将驸马召唤来一试便知。”

    正要下令喧鱼恩觐见,却被仇士良抢了先。

    “陛下,先贤有名言,君子远庖厨,驸马贵为千金之体,怎能下厨?昨日我等也是不知驸马要下厨,不然说什么也要拦着。”

    昨天他们不知道鱼恩要下厨么?当然不是,不然请段成式干嘛?这么说只是仇士良阻止鱼恩见唐武宗的说辞。

    一旦有共同利益,鱼弘志还是很愿意跟仇士良站在一起,就鱼恩觐见这个问题上,两人又变成队友。

    “护国公所言不错。若是陛下真心想吃,老奴可以派人去学学,到时候陛下再尝尝鲜。”

    “不用到时候,老奴已经派人去学了。相信今晚陛下就可以吃到。”

    一时之间唐武宗似乎变成真正的皇帝,下面太监为讨他欢心,用尽了本事。

    吃不过是小道,唐武宗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另一件,对着李德裕问道:“李爱卿有何高见?”

    自始至终李德裕始终没说一句话,这才是唐武宗最关心的地方。文宗在位时,李德裕与唐武宗就经常见面,两人也算得上是好友。对于李德裕的本事,唐武宗很是赏识。现在这么问李德裕,问的当然不是吃,而是鱼恩抛出那个观点,有吃便是天子恩德。

    “嗯哼!”

    似乎今天嗓子不舒服,这已经是仇士良第二次咳嗽。第一次咳嗽是提醒王公长,第二次咳嗽自然是在提醒李德裕,叫他不要乱说。

    李德裕也是老狐狸,片刻之间他便想了个两边都不得罪的办法。只见他迈出一步,然后抬手说道:“敢问陛下,何为盛世?”

    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问的唐武宗有些懵。但出于对李德裕的信任,他还是如实回答:“国富民足便是盛世。”

    “臣斗胆再问,我大唐现在可算盛世?”

    “连年灾荒,几经战乱,如今的大唐早已不是太宗,高宗之时,也非玄宗之时。国库早已见底,百姓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得出,唐武宗不是个自欺欺人的皇帝,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

    “臣有一富国足民之法,本来尚在思虑中,既然陛下问起,臣就斗胆先说说。”

    作为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帝王,最感兴趣的事情便是富国强民。闻听此言唐武宗下意识的身体向前倾,急忙问:“李爱卿快说,无论是否可行,朕都褒奖。”

    李德裕也不客气,直接高声谢恩:“臣谢主隆恩!”

    作为老朋友,两人一唱一和都是戏。让仇士良恨的牙根直痒痒,偏偏又挑不出毛病。为了打断两人的配合,更为了告诫别人,朝堂上谁说的算,他恨声说道:“陛下,已经是午时了,按照惯例该退朝午餐了。”

    惯例,又是惯例。唐武宗登大宝以来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惯例。每次仇士良都用惯例打压自己,让他感觉管理比他这个皇帝还大。偏偏他又不得不服从惯例,因为打破惯例更麻烦。

    唐武宗不是没试过打破惯例,例如官员任免上,他就试过破格提拔一些自己人。可是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提拔的人,都被惯例挤了出去,反倒让仇士良的人破格挤入不少。

    今天他可以打破这个惯例,明天仇士良也可以打破那个惯例,后天就是鱼弘志再打破一个惯例,怎么看吃亏的都是皇帝。

    惯例让唐武宗又爱又恨。爱的是,有惯例保护,他才能安慰坐在皇位上。恨的是,因为惯例限制,让他寸步难行。

    好在今天唐武宗并不孤单,鱼弘志似乎下定决心与仇士良决裂,再一次开口帮了他一把。

    “护国公此言不妥。以往早朝散的早,并不是因为惯例,而是早朝上没那么多事。遥想太宗在位时,琐事繁多,早朝变成秉烛夜谈也是常有的事。”

    晚唐时期虽然宦官专权,但还没到汉末曹操,晋末刘裕那种毫无顾忌的地步。太监们虽然控制神策军,但知道他们的权利来自皇帝。也挟天子以令诸侯,却少不了天子。更何况,曹操把持朝政,有满朝文武支持,刘裕建宋,百官归心,百姓尊奉。而太监们有啥?照比上面那两位,他们啥也没有。虽然能安插点心腹,但是有宰相在,他们安插不了太多,唯一能控制的就是皇帝托付的神策军。没了皇帝的支持,恐怕他们连神策军都控制不稳。

    所以太监们只能通过控制皇帝来把持朝政,而控制的方式就是惯例,用各种各样的惯例把皇帝约束在他们希望的位置。而且有惯例在先,上至宰相,下至百官也说不出什么,不会造成太大的冲突。

    可是今天不同,仇士良说是惯例,鱼弘志说不是,而且搬出唐太宗做例子。在唐太宗的后人面前,谁敢反驳太宗?鱼弘志自然又压仇士良一头,气的仇士良在那一个劲儿的发抖。

    既然早朝继续,那就得有人发言,身为大唐宰相,中书令,李德裕这时候需要做个表率:“陛下可知道昨日义昌驸马用何器物做菜?”

    这可把唐武宗难住了,君子远庖厨,帝王更不可能出现在厨房,想了半天,还是超脱不掉既有认知。

    “无非就是鼎,釜,锅之流。”

    回答的不错,只是有一点,唐武宗说的锅是砂锅,而不是铁锅。

    “陛下所言不错,只是有一样,驸马所用之锅并非砂锅,而是铁锅。”

    皱眉问:“铁也能做锅么?”

    在古人看来,铁属于硬金属,融点高,对模具的要求也高,用铁做锅确实有些困难。

    “微臣开始也不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