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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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驸马-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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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爷的面子肯定要给,很多人也不管香儿做的好不好吃,只管往嘴里送几口以后,一个劲儿的夸炒菜好吃,驸马爷妙笔天成,为大唐添彩。

    见到大家这番模样,狂妄自大的驸马爷马上喜上眉梢,笑呵呵的客气几句,和谐的气氛瞬间洋溢全场。

    趁着祥和的气氛,鱼恩站起身,端起酒樽,朗声说:“诸君饮圣!”

    说完话,举杯一饮而尽。看着他喝下去,大家也跟着一饮而尽。

    按常理来说,第一杯酒喝完,应该坐在鱼恩左手边的陈君奕请酒,因为在座的众人中,他的官职最大。

    慢腾腾的站起身,躬身行个大礼后,陈君奕开口说:“鄙不知礼数,昨日对驸马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驸马宽恕。”

    从始至终都是重礼敬称,可以看出陈君奕是真心给鱼恩赔罪,想缓和两人的关系。

    只可惜热脸偏偏贴上个冷屁股,鱼恩一句客套话也没说,只是极不情愿的端起酒碗放到嘴边比划一下,连碰都没碰到,把讨厌与不耐烦的样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众多下属面前丢面子,陈君奕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有心再说些话找回点面子,却不料有人忽然敬酒,给他打断了。

    坐在鱼恩右边下首的位置的人,先是给鱼恩躬身行礼,然后端起酒杯,笑呵呵的说:“驸马远道而来,杂家张仲清敬驸马一杯。”

    五十多岁的年纪,却净面无须,再加上杂家的自称,就算他不自报家门,鱼恩也猜得出来他便是凤翔监军张仲清。

    换个敬酒的人,不耐烦的脸色也马上换成喜笑颜开,站起身笑着跟张仲清寒暄:“本宫在长安的时候,常听叔父提起张监军,说监军胆识过人有勇有谋,是鱼恩该学习的榜样。”

    说完话一饮而尽,和陈君奕的不耐烦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鱼恩有意提起鱼弘志,是想消除他的戒心,无异于告诉他,我连鱼弘志都能原谅,还会记你的仇么?

    反观张仲清,他也是个明白人,看得出鱼恩和陈君奕不睦。只是他并没有接着话往下聊,特意往陈君奕那边瞟一眼,示意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就坐了下去。

    酒宴还在继续,陈君奕几次想起身请酒,都被张仲清横插进来。鱼恩也很配合,就算陈君亦先起身,他也只和张仲清喝酒,丝毫没把节度使放在眼里,弄的陈君奕脸色越来越尴尬。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鱼恩转头对着曹灿吩咐几句,让他出去找几个激灵点的军士上来演武,以助酒兴。

    曹灿办事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找来几个披盔挂甲的军士鱼贯而入。走起路来哐哐作响,看起来虎虎生风,颇有一番凯旋之师的气魄。

    军士们进屋先是给鱼恩见礼,然后分两列静立不动等候吩咐。

    鱼恩当然不会愚蠢到只凭这几个人就想杀陈君奕,就算能成功,他也得担心凤翔将士哗变,叫这些人上来真的只是演武而已。

    晃悠悠的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拱手,含含糊糊的说:“本宫以为弄些歌妓,舞姬劝酒没啥意思,远不如军中演武来的威风。诸君今日就帮本宫品鉴品鉴,神策军右厢将士武力几何。”

    说完话晃悠悠的挥挥手,示意军士们可以开始演武,而他自己则是坐下等着看好戏。

    军中演武有两种,一种称为文,军士们也像舞姬一样跳舞。还有一种是武,军士捉对厮杀跟现在的摔跤差不多,鱼恩要看的就是这一种。

    收到驸马爷明示后,两列队伍中分别走出两个人,先是对着鱼恩抱拳行礼,然后像对方行礼,接着开始勾肩搭背,都想把对方放倒。

    “好,好,使劲儿,对使劲儿”

    “抓他腿,抓他腿”

    “怼他肚子,怼他肚子”

    狂妄自大的驸马爷明显很喜欢这个游戏,一边看一边高声欢呼,还时不时的给场上军士出出主意。只可惜两人身体相差太悬殊,驸马爷还没看够,身材高大魁梧的就把个子矮的给放趴下。

    等两个站起身整理一下铠甲,再给鱼恩行礼的时候,没有尽兴的驸马爷难免要抱怨两句。

    “呃”一声酒嗝过后,驸马爷懒懒散散的吩咐:“赢的赏,输的罚,就这样还好意思进神策军?你以为对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听起来像是在训斥输了的军士,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鱼恩是在挖苦陈君奕。

    因为甘露寺之变的时候,陈君奕与刘泰伦受到仇士良指使,率五百禁军,杀南衙百官六七百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指的就是他们。他也是因为杀的卖力,才得以封为凤翔节度使。

    现在才是武宗会昌元年,离太和九年并没有多远,大家都记得当年的事情,当然也知道鱼恩含沙射影说的是谁。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陈君奕,谁都不知道这位被当面揭短的节度使会不会当场爆发出来。

    陈君奕并没有爆发,就算鱼恩已经过分到这种地步,他还是没有爆发的打算。不是他懦弱,而是他没有与朝廷,与鱼弘志当面对抗的勇气。他能做的就是像鱼恩一样,气愤的夺门而出。

    在自己地盘上的节度使,可不是鱼恩这个外来户。他一走引起的连锁反应可不小,不少人也匆忙向鱼恩辞行。倒不是他们害怕留下来会惹陈君奕生气,而是用走来表明一种态度,一种唯陈君奕马首是瞻,追随他的态度。

    今天的晚宴并没有因为一下子缺太多人而中断,驸马爷也没有在乎那么多人不给自己面子,去捧陈君奕的臭脚。他只是吩咐人把走的人名都记录下来,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剩下的人喝酒。

第82章 说自己的话,让别人合计去吧!() 
晚宴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陈君奕的离去变冷淡,反而因为人少了,离驸马更近了,大家聊的更活泛,兴致更高。

    又喝几杯酒以后,鱼恩的醉态已经很明显,坐都坐不住,只能晃悠悠的侧身依偎在案上。

    作为一个狂妄自大的人,酒喝多了肯定要卖弄点东西,不然怎么凸显他的博学多闻?怎么凸显他的本事?用什么换取大家的夸奖,满足自己狂妄自大的心?

    颤巍巍的端起酒樽,再抿一口酒,鱼恩又打开话匣子,开始在众人面前卖弄。

    “诸君或许还不知呃儿道,陈君奕这呃儿个节度使当不得太久。呃儿他是仇士良的人,除了仇士良,没人会支持他再呃儿再当这个节度使。就算是入朝为官,他的日子也,也,也不会好过,能给个侍郎都,都,都是圣上开恩,叔父和百,百官都不会放任仇士良继续做大,往朝中再安,安插心腹。他站”

    看来驸马爷真的喝多了,说话时接连打酒嗝,吐字都有些不清晰,而且还还结结巴巴。说道最后已经含糊不清,甚至连人都睡着了。

    既然驸马爷已经睡着,大家也不能刨根问底再打扰下去,纷纷起身对着睡着的驸马爷行礼辞行。

    至于他那些含糊其辞的话,少数人会把这番话当成酒后胡言乱语,估计更多人会当做酒后的真言。

    等众人散尽,鱼恩慢悠悠的坐起来,笑呵呵的再倒一杯酒壶里的水,一饮而尽后自言自语的说:“你们回去忙吧,本宫可要睡觉喽!”

    陈君奕今天心情很差,先是被鱼恩傲慢无礼的对待,接着又被当面揭短,颜面扫地,心里的气愤可想而知。

    一回到府邸,他就接连破口大骂:“这个鱼恩欺人太甚!本公把他当上差供着,他却蹬鼻子上脸,三番两次找本公的麻烦,若是不能出这口恶气,怎消本公心头之恨!怎消本公心头之恨!”

    “哐当”

    大骂的同时,随手丢出一件装饰,银制的装饰品在地上翻俩个儿,变的面目全非。

    几个幕僚都知道他的脾气,谁也没上去劝说,互相交换个眼神,显然是都想等他出出气再说。

    今天节度使大人这个委屈真受的不小,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才感觉有些累,坐下回复些体力。

    见他这么气愤,裴宏泰认为时机已到,就想抓住机会再劝他一次。

    “主公,愚以为,还是应当早除祸患,不然主公危矣!”

    声音中透着阴厉,表情中带着狠辣,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在裴宏泰看来,死掉的鱼恩总比活着的鱼恩少些麻烦。

    气头上的陈君奕马上气哄哄的点头,怒声说:“好!你现在就去点齐军士”

    眼看着事情就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长史吴华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上前几步,出声把陈君奕打断:“主公息怒,主公息怒,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番话,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给骂回去。但是吴华不同,两人从小就是同窗感情相当深,气头上的陈君奕只能听进去吴华的话。他把吴华请来当幕僚,就是为阻止自己生气时乱了分寸,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摔摔打打一阵,又骂了半天,陈君奕的气也出了不少,现在也算能心平气和的听两句劝。

    “长史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声音已经趋于平稳,显然心中怒气已经消减不少。

    见他这番模样,吴华急忙趁热打铁:“愚以为驸马必然与主公之间有什么误会,绝不是昨日之事那般简单,不然何以如此不留余地?若是能找到误会,将其消解,必可尽释前嫌。”

    陈君奕咋一听,感觉吴华说的也对,仔细一想,更觉得有道理,马上让吴华安排人去查。

    见到陈君奕这番模样,裴宏泰不动声色的摇摇头,在他看来这个主公太过优柔寡断,恐怕难成大事。

    正商议之间,外面传报司功马检求见。

    原来陈君奕走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特意给马检递眼色,让他留下,听听鱼恩在自己走后还有什么话说。马检也不负所望,真的带回他想要的消息。

    一进门,马检就把鱼恩那些酒话与陈君奕说了一遍,然后退到一边等候陈君奕定夺。

    众人一听大惊,都以为找到问题所在,鱼恩不待见陈君奕,原来是因为仇士良。想想也对,陈君奕是仇士良的人,鱼恩是鱼弘志的干侄儿,仇士良和鱼弘志不和,鱼恩当然不会待见陈君奕。

    略一思量,裴宏泰断定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再说服陈君奕一次。

    “主公,愚这个结解不开,还是杀为上策。”

    对这件事吴华显然有不同看法,一听裴宏泰这话,急忙插口:“主公,愚以为这正是根本所在,也是解开主公与驸马疙瘩的机会。”

    在陈君奕面前,吴华的话显然比裴宏泰的话更管用,对着吴华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愚以为,主公只需备下厚礼,送到上柱国公府,以表忠心,驸马爷这个结必然会解开。再备些厚礼送到宰相,同章门下,说明主公并非护国公死党。再派人悄悄与护国公联系,说明只是为连任委曲求全的情况。到时候满朝上下都为主公说话,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听完这番话,陈君奕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显然认为是个好办法。

    裴宏泰却不屑一顾,在他看来四面买好只能适得其反,到最后剩下的只是四面埋怨。

    “主公,愚以为”

    站起身还想试着再劝说一次,只可惜话刚出口就被陈君奕打断。

    只见陈君奕脸色不悦的训斥:“裴参军你杀气太重,官场可不是战场,能和气解决的事情,最好别撕破脸。”

    听完这番话,裴宏泰一声不响的退回去,在他看来陈君奕是彻底没救了。

    自始至终李牧都没有说一句话,在他看来鱼恩已经把戏演的足,自己说的太多,反而会让人起疑。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再事态超出预计的时候悄悄推一把拉回来就好。

    忙着合计事情的不只有陈君奕,张仲清也是一个。回到府邸,李叔已经在这里等他,急忙把宴席上发生的事情与李叔说一遍,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李叔认为这是个对付陈君奕的好机会,却没有如鱼恩料想的那样,窥视节度使的位置。这两个位置相差太悬殊,一般人还真不敢往上面想。

    略微一合计,两人就决定应该先请鱼恩吃顿饭,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再利用他在皇上面前给陈君奕穿点小鞋。

    因为鱼恩的做作,害得许多人忙碌起来,就这么渡过这个不眠之夜。

第83章 谁借谁的刀?() 
老太监一大早就让人去驿馆递请帖,害怕鱼恩不来,还在请帖里特意加上“有要事相商”五个字。

    鱼恩当然会去,就算老太监不找他,他也得找个机会与监军好好聊聊。安然收拢凤翔军心的重任,可全在老太监身上。没有老太监配合,怎么才能做到将士们毫无怨言,仇士良无话可说?

    鱼恩把时间掐的很准,入昃以后驸马爷的大驾才晃悠悠来到监军府,正是把酒言欢的好时候。

    一进大堂,鱼恩就看出老太监一定有话要说。只请自己一个人,显然是要有密语的节奏。

    果然不出所料,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太监率先打开话匣子。

    “驸马爷初中进士,圣上便委以赈灾重任,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

    自大的人都喜欢别人夸奖,还喜欢自吹自擂,你要是说他有三分能耐,他能吹到三十分。狂妄自大的驸马爷,当然也得有这个优点。

    一听这话,驸马爷马上有些飘飘然,在自得的笑容中,张口吹嘘:“有些事情监军可能还不知道,本宫来赈灾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重任是另一件大事。”

    听他这么说,老太监先是一喜,接着眉毛一挑,做了个质疑的表情。作为老人精,他知道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什么方法对什么人最有用。

    笑呵呵的说:“驸马爷怕是不胜酒力,有些喝醉了吧!”

    激将法对于心思深沉的人或许没用,但是对付狂妄自大的人却百试不爽。为了打探出鱼恩的真实目的,张仲清果断选择用激将法。

    果然不出他所料,闻言鱼恩气呼呼的站起来,大声辩解:“你居然以为本宫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不怕告诉你,临行前圣上特意交代,凤翔乃是关中重地,久不在皇家手里则皇家危矣。让本宫找些罪证,堂而皇之的换掉陈君奕节度使的位置。”

    说完话一边气呼呼的坐下,一边偷偷观察张仲清的表情。鱼恩知道,能不能成功可全看这个老太监的反应。

    可信的谎言,一般都会夹杂一些真话。真话的比例越高,谎言的可信度也就越高。有些谎言中,真话的比例可以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可以让人深信不疑。

    这番话虽然没有多少真话,但是却足以让张仲清深信不疑。作为文宗时期的老臣,他清楚的记得文宗把郑注调到这里的原因。

    眼看着他的脸色先是有些疑惑,紧接着带着些许兴奋,鱼恩便知道他信了,今天的事情已经成功一大半。

    只要他相信,剩下的事情就好办许多,只需要稍微提一下还没有收集到有用的证据,张仲清自然就会双手奉上。

    张仲清想借鱼恩的刀收拾陈君奕,鱼恩也想借张仲清的刀收拾一个人,一个就算他不认识,也必须杀的人。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双手捧起酒樽,无比郑重的说:“本宫此来凤翔,还有一件事要办,还望张监军帮忙。”

    一向以狂妄自大面目示人的驸马爷,忽然换上这么郑重的表情,让张仲清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碍于脸面,没有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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