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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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驸马-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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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的脸色,极不耐烦的语气并未吓到香儿,反倒把小丫头都笑了。

    “噗嗤这可是少爷说的,那我就不提了。”

    小丫头一边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一边笑呵呵的看着鱼恩。

    果然不出她所料,鱼恩又开始唠叨:“这个混蛋,说好了跟着老子混,居然先跑了,还说去凤翔等老子。老子怎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会不会看老子身体太差,害怕老子万一哪天嗝儿屁了,拖欠他的幕银。这货太孙子,老子被他坑吐血,居然丢下句话就跑了,亏老子还”

    看来鱼恩真的被李牧气的不轻,说话间文雅尽失,粗口连连。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忽然发现香儿在掩嘴偷笑。伸手就送过去一个爆栗,然后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与鱼恩相处久了,香儿发现这位少爷基本没啥脾气,更不会对奴仆吆五喝六,偶尔能看见生气的样子都是装的,为了吓唬自己。

    “少爷不是说不提么?”

    香儿一边与他调笑,一边按照鱼恩教她的方法一层层的往上洒盐。这时期既没有孜然,又没有辣椒,更不可能有味精。芝麻倒是有,可是没有别的调味品,放了不如不放。好在鹿肉虽然肉丝粗一些,但是肉质鲜美,光放盐的味道也不错,不然这烤肉鱼恩还真难以下咽。

    正想与她搭话,却发现车子嘎然而止,不用问也知道,岐山到了。

    岐山县虽没有扶风县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县令,县丞,掌书一个不少。看见鱼恩的车子,他们离老远就开始行礼,估计是已经听过这位经略狂妄自大的美名。

    掀开车帘,探出头,对着刘猛一招手,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刻红着脸嘟囔:“怎么又是我?”

    不用鱼恩说话,司空见惯的香儿自动给他怼回去。

    “废什么话,公爷让你保护驸马爷,贴身保护自然也是分内之事。”

    正值壮年的将军显然被这句话怼过无数次,再次听到已经轻车熟路。匆忙赶过来,在曹灿呵呵的笑声中极不情愿的将鱼恩抱下车。

    驸马爷就要有驸马爷的做派,下车后先是昂首看看城门上岐山县的牌匾,然后才给众人回礼。等驸马爷回完礼,众人才敢直起身,看一眼这个牛气冲天的驸马爷。

    县令急忙上前搭话:“岐山众官差,给驸马爷恭候驸马爷尊驾。”

    县令个子有些矮,刚到鱼恩肩膀,躬身上前搭话,就像是又给鱼恩见了个理一般。

    展示过自己傲然的风姿后,驸马爷当然得给县令回话。只见他一边伸手拍着县令的肩膀,一边点头,颇为满意的说:“岐山县还不错,知礼数,明府,少府都在。不像扶风县,本宫堂堂驸马驾到,少府居然都敢缺席。”

    明府在唐朝是对县令的称呼,少府当然指的就是县丞。

    听完他这番话,县城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能得到上差的夸奖,就算没有实质好处,也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至少能在掌书和众衙役面前找回点面子。

    县令年纪很大,一看就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听鱼恩这么说,急忙说:“驸马爷尊驾光临,乃是岐山的荣幸,大家都想一睹尊容,怎舍得缺席?”

    又是尊驾,又是尊容,马屁拍的很恭敬。驸马爷显然也很受用,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手再次放到县令的肩膀上,高傲的说:“本宫饿了,也累了,还是先去县衙歇歇吧。”

    极尽轻浮的语气,傲慢的态度,让众人对驸马爷狂妄自大的传说深信不疑。

    鱼恩说完,又把目光看向刘猛。可怜这位威风凛凛的偏将军,一边嘟囔着公爷给了个苦差事,一边极不情愿的走到鱼恩身边,又将他抱回马车上。

    让岐山县令聊以慰籍的是,还好傲慢的驸马爷在岐山待的时间并不长,车队卸下不少粮食,稍作休整后,便踏上此行的主要目的地,凤翔。

    这次卸粮鱼恩并没有留兵看守发放,只是按照惯例送到县衙,然后由岐山县自己处理赈灾的事情。

    扶风县的事情做一次可以用轻狂糊涂解释,做两次凤翔方面肯定会起疑心,说不定一次都会让他们起疑。

    虽然明知道这些粮食会变成门阀敛财的工具,但是为了不让凤翔方面起疑心,他不得不这么做。明知道会因为自己这个愚蠢的决定会饿死很多人,但是理智告诉他,壮士断腕才是最好的选择。

    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牺牲一个岐山县,能换回大唐安稳,天下更多人不用流离失所,绝对值。

第77章 有点小意外() 
凤翔府,是关内道首府,凤翔节度使的官职肯定要比鱼恩大,自然没必要如县令一般出城迎接,只需派几个幕僚去城门口把鱼恩接到府衙便可以。

    迎接鱼恩的人让鱼恩很意外,因为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会在这里再看见李牧。

    还是那个如沐春风的模样,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一见鱼恩马上颔首行礼说:“凤翔节度使陈君奕坐下录事李牧,恭迎经略使。”

    见到他,香儿惊讶的张大嘴巴,使劲儿拽鱼恩的衣角,失礼的动作差点就让鱼恩前功尽弃。还好刘猛是个本分人,习惯性的走过来,才没弱了他狂妄自大的威风。

    一路上抱来抱去抱习惯了,一见车帘挑起,就想着又是我,别等着叫了,直接过去吧。只可惜,难得开回窍的榆木脑袋这次又没开对窍。

    越来越近的高大人影让鱼恩从震惊中回味过来,马上意识到自己与香儿的失态。为了挽回面子,只能再委屈下刘猛这个老实人。

    忽然转头对刘猛怒目呵斥:“没规矩的东西,谁告诉你本宫要下车了?”

    说完又沉着脸对车夫呵斥:“本宫可曾让你停车?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进城?”

    一脸懵逼的车夫与刘猛对视一眼,两人疑惑的眼神,显然是都不懂驸马爷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气。不懂归不懂,驸马爷的话还得照办,一挥鞭子,驱赶马儿驾车继续前行。

    临近城门,马车不会走的太快,只能缓缓前行。马车里的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车外还在见礼的人一两句忠告。

    “难怪你李牧不肯做本宫幕僚,原来是本宫这座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凤翔府这座庙倒是大得很,本宫倒要看看陈将军这棵大树你能抱多久。”

    话语中满怀怨怼,声音更是冰冷至极,闻者无不为李牧捏一把汗。

    李牧也不生气,只是等车子缓缓驶进城门后,叹息着说:“牧为将军惹祸了!”

    进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拜会节度使陈君奕,而是安排粮食的去处。作为身份尊贵的驸马爷,这种苦差事鱼恩怎么会去干?当然是都丢给督运曹灿,自己得去凤翔府衙享受一会儿。

    在地方上,无论是封疆大吏,还是七品县令,前衙后宅的建筑方式在中国历史上广为应用。因为中国古代没有那么多行政机构,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一把抓。这种建筑格局可以让这些地方一把手节省不少来来往往的时间,还能公私兼顾。

    凤翔府的府衙也是这种格局,只是经过多任节度使的改造,后宅已经变成一片建筑群,远比前衙恢弘。也正是因为这样,陈君奕才在后宅接待鱼恩。

    这次刘猛学乖不少,眼看着鱼恩从马车里探出头,才匆忙走过来,一脸疾世愤俗的将驸马爷抱下车。

    陈君奕虽然比鱼恩官大,但是身份没有鱼恩尊贵,还是得带着众人行礼恭迎:“恭迎义昌驸马!”

    特别的出场总能收获到特别的效果,一个小动作就让众人断定,他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狂妄。接下来行礼幅度之大,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陈将军劳苦功高,该本宫给将军行礼才是。”

    话虽然说的很客气,但却一点上前搀扶,礼让的意思都没有,显然只是一番客套话。

    能爬到节度使的位置,陈君奕自然就是个人精,面对鱼恩这番做作当然不会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还如同鱼恩真要给他行礼一般,急忙客气道:“为圣上戍边安民乃是鄙之本分,怎敢当驸马大礼?”

    唐朝时期节度使没有固定称呼,一般都以以前或者现在当过的官职相称。陈君奕子承父业,原是神策军左厢统军,大家都称呼他为将军。至于他的自称鄙,应该是后世鄙人的原型,是说自己学识浅薄的一种谦称。在鱼恩面前用这个称呼自称,可以说是谦卑至极。

    等交接过公文,陈君奕一步三让的带着鱼恩走进大堂。

    汉唐时期,大堂有很多用处,可以用作处理公事,商议要事,也是接客的客堂,陈君奕就是在大堂里给鱼恩准备的接风宴。

    等众人分宾主坐定,外面走进来一排排奴仆,手里端着各色吃食,一个个放在众人面前的案上。

    唐朝时虽然已经有桌子,但像这种人多的宴席一般不会用桌子,还是以案为主。每人一案,除非极特别的客人,不然大家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鱼恩显然属于特别客人之列,因为他的案上明显比别人丰富,摆的满满登登。

    本来气氛一片祥和,大家互相劝酒闲谈,也算是其乐融融。只可惜两排舞姬的入场,让狂妄自大的驸马爷发飙了。

    两排舞姬缓缓而入,琴瑟和弦之下轻摇曼舞,再面带桃花的飘几个媚眼,本来是很怯意的事情,只是到了鱼恩这里却变成一种侮辱。

    还没过多久,鱼恩忽然站起身,对着陈君奕说道:“凤翔舞姬果然与长安不同,别有风味,只是本宫身体有恙,无福消受,这就告辞了。”

    话说的虽然很委婉,但是声音冰冷至极,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驸马爷的怒火。

    说完话居然也不理会陈君奕的挽留与脸色的尴尬,一步一甩袖的往出走。

    大家都在为鱼恩的忽然离场莫名其妙的时候,李牧忽然吩咐人对着陈君奕轻声耳语几句,然后就看这位节度使阴沉的脸色越来越缓和,到最后居然喜笑颜开。

    “呵呵呵,原来驸马有难言之隐,倒是本公孟浪了。”

    陈君奕这里自称本公倒不是他已经位列三公,更不是有国公的爵位,而是明公与主公的组合体。他的下级官僚喜欢叫他明公,幕僚喜欢叫他主公,所以在凤翔地界上他经常以本宫自称。

    见众人一脸朦胧的表情,陈君奕挥挥手,示意李牧给大家解释一下。

    得到主公的明示,李牧也不客气,直接把鱼恩在长安城的风言风语给大家说了一遍。这些人虽然很少去长安,但消息却并不闭塞,听说义昌公主与李玉那些破事的人不少。

    再经过李牧一解释,大家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位驸马爷是想靠洁身自好挽回公主殿下的芳心。难怪他看见舞姬会那般生气,看得见,摸不着,是个男人都不会好受。

第78章 幕僚李牧() 
既然客人已走,宴席当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只是来露露脸的人也都识趣的起身告辞,只留下节度使陈君奕与他的心腹。

    陈君奕幕僚很多,但只有四个人称得上心腹,长史吴华,帐下参军裴宏泰,司功马检,司兵李政。

    李牧属于新人,按理说今天不应该留下,但是陈君奕给他递过稍安勿躁的眼色,显然是不想让他走。

    等众人散去,陈君奕冷着脸问:“不知诸君以为今日之事可还有补救?”

    按道理来说,别说鱼恩是个驸马,就算他是王侯将相,身为一方节度使也不会这么小心应付。可是事有凑巧,鱼恩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他正赶上陈君奕两任凤翔节度使任满之际,这位地头蛇还真有求于他。

    武宗时期,天子余威由存,节度使们还需要天子的册封以安境内军民,远没到黄巢起义后个个不听话的地步。陈君奕想连任,就不能不顾虑鱼恩的态度。

    他是皇上的亲妹夫,亲封赈灾经略,跟鱼弘志关系走的还很近。这两人之中,无论在哪个面前胡言乱语几句,他再想连任的阻力都会成倍增加。

    听完这话,五个人反应不一而足。马检看着吴华,因为他是长史,理应先说话。吴华则是看着裴宏泰,因为他知道平时就属他鬼主意多。裴宏泰则是闭目养神,似乎再整理语言,更像是根本就没想开口。参军李政,自从众人散尽后,他的目光就始终没离开过李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龙阳之好。至于李牧,带着他温文尔雅的微笑如裴宏泰一般闭目养神。

    倒不是这些人真的没注意,只是陈君奕军旅出身,有爱骂人的毛病。心情不好时,说的注意他不满意,便会破口大骂。眼看着他现在心情不太好,谁也不愿意先触霉头。

    见到他们这番反应,陈君奕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这帮熊货,老子这边都火上房了,你们还在顾虑什么?

    怒火之下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难看,在吴华命令式的眼神中,李政只能率先开口,才让他的脸色有所缓和。

    “主公,卑职以为事情并非多么严重,只需李录事去驿馆与驸马叙叙旧,解释解释,也就可以了。”

    其实他说出这番话倒不是真想出主意,而是想祸水东引,将陈君奕的怒火引到李牧身上。

    在四个心腹幕僚当中,平时就他地位最低,谁都不拿正眼看自己。眼看着来个新人,以为会有人替代他打狼的位置,却没想到上来就封了个录事参军的职位,地位明显比他高不少,李政心里哪能舒服?一找到机会,当然得给李牧找一双小鞋穿。

    谁都没想到,李牧和鱼恩居然认识,而且听李政的意思,两人还交情不浅,当即把目光都看向李牧。

    这个时候李牧还怎能再闭目养神?马上笑着开口,将他与鱼恩认识的经过,添枝加叶给众人说了一遍。

    于是在众人心中便有一种错觉,鱼恩想找李牧做幕僚,李牧认为鱼恩过于狂妄自大,高傲无礼,跟他混没前途就给拒绝了。

    解释完,还不忘歉意的补充一句:“若说今天上差当场翻脸,很可能是牧惹得他心中不快,找些借口发挥罢了。”

    听他说完,陈君奕非但没有生气,还笑着安慰他几句。在陈君奕看来,李牧就是个宝马良驹。别人看着越是眼馋,就证明这匹宝马越好。

    既然已经有人先说话,顾虑消退,长史吴华也开始侃侃而谈。

    “主公,卑职以为,李司兵所说或许可行。不妨先给驸马备一份大礼,李录事再登门赔罪,这个疙瘩自然解开。”

    一句话说完,只有两个人点头,一个是马检,一个是陈君奕。

    在陈君奕看来,对付上差无非就是两种手段,小心应付与多加打点,对吴华的话他是深以为然。

    眼看着事情就要拍板,一直闭着眼睛的裴宏泰忽然睁开眼睛,对着陈君奕比划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见这个动作陈君奕先是一愣,紧接着陷入沉思,显然也对他的提议动心。

    看他有思量的意思,吴华急忙劝说:“主公,万万不可。杀他事小,后果是大。万一被圣上或者鱼公爷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是背对裴宏泰,听到吴华的话,李牧才知道裴宏泰对鱼恩动了杀心。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陈君奕身边还真有高人。

    其实对于陈君奕来说,杀死鱼恩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让手下军士伪装成流寇行刺,或者在半路上伪装成流寇下手。无论哪种选择,都会让鱼恩鱼恩死的不明不白,别人很难抓到把柄。

    而且朝廷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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