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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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驸马-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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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立志要有一番作为,重振大唐辉煌的皇帝,唐武宗从来就不害怕臣子开口说话,众目睽睽之下更不会拒绝。做个直言无妨的手势后,将目光停留在王诚脸上,等待他说话。

    “回陛下,臣以为刚才大家多是肺腑之言。只是有些嗟来之徒,说出这番话让人难以相信。”

    有些人自作多情,有些人却祸从天降,王诚再一开口,无论门阀子弟,还是寒门学子,甚至鱼恩都觉得原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

    谁都知道嗟来之徒指的是谁,李攀马上羞愧的低下头。

    一团和气之际有人这么说,唐武宗肯定要一问究竟。王诚也不客气,直接将李攀往日种种不要脸的爱财行为说了一遍。

    古代取士多看人品,行至唐朝虽然举孝廉已经形同虚设,但是对为官的人品还是有很大的要求,李攀的所作所为明显不符合要求。

    “李攀,你可知罪?”

    面对皇帝陛下的问罪,李攀跪地垂头不语。他有罪么?有罪,往是有伤教化,往大说是欺君之罪。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还敢参加科举,还被点为进士,能说是陛下识人不明么?不能,只能说他李攀有意欺君。

    见他不说话,唐武宗只以为他已经认罪,便直接命人惩戒:“来人,拖下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梃杖是一种羞辱性的惩罚,古时杖责最多也就是一百杖,侮辱的意味要多于肉体上的摧残。可就算是在刘谨修改梃杖之前,一百杖也足以要人性命。

    听见如此严厉的惩罚,李攀马上一边磕头,一边哭诉:“回陛下,臣有话说,臣有苦衷!臣家里有六十老母卧病在床无钱奉养,臣不得不如此”

    百善孝为先,在古人眼里孝心大于一切,李攀这番话有足够的理由让人继续听下去。

    原来李攀从小家境殷实,也算是小康人家。可是后来一场天灾,让李攀家破人亡,只剩下他与老母相依为命。为了能让他读书,母亲变卖家产。如果仅仅是这样母子俩也能勉强活下去,偏偏李攀特别能吃,一人能顶五六个壮汉,家里那点老底几年就没了,老母只好靠给人做工来供养他。

    母亲年纪本来就大,日夜劳作之下病倒只是时间的问题。等老母病倒之后,李攀只能靠讨百家饭维持生计。那段时间老母的身体每况愈下,如果不是上天垂怜,母子俩早就阴阳两隔。

    作为当地主家,王诚家里很有钱,一次奢靡的挥霍,让李攀在他身上看到奉养老母的希望。

    于是李攀就变成一个嗟来之徒,只要王少爷高兴,喜欢,给钱,怎么作践自己都行。不为其它,只为病床上的母亲能有一碗药喝,一口粥吃。

    这番经历让人垂怜,这番孝心天可怜见。君臣都沉默不语,沾染上孝心的无耻,谁还能再说是无耻?

    嗟来之徒李攀变成孝子,慷慨激昂上奏的王城自然就变成为富不仁的无耻之徒,他哪里会服气?

    “陛下,臣以为孝心固然天可怜见,但不能成为借口。为官者若无骨气,怎能替陛下守土安民?怎能做我大唐的忠臣?”

    忠心永远是皇帝最在乎的东西,王诚的目的很简单用忠心撼动武宗心里刚升起的同情心,封住李攀入仕的路。在他看来,寒门学子本就不配入朝为官。

    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一番话无异于坐实了李攀的话。

    百善孝为先,孝心也是善良的一种。在鱼恩看来,李攀不偷不抢,只是牺牲些小义完成孝道大义,绝对不是没骨气,反而比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更有骨气。在这种时候,他怎么也要帮李攀说两句话。

    “皇兄,韩信胯下之辱,收大汉半壁江山。孔融盛名,守不住北海之地。”

    鱼恩的声音虽然有些突兀,其中的道理却很好理解。他是在告诉唐武宗,什么是盛名,什么是虚名。李攀是个不在乎虚名的真国士,王诚是个虚名之下的真小人。

    而且还利用皇兄两个字直接道出自己身份,想用亲戚关系拉近自己与唐武宗的距离,增加说服力。

    穿越后鱼恩没见过唐武宗,可是唐武宗却见过穿越之前的鱼恩。自始自终他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鱼恩,如今他说话,皇帝哪能不做答?

    “那妹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臣以为,端厚抛小义,成大义,乃是真君子。王诚明知端厚家境,还百般捉弄,实乃真小人。”

    虽然只有两句话,但是鱼恩已经将王诚小人的身份坐实,谁还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王诚说话?

    略微沉思一会儿,便大声吩咐:“李攀虽孝心可嘉,但终究有失,罚他去幽燕之地当个小小县丞,以后再酌情提升。王诚品行不端,就罚他闭门思过一年,每月供奉李攀老母十万钱,帮李攀分担下孝子的重担。”

    也算是个大快人心的处理结果,李攀的官位保住了,老母以后也有人帮忙供养,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对王诚的处罚有些轻。

    暗叹一声,他终究是门阀子弟,唐武宗处理的时候还是要照顾些世家门阀的感受。

    已经被处理完的两个人自然不能再留下,走的时候目光都在鱼恩身上停留一会儿,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满脸感激,一个满心怨恨。

    鱼恩只是对他们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58章 两个影帝的对台戏() 
一般来说,与众人聊过天,皇帝就该回宫,让一众新科尽情玩耍,不然这些人怎能毫无拘束的尽兴一回?

    只是今天不同,唐武宗还有点家事需要处理,也就再芙蓉园多耽搁了一会儿。

    见众人退去,皇帝唯独把自己留下,鱼恩心里还真有些犯合计,心中猜测着皇帝陛下会有什么指示,自己该怎么回答。

    “若是朕没记错,妹婿今年应该二十二对吧!”

    “皇兄好记性,本正确实二十有二。”

    剩下两人的时候,反倒那么初见时那么拘谨,鱼恩也随性许多。一问一答之间,不像是君臣,倒更像是两个久未谋面的亲戚再聊家常。

    “妹婿年轻有为,二十二便能金榜题名,更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朕甚是欣慰。”

    虽然没有明说,但唐武宗的隐语鱼恩听的明白,说的是铁锅的事情,急忙客气句:“皇兄谬赞,本正都是无心之为,不敢居功。”

    “妹婿也无需过谦,铁锅的事情你当居头功,却因为朕的一道圣旨颇受非议,诸多委屈朕心里都有数。”

    虽然其中仍有误会,但是皇帝陛下的安慰还是让他心中一暖,至少说明皇帝关心过,真正了解过这件事。因为这句话气氛也变得有些温馨,只可惜温馨的气氛被皇帝的下一句话打破了。

    “朕知道你委屈,可有时候委屈也不能任性,散够心也该回家了吧!”

    千算万算,鱼恩也没算到唐武宗会和他说这件事情。说实话,他根本没把公主府当过家。虽然那里是名义上的家,但他更愿意把上柱国公府当成家。不管鱼弘志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在那里他能体验到家的温馨。

    只可惜他不愿谈,皇帝开口却逼着他不得不谈。思前想后,终于找到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

    “叔父那里比较雅静,臣还想在那里多停留几天,也好与学习些官场上的规矩。”

    都是人精,唐武宗哪里会不明白这番话只是说辞?今天既然提出来,怎么也要让这个妹婿回府,不然堂堂皇家驸马,皇帝都请不回府,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朕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也知道皇妹的脾气。皇家驸马看似风光,公主却大多娇生惯养,真正能恩爱百年的反而稀奇的很。妹婿也莫要再赌气,一会儿朕下道圣旨,让皇妹去给你登门赔罪。消了气就回家吧,总不能总住在别人家,传出去皇家的脸面往哪放?”

    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不想回公主府,皇帝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他自己,皇帝的面子你都不给,莫非是活腻歪了?

    按照唐武宗的想法,鱼恩不仅得点头同意回去,还得做成诚惶诚恐的模样,感谢皇帝天恩。心中唯一的希翼就是自己的训斥能严厉些,让义昌公主以后收敛一点,人前给点面子。只要是男人,无论什么年代,都喜欢要点面子不是?

    只可惜鱼恩骨子里就不是唐朝人,他压根就不想在婚姻中将就。既然两人都不喜欢彼此,还生活在在一起干什么?放开手,让彼此自由岂不是更好?

    “臣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解惑。”

    称呼从皇兄变成陛下,意味着鱼恩的话很正式,也希望得到天子的金口玉言。说白了就是,咱俩都说真话,谁也别打哈哈。

    聪明人之间谈话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刨根问底,他话一出口唐武宗已经明白他的意图,当即正襟危坐,语气万分正式的说:“但讲无妨,朕必当知无不言。”

    “为何自玄宗以后,本朝公主不能再和离?”

    话虽然不多,但是分量却很重。听完这番话,唐武宗马上就明白鱼恩的意图,他是想离婚。心中虽然很生气,但是念在鱼恩是皇家不可多得的人才,唐武宗还是想劝他两句。

    只见他皱眉沉声道:“其一,玄宗时,大唐民风过于开化,和离之事屡屡发生。如此有伤风化之事,当然要加以制止。皇家乃是天下百姓的表率,当然要以为先驱。也是自玄宗之后,大唐和离之事渐少,至如今几不可闻。其二,皇家自有皇家的尊严,若是驸马来去自如,皇家岂不成为笑话?因此自玄宗后,再有和离之事,多按谋反论处。”

    前面的都是实话,最后一句则是唐武宗用来吓唬鱼恩的话,他想用些狠话把鱼恩后面的话憋回去。

    这些话不只鱼恩能听明白,皇帝身边的太监也能听明白。马公儒一个劲儿的给鱼恩使眼色,只可惜一心追求幸福的他只当没看见。

    如果放在以前战战兢兢的时候,打死鱼恩他也不敢再问下去。但是现在他还真敢问,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再有勇气问出这句话是什么时候。

    “臣再问陛下,若是臣与公主想和离当如何?”

    鱼恩的胆魄让唐武宗佩服,只可惜佩服归佩服,却不能让他如愿。心中暗骂,这个臭小子,朕已经给足你面子,你还想离婚,是当朕好欺,还是当皇家是儿戏?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以后朕就是有心用你也管不住?

    当下横眉立目,大声吩咐:“来人,义昌驸马鱼恩,对朕图谋不轨,意图行刺,给朕拿下!”

    闻言马公儒一惊,只是若真是不闻不问,任凭侍卫把鱼恩捉拿,鱼公爷那边他怎么交差?急忙劝说:“陛下,驸马爷只是一问,并未说”

    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儿给鱼恩递眼色,试图劝说这位不要命的驸马爷。

    眼看着视为就到眼前,鱼恩还用别人劝说?当下跪地求饶:“皇兄误会了,本正并没有想和离的意思,只是公主殿下多有怨言,臣担心陛下训斥之后殿下有和离之心,才有此冒死一问。臣能活命,多亏皇家天恩,怎还能生出和离之心?”

    都是影帝,真演起来唐武宗还能怕鱼恩?既然鱼恩把话拉回来,他当然也得想个应对的办法,总不能真在这种情况下治他的罪,不然鱼弘志那边怎么交代?又怎么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只见冷若冰霜,马上就换成喜笑颜开,一边笑呵呵的将鱼恩扶起来,一边轻声解释:“妹婿切莫误会,朕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试试侍卫们是否忠心。朕的难言之隐,你也应该理解。”

    鱼恩相比,唐武宗明显演技不佳,再看向鱼恩的时候,双目中明显多了些不该出现的怒气。见到这一幕,他暗道一声不好,这位皇帝陛下的肚量可没有想象中大,以后怕是要难熬了!

    只可惜鱼恩还是把有些事情想的过于简单,每一个皇帝都视皇家威严如生命,因为那是皇家威慑世人的根本。胆敢触碰皇家威严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今天的话若是传出去,皇家将威严扫地。说出那番话开始,唐武宗其实已经对鱼恩起了杀心,这口刀迟早会落下来。

    既然都有影帝的演技,两人彼此再聊聊天,谈谈心,将所有的不愉快都掀过去,剩下一个看似一团和气的完美结局。

第59章 闯下大祸的驸马爷() 
曲江流饮原子曲水流觞,就是在曲江上放置个盘子,盘子里放上美酒。让盘子随着江水流动,飘到谁的面前,谁就喝一口。自从芙蓉园被皇家霸占后,曲江流饮也变成只有新科进士们才能独享的雅事。

    众人酒足饭饱后,便会各自打道回府,等待着吏部考核,再补实缺。

    因为小算计没有得逞,鱼恩自然没有心情好好玩,他的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将这关应付过去。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对于他那套说辞显然不会相信。若是想以后好过些,就要想办法让他相信,或者将皇帝心中的疙瘩解开。不然以后君臣之间有间隙,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宴席一散,鱼恩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回家。他相信老狐狸足智多谋,肯定会有办法应付。

    刚到上柱国公府,就看见家老焦急的身影。也不等自己询问,老人家就急忙说:“少爷你可回来了,公爷已经等你半天了,像是有大事发生。”

    当即就明白事情鱼弘志应该已经知道,急忙小步快跑奔向书房。

    往日寂静的书房已经乱成一锅粥,离老远就听到老狐狸的咒骂声:“你说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做,还敢与皇上谈和离,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浆糊?”

    “老爷消消气,消消气,侄少爷也是委屈受的太多,不想在窝囊下去。”

    “这个小混蛋,等他回来老夫给他准备一口棺材,连人带棺材一起送回公主府!”

    “他以为提一下,皇上不同意,圆个谎就没事儿?要不是咱家在这照着,皇上会给他圆谎的机会?他以为他能耐,弄个破锅,写篇文章,皇上就舍不得杀他?这个混蛋把皇家的威严当成什么?那不是张三的臭脾气,也不是李四的破嘴,是皇家赖以生存的根本,古往今来敢碰那东西的人哪个留下好下场?”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气死咱家了,气死咱家了”

    自从认识鱼弘志以来,他平日里都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虎,鱼恩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直接的发火。明知道老狐狸被自己惹怒,可他还得硬着头皮进去,不然好过的只是今天,以后却再也不会有好过的日子。

    老管家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劝说鱼弘志消消气,看见鱼恩进来直接停下手里的动作,径直往出走。路过鱼恩身边时,轻声说道:“老爷今天火气很大,侄少爷小心些。”

    本来破口大骂的鱼弘志看见他进来,反而住口了。也不说话,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快步走到书桌前,鱼恩也不客气,张口便说:“求叔父指点。”

    两人都是聪明人,鱼恩知道他因为什么生气。他也知道鱼恩说出这句话,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求的是如何善后。

    “你不是听能耐么?和皇上谈和离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问问咱家?现在闯祸了,才知道找咱家问对策,咱家告诉你,晚了!这事儿是个死结,解不开!”

    并没有想象中的怒斥,也没有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老太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故事,更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见到老太监这番表现,鱼恩终于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也许好不容易保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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