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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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驸马-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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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贸然出手,那咱家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盖世权臣,到时候咱家除了以死明志还有何可选择?”

    听完这番话,鱼恩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鱼弘志没有说,那就是唐武宗现在还不想杀仇士良,也不敢杀仇士良。

    为何?因为仇士良虽然擅权,但还未到专权的地步,朝堂上还有人可以制衡。若是贸然给鱼弘志下旨诛杀仇士良,到时候鱼弘志便是天下最大的权臣。或许在唐武宗看来,皇帝,仇士良,鱼弘志三方,皇权最弱。两个弄臣争权,他这个皇帝才有价值。

第47章 作弊的驸马爷() 
中秋节的余温还没过去,恩科便至,作为大唐历史上第一次秋闱,自然吸引天下无数读书人趋之若鹜。

    考试一共分为三天,第一天考明经,就是百家经典。

    第二天考时政,也就是后世策论的原型。皇帝挑选一件国家大事问你,然后你写出自己的意见建议。本来时最实用的一科,在后世却逐渐变成拍马屁的一科。因为谈论时政难免会触及皇帝逆鳞,一旦触及就中举无望。拍马屁多好有功无过,无论多么刁难的题目,你只要往夸皇上的方向拐,使劲儿拍皇上马屁,保准过策论。而且谁拍的新颖,拍的让人脸不红心不跳,最终名次往往就会靠前。

    第三天是赋诗,一篇赋,两首诗。

    等三天考试过后,再根据学子们三场的综合表现点进士。

    其实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明经基本都能过。因为偶然性,突发性,时政则变的越来越难。至于赋诗,在唐朝赋诗才是决定举子最后命运的地方。

    唐武宗也对这次选仕十分重视,除去惯例主考礼部尚书崔蠡外,又增添两位监考,分别是宰相李德裕,还有国子祭酒柳公权。

    喧闹的人潮一大早就把贡院门口包围,熙熙攘攘的举子们开始陆续进入贡院,鱼恩自然也在人群中。

    鱼弘志还是挺重视鱼恩这次科举,一大早就安排老管家给鱼恩准备赶考用的东西,然后在用自己的豪华大车拉着鱼恩去贡院,用老狐狸的说法这叫坐派。

    老管家也是尽职尽责,大大小小的糕点装了满满两个食盒,再加上家老郑粹也给他准备不少东西,弄的他大包小裹,不像是来赶考,更像是搬家。搞得体质本就弱的鱼恩提着食盒排队时刚走几步就直冒虚汗。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事情,最要命的是前面不知为何堵住了,一刻钟过去队伍也不见前行一步。

    “前面怎么回事?时间不等人,还让不让我等进贡院了?”

    鱼恩还能忍住,可是有人却忍不住了,率先问出口。

    心情本就不好的差官被这一问瞬间爆发:“你当老子想在这耽误时间?你们也不看看这小子拿了多少东西,哪样不得检查?”

    听完差官的话,鱼恩若无其事的丢下一个食盒,他可不希望自己也被人这般训斥。

    刚做完这番动作,前面又传来差官的抱怨声:“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饿死鬼托生?带这么多胡饼干嘛?准备把贡院当家住?就一天时间,你小子带着一筐胡饼,是去赶考,还是准备卖胡饼?”

    “几位官爷,我饭量有点大,能吃。”

    顺着声音向前看去,看见李攀那个憨厚的身影,正憨笑着取下背上的小筐。几个差官极不情愿的拿起筐里的胡饼,一个接一个的掰开看看。

    看着一筐胡饼,鱼恩暗道,怪不得人家都穿锦缎,你小子穿麻布,原来你家是被你吃穷的。一天吃一筐胡饼,大唐粮食危机就是被你这种人吃出来的。

    “一,二,三,四”

    随着差官一一掰开,有好事人开始给他数数,看看这个小筐里究竟装了多少个胡饼。

    李攀面子有些薄,随着别人数数的声音脸色越来越红,还好数字到三十六的时候停止,不然鱼恩还真害怕这小子的脸皮被血冲破。

    今天熟人还真不少,李攀后面就是王铎,这位王少爷很有大家风范,居然空着两手来赶考。

    差官似乎认识王铎,看见他两手空空的模样,急忙笑着提醒:“少郎君怎么不带些吃食?一会儿贡院关门,吃食可送不进去了。”

    对于差官好心的提醒,王铎似乎并不买账,冷着脸正色道:“今日只考圣贤经,用不得在里面吃饭。”

    说完话也不理会一脸懵逼的官差,径直走向考场。

    其实也不能说王铎自负,因为明经确实是三天中最简单的一科,分为经与史两个部分。明经类似于现在的填空题,摘录经书的句子,遮住几个字,或者摘取一段,遮住几句话,考生填写完就可以。

    人群继续向前流动,不多时就轮到鱼恩。本以为自己大包小裹,几个差役会很不耐烦,哪想到一看见他,几人瞬间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笑。

    “驸马爷,您老还来考个什么劲儿,看这些东西拿的,也不怕累着。”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后两个人来帮着拿东西,别说像别人那样翻看,就连捧着都怕碰着。这还是驸马的身份第一次给他带来便利,真让他有些不习惯。

    试探着问:“几位官差不检查一下?”

    倒不是鱼恩矫情,而是科举这么大的事情,搞特权真心不好。而且他自认没带什么小抄,真查起来自己也不怕,做做样子总比没样子要好。

    哪知道他只是这么一说,却把差官吓得不轻,急忙哀求:“驸马爷切莫逗弄小的,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查驸马爷的随行。再说小的知道驸马爷名声大,考个进士还不是手到擒来,用不着作弊。”

    然后就像是送瘟神一般,对着鱼恩连道:“时候已经不早了,驸马爷您快请,莫耽误了别人。”

    其实鱼恩身后已经没什么人了,小吏这样说实在是怕鱼恩挑他毛病,最让鱼恩哭笑不得的事情还在后面。

    见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差官又照着拿食盒那人屁股踢一脚,大骂:“瞎眼的东西还不快点,烈日炎炎的别把驸马爷晒着!”

    等鱼恩进去不多时,辰时便过,贡院封门,再没进门的考生只能含恨而走。

    第一科虽然听起来简单,但是写起来可不轻松,每人上百页的圣贤经填空,就算不用思考也要两个时辰。

    别人或许两个时辰能搞定,但是到鱼恩这里,给他两天也白搭。为啥?因为他是现代人,不像古人那般从小就开始背书,哪有古人那么深厚的积累?

    好在自从决定参加科举那天开始,鱼恩就看不少诸子百家,先贤名著,虽然不可能全答对,估计也能糊弄上几个。

    考试无日月,总是缺时间。转眼间就到午时,王铎早已交卷回家吃饭,鱼恩却还是回忆那些没填上的空。理想总是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无论怎么努力,剩下的空隙还是比添上的多,愁的鱼恩一筹莫展。

    “吧唧,吧唧”

    听着隔壁吃东西的声音,鱼恩暗自佩服隔壁的吃货。如此重要的科举,才过去一个多时辰,已经吃了四次东西,真不知隔壁的仁兄是不是把这里当成饭馆。

    说到吃鱼恩也饿了,拿起随行的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块糕点,一边冥思苦想,一边祭五脏庙。

    上柱国公府的厨子真不错,虽然还不太会做炒菜,但是这些小吃做的都挺好吃,就是

    吃着吃着鱼恩终于发现糕点里面不对劲的地方,面粉做的糕点劲道可以,但不能劲道到咬不碎吧!

    吐出来一看,着实把鱼恩吓了一跳,这哪是什么糕点,分明是一份份作弊的小抄!外面是面食小吃不假,可是里面全是馅儿,用纸做的馅儿。而纸上写的东西,正是这些考题的答案。

    虽然暗叹一声胜之不武,但他还是抄写着纸上的答案。他知道现在不是装清高的时候,光凭自己,这一科肯定过不去,说不定到最后就会败在第一科上。

    有一件事倒是让他很困惑,老狐狸是怎么知道的考题?是不是每科都有准备?若真是那样,那岂不是说还有别人与他同样舞弊?

    摇摇头,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心中纵使有千般疑问,还是得出去以后再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奋笔急抄,把眼前这关过去再说。

    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鱼弘志解惑。

    “你没抄袭?”

    “抄了。”

    回答的很干脆,反而让鱼弘志有些措手不及。看着鱼恩认真的样子,略微停顿一会儿,他才给鱼恩解惑。

    “太祖得建大唐,与门阀世家的支持分不开。可是自玄宗以来,科举取士越来越多,因此寒门举子一跃而起,难免让世家有意见。大唐毕竟需要世家来支撑,总不能真的一刀切,断了世家的特权让他们心寒。然后就有聪明人想出这么个办法,第一科明经专为寒门举子而设,世家子弟只是走走过场,也算世家为大唐卖命的补偿。”

    听完这番话,鱼恩很矛盾,他喜欢公平,很讨厌特权。虽然特权让他中举的希望大很多,但他还是讨厌特权。不知为什么讨厌,就是打从心底的讨厌,植入骨髓的讨厌。

    心中当即决定,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消除大唐所有特权,还天下穷苦百姓一个公平。

第48章 考场吐血的驸马爷() 
第二天的考试就没有第一天那么轻松,因为今天考的是时政,所有举子最头痛的问题。考试题目很应景,就是时下最重要的事情,让皇帝和满朝文武最头痛不已的旱灾。

    对于赈灾,鱼恩还真有些想法,略微思量一会儿就开始挥毫起来。

    首先,是一些客观分析。关中的灾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并非是真的青黄不接。宿麦播种不了,并不说明百姓手中没有粮食,刚收一茬多少手里也会有点余量。

    真正需要解决的燃眉之急,是那些种粟米的农户,他们手中没有丝毫余量。然而这些人也不是流民的主体,流民的主体是那些长工,佃户,以及地主眼看一年颗粒无收,自知养不活才赶出去的家奴。

    赈灾最让人头痛的问题就是粮食,说的再好也不如一粒粮食重要,那么这些粮食从哪里来?这个时期很多节度使子承父业,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宛如东周末年的诸侯,想让他们甘愿送出粮食可没那么简单。

    人性逐利,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谁会拒绝?文章的第一条就是如何用朝廷的利益,从各路节度使手中换取粮食。

    文章一开始,鱼恩就用洋洋洒洒上千字叙说节度使的重要性,又隐晦的说一番容易形成拥兵自重的弊端。紧接着直言不讳的指出皇帝过于吝啬,如此重要的节度使最高才封二品官,怎能让劳苦功高的功臣们心里平衡?

    针对这一点,鱼恩建议,可用此次赈灾为引,提升那些阴奉阳违的节度使的官职,响应积极的,封个一品,给个公侯也没啥不可以。要是哪位爷在边疆呆腻了,想回长安城享受下人间的繁华,直接封个王也没啥不可以。

    再隐晦的提一下,封王之后,你家传承的节度使位置得交出来,朝廷为了纪念你家为大唐戍边的劳苦功高,用节度使这个位置纪念你,以后再也不在你管辖的地方设置节度使,改为郡县制。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喧嚣的京城,想在边疆找个安静的地方颐养天年,仁慈的陛下也不会拒绝劳苦功高的臣子。而且害怕您老年纪大,禁不住舟车劳顿,咱就把封地划在你统辖的范围内。只是封地肯定没有节度使统辖的范围大,多出来的地方朝廷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下,再设立几个郡县,安排点兵力保护您老的安全。

    说起来挺好听,实际上就是用粮食买官,你能交出多少粮食,朝廷就封你多大的官,连蒙带唬骗你交出手中的权利。如果皇帝不是傻子的话,估计很愿意用几个王位,换回大唐的掌控权。

    节度使的算盘可以打,那些为富不仁的豪门大户也可以打打主意,只要有粮就是大爷,节度使可以用粮捐封,豪门大户也可以用粮捐勋爵嘛!咱可不能厚此薄彼,大家都有粮食凭啥不让他们捐?

    当然解决现阶段粮食问题只是治标不治本,要等到明年粟米收获以后才能解决粮荒。朝廷不可能供养这些流民一年,何不让这些流民去地主富户家打工?

    就算现在大旱种不上地,可世家门阀总有些荒地等待开荒吧!可以允许豪门大户广收流民,让这些流民用工换取粮食,这样一来既解决了流民的问题,又让土地得到充足利用,明年肯定是个丰年。

    当然上面说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问题,想要从根本上解决粮荒,还需要朝廷另辟蹊径,充足利用大唐广袤的土地,让百姓都有自己的地种。

    略微停顿一会儿,鱼恩提笔写道:本正听闻,南召以南有国真腊,其地虽不称沃野,但百姓温饱有余,皆因其民多种稻。真腊稻种与大唐稻种多有不同,不仅耐旱,不择地,而且生长周期之短,堪称天下之最,两浙之地便可一年两收。若能引进真腊良种,则可保我大唐再无良米之忧。

    洋洋洒洒几千字宛若行云流水,写的特别有感觉。只用一个时辰,鱼恩便感觉再无可写,交卷的时候隔壁那位仁兄才吃三次东西,比昨天还要早许多。

    也许真应了合僧如满的话,鱼恩用后世的因撬动今世的果注定会遭受到报应,等他交卷之时,只觉得胸口憋闷,一口鲜血洋洋洒洒的喷吐而出,吓得收卷小吏一个嘚瑟,急忙上前搀扶。

    “驸马爷您可别吓唬小的。”

    小吏一边说,一边招呼人过来帮忙。

    驸马爷在考场吐血的影响着实不小,连宰相李德裕都被惊动,一边吩咐人叫御医,一边让人将鱼恩抬到里间休息。

    鱼恩本来对老和尚与老道士的话就将信将疑,今天刚写完文章立即吐血,心中那还敢有所迟疑,立即取出道士赠送的因果丹吃下去。还别说,这丹药还真有效果,本来虚弱的身体吐血不止,吃下丹药就像吃了士力架,血也不吐了,浑身也有劲儿了。

    等御医匆忙赶到之后,再一号脉,也只剩下身子虚,不堪劳累这一个借口。

    要说鱼恩吐血最担心的人是谁,当然是三位考官。李德裕还好一些,崔蠡和柳公权可没他那么深的圣眷,生怕一个闹不好驸马爷死在考场上皇上拿他俩问罪。

    “本官以为驸马已经入仕,又颇有才能,得陛下重用只是时间问题,这科举不考也罢。”

    崔蠡刚说完,柳公权的头点的就跟小鸡吃米一样,明显是很赞同。

    只可惜个人有个人的想法,鱼恩注定要让两人失望。

    “多谢大人好意,只是本正不想蒙荫入仕,被天下读书人耻笑。况且本正也想用科举检验下才学,也算是告慰十年寒窗之苦。”

    两人还想劝说,却被李德裕阻止。对于鱼恩的想法老狐狸能猜出几分,知道他想得到皇帝重用,科举确实是条捷径。而且他也希望鱼恩入仕,从根本上来说,鱼恩以驸马的身份入仕,对皇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既然驸马如此坚持,本相也不好劝说。只是还望驸马多注意身体,切莫再如此劳累,万一有个好歹,反倒得不偿失。”

    听李德裕这么说,崔蠡一个劲儿的给他打眼色,希望他能把话圆回去。柳公权则是低头暗自叹息,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么个苦差事。

    更让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李德裕拿起鱼恩那张染血的试卷说:“驸马这篇文已经染血,恐有作弊之嫌,若是驸马不嫌弃,老夫就代为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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