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旅嬲估来蟀胩欤偶柑斓墓し颍缢福厍蛉硕贾懒恕形南狄煌ψ哪猩鸵煌ρ呐蒙狭耍淙徽庵质略贑大这片土地上每天都有发生,再平常不过。
下午没课,系里决定票选新一届系学生会干部。中文系多年来的惯例是每年国庆节前后从大三选拔系学生会主席和各部部长,主持一个年度的工作,第二年国庆节自动离职,把工作交接给下一届。规矩虽如此,可自打开学以来,上届学生会就基本不怎么玩活儿,全都忙着找单位实习,最先撂挑子的就是主席郭安邦和文艺部长陆婷婷。郭安邦借助未来岳父的关系打进了省里某厅,只等实习结束签正式协议。陆婷婷已经到省台接受上岗培训了。说到电视台,C大中文系就像一条生产主持人的流水线,而每届的学生会文艺部长便是包销进省市电视台的免检产品。已经毕业的两届部长一个在省台担纲时尚专栏的主持人,一个在市有线台编导主持一肩挑。老爸老妈和亲戚朋友们就等着我在电视上跟他们说“晚上好”了,连林筝都分析说文艺部长是最没有争议的,铁定是我的没跑,寝室里的人还串通好了让我请客。可不知怎么的,我心里老是没底,也许这就叫当局者迷吧。
自从昨晚回来,邱雪就春风满面,见了我欲言又止,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想交待。果然,这家伙心不在焉地填完了选票,忽闪着两扇睫毛凑了过来,刚要开口,小康老师就扫兴地招呼各班团支书到系办帮忙统计选票,邱雪只好颠颠儿跟出去了。
奇怪,这次居然没唱票。
刚走到系办门口,正巧遇见小康老师行色匆匆地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不等他抓壮丁,我主动开口了,说:“康老师要不要帮忙啊?”他眨眨眼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小康老师莫不是有女朋友了吧,都学会体贴人了,真是西边出了个绿太阳。正天马行空地冥想着,手机响了,是子衿,又约我在老地方不见不散。
下午的红豆屋真清静,只有三两客人围着吧台跟老板闲聊。子衿居然缩到艺术系男生的自留地里去了,在灯影里搅拌着咖啡,对面还摆着一杯给我要的红豆刨冰。
“咱妈好吗?”我决心学习一下子衿的为人处世。
“挺好的,还问你为啥不回家,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子衿作一副端庄贤淑状,不紧不慢跟我拉家常。
“呦,真是女大18变,几天不见变淑女了。”我放出杀手锏,挑子衿最不受用的俩字扔过去。果然话音还没落,她便凶巴巴地回了一句:“你才淑女呢!”
这年头淑女真是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了。
“姐妹还能不能做了?”她还余怒未平,“言归正传!”
“洗耳恭听——”
“他给我打电话了,今天中午。”
“谁呀?”
“江志强。就是……我……我爸。”子衿这次没有很激烈的表现,又恢复了那副端庄的姿态。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却兴奋得要命。
“说了很多,他想资助我,只要他力所能及,都会尽力帮我办到,让我先不要告诉我妈。他知道我妈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他。他还说,等我以后发展好了,一定要孝顺我妈什么的。”
子衿是个倔强的女孩,本来我还以为她会坚决拒绝她爸。
“他还说以后上QQ聊天。”子衿的眉宇间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娇嗔神态,一闪而过,“你说我应该同意吗?”
“你爸还会玩QQ?那敢情好了,我看你就跟他慢慢聊吧。毕竟他是你亲爸爸呀,这么多年,他心里也不好受。”我打心眼里希望子衿能接受这份迟来的父爱。
“本来在当时我想拒绝他,连话都不和他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听见他跟我说话,那种感觉……总之我也说不明白。要是和他聊QQ,你会不会嘲笑我?”
“怎么会!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子衿!”我抛出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知道吗?他的声音比我20年来想像的还要好听,温文尔雅的,好像……我们刘老师。”子衿低下头去喝凉掉的咖啡,一滴明亮的东西砸进了杯子里。
就在我鼻子开始发酸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定是邱雪。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小康老师,要我现在去系办。准是人手又不够了,抓我充军,我说嘛,要太阳绿着一张脸从西边探出头来,除非是在梦里。
系办里只有小康老师一个人,桌上还堆着乱七八糟的选票。
“张卓然,坐。”
他突然这么客气,我倒无所适从了。
“什么事啊康老师?”
“有件事老师要郑重地跟你谈一谈。”
“您说。”
“一直以来,你在我的心目中都是一个品学兼优、才华出众的学生,为系里作了不少贡献,帮了老师很多忙,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康老师您过奖了。”
“今天有件事我认为有必要先让你知道。首先我要申明,并不是你哪里做得不称职,也不是同学们对你有什么看法,大家都认为你做得很好。但是,竞选学生会干部是一件严肃的事,要权衡各方面条件,综合系里上上下下的意见,可能有些同学就要作一下个人牺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样的月光》6(2)
原来叫我就是要我来牺牲的,可是为什么要轮到我的头上呢?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学生会一共有12个职位,你们4班有4名班干以绝对优势当选了包括主席在内的几个重要职务,为了做到4个班一碗水端平,系里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让别班的一名票数和你相近的同学担任文艺部长……情况就是这样。”
我不得不相信,如此荒唐的事将要落在自己身上!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红豆屋带来的好心情转眼荡然无存。
“你放心,鉴于这种特殊情况,系里会在毕业综合测评的时候把相同的操行分加给你!”
3秒钟的空白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妈这辈子不大可能抱着“吐噜”坐在沙发上看她女儿人五人六地主持节目了。我的笑容僵了。
“谢谢你,康老师。”我强装平静地退出了系办。
虽然我不如林筝和蓝静那么冰雪聪明,可就算用膝盖都能分析出来,什么一碗水端平根本就是可笑的托词。难道3班那个系花的票数真比我多吗?又或者系里更倾向于她?
我没回红豆屋找子衿,也不想给邱雪打电话,一个人不知不觉踱到了小操场,坐在社团联合会门口的台阶上发呆。玻璃窗上又贴了几张影协新作,拍的全是天似穹庐的草原,草原上俨然已是一片草黄枫红的景象。这才发现,小操场四周的丁香都开始枯萎了,枝叶间掠过呼啸的风,把半透明的黄叶掀到我脚前。甬路上,一只僵老的毛虫缓缓爬过。秋天,越来越深了,哈尔滨落雪的日子不远了。
邱雪追命似的打我手机,准是要跟我讲讲放假这几天的好事,她总这样,心里掖不住事儿。可我真的心灰意冷,没什么心情听她倾诉,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猫着,永远不出来。
就这样在校园里游荡着,直到行人稀少,连宿舍门口缠绵的小情侣们也散去了,才揉着冻红的鼻子回到寝室。一进门觉得屋里暖融融的,丁小彤和林筝盘踞在上铺尖叫着飞枕头,撞得灯管摇摇欲坠,祝佳音正满嘴白沫,老改不了在屋里刷牙的毛病。这番熟悉的景象令我感到些许舒缓和温暖。
往门后一看,蓝静的床是空的。不知怎么的,这件事目前只想告诉蓝静,虽然我们的关系并不是最亲密的。
我掀开自己的床帘,邱雪“嗖”地冒了出来,笑靥如花地说:“你的床真硌屁股呀,人家已经等了你一晚上了。”望着她明媚的笑脸,我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麻利地钻进洞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把他搞定了!”
“谁呀?”
“郭安邦啊!”
“啊?”我着实吃了一惊。“真的?他和原来那个女朋友分手了?”
“还没有,但肯定要分的。”邱雪认真地说。
“怎么搞定的?”
“跳舞那天,我不是要你把字条交给他吗?其实我在条里说,我在小操场等他。”
“黑灯瞎火的你就一个人跑小操场等他去了?”我心里这个后怕呀,心想万一那天我真把字条扔了,这邱雪要是遇到传说中的变态,我岂不成千古罪人了吗?
“开始我也挺害怕的,可那天是八月十五啊,月亮大极了,跟小白天似的,我更担心的是他不来。当我看见他披着月光,沿着甬路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幸福得都快晕倒了。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赢定了。”邱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放假回家这些天你们都干什么了?”
“互相了解呗,我发现我比过去更喜欢他了!”
“那他呢?”
“他……也很喜欢我啊!”
“他女朋友没回家过节吗?”
“不知道。我干吗要问?反正他天天都和我在一起。”
“邱雪,你会不会一直都这么喜欢他?万一有一天……”
“我当然会!”邱雪喊得山响。
一宿无话,也没人发起卧谈,除了我,大家都在各自的帘子后睡去了。我在被窝里打开手电筒,把以往系里各种舞会、专场的照片拿出来,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照片上那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好傻,一会儿扮成红军,一会儿扮成新疆姑娘,真的好傻……
早上我肿着一对眼睛醒来,清清嗓子,平静地对大家说:“姐妹们,我欠大家的那顿饭恐怕吃不成了。文艺部长不是我,我落选了。昨天小康老师找我谈了,回来看大家都挺开心的,也没忍心扫大家的兴。”
五张脸从各个方向讶异地照过来,看我不像是在开玩笑,又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怎么回事?这里边肯定有猫儿腻!”
“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说变就变呀,康老师收了多少好处?”
“有本事当着大家的面唱票,为啥不敢?”
“什么时候大学里也玩起社会上那一套了?”
邱雪从意犹未尽的美梦中醒过味来接茬的第一句话就说:“卓然你92票,怎么可能有人超过你?”大家都沉默了,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蓝静第一个打破沉默,举手当空一挥,“去他的,爱谁谁!破部长有什么好当的!可今天我蓝静还真就想见识见识,那个背后玩轮子的主儿到底是谁?瞧我能让她好过了才怪!”
“对!看小康老师怎么跟大家交代!”
《一样的月光》6(3)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明镜似的,那个搞鬼的人即使达到了目的,同学们也不会买她的账……”
我突然间很想哭,不为落选,也不为我妈和“吐噜”不能坐沙发上看我,就觉得大家从愕然到愤怒的反应很让我感动。其实谁当部长不是当呢?大家在谁的手底下不都是一样的群众吗?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302的姐妹们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
蓝静把那个巨大的化妆包端了出来,非要再给我化个韩国妆,说要在气势上把心虚的那一方打倒。说实话,3班那个文艺委员长相还真不是盖的,名副其实的系花。
我们302自从那次野餐烧烤以后,还从来没这么齐刷刷地并排走过,去往文史楼的路上,她们还七嘴八舌地安慰我,弄得过往同学都侧目相向。
果然,系办门口公示栏里已经贴上了新学生会成员名单,不少同学都在围观。字写得很大,文艺部长那一栏里赫然写着两个字:温冰。
温冰?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诡异了,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但从此这个系里五光十色的一切都和我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甚至无法再去做回一个普通的参与者,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就这样在我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被一个表面明媚灿烂、幕后高深莫测的女生拦路抢劫了,还做得那么干净漂亮,甚至在看榜前一秒我还在冤枉别人。
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温冰居然能和宋家文、江涛他们一起振振有辞地发表就职演说,而且表现得落落大方、心安理得,而我却成了一名尴尬的观众。天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暗藏怎样的一番运作,是小康老师的私心,是温冰深藏不露的背景?还是二者兼有,只是我无法把它看得单纯,可能从此连我自己也无法单纯。
这一天是如此漫长,又在小操场的冰凉台阶上打发掉了半个下午,然后跳上104路,到白色雅马哈前坐得端端正正,面带微笑,给客人们弹曲儿。
我有点儿觉得自己要是搁在旧社会,跟唱大鼓书的没什么区别。弹着弹着,好像真是唱大鼓、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几十双眼睛都在我全身上下任意搜索着,过去我竟都浑然不觉。
这些人来这儿到底是吃喝听琴的还是看猴的?我的韩国妆早就在眼泪里糊掉了,真没什么可看的,我是黏在哈尔滨这个光滑的大汉堡上一粒再平凡不过的小芝麻,没智慧,没远见,没背景,也没依靠,不知道何去何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在惯性里移动着手指,理查德的谱子逐渐模糊、幻化,所有的音符像心电图般跳跃着,变成了韩放的脸,温冰的脸。
不是幻觉,这对情侣,以及另外两对,外加邱雪,此刻正站在我打工的FOX酒吧大堂里,服务生毕恭毕敬地把他们引到一张大台前,那是离我最近的一张台。
几张女人的脸最有意思,温冰像个得胜的女将军,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上,邱雪满脸忐忑不安,从进门起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我的脸,校花稍显局促,大概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紧紧依偎着路晓滨,学姐的表情可以直接解释为幸灾乐祸,兴奋地旁观着眼前局势。那3个子弟,则一齐看猴似的看着我,和FOX的客人没有任何区别。
邱雪和温冰都知道我在这里打工,要带众人来的肯定不会是邱雪,而温冰的目的也绝不仅仅是帮韩放消费,她的目标是我,一个旧社会唱大鼓书的,一颗小芝麻。
我冷眼望着他们,一群养尊处优的小青年,他们跟这里的环境太相得益彰了,全都金童玉女似的。除了我这样给资本家打工的,还有几个在校大学生能不倚赖旁人的带领而出入这种高级消费场所呢?所以他们那么惹眼,大厅里的客人都不看我了,看他们。
温冰正容光焕发地跟每个人推杯论盏,极力掀起一个个小高潮。
我起身离开了座位,这种感觉真奇妙,径直朝那张台走过去,拎起桌上一瓶不知什么牌子的外国啤酒朝温冰举了过去。
“祝贺你,温冰。”我仰头把酒干了,“咣当”一声把空瓶立在原来的位置,在看猴者们的目光中擦干下巴上的酒说:“同学们,吃好喝好。”
我得让老板和员工们知道什么是敬业,我要对得起那100元人民币,尽管我这一晚上的高级智慧劳动还不够付刚才桌上任意两瓶酒钱,可不到8:30我绝不离岗。
尽管邱雪说我发烧了。
邱雪打车带我到C大门外的社区诊所一量,38度,没能破记录。昏昏沉沉中,我又挨了一针,冰凉的液体从导管输进了静脉。原来这个月我净没事发烧减肥玩呢。
发烧可以让一个人迅速淡忘之前的所有事,恍若隔世。清醒后我听说了两件事:有关温冰当上文艺部长的内幕,从男生宿舍里传了出来:韩放带温冰拜访了系主任——他爸爸的老同学,打着父母世交的儿子的名义,轻而易举地让温冰成了内定的部长,一切在投票之前就已搞定;还有,那天我在FOX灌掉的是韩放的酒。
《一样的月光》7(1)
我以为温冰这种女孩当上了系干部后一定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好像在松峰山傲然旁观大家帮我处理伤口那一出。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温冰一夜之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那副招牌式的春风化雨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没有丝毫倦怠。反倒是我,对中文系那间大教室越来越心存恐惧,不愿见到所有的人。全部的生活仿佛只有在FOX的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