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乎包裹不住那胸前丰盈的青绿兜衣,曝露在冰冷空气与色欲薰心的视线下时,她才猛地惊醒,小手死命推拒对方。
住手!住手!任凭她如何心急,偏偏喊不出半句话救命。
“还装得挺像的。”贼贼笑着,腾龙堡高堂主看着身下的女人奋力挣扎,他反而更为得意地压向她,贪婪吻起她胸口半露的姣美盈肌。
“真要不情愿,就求我停手啊!”明知对方是哑女,高堂主却故意羞辱。“看吧,明明是个想勾搭男人的花娘,别装了!”
随便她怎么蠕动逃避,高堂主只是轻松继续他的游戏。
怎么办?少女左躲右闪,死命抱胸,就是不让那奸人如愿拉开她上身仅存的兜衣,脑中想不出任何能逃离这困境的方法。
她虽不清楚自己为何反射地就能想到,男人身上的要害太多,眼睛、喉间、后颈,只要对这几处使劲重击,就算是虚弱的她,也能轻而易举置人于死。
但,那得是她手脚能运用自如的时候呀—;—;
更可怕的是,她明明满心不愿这男人碰触她,可身子却不听话的越来越虚软,全身热流直窜,几乎要烧毁她理智。她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
无计可施,她只能看着他沉重的脑袋,令人难堪至极地在她颈项间磨赠;而她手脚均被制住,无法反抗,眼中几乎迸出泪水。
最后,当他要吻她时,她趁那瞬间,赌上最后的机会,撑起脸迎向他,恶狠狠地一口咬向他鼻梁!
“啊—;—;”没料到会被攻击,一吃痛,高堂主凶猛一掌将娇小的她击飞床下,生气的大骂:“你这该死贱人!敢咬我?”
吐了口鲜血,少女强忍身上的疼,也顾不得许多,拖着总算获得自由的身躯,手忙脚乱扯开上锁的木栓,跌跌撞撞地开门冲出去。
谁能救她?总觉得自己彷佛从没拉下脸向谁求助过,可现在她也不管了,迷惘的转头张望。
可万芳楼四周来去的客人,只是用更为直接的嗳昧目光,审视这几乎身子半裸的绝世美女,其他的花娘则讪笑鼓噪着,唤来护院打手追捕她。
“等我逮你回去,看我不把你整得哭爹喊娘才怪!”在后头,高堂主掩住脸上伤势,气愤地发狂紧追着她。
她也只能吞忍羞耻,没命地往前跑,可身子的异样,叫她跑不快也跑不动。眼见要被抓住时,她突然撞上一堵厚实墙壁,叫她被反弹开来。
“小心。”在她快要跌上地面,以为已绝望的当口,却出现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扯回来,同时将她稳稳纳入怀中。
她讶然地抬头一望,迎上一双与四周邪恶目光截然不同的澄澈眸子,担心的看她。瞬间,她的不安突然消逝。明明是陌生男子,这面容却令她有些……熟悉?
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张俊美脸庞,剑眉斜飞,星目清扬;这青年,一身帅气白衣武服,间或缀以蓝、银丝镶绣龙虎图样,英武逼人,威势赫然。
她一思及自己的上身几乎空荡,却这么偎在男人怀里是多么不适当,她便羞红脸颊。可一股离奇燥热迅速扩散,迷昏她的矜持;不知怎的,她不想离开他。
她被他揽着的肩头,忽升阵阵酥麻,叫她站不住,自然的倒向他。
“姑娘?”发现她直打颤,还不避讳的缩进他怀中,青年连忙将她拉开些,解开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
泛白的樱唇街留着沭目鲜血,让东方戬注意到那张惊惶失措的清丽容颜。
她就像凛冬中一株挺立寒梅,任凭狂风吹拂,在一片纷飞大雪中,让人钦佩着她的不屈,激赏她的绝艳。霎时,他胸口陡然一紧,心揪疼起来。
因此他一见有人追她,便不加思索动念护卫她。怪事,从没哪个女子能让他格外留神,而这初次见面的小女人,却能漾起他心湖不寻常的涟漪?“你……”
“这下你逃不掉了—;—;呀!”高堂主被欲火烧灼的双眼,只瞧见那即将到手的美人,直到他抓回她的指掌,猛然让人一劈,疼到叫他缩回手,他才看到别的。
“是谁这么大胆—;—;欵;?魁首!”高堂主定睛一瞧,这才发现,腾龙堡堡王竟护着那惹他心痒难耐的小美人。“魁首怎么来了?”
看怀中这惧如惊兔的女子,东方戬大致可以猜出前后缘由,他对高堂主厉声喝道:“无耻!胆敢强抢民女,辱没我腾龙堡名声,高堂主,你可知罪?”
罪证当前,这下子高堂主可赖不掉了。腾龙堡容不得这样的败类!
“魁首,您太少见多怪了。”高堂主深知东方戬厉害,不敢正面与之冲突。
虽然自己袒露上身,缺了气势,不过他仍试图为自己辩驳,站稳立场:“既然来这万芳楼,不就是为找女人快活,男人天性所趋,哪能说是辱没腾龙堡名声?”
东方戬嘲讽勾唇一笑。他就不曾涉足这些风花雪月的地方,这些事,不过是自制力不够罢了。
“何况咱们是客人,她不过是卖身的花娘,还由得了她挑客人?这可不是强抢民女,是你情我愿,银货两讫的交易。这不算是罪名吧?”
高堂主小心翼翼的盯着魁首,缓缓伸出手,就想要拉回那美人。
她无助摇头,虽然想不出关于自己的任何事,可她能确定一点—;她抵死不愿委身眼前这强索无道的恶徒!
看出她的抗拒,东方戬手刀便不留情面直往高堂主挥去。
“强诃夺理!她分明就不愿意—;—;”
“这儿是妓院,花娘最爱耍弄这套欲拒还迎的招数,要客人心痒难耐。魁首不会如此不识趣,看不出事实吧?”
“哼!说不定是你横抢人家,还说得振振有词。”东方戬意有所指的暗示。
先前几桩案子,若非受害姑娘都让人灭口,否则还怕没人可揭发高堂主诸多恶行吗?也许,这位姑娘可以帮上他,除去腾龙堡的害群之马。
“她根本没说她不愿意。”高堂主最后缩回手,抛出嘲弄眼神。
“不过是个卑微花娘,魁首不必拿她当人看,客人给钱买她初夜,鸨娘点头就成,还管她愿意?不愿,为何卖身?既然甘愿做贱,就少摆贞节架子!”
反正她是哑吧,辩驳不了他的羞辱。高堂主得意的冷笑。
她泫然欲泣,无力护卫自己清白。
她不知自己怎会沦落此地,鸨娘说她让叔叔给卖了,这些她也不记得。她甚至连自己名字、自己是哑子的事都想不起来,她……又能如何?
东方戬眼见高堂主对这花娘恶言相向,不由得心升怒气。
瞥见她颈上柔细雪肤,被掐出好几道青紫指痕,他看得出来,她若当真如高堂主所说是自甘堕落的女子,玩弄招术也罢,又何必弄伤自己?
但,她若不愿卖身,为何不说?只要她开口求救,他要救她不难。
“难道你……不能说话?”东方戬猛然想通,这女子看他的眼神里,那楚楚哀戚从何而来。
虽说天不给二物,但这女子如此美丽,却有这缺憾……
对那双藏着千言万语的灵动瞳眸,他心底忽生没来由的怜惜。
也许是为了如此出尘的女子竟堕落风尘,也许是因为她双眸盈泪的无言恳求,那份娇柔偏触动了他向来不让人亲近的心弦。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于身分有多不恰当时,他却早已脱口而出:“好,我为她赎身!她若只是一般女人,我就不许你们对她如此放肆!”
“她不赎身的。”高堂主拼命给鸨娘使眼色,要鸨娘拒绝东方戬强势赎人。
“八千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鸨娘无视高堂主暗号,迳自开天价。这个数目,相当于这附近数个村庄一年税收。
“你—;—;上腾龙堡来取吧!”他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唐突赎她走,但他知道,他想保护她,想救她离开此处,不需任何理由!
强硬要鸨娘交出卖身契,不等高堂主和鸨娘再提出反对,东方戬用自己披风将这哑巴花娘紧紧包裹好,温柔却霸气的带着她,快步离开万芳楼。
“唔!可恶!”碍于堡主威势,高堂主只敢等东方戬走后才表露心中愤恨,将不满的矛头全指向鸨娘。“哼!美人被魁首带走,咱们的约定……”
“哎哟,高堂主,我再找新人给您就是。何况,若您坚持得到那哑巴姑娘,同在腾龙堡内,您还怕没机会瞒着魁首强占她?她又不能声张,您想对她如何,东方魁首也不会知道呀!这对您而言,反而方便呢!”
鸨娘笑吟吟安抚高堂主。“再说,东方魁首为了女色一掷千金,这荒唐事一传开,您要将他扯下堡土位置,不就容易多了?”
高堂主一愣。 “话是没错,可东方魁首说得义正辞严的,又怎会自打嘴巴,迷上那女人?你如此爽快交出卖身契,实在太可惜。”
“这花娘的绝色当代少见。何况,她身上媚药未解,只怕现在她正对着东方魁首投怀送抱呢……男人,绝没法抗拒她的。”
“但对方是那自律甚严的东方戬……”
“那又如何?哼,我方才回房取那卖身契时,在上头也洒了同样的媚药药粉,就算东方戬能自持不碰她……”故意顿下,吊人胃口,捣娘狡猾地掩唇奸笑:
“当他想还她卖身契、撇清关系的同时,一摊开那张折好的卖身契,只要吸入一点点飞散的粉末,就算他是圣人,也会立刻放浪地发狂要了她!”
第二章
带着刚从万芳楼脱身的姑娘,一回腾龙堡,东方戬便发现事情不大对劲。
他先命人取来新衣,安置她待在客房,准备让她休息时;他才有些留恋不舍地放开怀中的她,却发现她虽半昏半醒,双手依然紧紧攀着他颈子不肯放。
本以为她气息紊乱是惊吓过度,身子发热只因过于激动,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全是如此?
“你没事吧?”东方戬担心的盯着她,意外感到,她不知是存心或蓄意的偎着他,娇小身躯轻轻磨赠他胸口,小巧舌尖不住轻润唇办,流露异样媚惑。
只是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举动,霎时,却让东方戬胸口一紧。
未曾这么牵挂任何姑娘的他,竟再自然不过的想为她做点什么,帮她解除身上的不适。
“会渴吗?”他抱着她,坐到桌前以单手为她斟茶,喂她喝着清凉茶水,试着安抚她:继而他再只手抽出怀中契约一抖,打算展开折好的纸张说道:
“姑娘,你安全了,在这腾龙堡内,没人可伤害你,卖身契我已为你取回,如今你是自由身。瞧,这是万芳楼那鸨娘还你的—;—;该死!”
那纸卖身契摊开的瞬间,带着甜腻香气的烟雾,顿时弥漫在两人之间。
糟糕!那奸诈鸨娘竟敢使诈!这纸契约上施了什么怪东西?是哪种毒药?
东方戬见状,急忙抱她退离到窗前,破窗而出跃至长廊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并连声唤住经过长廊的家丁:“快唤潘管事找大夫来!”
“唔……唔……”在他怀中的柔软可人儿柔柔蠕动,对于全身克制不了的燥热难耐无计可施,她只是悠悠半睁星眸,望着他皱紧眉头。
怎么办?她好难受,在身上四窜的这股狂烧火焰,要如何才能平息?
她悄悄伸手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极自然的想撑开些空间,好透透凉风。
东方戬还正试图平息那口奇特香气、引起他下腹一阵诡谲的烧烫感,他突然又瞄到她敞开的披风中,残破衣衫下那艳丽青绿兜衣,将她肌肤衬托得更为白皙。
她的模样看来好美,叫他打从心底想要得到她……那一刻,东方戬陡然心惊。他怎会踰;矩地起了想碰她的冲动?他为自己竟莫名地被挑起欲望感到害怕。
“别挑逗我!”他急忙抓紧她双手,用披风再次将她紧紧包裹;怕她继续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自曝娇美,他只得出手环抱她,不给她任何挣脱机会。
“该死!她不会被下了媚药吧?怎么大夫还不快来?”
他抱着她,将她抵在长廊栏杆前,频频深呼吸,可彼此再亲昵不过的距离,反让他更清楚意识到她的柔软诱人。
“看来……鸨娘下的不是毒,而是媚药?”就算勉强将她拉开些距离,猛烈渴求再也无法平息。
他不过吸了一口药粉,却简单的被撩动情欲……
忽然想到,那鸨娘原先不正想将她送给高堂主?媚药威力只怕非比寻常。
“可恶!那鸨娘定是想毁了我东方戬名声,才出此奸计。若是我强要了你,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急忙想将她送往别间客房,却发现往常训练有素的身子,竟一步也动弹不得。他只能任凭她发间不经意散逸的清香将他重重环绕,层层磨去他的自制。
他一咬牙,并拢手指,略略运气,以手刀猛力在自己腿上狠狠划下,藉由激痛让自己保持理智。鲜血迅速在他长衫上染出一片惊心红霞。
随着血液流失,那股燥热仿佛也从他下身褪去,东方戬好不容易才静下心。
“大夫……还下快来吗?”他若只因一时冲动,对个素昧平生的女子出手,只为美色诱惑,便如此藐视礼义廉耻,那他和野兽又有何异?
何况她也是无辜受害者,他没有理由因为自身中了媚药而败坏她名节。
但是……“唔!”
随着她出其不意朝他一笑,毫无心机的甜美笑容,着实烙进了他眼中。
只有在梦中才得以窥见的无瑕绝美,仿佛具有魔力的绳索,缚住他的人,捕获他的心;醉人陷阱,迷惑他理智,挑战他自律。
在他身边,为了东方家权势财富而来的人太多太多,从没女人不怀任何目的接近他,装娇柔,装妩媚,虚伪的表情他早看厌了。
唯有她,动人外表下,却有坚毅不屈的刚强意志;他们俩今天才初次见面又如何?早在方才他无法舍下她不管那时,他就已经……让她打动了冰冷的心。
“你……可知你这是在玩火?糊涂姑娘?”他不再阻止她伸出双手搂住他,闭上双眼,屏息感受她贴近他脸颊,心跳愈烈,两人的气息密密纠缠。
他不想让人欺负她,这就表示,他对她远较一般女子特殊许多。理由为何?将来可以慢慢再找,包括她的身世,她的来路……伹;,就是不愿轻易错过她。
现在,身上伤痛也无法使他保持清醒了。
面对她的娇柔似水,热情如火,她的一切媚惑了他的坚持,只恨不沈沦。
当他再也压抑不了前所未见的想望,掺和她散乱长发,猛然压下她后脑勺吻上她之时,他也决定,即使药力带来这样的结果,可无论如何—;今生他绝不负她。
“魁首?”匆忙领着大夫前来的潘管事,吃惊看着不顾场合而失控的主子。
魁首明明身上染血,可却依旧无动于哀?眼中仿佛只有那个女人?
潘管事有些不知该怎么做才好。魁首好像和平日不太一样?那女人,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受伤了?血还不住流着呢!”
猛然自情潮中惊醒的东方戬,恼怒自己竟无法把持,险些败给自身邪恶欲望,不免动气,一把推开怀中的迷惘佳人。“快带走她!”
东方戬坐在书房里,对于往常部下定时送来,禀报关于狂风寨动向的密函,他却一点也看不进眼中。
桌上响起“啪”一声,他甩下手中信件,偏是无法静心。
起因是打从半个月前,他自万芳楼赎回的那奇妙姑娘。
当日他让大夫救她后,东方戬便强逼自己忘了那事;他不愿记起自己竟差点要了她的荒谬举动;可越是努力遗忘,却怎么也忘不了。
除了担心她虚弱身子的康复情形外,他更无法分辨自己对她种种的复杂感觉。
当两人相拥的那刻,他起了不曾有过的快意心动,起了恨不得将她揉入怀里的疯狂期盼;当他与她分开后,更起了失落懊悔。
他不想与她分离。但,为什么?
“那是哪来的媚药,这么有效?”就连这些日子,早已服用其他药方克制,他却还不断惦着她?他自嘲笑了:“总不成,是我过于放荡?”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就独独对她有感觉,这不能算是他下流吧?他虽试着不搭理她留在堡中休养之事,却分外注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