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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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2-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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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有幸擒住了俄军最高指挥官库洛帕特金。”刘继业说完露出了感激的模样。他知道这是徐绍桢有意提拔,让自己在端方面前留下好印象,因此直接就长拜下去。

    徐绍桢本就欣赏刘继业,在受了大笔贿赂后也愿意卖个好,此刻也只是笑眯眯地在马上让刘继业无需多礼。

    执意行完礼仪才翻身上马的刘继业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人数似乎不对,遂开口问道:“大人方才说有三名军官观操,不知除了学生及陶正参外还有谁人?”

    此刻二人已经上了大道,前方有卫队开路,穿着新式军服的徐绍桢虽然身材有些发福但还是颇为精干,听了刘继业的问题后在马上拍了拍脑袋,自嘲道:“记性倒是差了!确还有一人,不过却不是我们新军的,而是江宁巡防营统制,赵会鹏。”

第125章 拜见端方() 
第一百二十五章拜见端方

    刘继业与徐绍祯策马一路闲聊,不久二人便来到了江宁的两江总督部院前。

    两江总督部院设在江宁城内原明代汉王府内,曾于太平天国期间被洪秀全改建为天王府,一度成了皇宫。后曾国藩攻破江宁,一把火烧毁了天王府后,按照礼制重建了两江总督部院。其规格虽然没有天王府那么庞大,也谈不上金碧辉煌,却依然颇有气派。

    随徐绍祯在门前石狮处下马,自有卫士来到正门前与门房沟通,很快就有府中衙役领着徐绍祯和刘继业入内;二人的卫士们则纷纷前往门洞旁的小屋间休息。

    徐绍祯走在衙役的后面,不停地用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油汗。稍后半步的刘继业虽然是第一次来到两江总督部院,江宁最大的建筑群,但并无心思观赏沿途景色、假山、长廊,只是专注地跟在后面,同时思索着见到端方时的情形。

    刘继业并不清楚他所步入的地方正是后世闻名的总统府,对于他而言,这也不过是大一号的、更气派一些的官府衙门而已。

    步行了大约十分钟不到,徐绍祯一行人便来到了两江总督端方的堂前,衙役送到门口便躬身退走。徐绍祯整理了一番衣物,率先跨过门槛,朝着堂内座位上的红顶官员拜倒在地行大礼。刘继业虽然甚为反感清末之人动辄向人行跪,此刻也只能规规矩矩地随之跪下。

    “下官徐绍桢参见制台大人!”

    “下官刘继业叩见制台大人!”

    堂上在座,红顶官袍之人五官端正、貌似忠厚,留着厚厚的络腮胡,正是满洲正白旗人,托忒克氏,两江总督端方。

    端方本是满洲贵族,其养父桂清为同治帝师,也是慈溪太后的心腹。而端方本人中举人后则受帝党核心翁同龢保荐,得到光绪帝的重用,在戊戌变法中负责农工商总局,属于维新派一员支持变法。戊戌变法失败后,端方主持的农工商总局被撤销,端方本人也受牵连也被革职,但他本就于后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联络上李莲英和荣禄后很快凭借一首劝善歌而得以复出。

    随后不久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禧和光绪帝出逃陕西。时任陕西布政使的端方因接驾有功,再次获得慈禧信任,旋升任湖北巡抚。此后端方代理湖广总督,1904年代任两江总督。在其地方任职期间鼓励学子留学,被誉为开明人士,在慈禧太后决定推行新政后,更是成为政治上的新星,终于与戴鸿慈、徐世昌、载泽、绍英一起被授予出使西方考察宪政的重任,参与到预备制定宪法中。

    由于此时间线上并未发生革命党人吴樾在正阳门刺杀出洋五大臣事件,端方等一行人得以正常出行,在从秦皇岛乘海圻号军舰赴上海后,于十月八日转乘美国邮轮赴日本。此后横渡太平洋抵达美国,并从西海岸一直穿越来到东海岸后,乘邮轮抵达英国,并访问了欧洲的法国、德国、丹麦、瑞典、挪威、奥地利等国,最后在考察了俄国之后,通过西伯利亚铁路于五月返回北京,历时近一年、历仿十国。

    回国之后端方总结考察成果,上《请定国是以安大计折》,力主以日本明治维新为学习蓝本,模仿日本的帝国宪法,尽速让清廷开展君主立宪的改革。端方还献上了自己所编的《欧美政治要义》,得到朝中立宪派的欢迎。如此‘功绩’、以及在慈禧太后的支持下,四十余岁的端方于六月以江苏巡抚署两江总督,正式前往江宁上任。

    以上端方的简历是刘继业通过家族的力量慢慢搜集出来的,大多来自公开的消息如报纸、坻报等等,其中不难看出此人思想进步。而他初一上任两江总督,便上奏朝廷希望在江宁建立一座专门面向海外侨胞的新式学堂,加上种种表现,都让刘继业确信此人是满人中少数的开明派。当然,除了这些之外,端方酷爱金石和收藏,并贪好小钱,也是官场所熟知的。

    坐在上座的端方自是不清楚刘继业已经掌握了自己不少的信息,他贵为封疆大吏,自有封疆大吏的威严,安然受了底下刘继业和徐绍祯礼拜。

    待二人拜完重新立起,端方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挥手道:“固卿,何须大礼!”

    徐绍桢年龄与端方相仿,从品级上讲一镇统制也是二品大员,虽按清廷官场惯例武将要比文官矮半头,但此时正值武臣地位大涨之时,行此大礼也是给足了端方面子,难怪端方会心情大好。

    刘继业随徐绍桢重新站立,见端方将目光转向自己,却听徐绍桢朗声道:“常言道礼不可废,制台大人初掌两江,兴新政、办实业,我两江文武深为大人之风采、才干所折服,行大礼正是表达我等下官之敬佩之心!”

    端方虽然出了一趟国后自我感觉良好,做派新潮,却也很受用官场奉承的这一套,明知这是客套话听了也很舒服。

    官场见面两位二品大员彼此吹捧一番后,徐绍桢才介绍起一直在旁陪笑的刘继业,道:“这位乃下官属下,第三十四标标统刘继业,此次将随制台大人入豫观操。”

    端方上下打量了刘继业一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仿佛自言自语道:“刘标统,吾曾见过。”

    徐绍桢适当地在旁补充道:“总督大人月前曾与下官一起参观第三十四标阅兵,也曾对刘标统大加赞扬。”

    “是也、是也!”端方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眼前之人。

    “刘标统乃下官属下最有才干、年轻有为之新式军官。同时他亦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精通东西洋新物,还曾以日军中尉身份上过日俄战争前线,生擒俄大将库洛帕特金,被世界各大报纸所争先报道!”徐绍桢在端方耳根处说着刘继业的好话,完全对得起他前前后后从刘家收下的数千两银子‘孝敬’。

    “果真!?”端方再次看向刘继业的眼神已带了惊讶,他思索片刻,有些恍然大悟,出言赞赏道:“这个本官有印象,有印象!原来你便是生擒……‘库诺帕拉心’之人啊!这沙俄祸害我满洲久矣,汝擒其寇首也算为我大清出了口恶气……难得年纪轻轻,了不得啊!刘……标统,可有表字?”

    且不管端方的俄语发音,仅凭他愿询问眼前年轻军官的表字,便可知道他已是对其略有重视。刘继业自然很恭敬地回答道:“下官字文鹿。”

    “可是前汉‘文鹿赋’之文鹿?”

    “正是此文鹿。”

    端方微微一笑,开口便朗诵道:“麀鹿濯濯,来我槐庭。食我槐叶,怀我德声,吾观文鹿,果是良鹿!”

    “大人好文采!”刘继业与徐绍桢同声赞道。

    “待有时间,刘标统需将擒拿俄将之经过详细道来!”短短时间,端方对刘继业的态度已大不一样,这个高个子留洋军官已成功引起了做派新潮、思想前卫的两江总督的兴趣。

第126章 谋划革命() 
第一百二十六章谋划革命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东京,一群立志要推翻清廷的革命者,也在积极张罗着事项。

    作为联合了大部分中国革命者,中国同盟会的总部,东京赤坂区的一栋二楼民宅内,身为同盟会总理的孙文与庶务黄兴二人却已经激烈地辩论了半个小时了。

    “先生之青天白日旗屡实太像日本之国旗与军旗,若纳之为我中国国旗,难免有日本并华之嫌也!不妥、不妥!”黄兴不停地摇晃着他略胖的脑袋。

    七月的东京天气虽不像江宁那么闷热,温度也很高,哪怕二楼的门窗已全部打开,屋内的人还是热得大汗淋漓,身上的白色衬衫都已完全被汗水湿透。炎热的天气或许引燃了争论二人的火气,随着双方的相持不下,言辞间已愈发地带有浓浓的火药味。

    孙文神色中透着厌恶,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黄兴的说法。

    在孙文看来,他所坚持的青天白日旗一直是兴中会的会旗,是第一面革命的旗帜、是陆皓东等革命志士用鲜血和生命塑造的旗帜,对孙文本人及许多兴中会会员都有极为特殊的意义。正是因为如此,当黄兴表露出其对旗帜的疑虑时,孙文立时便爆发了。

    “克强所言荒谬!青天白日自广州起义以来,便为我革命之旗帜!无数先烈便是挥舞此旗冲向敌寇!若更换旗帜,有何脸面面对牺牲于此旗之下的同志先烈!?我当年在南洋闹革命的时候,几万人托命于此旗下,你要想毁弃的话,就先把我给毁弃了先!”

    稍顿片刻,孙文不屑地看着黄兴握在手心的一块绣了‘井’字的布片,言辞中透着不满:“此井旗一来太过丑陋,二来过于复古,大异于我革命之创新立意!简直是一无是处!”

    黄兴听后太阳穴高高鼓起,高喝一声:“逸仙兄!!莫欺人太甚!”

    自从同盟会成立以来,黄兴身为二号人物,一直都是孙文忠实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也无比尊崇孙文,见了面都是先生长、先生短,从未有驳逆孙文的情况出现。此刻大喝一声逸仙兄已经是少有的发作了。

    “若逸仙兄坚持不用井字旗而用青天白日,则兴宁愿脱离同盟会籍!!”黄兴大怒之下,断然宣布要退会。

    只是孙文也绝非善碴,性格本就固执的他听到黄兴的威胁也是勃然大怒,先一步站起身子喝道:“你身为庶务,岂不明白同盟会、革命党绝非你想入就入、想走就走的吗!?”

    就在二人如同斗红眼的雄鸡一样,目怒相视,一触即发,隔壁房间的章太炎、刘揆一、宋教仁三人听到动静已经先一步冲了进来,纷纷调解谁也不服谁的黄兴与孙文。

    有众人相劝,两人火气才稍稍褪去,暂时搁置争议,谈一些其他的事物。

    宋教仁引开话题道:“自‘取缔清国留学生事件’后,我会成员锐减近一半,当前首要关头是如何鼓励更多人加入我们,而不是彼此内讧!”

    想起半年前的那场‘取缔清国留学生’风波,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有戚戚。

    1905年下旬,随着大量留日学生归国,湖广总督张之洞已逐渐意识到留学生中的激进意识,并因此深感不安。在征得朝廷首肯之后,张之洞与日本驻华公使张之洞与当时的日本驻华公使内田康哉商量订立《约束游学生章程》,要求日本帮助清国约束在日本的清国留学生。

    有清廷的要求,再加上客观上讲大量清国留学生在日学风确实不好,许多学生终日游荡于酒楼与妓院之中,使许多日本人对清国留学生感官颇差,也强烈呼吁日本政府‘管制’这些学生。在此背景下,1905年底,日本政府拟订了一个监管清国留学生的新规定。

    时任驻日公使的杨枢获得草稿详读后,深表肯定,并上奏道:“……。日本文部省亦以中国学生来者日众,良莠不齐,而日本人之不肖者,复遍设不完全之学校相引诱,实于教育名誉有碍,因拟订一规程以整肃之,其用意虽极美善,而其内蕴非可揣测。奴才即亲告文部省:整顿学校,固所愿闻,但于我国学生必有关系,请于未公布前抄稿示商,嗣准文部省所拟章程十五条抄稿送来,寻读全文,有为整顿学校者,亦有间接管理学生者,实无苛待之意,旋即公布……”

    最终,日本政府于1905年11月5日出台了《关于准许清国学生入学之公私立学校之规程》,其中有相当多的条文是约束日本人开办的野鸡学校的。在这个规定当中,关于监管清国留学生的,主要有如下四条的规定:

    第1条:清国学生需要清国公使馆的介绍,方能入读日本公私学校;

    第4条:清国学生转学、退学,需要征得清国公使馆的同意;

    第9条:清国学生到校外租房子的,所在的学校需要加强监管;

    第10条:因品行不端被学校开除过的清国学生,其他学校不准录取。

    虽然这些条例主要是日本政府为了帮助清廷控制留学生中的革命派,在入学、转学、退学、在校外租房等方面对清国留学生进行了监管,而且规定一旦清国留学生因涉嫌革命党被开除,则再也不能入读日本的任何学校,但仅从条例内容中并无太多过分的要求,但是却在留学生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来是日本报纸“标题党”惹的祸;日本报纸在报道这个新闻、拟定标题的时候简化了一个新闻标题,将《关于准许清国学生入学之公私立学校之规程》简称为《清国留学生取缔规则》。日语中‘取缔’二字是管理的意思,取缔规则即是管理规定,但清国许多留学生却连基础日语也不会,想当然地将日语的‘取缔’当成中文的‘取缔’之意,把管理当成了开除。

    诸多留学生们一看日本人不光平日对我们指手画脚,现在还要‘取缔’我们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以秋瑾等激进派的留学生顿时要求大家罢课回国,甚至组成纠察队威胁所有留学生,凡是不愿罢课回国的,便大棒加之。

    与之相反,稳健派则希望忍辱负重,继续在日本完成学业。而孙文等革命党因为担心大批学生归国会削弱革命的势力,反而支持稳健派。由此,两派发生激烈冲突,激进派甚至将胡汉民、汪兆铭等稳健派私自判了死刑。

    最后共有八千余留学生罢课归国,然而中间留学生间彼此冲突、攻击,加上多数学生误解条例,却被日本媒体看作是清国人放纵卑劣的证据,各大媒体纷纷出言冷嘲热讽众留学生。

    这场轰动一时的事件,让清国留日学生人数减少了三分之一,其中不乏倾向革命的学生,让革命党蒙受沉重损失。

    宋教仁搬出此事件,让大家回想起那时留学生的不团结,于是继续道:“彼时正是我国留学生极不团结,陷入内斗、除了白白让日人耻笑之余,也让革命蒙受巨大损失!今日克强乃革命先锋,孙先生为革命总理,二位若彼此无法相融,又如何指望齐心协力再造中华!?”

    听到这里,黄兴皱着眉头开始反思自己,而孙文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良久,孙文出乎意料地率先出声道:“克强言之确实有些道理……不如以青天白日为蓝本,稍作修改,将其改造之……如何?”

    黄兴见孙文先行服软,有些感动,起身握住孙文的双手激动道:“为同盟会、为革命,兴怎能不从先生之意!”

    二人合好如初,在场的其余人都松了口气,刘揆一更是拍手笑道:“大家本就是革命同志,何必平白伤了和气!既然都已达成一致了,不如接下来就讨论如何在国内开展革命吧!吾弟刘道一已经抵湘,据其所报,已联络上萍乡之洪江会,其会首龚春台在当地矿工、会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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