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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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秦-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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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川城,守备府。

傍晚的夕阳,是美丽的,金黄而灿烂。

天气仍比较炎热,密密的枝头,无数的蝉儿欢快地歌唱着,演奏着一首纷乱的交响曲,有些闹人。

不过,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嫌这些蝉儿吵闹,大家的心都被近日胜利的喜悦所笼罩。

陈汤有些头疼地摸摸脑袋,这是昨日胜利回军带来的后遗症,痛饮半夜之下,也不知喝了多少碗烈酒,弄到现在都还有些晕乎。

现在,不是陈汤值勤的时间,李旷在写着战后的奏表,所以,陈汤得闲便在演武场练起剑来。

这剑法,还是陈汤小时候父亲教的,虽然不是出自什么声名赫赫的名家之手,但也是陈汤祖辈用鲜血凝成的沙场心血,一招一式毫无虚头,只讲究一击必杀,非常实用。

剑光霍霍,陈汤舞得极快,一时竟有隐隐的风雷之声。

练得兴起时,连稍微的头痛也忘记了,精神备增,剑影光寒中,杀气阵阵外溢。

忽地,有人跑了过来,大声道:“陈汤,陈汤,别练了,别练了。”

陈汤收招定势,一转头,诧异道:“宋健,干什么如此惊慌?勃勃尔人杀来了?”

宋健笑道:“倒是真有勃勃尔人来,不过不是杀来了,而是来投降的。”

陈汤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真的?”

“那是自然,这等军情大事,我也敢开玩笑!?按军令,报错了一个字都要掉脑袋的。”宋健一脸认真道。

陈汤一下子就有些发愣,宋健奇道:“陈汤,陈汤,你发愣什么?赶紧向大人汇报啊!”

“噢,你将他带进来,记住,要好好搜查,别是刺客。我去请示下大人,看看见是不见。”陈汤回过神来,忙道。

“好的。”宋健点了点头,急匆匆去了。

陈汤有些郁闷地耸了耸肩,便向李旷房间走去。

说实话,他是不愿意接受勃勃尔人投降的,一则少了一份战功,二则以前那么多乡亲被勃勃尔人杀害的血仇绝不能算完。

想到这里,陈汤脚步加快,几下便来到了李旷房前。

这时,陈江、侯成正守在门前,见陈汤急急而来,不禁一愣。

陈江开玩笑道:“陈汤,这么急?等着娶媳妇啊。”

陈汤笑骂道:“你拉倒吧,我光棍一条,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边说着,陈汤推门进了房间,李旷这时似乎已经写完奏表,正直身在房里走动着,手里还拿着一本兵书看得津津有味,倒是勤学不倦的人物。

“大人。”陈汤连忙躬了躬身。

“陈汤,有事吗?”李旷放下了书本,面带微笑。

现在,他对陈汤这个得意属下越发感到满意了。

“回大人,外面有勃勃尔部的使者来了,听说,是来请降的。不知道,大人见是不见?”陈汤说着,仔细地看着李旷的脸色。

李旷明显愣了愣,沉默片刻道:“陈汤,你说,我要不要见他?”[WWW。WΓsHU。]

“按属下的内心来讲,这等匪贼,见之无益。不过,我秦国毕竟是天朝大国,打仗归打仗,礼仪上却不能让人小看了。不如且见一下,顺便探探虚实也好。”陈汤谨慎地道。

李旷闻言微笑着拍了拍陈汤的肩膀:“你小子,越发成熟了,此言甚得我心,就让那使者进来吧。”

“是,大人。”陈汤点了点头,连忙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陈汤带着宋健、刘军,押着一名勃勃尔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人,勃勃尔使者带到。”陈汤向李旷一施礼,然后向使者喝道:“见了我家上尉大人,还不下跑!”

使者年约四旬,大胡子,一双眼睛却有些细小,显得颇为精明,连忙跪倒:“小人班德尔尼拜见大人,视大人福寿安康,节节高升。”

李旷大刺刺地坐着,冷冷地道:“谢了,你今天来,有何事?”

班德尔尼对李旷的态度早有预料,毕竟对敌人热情的还不太多,小心翼翼地道:“回大人,我等勃勃尔人仰幕天朝繁华,深悔以前对天朝犯下的罪孽,今日特派小人前来诚心归降。只要大人能够接受,我等以后必然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永为天朝恭顺之民。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李旷微微一愣,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大概是本上尉今年以来听到的最大笑话了。你们这些强盗在我大秦土地上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累累血债真是罄竹难书,难道一句归降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完了吗!?”

班德尔尼头上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惶恐地道:“回大人,劫掠天朝并非出自我等本心,实在是因为饥无食、冷无衣才不得已的下策。今日,我等已经知道大错特错,大人乃天朝上官,中国又久为礼仪之邦,还请看在我等番人蛮愚的份上,多加宽恕吧。”

陈汤听得真切,轻蔑地撇了撇嘴,心道:妈的,吃完了,擦干抹尽就想不认帐了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李旷也冷笑道:“饥无食、冷无衣就可以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了吗!?为什么不像我大秦的国民一样用自己的双手去劳动、去耕作来养活自己!?我看,你们这些匈奴人分明是强盗当惯了,只想着可耻地靠武力不劳而获。要不是我秦军军威无敌,你们会投降吗!?”

班德尔尼脸色煞白,面对李旷这样精明的人根本无法蒙混过关,只好苦苦哀求道:“大人,我等勃勃尔人情知罪孽深重,只要大人愿意放过我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战马、牛羊、珠宝,还有我勃勃尔部最漂亮的美女,最锋利的刀剑,都可以孝敬大人,只请大人能够高抬贵手啊。”

李旷忽地冷笑起来,大喝一声:“呔,你这无耻之徒,竟敢贿赂于我。我李家世代忠良,岂能被你坏了声誉!今日要不是看在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的份上,便剁下你的狗头来看。你趁早给本上尉滚回去,告诉呼兰达尔那狗贼:我秦军绝不会放过一个屠杀我子民的强盗。杀敌勿尽,这便是我秦军自古以来的光荣传统。滚!”

陈汤精神大振:陛下说过,敢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真是说出了我秦人的血性和勇气!大声道:“大人英明。来人,将这无耻小人乱棍打出,逐出城去。”

“是。”宋健和刘军大喜,摸了根棍子,上前就是一阵乱打。

班德尔尼顿时被揍得鼻青脸肿,像丧家之犬般逃之夭夭。

李旷和陈汤互看一眼,一起大笑起来,直觉得胸中出了口恶气!

第二十一卷 大秦西域战记 第十八章 决战

早上,天气很好,心情也很好的陈汤洗漱了一下,便挎着剑、背着弓、提着戟,向演武场上走去。

勤练不辍,是陈汤初一从军,便光芒四射的主要原因之一,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天赋。

刚走到演武场边,陈汤便听见传来一阵有力的呼喝声和兵器狂舞破空的猛烈声。

“是谁这么早呢?”陈汤一愣,快步上前两步,从两株大树缝隙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旷。

这个让陈汤庆幸不已的最佳领导,正在认真苦练着戟术。

在他的麾下,陈汤简直如鱼得水,两人配合之佳甚至几乎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李旷的赏识,陈汤的才华才能得到尽情的施展,而且,也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大人,这么早啊。”陈汤走到校场,大声叫道。

李旷已经练得满头热汗,闻言也不停手,笑道:“是啊,你来得也挺早啊,下来,和我过两招?”

陈汤摇了摇头,谨慎地道:“大人虎威,陈汤哪敢冒犯。”

“少罗索,给我下来。”李旷忽地停手,将戟尾重重地顿在地面上,一脸的微笑。

“好吧。”陈汤无奈地将佩剑和弓弩卸下,提着战戟便走入场中。

“小心,戟来了。”李旷也不多话,厉喝一声,一戟直刺陈汤前胸。

陈汤吓了一跳:这么猛。挺起战戟,双臂猛一发力,大喝一声:“开!”

“呼——”一戟就格了过去,“砰——”一声,双戟强击,俱各荡开。

李旷就势一个旋身,大戟在身后绕了个大圈,猛斫向陈汤的胸间,来势更加凶猛。

陈汤又是一惊:玩真的,大人连练武也不含糊呢。不敢怠慢,突一进身,将大戟竖直,就戟杆就是狠命一格。

“砰——”李旷强劲横扫的戟刃一下猛击在陈汤的戟杆上,激溅出四射的火星和嗡嗡的巨响。

陈汤被震得后退一步,但就势一个转身,战戟如毒龙如洞,抢攻李旷前胸。

既然李旷玩真的,陈汤也绝不能让人小看了。

李旷急一闪身,陈汤的战戟呼啸着就从胸前刺了过去,竟是堪堪而及。

趁此良机,李旷忽地一扯战戟,飞起一脚猛踢陈汤前胸。

陈汤撤退回戟,李旷就此挺起战戟,就是‘刷刷’两道直刺。

陈汤毫不慌乱,微一侧身,避过李旷戟势,手中战戟猛一荡,便横扫向李旷胸前。

李旷将战戟一格,爆出一声火星四溅的震响。

……

一时间,两人在场中你来我往,一时大战十余回都末分胜负。

正杀得兴起,忽然,有人在场边大声道:“报,大人,紧急军情,还有咸阳来的公文。”

“停手。”李旷断喝一声。

陈汤连忙收住戟势,喘了两口粗气,笑道:“大人好生勇猛啊。”

“你也不差。”李旷笑了笑,转头道:“什么军情和公文?”

“军情是斥堠刚刚送来的,公文也是咸阳的公人刚刚送来的,正好撞在一起,属下就都拿来了。”来人却是宋健。

“噢,拿来我看。”李旷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将大戟‘夺’一声插到地上。

宋健连忙将军情和公文都呈了上来。

李旷先打开公文,只打量了一眼,便笑道:“是太尉府对剿灭‘风狼’匪帮来的嘉奖令。但凡有战功的,皆有赏赐,不日便会运到。陈汤,你诱敌入伏,又亲手杀死匪首乌里台及十数名悍匪,功勋最著,记大功一次,添俸一年,绢一匹,以后优先晋升。”

陈汤大喜:“谢大人提携,要是没有大人给属下机会,哪有属下的今天。”

“呵呵,等你此次出谋划策、诛杀桑昆的战绩报上去,恐怕一个中尉是跑不掉了,好好干,前途无量。”李旷拍了拍陈汤的肩膀,笑嘻嘻地道。

“那大人呢,有什么赏赐?”陈汤关心地道。

“你们都有,那我自然更是也跑不了,呵呵。”李旷微微一笑,却是不讲。

接着,李旷打开了紧急军情,仔细一看,却是愣了,显得有些不敢相信:“这——”

“大人,怎么了?”陈汤一惊:难道有不好的事情?

“军情上说:青铜峡附近的额尔只斤部忽然整个都消失了,细探之下,才知道额尔只斤部向西越过青铜峡,进入茫茫沙海后向折向西南,竟奔着河湟去了。”李旷愕然道。

“什么?”陈汤也是大吃了一惊:“这额尔只斤部不想活了,向西到大月氏沙海都有千里,折向河湟就更远,就算全是强壮的军人也得准备相当长时间才敢跨越,他们拖儿带口的竟然也敢走!?”

“军报应该是真的。”李旷没有怀疑:“虽然这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横穿沙海、九死一生,也总比留下来等着被我们秦军全部消灭的好吧?这个额尔赛思黑,不是一向胆小吗,这次,怎的这般勇敢!”

陈汤也疑惑地摇了摇头,忽地笑道:“不管怎样,既使侥幸额尔只斤部成功越过沙海、到达河湟,人口也肯定去得七七八八,咱们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报了仇了。”

李旷苦笑一声,显得有些遗憾。

“这么说来,四大匪帮,这下只剩下勃勃尔部了,大人,银川四周马上就可以肃清了。”陈汤急地醒悟过来,脸上忍不住的喜色。

“呵呵,是啊,我们如今可以全力对付勃勃尔人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勇气也学额尔只斤部呢?”李旷忽地道。

“要真是这样,倒省了我们的事了,虽然少了偌大一份战功。”陈汤笑道。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有敢于一战的勇气,”李旷悠然道:“老是不堪一击也太没有意思了。”

“是啊,没有敌人的日子对军人来说是寂寞的,希望我们剿灭了勃勃尔人以后,不用过这样的日子。”陈汤忽然也道。

不约而同间,两人将目光都投向了西方:那里,便是大秦帝国末来发展的方向。

……

天上的白云悠悠独立,在天空轻轻地飘荡着。

微微的轻风拂着浩翰的草原,像掀起了一层绿色的波浪。

天气很好,但勃勃尔部巨大的营地上空却是有点愁云惨淡的意味。

金顶大帅中,几乎勃勃尔部所有的头人和长老都在,但气氛却是沉闷得像乌云压顶。

“首领,”班德尔尼哭泣着道:“那李旷拒不接受我们的归降,至于什么条件,连听都不听便下令将小的乱棒打出。小人要不是跑得快,几乎连命都没了。”

摸着脸上的棍伤,班德尔尼疼得吡牙裂嘴的。

“你下去吧,好好治伤。”好半天,呼兰达尔才反应过来,神色沮丧地挥了挥手。

“是。”班德尔尼一瘸一拐地退了下去。

帐里一下子就恢复了宁静,静得仿佛像没有人一般,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像死灰一样,充满着彷徨、恐惧和绝望。

好半天,呼兰达尔才苦笑道:“怎么样,我说秦人是不会接受我们投降的吗!现在,自取其辱。”

众人默然,默古仿佛一下子又心了几岁,吃力地站起身,哀伤道:“没有想到,秦人这次竟然这么坚决。看来,不把我们灭族,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了。”

“昆仑神抛弃我们了。”忽地,一名头领哭泣起来。

一下子,帐中更是愁云惨淡,如同世界末日。

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也好。”呼兰达尔忽地振作起来,咬牙切齿地大喝道:“没有了退路,我们便与秦人决一死战。让这些秦人也瞧瞧,我们匈奴人还是草原上那骄傲的苍鹰、凶狠的苍狼,不是任人鱼肉的羊群。”

“首领说得对,跟秦人拼了。”休哲跳将起来,眼睛像恶狼似的血红。

“首领,真的要走这条路吗?”默古忽然道。

“现在,难道还有什么选择吗?与其窝囊而痛苦地在迁涉中死去,不如选择轰轰烈烈的战死。这样,还能维护我们大匈奴人的尊严!”呼兰达尔愤然道。

“对,跟秦人拼了……宁死也要狠狠咬秦人一口……”其它将领和长老们也叫了起来。

逼到绝境的他们,爆发出匈奴人血液中的凶狠和顽强,似无路可走的苍狼一般颠狂。

“等一等。”默古忽地咳嗽起来,挥了挥手。

“怎么,长老您不是想要我们任秦人宰割而不反抗吧!?”呼兰达尔的眼睛血红起来,显得非常凶狠。

“我不是这个意思。”默古脸色哀伤而绝望:“我的意思是,必须想办法给我们勃勃尔人留下点种子。既使我们大部分人都战死,我们勃勃尔人也能像春天的野草一样重生。”

众人都愣住了,好半天,呼兰达尔才点了点头道:“长老说的是,不过,秦人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看看兀延哈部,一个不留啊!”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争取的。”默古苍老的声音颇具智慧:“首领,挑选两百名身体健壮的年轻夫妇,不要让老幼相随,让他们带走部族里一半的牲畜和粮食,马上也跟着额尔只斤人的脚步去河湟吧。这样,多少能给我们勃勃尔人留点种子。”

勃勃尔部人口两千有余,以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口带走一半的牲畜和粮食,的确,这样充足的给养,再加上年轻人的强壮,应该有较大把握穿过那可怕的吃人沙海。

但这样一来,剩下来的人,要不了一个月,就会全部饿死,都用不着秦人来打。

一下子,众人都有点沉默了:这势必要以大部分人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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