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不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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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爱不斯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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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我得意的呢?
别高兴得太早了,以防乐极生悲!
我这么提醒自己,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等到我走进聚会地点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平静了,头脑里也不再去想那些乱糟糟的东西,除了棠棠的影子还存在于脑中外,其它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淡泊。
一切,随遇而安吧。我这样对自己说。
一个小时后,我提前十分钟走进了聚会现场。
聚会在晚上七点三十分正式开始,男男女女一共大约二十多个人。在他们中间我熟悉的人很少,不熟悉的人居多,当然根本不认识的人是绝对的大多数,因为我毕竟还不能算是真正涉足进京城的文学圈中了,只不过还在擦边儿。如果不是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施,今天晚上的这种聚会,恐怕我连想都想不到。这些文学朋友中间显得活跃的有那么几个人,他们坐在那里向着周围的人天南海北地大吹特吹,胡侃乱侃,说什么话都是一脸不负责任的样子。那几个吹得最厉害的,就是在北京已经混了有几个年头的人,他们所吹的也就是他们在北京的经历,自然都是一些经过夸张了的经历了。不过他们所吹的内容中我却听出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吹自擂。
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喜欢把自己标榜成一个英雄,或者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其实作为文学创作界的朋友,每个人到底如何,底子有多厚,身手有多强,拿出作品来一看便知,所以根本用不着自己在那里大吹大擂的。可是,也许是我的思想落后了吧,现在的人就需要吹嘘吧,现在什么东西都搞得广告满天飞,而且大多数名不符实,也许这就是社会风气所使然,所以写文章的人也要自吹自擂一番方能显出自己的“能耐”来。只不过,听着他们的吹嘘,我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因为他们如果仅仅是在事实的基础上加以适当的夸张也就罢了,可他们所吹内容的大部分都是属于那种虚假广告,连伪劣产品都算不上,但瞧他们吹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脸红,这太让我这个少见的人感到奇怪了。
如果搞创作的人都这样,那这文学也就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了。
我突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的文学现在之所以如此的萧条,如此的不景气,恐怕与这类“作家”或“作者”们如此地搞假大吹不无关系。如果真的让我和这些人为伍的话,那我情愿还是自己回到我那孤独的套房里,按步就班地去写我自己的作品去。
我既不会吹,又不会侃,所以只好出着两只耳朵,去听这些近乎聒不知耻的自我吹捧,同时出两只眼睛,去看那些眉飞色舞的文人百态。
就在我出神地观察着眼前的“百态图”的时候,主持今晚这个聚会的施却站起来让大家安静。
“各位朋友,首先我很感谢大家今天晚上能够光临这次聚会,现在,我向大家介绍一位朋友。”施说着,便把手指向了我,“章仁,江苏人,典型的江南才子。”
在场的人都礼貌地鼓了会掌。
我也只好礼貌地站起来向大家点头致意。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施今晚会特别地把我介绍给大家,这是出乎意料的,我在跟施通过电话之后想了那么多,但是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各位,章兄的文采我是见过的,说句不怕得罪各位的话,今天在场的文学朋友之中,谈到文采恐怕就得数章兄为冠了。”施口没遮拦地说。
我感到有些脸红了,常言道“文无第一”,又道是“文人相轻”,还有“同行是冤家”等等之类的教训,施怎么能如此这般地把我抬得这么高呢?这不明摆着要得罪人了吗?
果然,施的话音刚落,便有人问:“请问章兄,出过什么书吗?”
我确实有些尴尬,所以只好摇了摇头。
可是施却接着说:“问得好,我告诉各位,章兄是刚刚进入咱们文学圈的朋友,他的一部长篇小说已经在运作之中,不久各位就会在市场上见到。章兄的这部作品施某虽然只拜读了一部分,但是,却已经深为章兄的文笔所震撼。说老实话,在北京混了这么多年,认识了许多文学朋友,也见到过不少好作品,包括今天在座的各位的作品。但是,还是老实话,像章兄的作品那样能够让我有震憾感的,却并不多见。所以,各位朋友,今天这个聚会我特意力邀章兄前来参加,让大家认识章兄,算是为咱们文学圈又增加了一份力量。各位,让我们对章兄的到来表示欢迎。”
施带头鼓起了掌。
其他人也都拍着手,但是我却看得出来,其中有几个人却一脸的不以为然,拍手只不过是应酬。
我再一次站起来向大家致意,表白般地说道:“大家别听施兄的吹嘘,我可没他说得那么厉害,只不过想在北京靠写点东西混口饭吃,还请各位关照。”
我觉得我这几句话说得很谦虚,我的想法是,在大家还都不太熟悉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别让别人误会你,所以我不愿意表现得锋芒毕露,当然,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可能锋芒毕露的。
接着,施又向我一一介绍在座的文学朋友们,并简单介绍了他们各人都有什么作品。当然了,我只能一一地向他们点头致意,说一句“请多指教”或者“请多关照”。
介绍完了,我收了一把名片,却只能向人家道歉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名片,把自己的呼机号留给了几个看样子是真愿意与我交往的朋友,然后便坐下来闲谈了一会。
时间不大,一位身着豪华服饰,打扮娇美,一副贵妇人模样的年轻女人来到了聚会现场。
施马上向大家介绍说:“各位朋友,这位就是从美国回来的华侨瞿媛女士,大家欢迎!”
所有人都起立鼓掌,对瞿媛女士表示热烈的欢迎。
可是,我,我却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既没有起立,也没有鼓掌,只是有些发呆地看着款款走到大家面前一边听着施介绍各人的名字、一边与大家一一握手的瞿媛。
旁边的一位女性朋友见我发呆,还以为是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呢,她笑着悄悄地拉了我一把,并低声说:“站起来呀。”
我看了她一眼,心想不错,我是应该站起来的,不管怎么样,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我都不应该失态。
于是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瞿媛慢慢地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伸着手,眼睛看向我了的脸。
我也看着她的脸。
四目一对。
瞿媛愣住了。
“章仁?”瞿媛不觉叫出了我的名字。
瞿媛叫我名字的声音并不高,而且算是很低,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诧异地看着我和瞿媛,我想谁都不会想到,一位从美国回来的年轻女华侨,会认识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吧,这,也就是大家感到惊诧的原因。
当然,他们谁又能知道,我与瞿媛不仅仅是中学同学,我们之间还有过一段往事呢?
还是施反应得快,见我们都在看着对方发愣,他便哈哈笑着道:“原来你们认识呀,哎呀,那太好了,我还正想把章兄的情况向瞿女士详细介绍呢,现在不用了。”
施这么一说,我马上反应了过来,虽然我提醒过了自己不能失态,但是现在还是失态了,于是我忙伸出手,一边轻轻地握了一下瞿媛的手,一边笑着说:“真没想到是你。你好吗?”
瞿媛也恢复了常态,又现出了她那一脸的微笑,款款地说:“我也没想到是你,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我简单地说。
“等会儿咱们好好聊聊,好吗?”瞿媛目光流转着。
我点点头:“好的。”
瞿媛也点了点头,松开手,便接着去“认识”后面的人。
第二十章
    到底是上帝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让我在北京城又遇上了瞿媛?坦白地讲,遇上瞿媛我是感到非常尴尬的,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更不知道我将如何面对她。
当聚会结束后,我想拒绝瞿媛要我去她包住的宾馆去好好聊聊的建议,但是我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我说了我得早点往回赶,迟了就没有车了,可是瞿媛说迟了她就在宾馆里为我开个房间,留我住一晚。我知道这样不合适,但是我的种种借口都显得那么微弱,最后只好听从于她的安排。
说真的我有些后悔今天来参加这次聚会,如果我事先知道所谓的女华侨就是瞿媛的话,说什么我也不会参加的。当然这也怪我自己一时大意,没有多问一句。我想如果我在与施通电话的时候多问一句女华侨的名字,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但是事已至此,我只好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看看瞿媛到底想干什么。
瞿媛的房间富丽堂皇,处处体现着一个年轻女富翁的奢华。在聚会的时候我已经了解了一些瞿媛这次在北京投资的情况,当然仅仅限于文化这一块。瞿媛在北京投资文化公司,据说是为了完成她那位丈夫的遗愿,致力于中美文化的交流。我不知道这样的内容有多大的真实性,但是我却要求自己不要对瞿媛持怀疑态度,因为不管她的丈夫是否有这样的遗愿,毕竟她现在在实施着这样的一个计划。也就是在聚会的时候,我才知道瞿媛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在报纸上打出广告招揽人才了,可是我恰恰这一个多星期一份报纸都没有看过,我与棠棠在一起,其它一切都成了次要的东西,看报自然也就更谈不上了,所以没有看到瞿媛的广告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再一次相信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如此的,因为如果这一个星期我不是和棠棠在一起,那么报纸我肯定是会看的,因此也就肯定会看到瞿媛的招聘启示,那么我就有可能尽量避开,也就不会出现今天晚上乍见之下的那种尴尬了。
不过既然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那我也只能听其安排,静待其变了。
“章仁,真的没想到能在北京见到你。”瞿媛一边为我冲着咖啡,一边说。
我也顺口答道:“我也没有想到。”
“自从咱们上次见过面之后,又一年多了吧。”瞿媛把咖啡放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说。
“谢谢!”我说,“差不多一年半了。”
“你是怎么到北京来的?”瞿媛问,口气里带着一种关切。
我微微笑了一下,不想把真相告诉她,便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嘛,我想出来闯闯,就出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在小地方呆一辈子的。”瞿媛好像未卜先知般地说。
我不想揭穿他对我的恭维,更不想点破她那自以为是的谎言,只是对她笑了笑,然后随口问:“你是怎么到北京来的?”
瞿媛轻叹了一口气,说:“那次在仪征见过你之后,我就回了美国,把在美国的事情都处理了一下,然后认识了一位美国文化界的朋友,他一直都对中国文化感兴趣,只不过是苦于没有为他搭桥的人。后来我们在一起讨论了几次,决定中国方面由我负责,美国方面由他负责,在中美民间开辟一个文化交流的渠道。因此今年六月份我回到中国,在北京进行了一番考察,便决定办这个文化公司。章仁,如果早知道你就在北京,我就不用去打广告招人了。”
瞿媛简单的介绍,虽然有别于聚会时讲话的内容,但是听起来理由仍然是那么平常。不过我也管不了人家是否是真正为了中美文化交流,只不过是她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你可别这么说,我也是刚到北京不久,对北京基本上算是两眼漆黑,举目无亲的。”我说道,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可是瞿媛却说:“这没关系呀,首先你算个文化人,搞文化肯定是内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把事情交给你不用有任何担心。”
我笑了笑,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你总比那些陌生人可靠吧,毕竟咱们是……同学。”瞿媛低了一下头。
我装着没在意她的话和表情,说:“这可不一定,有时候往往是越是熟悉的人就越不可靠,这个你应该比我还懂。”
瞿媛目光闪闪地说:“这个我当然懂,不过我相信你可靠。”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可是一时我又找不到其它话题,所以只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词屈。
“章仁,现在,你还是一个人吗?”瞿媛突然问。
我点了点头,故意大大咧咧地说:“是呀,我一个人习惯了,如果多个人在身边,说不定还不知怎么过呢。”
“你就一直没有遇上你喜欢的女孩?或者喜欢你的女孩。”
“没有。我这人本身也不大讨人喜欢,再说了,三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哪一个女孩子会喜欢呢?”
我只是随口这么说的,而且是故意的,所以说出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想什么,但是话出口了,我却觉得这话当着瞿媛说有些不妥,因为当年是她离我而去的,她可能会怀疑我说这话是故意刺激她,由此而误会我在心里怨恨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话已经说出了,无法收回,我只能继续装疯卖傻下去,就看瞿媛怎么反应了,但愿她并不在意我的话。
可是事实是瞿媛不可能不在意我所说的话,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而且我猜想,瞿媛的心里恐怕还有着自己的“打算”呢。因为,这次的意外相遇,我发现她表现出了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我担心的是她把一年多前仪征的话题重提。
“章仁,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怪我?”瞿媛果然开口问道,脸上的表情也显得特庄重。
真是不幸!
我装着不明白她话的意思,反问:“怪你?我怪你什么?”
“章仁,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我那也是没办法……”
“瞿媛,咱们不谈这个话题好吗?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次在仪征我就说过了,咱们不用再提它了。”
瞿媛瞅了我一眼,然后说:“好吧,咱们就不提这个话题了。我问你,你到北京多长时间了?”
“不长,也就半年吧。”
“算是比我长。就靠写书挣钱吗?”
“当然啦,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出过书吗?”
“不好意思,还没出过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很简单,写书,挣钱,养活自己。”
“如果我把文化公司交给你负责,你愿意吗?”
“这个嘛,倒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事,而是我根本就不适合做管理人员。”
“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
“对写作的能力我很自信,至于管理能力,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的。”
“如果我请你帮忙呢?”
“那没说的,只要你说需要什么样的稿子,凡是我擅长写的,义不容辞。”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只能干这个呀。”
“章仁,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其实,就咱们俩,谁还不清楚谁呢,你又何必……你是不是不愿意出来帮我?”
“快别这么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在北京也是举目无亲的,能见到一个老同学,你说我能不高兴么?当然罗,我也说了,我来北京时间并不太长,对北京了解的也不多,所以至于帮忙,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那当然没说的。”
“我听着,你的话里怎么老有一些推脱的意思。”
“这就是你多疑了。”
“章仁,你真是……唉。”
“瞿媛,你现在的身份跟我不一样,所以,你完全不必要在乎我什么。”
“可是,章仁,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那没说的。不过,我跟你实话实说,我确实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有能力。”
“最起码的,你在文化方面比我懂的多吧。”
“这个,我可不敢这么说。我所懂得的,充其量只不过是文化中的一个方面——文学,而且懂得的也只不过是皮毛。”
“你还在跟我谦虚。”
“这不是谦虚,这是事实。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对什么都不会太专心的,而且就凭我这高中生的水平,你说我能懂到什么程度。”
“章仁,你讲话别尽含着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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