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9日的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雨晴一个半盲的人,行动不便她到底能去哪里?石河子人生地不熟地……如果真得出了事,那么这么久警方不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是不是寻找方向错了?不是去卧轨?那么……找汪飞宇没有可能?这个周末小宇还打电话告诉他说是梦到了雨晴,他差点把雨晴从他这走失脱口而出。
心静下来……心静下来……好好把雨晴说过的所有话细细捋一遍……
“西藏!她会不会去了西藏?”
聂帅想起来雨晴曾经说过,如果结婚的话她会选择在两个地方各举行一个婚礼,一是在西藏的布达拉宫前,再有就是穿上洁白的婚纱在北京圣保罗教堂。
“她真得会去哪里吗?那她又是怎么去得呢?这个天使难不成真得是飞去得?”
在新疆,北京、南京等雨晴生活过相关城市的警方处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聂帅给警方和剑舞留下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带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直奔西藏去寻找失落的爱人和失落的爱情!
他走之前把房门钥匙交待给了对门的邻居,如果他出门期间雨晴回来的话就把钥匙交给她,并留下了电话号码。聂帅在这里住了两年和邻居的关系处得很好,他们多少听说一些有关雨晴和他们的传说,很乐意帮这个忙。
聂帅到了西藏就在布达拉宫不远处支起了一个旅行帐篷,安营扎寨准备守株待兔,等雨晴远远地从天边飘过来,一落在布达拉宫的前面他就上前“捉”住她。
白天他会以有碍观瞻为由被旅游区的管理人员轰走,他背起沉重背包躲在不远处,等到晚上他又会回到每天支帐篷的地方,静静等着雨晴的到来。他怕换了地方雨晴找不着她,因为雨晴方向感不好,有时不太识路。
每天数数着星星,数着他们曾有过的甜蜜;有时他会笑,有时他会哭;他现在宁愿相信雨晴不是凡胎肉身,所以功德圆满之后化为了一缕青烟,又飘遥回了仙境;这里是世界的屋脊离天最近得的地方,也应该是离雨晴最近的地方;每每想到这,他都庆幸来西藏找雨晴的方向是正确的。
2004年9月的一天聂帅的电话响了,是北京来电,他的手拼命的颤抖按接听键都按不住,好不容易按下去,那头向他报告了一个他最怕听到的消息。
“我是北京市东城区公安分局,根据北京市及国家相关规定,韦薇雨晴已报失踪近六个月,经过各地警方积极工作,网上协查均无结果,做为自然人我们认定为‘死亡’所以户口注销。请相关亲友或家属来我局办理相关手续。”
聂帅把手机往帐篷里一扔,人就势往地下一躺,闭上眼睛让泪水恣意横流……
“雨晴!你真得连招呼都没有和我们打,就自己回‘家’啦?”
聂帅几乎把这种想象当做是一种现实,所以他放弃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他现在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把这个消息告诉剑舞和小宇!
他现在最担心得是剑舞,他怕这个坏消息会毁掉雨晴先前所做得努力,所以在没有想到好的方法之前,他把雨晴死亡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汪飞宇。
其实他才是最有权力知道雨晴所有状况的人,他是雨晴生前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和雨晴早就结婚了,或许还有了小宝宝呢……
“她(遗体)现在在哪里?”
“她回家了!”
“聂哥!你还清醒吗?你说得我听不懂,最快后天飞回北京。”
“好吧!我们在北京见!你回来以后一切都会明白得!”
在北京机场两位久未谋面的哥俩抱头痛哭,一路相互搀扶才回到小宇的家里;当小宇听完雨晴从他生活中残忍消失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细节,发出了狼一般的嚎叫。做为汪飞宇南京寻雨晴一别就死了,今天做为汪飞宇他还是没有办法活,压抑地太久太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
“上帝啊!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惩罚我们???”
“这个电脑,雨晴交待过,如果能见到你的那天把它交给你!她说这是你爱她的信物,最后她想物归原主。”
汪飞宇紧紧地把手提电脑抱在怀里,像紧紧地把雨晴抱在怀里一样,这次他真得绝望了,他只想追随雨晴而去!
“雨晴!你到底在哪里?你给我一点点的提示,我都可以找到你!”
汪飞宇灌了两瓶白酒才不省人事躺下,聂帅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白天表情古怪,晚上会不会乘他睡着了就和雨晴一样也烟消云散……他可经不起身边的亲人再出任何类似事件。
“小宇!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又见到了你!你知道我很爱你,所以才离开了你!可是我并没有走远啊!天堂!也一直是我想往的地方,你是知道得。有东西留给你在电脑里。”
汪飞宇觉得脸上冰凉凉地像雨晴小手在抚摸,好象还有耳语,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冰凉地原来是眼泪。
电脑?刚才隐约记得雨晴对他说过得。他翻身跃起,打开了电脑:他和雨晴的一张合影做为整幅的桌面跳入眼帘,一行飞行的字幕从电脑的中央缓缓划行而出—亲爱的小宇!还记得我们在教堂听过的天使之灯的传话吗?有一座天使之城,可以听到天使在唱歌!那个时候天使之灯就亮了!你就可以看到我了!你的心里有!天使之城在凡间也可以找到!
—去寻找天使之城???这是雨晴对他的期望!!!昨晚还只想着去死!在雨晴的面前永远都那么渺小!他知道雨晴去了哪里?她去了天使之城!她不会消极地去寻死!她还预见到了他会有这样的一念之差,所以昨晚托梦给他。
雨晴!我会再续天使之灯的传说!
第二十八章 凤凰涅磐 以待重生
作者:yezi(叶子)
等待雨晴消息的日子里,剑舞如同被架在火上煎熬,间隔几天收到得聂帅“还没有消息”的短信,他在极力说服自己一定不能崩溃,雨晴一定在往这里赶,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精神萎靡不振的人。
汪飞宇以韦薇雨晴未婚夫的身份,去北京东城公安分局办理了雨晴销户手续,聂帅就没有敢进去等在大门外。
“小宇,我们现在以什么样的方式把雨晴的消息告诉剑舞呢?我真得好担心他,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再重蹈复辙,雨晴的心血不是……”
“我懂雨晴,为什么要人间蒸发;他是在给剑舞‘断奶’,她是时候要‘走’了!不然剑舞在心理上永远都会依赖她。”
“是进?是退?雨晴也是走了一着险棋,她这么一‘逼’,这么一‘激’只有两结果,雨晴已经预想到了。”
“这就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道理,要么‘新生’?要么‘毁灭’?”
“雨晴没有时间了,她只能直接走这步险棋。这就是我爱雨晴的地方,她是知道何时进退的人,就像她离开我一样。”
汪飞宇带着怀念、崇敬、赞许的心情剖析了雨晴4月19日离去时的心境,让聂帅不能不折服汪飞宇对雨晴的爱,远远胜过他和剑舞,他是真正懂得雨晴的人。
“你说剑舞会选择哪种结果?‘新生’?‘毁灭’?”
“我相信雨晴,应该是雨晴预想的那种结果,人心毕竟是肉长得。他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是误入歧途;雨晴的离世对他是一个打击,也是一个警醒;如果他心中有爱的话,一定能体会到雨晴的一番良苦用心。”
“不过,还真不能告诉得太急,最好是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你看我们联名写一封长信给他如何?”
“信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到他那里,让他的悲痛淡一些的时候再收到好点,好让他心里有一个准备;我们在信里多写一些鼓励和劝解的话,爱是有力量的,我相信!雨晴的加上我们的,他一定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我相信我们晴儿的心血不会白费得。”
“好的,就这么办吧!”
在汪飞宇和聂帅张罗雨晴的葬礼之前,他们给薛剑舞写了一封长信,这份信从北京跨省、到市、到县、到乡、到村、再到剑舞的手里已近九月末了,那个时候汪飞宇和聂帅各自那来那去,剑舞并没有赶上雨晴的葬礼。
“薛家到队上拿信!”
剑舞本来躺在床上处于半迷糊状态,像被人从背后猛击一掌坐了起来。听到父亲的脚步声靠近了他的房间。
“小五子,有你的信!”
怕是听错了,没有敢从床上下来。
“小五子,有你的信!”
“嗖”从床上飞起扑过来,一把将信从父亲的手里抢过来。
“是雨晴的!一定是雨晴的!雨晴终于来信了!”
他的手发颤,连信封上的字都没有仔细看,就哆哆嗦嗦地拆信,封口几次都没有拆开,父亲把剪刀递了过去。
他剪开了信,一看字体就知道不是雨晴的来信,他没有勇气看内容,把信又装进信封揣在兜里到后山的竹林去了,他预感到这封信里装着可怕的消息。
想念的剑舞:
我是聂帅,这是我和汪飞宇联名写给你的一封信。
世上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无论事实有多么的残酷,我们都要告诉你,因为你是有权力知道的人,你爱雨晴,她也爱你。
我们的雨晴,我们爱着的雨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虽然这是我们都不愿意面对的残忍,无情,悲痛的事实,可是逝者已去,生者还要活下去。
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在回避这样一个事实—雨晴早晚要离开我们!她的病目前在世界上都是一个医学难题,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在有限的生命里!
她把世界上最美丽的感情,最美丽的幸福,全部给了别人,她自己得到了什么?我们在她那里却是受益匪浅,特别是你!你是我们三个当中最幸福的人,因为雨晴把生命中最后的时间,最后的爱,全部给了你!
一个病人!已经给了我们太多!我们不能太贪心!她累了!所以她“回家”了,她是该歇歇了。
剑舞,她生前对你寄于了很大的希望,她是带着这个美好的希望走得,这点你的心里很清楚。一个弱女子尚能一言九鼎,我们男子汉怎么输给一个弱女子呢?你生前答应过她什么吗?如果有!就去实践它!!!
她会看到得!她一定能看到得!不然她不会特别交待让你好好保管那条红丝巾,你还记得吗?
我们在北京已经给雨晴举办了一个简朴的葬礼,以下是她的公墓地址,你认为什么时间合适就去看看她吧!
我们希望你能带上一份特殊的礼物给她,她泉下有知会知道得,你的心她也一定会懂!
我们俩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任何时候有任何需要,请告诉我们,我们都会帮你,就如同雨晴从来也没有离开过你!
祝你早日开始新生活!
聂帅汪飞宇敬上
剑舞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雨晴死了!
“不可能!她这样的女人一定不会死!”
他拼命地用手劈打一棵竹子,竹子被劈断了,手出了血,他还是没有停下来,他一直在咒骂着自己。
“都是我害了你啊!雨晴!如果没有认识我,你还好好地活着!”他甚至自责到连车祸的账也记到了自己的头上。
“雨晴,一定很后悔认识了我……我……这个流氓!我是什么?我就是一个混蛋!”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思维出现了矫枉过正的偏差,他痛恨自已……痛恨自己过去的所有……他不能原谅自己!!!
他捧着红丝巾和雨晴讲话,目光呆痴,自言自语,村里人都传言:“薛家的老五因为没有过门的媳妇死了得上失心疯,可能鬼附了身!!!”
“雨晴,你根本就没有死!你根本就不认识我!你已经和小宇结婚了吧?……”
“可笑!!!我居然还想要和你结婚???这个穷乡僻壤是你这样的人呆得地方吗?……”
“雨晴!你不会死的!你回来吧!我还在竹林里等着你呢?……”
这样哭哭笑笑一个星期,在竹林间穿梭,任凭谁劝说他也不进家门一步。
后来被村里的人尊为智者的一位长者出了一个救剑舞的办法—冲喜!!!为他和未过门的媳妇举办一个冥婚,也许他的心里会转过弯来,不然他永远也不会相信她死了。
剑舞的父亲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办法?更不知道儿子会不会接受?爱子心切的父亲真得不想看着儿子整天这样痴痴呆呆地,晚上到竹林里和儿子“谈心”去了,这好象是第一次和儿子说那么多的话。
“小五子,我也喜欢雨晴那闺女,真得是一个好女娃儿。我们薛家能摊上这样的媳妇是我家的福气啊!可是她现在走了,她只是不在阳间而已。按老话说她还活着呢?”
“真得,老话这样说过吗?她没有死?”
“老话是这样说得,这个人是你爱得人她就不会死,她会在另一个地方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她都能看到。也许你睡觉的时候她还会来看你,你还可以和她结婚。”
“真得,还可以结婚吗?是真得?没有骗我吗?”
“是的,这就是民间传说的冥婚,这和阳婚一样受到认可的,那么雨晴一辈子都是我们薛家的媳妇了。”
“太好了!我又可以和雨晴在一起了!好!那就给我们举行冥婚吧!”
剑舞象找到了和雨晴见面之门似得,开心快乐异常。
“和雨晴举行了冥婚的那晚她一定会来看我的!”
小的时候看《聊斋故事》常常看到这样的情节,有情人总在有月光的日子在小花园或一个木屋里见面,那晚我要和雨晴在竹林里见面。
他哼上的《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人鬼未必殊途,有“情”就可以搭起这样的桥梁,如同银河一样牛郎和织女不是照样相会嘛。竹林就是我们的鹊桥,我还要放一个标记在那里,让雨晴一眼就可以看到。
剑舞的父亲到皇宫乡请了一个裁缝,给雨晴做了一套大红色的喜服,请有手艺的师傅按雨晴的照片扎了一个纸人,把喜服穿戴到上面;薛家张灯结彩和正式婚礼一样宾客如云,附近村落的农家人都被这样感人的爱情故事打动,纷纷自发来参加“婚礼”那天正是好不热闹,吹吹打打乐鼓喧天……
在母亲的墓旁边给雨晴也做了一个衣冠冢,在白色的招魂幡上剑舞把红丝巾系在上面,一红一白非常耀眼,这就是他给雨晴留得记号,她远远得就可以看到了吧?
月光已经照到了窗前的竹枝上,雨晴你还记得我们共剪西窗竹吗?如果记得你就快点来吧!
冥婚的这一夜剑舞前半夜坐在装饰一新的新房里等雨晴的到来;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还没有来呢?后半夜他又坐在竹林里等;实在得太疲乏,他低着头闭了一会眼,等他“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
“嗯?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红丝巾???”
剑舞站起身来大声地喊:“昨晚雨晴回来了!雨晴昨晚回来看过我了!”
他欢快的声音回荡在竹林,每一个叶片都听到了。
他坚信是雨晴回来看过他,是她把红丝巾从招魂幡上取下来系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兴奋满足,回到家美美地睡了几天几夜。
从这个长觉中睡来的剑舞也算是从痛苦的深渊里爬了上来,他的思维恢复了常态,痛定思痛接受了雨晴离世的事实。
他很感谢父亲为他和雨晴举行了冥婚,他在自家的堂屋给雨晴设了灵堂立了牌位,把雨晴当作自己终身伴侣的位置在心里,在这个家里确定下来,这样他也能安心去面对雨晴对他的那个“期望”!
他从铁盒子里把玉佛取了出来,把红丝巾放了进去,然后又把它埋进那棵“爱情竹”下。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一定长得很高很高了!我们的名字也就长得更大更清晰!”他抚摸着“爱情竹”告诉了他要离开的决定。
剑舞又要离开望湖村了,这一走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