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真勇敢!你是好样的!你走过了生命最危险的时刻!段叔叔以为………真好!好晴儿!”
剑舞追到走廊对段博士说:“段博士,您看这个对雨晴有没有用?”他拿出了献血证。
“有用!有用!太有用了!”段博士一看竟然有2400毫升的B型血。
“你抽得?”
“是!”
“分几次抽得?”
“三、四次吧!”
段博士拍了拍剑舞的胳膊,“你是一个有心的人,至少雨晴可以用同量免费的血了。”
“这次我还想再输800,可以吗?”
“600吧,800太多身体会吃不消!你还要照顾雨晴呢!”
段博士回到办公室坐定以后在想:“雨晴到底是不幸的?还是幸运的?汪飞宇、眼前的剑舞对她都很真,在这个世上太难得了!”段博士还不知道剑舞是干什么的,如果知道他是一个流氓,他还会那样想吗?还会放心地把雨晴交给他吗?
只要剑舞握着雨晴的手,她就会觉得踏实;想到手术时他等候在外面,她会觉得安心;“虽然他是一个流氓,可是现在他对我很重要!”躺在推车上的雨晴看着剑舞焦虑的表情,心里充满了感激,他几乎陪她度过了所有最危难的时刻。
“是不是上帝搞错了,明明派下凡间的是一个天使,阴差阳错地让他投胎成了‘魔鬼’?”
在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剑舞对她打了一个胜利的V字,给了她一个最“灿烂”的笑脸。
剑舞看到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段博士有几分轻松,快步走到剑舞面前说:“很顺利!通过药理分析汪飞宇带回来的药,很对雨晴的病症!”
他又拍了拍剑舞的胳膊:“小伙子,这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啊!!!”
剑舞的嘴一下咧到了耳根,拉着段博士的手使劲地摇:谢谢!!!谢谢!!!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她?”
“她至少要睡两天呢?新的血液要慢慢重新在她的体内循环起来。放心吧!”
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散去了;压在心头的石块搬走了;天气怎么格外的晴朗?阳光怎么格外的明媚?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帅?一切都好极了!!!
剑舞像一个三岁的孩童,在医院里的秋千上荡来荡去,放开喉咙高歌……被保安批了一通,他还是高兴。
段博士透过窗户看到的剑舞完全是真性情的流露,开始喜欢起他了。但是他也想到了汪飞宇,几乎每一个星期他都要打电话询问段博士,雨晴是否和他联系过?段博士看到在济南替雨晴焦虑的剑舞、输血给雨晴的剑舞、守侯在雨晴身边照顾她的剑舞、为雨晴病情好转开怀大笑的剑舞……他觉得雨晴身边可能有这样一个人更合适?至少是现在!所以把雨晴在北京的消息告诉汪飞宇的想法,又压回到心里去了。
剑舞盘算好了,等雨晴的病好转了他就带着她回到老家,把西厢房装修一下,添置一些雨晴喜欢的家具;再给她装一个网线,她想写作就写作,她想休息就休息;他从此退出江湖,按雨晴说得:做中国最好的农民!
他美滋滋规划着—自己的生活将掀开新的一页!今后他的生活里都有雨晴相守相伴相依!他们将谱写“新牛郎织女”的爱情佳话!
不做流氓了!!!做中国最好的农民去!!!
“小宇!小宇!我看不到你了!!!”
第三天下午从雨晴病房里发出凄惨地叫声,凡是听到的人心都会被这个悲伤到极点的声音刺破。
段博士头一晕站起来又猛,腰重重地撞在桌角上,顾不上痛疼冲进了雨晴的病房;剑舞在走廊尽头正在打开水,水瓶嗵掉在地上,傻了!一个激凌!掉头也冲进雨晴的病房;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
段博士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雨晴的双手在空中乱抓,表情极端恐怖。
“晴儿!!!”
“是不是段叔叔?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宇去哪里了?”
雨晴的突发失明,出现的记忆障碍、错乱,不是段博士预想中的。他立刻给雨晴做了全面检查,召开专家会诊;从血液方面的检查结果看的确有好转,病毒数量明显减少;最后的结论:可能是服用那种德国产药物的一种反应,也许不适合东方人的体质;还有一种可能是雨晴心里因素所致,她是要拼命忘掉一些东西,也想拼命记住一些东西;所以双重原因导致了失明和记忆障碍,最好的预测是暂时性和间断性地。
现在首要得是安抚病人的情绪,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段博士急速在脑子里搜索应对的办法,因为雨晴还是不停地追问汪飞宇在哪里?
雨晴用哭腔对段博士说“告诉我吧?小宇到底去哪了?”
“他为什么会不在这里?”
“他?他!他在这里呢!”
段博士拉过剑舞的手放在雨晴的手掌里;剑舞此时感觉不到痛苦了,可能是太痛了反而让人麻木,就像迷失在宇宙;他现在迷失在雨晴错乱的、混沌不堪的记忆里;迷失在北京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首都里!
“晴儿,不用紧张!这是手术后的一点反应,过两天就好了,相信段叔叔!好吗?”
听了段博士的话,握着“小宇”(剑舞)的手,她的情绪平稳了不少。
“小宇,就守在这!不要走开,太黑了,我害怕!”
剑舞不敢说话,怕一张口被她识破不是小宇的声音,他用手抚摸她的手背,泪水却一颗一颗落在雨晴的手背上。
“小宇,你哭了?段叔叔说了我会好的,我还可以再看到你!不要难过了,嗯?”
“段叔叔,我怎么啦?为什么要做手术?”
剑舞摸摸雨晴的脸,“这个苦命的女人啊!上帝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啊?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可不可以让我代替她呢?”
“小宇,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太伤心了?我没事!”
“抱着我!抱紧我!不要放开我的手!”
剑舞是第一次这么紧,这么久,这么正式地被雨晴拥抱;她用手摸他的脸,他的嘴唇,他的鼻子;把自己的脸贴在剑舞的脸上,来回地蹭,吻他的嘴唇……
如果是正常男女这该是多么动情的时刻,可是此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流下伤感的眼泪。
“小宇,你现在的胡子长得比以前硬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剑舞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在众目睽睽下,不是以剑舞的身份,被雨晴动情的抚摸,和雨晴第一次接吻。
他的心迷失了!他的名字也迷失了!他的名份也迷失了!他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也迷失了!
他一点也不为雨晴醒来后第一个呼唤的人是“小宇”而伤心,因为雨晴在济南危重时刻也喊过他的名字;在这个回合上他和汪飞宇打了个平手。
他最最最伤心得—是和雨晴的“初吻”!他对和雨晴的亲密接触想往已久,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恋人间才有的亲密接触?他有过多种多样的想象;就像怎样在雨晴面前第一次亮相设计过很多个一样。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结局,都和他想象、设计地相差十万八千里呢?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用你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我们?
雨晴的记忆和视力恢复之后,还会记得我吗?会不会她努力想忘记的人和事,正是我???
剑舞的思绪无法平静,他流着泪写了一首诗给雨晴,就当在她的记忆中轻轻地刻上一笔,轻轻地划上一痕。
〈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有一种感觉好象很模糊
不!其实是一种深刻,
那是我吻你时的颤动
我刻骨铭心地爱着你
只是你并不知道我这样爱着你!
有一种感觉好象很真挚
不!其实是一种朦胧
那是我想和你天长地久
我刻骨铭心地爱着你
只是你不知道这是
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所以我
不敢祈求朝朝暮暮和你相依
只希望当你历尽沧桑后
或许你会说
你曾经爱过我
那样我就足够
剑舞思来想去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吗?如果雨晴的记忆永远都不能恢复?他又以怎样的身份和她相处?即使视力恢复不了他也不想永远扮演小宇?可是现在的雨晴需要照顾,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啊?
段博士向他示意了一下让他到办公室一趟,“你现在怎么想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爱他吗?”
“是的,很爱!很爱!”
“她呢?”
“我不好说,她只对我说:以后埋在我们那的竹林里!”
“你想让她回到汪飞宇的身边吗?你应该知道汪飞宇是谁吧?”
……
“无论她的生命长短?能不能生育?你真得不在乎?真得可以好好地照顾她‘一生一世’吗?”
“一定!………可是她现在……可能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有一个主意,还让她自己来选!”
“她?现在的她……?怎么可能?”
“她现在一定在心里做着斗争!做着选择!如果她真正醒来要选择的人是你,你要兑现刚才对我的承诺;如果她醒来真得不记得你了,你愿意退出吗?祝福她和汪飞宇?”
……
段博士所说的“醒”来,以及雨晴会选择谁?剑舞心里没有底!但他愿意赌一回!!!
“好的,我答应你!!!”
第二天段博士再一次给雨睛做了全面检查,肯定地对剑舞说她的眼睛组织没有任何病变和坏死迹象,视力完全可以恢复;至于记忆能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还不好说,不过我们可以用一些刺激法试试她的反应。
剑舞跑到音像店买了一个随身听,一盘精典老歌,把有《小雨中回忆》定在反复播放点上,放给她听。
“小宇,你不是不爱听这首歌的吗?”
“你今天再不和我说话,我就和你急?”
“晴儿,小宇上班去了!他请了一个朋友来照顾你!这首歌是他放得!”
“太好了!!!我最喜欢这首歌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叫什么名字?”
“雨晴,你好好想想有一个叫剑舞的人,你还认识吗?”
“剑舞?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昨天做梦还梦到一个人也叫剑舞呢!”
“你知道你现在哪吗?”
“医院啊!”
“南京的医院?还是北京医院?”
“我是北京人当然是住在北京的医院啊?我干吗跑哪么远到那去住医院呢?”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北京人?没听小宇说外地有朋友啊?”
“有一场车祸你还记得吗?”剑舞刚刚说到这,雨晴就双手抱着头大叫起来:“段叔叔!我的头疼!我的脑子里是不是长了东西?你才让我住在这里的?”
剑舞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了,那场车祸她根本不愿意想起,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恶梦!!!所以她的反应才这么强烈,这么敏感,这么痛楚……!!!
雨晴服用镇静剂就睡下了,剑舞从脖子上取下雨晴买给他的玉观音带在她的脖子上,把玉观音塞进她的手掌里。雨晴说这块玉观音不仅仅是一个护身符,也是一个希望;他现在想把这个希望给雨晴,保佑她早一点好起来。就算她再也想不起他了,他也认了!
第三天早上雨晴吃过药后,对在场的人说:你们有谁?听说过“望湖村”这个名字吗?除了剑舞其它的人都摇了摇了头,他早已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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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拯救进行时—爱恨临界点
作者:yezi(叶子)
痛到不能痛!恨也不能恨!爱也不能爱!这个人到底是谁?眼睛虽然看不见了,记忆也混乱一片,雨晴的心里有这样一个人!她一一拼凑着这些记忆碎片!
段博士反复召开几次专家会诊,讨论的中心议题是:任由雨晴慢慢自我调解恢复记忆?还是通过一些手段帮助她恢复记忆?记忆不恢复好?还是恢复了对雨晴的治疗更有益处?
专家们的意见并不统一,段博士想听听剑舞的想法。
“我了解雨晴,她宁愿清醒地面对痛苦,也不愿意糊涂度日。”段博士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孩子是这样的!你很了解她。”
“只是让她恢复记忆的过程会让她很痛苦,这是我最不忍心地。”
剑舞凄凄地说:“我也是不忍心!可是她对我说过,如果她知道哪天要死的话,一定把眼睛睁得大大地,等待死神过来!想看看它长得什么样?”
“那就这么决定了!除了药物地辅助治疗之外,还要用两种心理疗法。”
“首先,我们要告诉她失去了记忆的残酷事实,然后每天给她讲一些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无论好坏;这个工作主要由你和我共同完成!”
“她通过我们讲述所了解到得,并不能完全唤醒她的记忆,下面我想试试‘深层催眠术’,你同意吗?”
催眠术剑舞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以为那应该不属于医学的范畴吧?没准对雨晴有用不妨试试,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段博士也多少有些尴尬,这是他第一次给病人使用“催眠术”,这种方法是科学?还是巫术?争论还喋喋不休!“死马当活马医”这至少算得上是一种心理疗法,他准备把正在中国讲学的美国心理学,血液病学双博士的查理邀请来担任这次的“催眠术”治疗。
雨晴觉得今天她的眼前没有前两天那么黑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觉得汪飞宇根本就不在国内……一会又埋怨他不来看她,是不是又外出办案了……还有一个画画的,长得挺好看的,老是在她面前拿一支画笔要画她……一会采花……一会钓鱼……一会看竹林……一锅浆糊,理不清!
“晴儿,你不是问为什么要住院吗?是你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障碍,所以段叔叔要给你治疗一段时间。”
“失去记忆吗?可是我都记得啊!我叫雨晴,我的男朋友叫汪飞宇。还有我爷爷叫黎贤成……”
“不是全部的记忆都失去了,只是部分!如果你愿意我们帮你找回来!”
“你还记得你是一个记者吗?”雨晴点点头。
“记者的强项是什么?”
“思辩!”
“以前有采访过失记忆症的对象吗?”雨晴又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在失去记忆中都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吗?”
“段叔叔,我当然想知道!你按你想得方法做吧!我会配合得。”
段博士拉过剑舞的手,“晴儿,你用心慢慢地感觉一下这双手,想到了什么?”
“熟悉!亲切!温暖!肯定是和我很亲的人!但是还有一种别的东西……”
“摸摸他的脸!他的头发和汪飞宇的一样吗?”
……
雨晴在使劲想,那个名字就在嗓子眼可是就是叫不出来,但他不是汪飞宇。
“他叫剑舞,是在南京救过你,给你输血的人,是给了你生命的人!”
段博士把雨晴如何去南京工作、出车祸、头部受伤、血液病加重;如何和汪飞宇分手、他是怎么回国来找她;她是如何失踪和大家失去联络、现在为什么失明、失忆等等……向她一一道来。
剑舞把他俩怎么认识、怎么去了乡下、在那发生地种种、因为什么又回到了北京……向她一一讲述。
大白菜……青蛙叫……大黄狗……竹林……墓地……板栗……望湖村!
“看看这条丝巾!!!记得吗?你用这条丝巾救了自己!!!”
剑舞塞进雨晴手里,她每一寸细细地抚摸,若有所思。
段博士向剑舞示意了一下,不能说得太多,反而加重记忆的负担,越逼她想适得其反,她越想不起来。
他们都退出病房以后,雨晴躺在床上开始“拼图”,把想起来的按类别拼接,有关剑舞的,就放在剑舞这一栏里;有关汪飞宇、爷爷、同事、工作……车祸?该放在哪一类呢?
摸着剑舞的手,为什么有一种爱恨交织的感觉?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应该只有感恩才对?那天她们当众亲吻?可是为什么有甜蜜的感觉?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去了乡下?……很多的疑问似一把心锁打不开。
一个星期以后查理博士来到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