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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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舞-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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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欢!”

“我说的是实话!石磊做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做!莫名其妙在石头上跌了一跤,砸破了头不要紧居然还赔上个老婆,根本是倒霉倒到家了!是亚蔻不讲理!”

梦夜呻吟地捂住了眼。

亚蔻不服地嚷了起来:“银欢!你到底帮准?不要告诉我将来你结了婚,你丈夫心里日日夜夜惦记着别的女人你还能小鸟依人的躺在他身边!”“那又怎么样?他是养了她,还是亲了她?将来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是你。你哀怨个鬼!”

“你——”

“别吵了!”梦夜不耐地打断她们。从小吵到大你们吵不烦呐?我真奇怪你们怎么还没把对方谋杀掉?“

“那要判死刑的。”银欢理所当然地回答。

“谢谢你的提醒。我险些坐牢。”亚蔻故作惊讶地拍拍自己的胸口:“真的好险!”

“你们两个——”她气了起来。

“对不起。”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梦夜叹了口气:“你们真是—一”她无奈到了极点,只能摊摊手表示她的莫可奈何。“我懒得管你们!”

银欢裹着毯子沉吟了一会儿,突然一本正经地:“亚蔻到我那里上班好了。”

“什么班?”她不太感兴趣地盘着腿靠在床边,眼睛盯着天花板:“去抢你的饭碗干电台主持人?”

“你要能抢走,我也佩服你了。”银欢耸耸肩:“我们的采访小姐走了,你以前待过杂志社。也算是同行了,干脆我们也不要找人了,就用你吧!”

梦夜摸摸头:“她正在怀孕。”

“怀孕就不能工作?”银欢翻翻白眼:“天呐!你真的落伍到可以流放北极去养企鹅了!现在怀孕都可以上电视当主持人宣告天下了,为什么不能当采访人员?”

“石磊会气死!”

“气死他最好。”亚蔻咕哝着:“他都不怕我会气死,我又何必担心他?更何况不工作将来我和孩子吃什么喝什么?”

——“亚蔻!”梦夜十分不赞同地:“你不是当真要和他离婚吧!”

“我是认真的。”她垂下眼黯然了好一会儿:“没有其它方法了,邱暮兰没死,她好好的在台湾活着,石磊会去找她,不管将来他们怎么样,我都不要当那个苦苦等候的白痴!”“有理!”银欢赞成地拍手。

“喂!你墙头草啊!”梦夜忍不住骂道。

银欢立刻跳了起来:“什么嘛!亚蔻说的真的有理嘛!那万一石磊真和那女人旧情复燃怎么办?真叫我们亚蔻去当弃妇?好吧!那就算没有好了,天知道石磊是在外面吃了亏回来寻求慰藉,还是怎么样的?”

“银欢!你住口好不好?还在那儿扇风点火!”

“我和她想的一样。”她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可以忍受那些事的女人。

梦夜又气又急地:“你简直是……哎啊!这怎么说呢?”

“什么都不要说,反正说了也没用,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她真的走了。

石磊回到家拉开衣柜一看,她平常穿的衣服全都不见,只留下他替她买的大衣和晚礼服还挂在里面。

他溃然倒向大床,嗡嗡作响的头和不断绞痛的心,不知道是哪个疼得厉害些。

潜意识里他一直期望亚蔻只是一时愤怒,她不会真的离开他而去,就像他们少数的争执一样,最后她仍会回到他的怀抱之中。

亚蔻说得到做得到,有时她的固执真会令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敲碎她哪个顽固的小脑袋。

难道他们真的就这样分开?

他不能接受,他不能允许他所爱的人,再一次由他身边走开!

他是爱她的。

那么暮兰呢?自己对她到底又有什么样的想法?

他无法厘清自己的思绪,那冲击大大了,使他无法好好思考。他只知道他想再见她一面,想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想知道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在那次的事件中逝去?

然后呢?他茫然了。

如果她过得不好怎么办?

如果她过得不幸福怎么办?

如果——如果他们的爱还没死去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做何想法!

石磊困扰无比地抱住头呻吟。希望就此从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要为了这些事而烦恼!

“天呐——”

门铃响了起来,他立刻叵射动作似地自床上弹跳而起!亚蔻!

她总是忘了带钥匙。总是委屈无比地坐在门口等他回家开门——他奔到门口:“亚蔻!”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却是圣星宇,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头上的纱布:“精神不错啊!老兄,不过我不是亚寇,抱歉让你失望了。”

头又痛了起来,他抱着头转身走进客厅:“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受了伤,过来看看你。”圣星宇自在地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交给他:“喝吧!还不错的麻醉剂,或许可以让你少痛一点。”

石磊一仰而尽,诅咒着那该死的头痛,甚至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星宇坐在他的面前,那一闪而逝的眼神里写的似乎是关心。

他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关心?圣星宇止为了某种天知道的该死理由,而恨他恨到骨子里去了!不要说关心了,他很可能正在惋惜那岩石不够凶狠,竟然没能跌死他!

“亚著走了?”

“你看呢?”

星宇在屋内各处看了一下:“又离家出走?”

“什么叫又离家出走?”他没好气地问。

“上次她离家出走是我送她到诸梦夜那里去的。那天她喝醉了,把你们之间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了。”

石磊瞪着他沉声开口:“何必这么挑衅?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没必要兜来转去地绕圈子!我还当你是朋友,天知道你为了什么该死的理由非要变成这个死样子。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仍当你是朋友。”

圣星宇沉默地吸着酒,那表情似乎略略软化了一些——“你是为了邱暮兰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他起身替自己倒酒,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在海边见到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

“不问我她在哪里?”

他将酒倒进自己的喉咙,那火辣辣的液体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又倒了一杯。“问了你会说吗?我甚至不确定我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圣星宇冷笑两声:“两个女人很难取决是不是?不论你选哪一个,她们都会哭着飞奔到你的怀里,感激涕零!”

“小心你说的话”他粗声警告:“别真以为我不会动手!”

“我说错了吗?这是对一个男人无上的褒奖,难道你不觉得光彩吗?我——”

话声未落,石磊忿怒地已一拳正中打在他的鼻梁上,骨胳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圣星宇好似已压抑许多似的,毫不示弱地还手打在他的右脸上!

他顾不得痛,飞扑过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家具全遭了殃,巨大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他们当彼此是自己毕生的死敌似地互相仇视着,不顾一切要对方比自己先躺下——终于圣星宇在忿怒的盲目中一拳打在他头上的伤口上!

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他闷哼一产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辛亚蔻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想着待会儿和他见了面要说什么为开场白。

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答应过要来接他出院一定会来接他出院,但——她放慢了脚步,仿佛即将见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绞刑台似地艰难地拖动自己的步伐。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门口,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才推开门,门里却空无一人。

棉被整整齐齐地折好放在床上。似乎从来没人在上面睡过似的,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小姐?”

亚蔻一怔,一名护士在她的身后;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这间病房的病人呢?“她竟问得心惊胆跳地。

“出院啦!早上他自己办好手续就走了,有什么不对吗?”护士好奇地打量着她。

“呼……”她松了口气,暗骂自己没出息“没什么,我是他太太,我以为他会等我来接他的。”

护士笑厂笑。“你先生真体贴,他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

“是吗?她涩涩地笑了笑:”谢谢。“护士点头离开,而她却在心里苦涩地想着:或许他是根本不愿意她来接他。

怀着一股沉重的忧郁,她走到电梯口按下电梯等待着,心情低落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亚蔻?”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响了起来。

“岫青?”她抬头。有些意外“怎么你也来这里?”

“我——”冷岫青答不出来,将她拉进电梯里:“我来看一个朋友。”

“看好了吗?”

“暧——你呢?”

“本来是来接我丈夫出院的。”她苦笑着耸耸肩:“没想到他自己回家去了。”

冷岫青尴尬而笨拙地:“也许——也许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是吗?”亚蔻涩然地望着电梯上的数目字往下落:“大概是吧!”

“亚蔻……”

“怎么了?”

冷岫青努力恢复镇定“没什么,我只是想,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们能不能一起喝杯咖啡?”

亚蔻不太明白地转过头来望着她:“当然可以,你今天有些奇怪。”

她轻轻叹息:“或许是有些紧张吧!”

海儿戴着随身听在客厅里轻快地跳着舞,而应辰愚则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

她跳啊跳的一不小心将放在电视机上的资料给打了下来,她不轻意地一边收拾一边跳着舞,将那一大叠的病历资料重新收好。

然后一行病历的输血资料吸引了她的视线,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应辰愚:O 型。

冷岫青:O 型。

她关掉随身听,转过头来,她的父亲还有些悲哀地望着她。

“爸爸,爷爷奶奶是什么血型?”

“都是O 型。”

“那外祖父、外祖母呢?”

“我不知道。”

海儿盯着他闪避的眼神,轻轻走到他的面前蹲下:“那两个O 型的人怎么会生下B 型的孩子?”

应辰愚努力装出不经意的笑容:“也许你妈妈有B 型的血统吧!”

“是吗?”海儿狐疑地打量看他“爸,我上过生物课的,干嘛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急急解释,却深感笨拙!他从来没研究过血型,也没想到要如何回答她这方面的问题:“你去问妈妈,也许她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为什么是B 型,你是我们的小孩,这……”海地坐在地上直直地望着父亲,以不可思议的平静开口:“我从没想过我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应辰愚一怔:“海儿……”

她看了手上的病历表好一会儿,突然又将手上的问题扔下:“妈妈很爱你呢!

你看,你开刀她还输血给你,可以用医院的血嘛!O 型很普遍的!“

“海儿……”

她站了起来,将资料整整齐齐地收放好,以灿然地笑容转过身来:“你看喔!

今天晚上我要表演印度舞,我自己编的舞步回从来都没有人看过的!“

应辰愚望着女儿,感到酸楚的泪水涌进眼眶之中,他努力吸气以免它落下来。

让她发觉他的感动,但那泪水仍滴落在他的双手之上——就算海儿看到了,她也选择忽略它,她尽力为自己的父亲表演,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最先感觉到的是额头上炎热、火烧似的疼痛!

那痛楚直透心底,他得咬紧牙根才不会发出呻吟!

他努力想起身,举起手碰碰自己的头,仿佛确定它仍然是一个而不是变成两个似的。

“要不要送你到医院去?”

他集中视线想看清楚他,徒劳无功地放下手:“不用了,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现在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圣星宇沉默地坐在床畔,将放在他额上的毛巾取下来,重新拧干,再放到他的头上,动作很小心,仿佛担心一用力他的头便会破掉似的。

“我昏了多久了?”

“大概一个钟头。”

石磊发出苦笑,而所造成的效果是疼得整个脸都变了型!“真特别的补充睡眠法”‘“很高兴作的幽默感没昏倒。”圣星宇面无表情地倾身向前观察他的瞳孔。

石磊无可奈何地睁着眼让他看个够:“希望你觉得我的眼睛很迷人。”

“如果它肯再放大一点,我会觉得它更迷人。”他仍是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吧!我带你到医院去再做一次检查,我那一拳可不轻,我不想你死在我的手上。”

“不去。”他简单利落地拒绝。

“合作点,不然我可能会再打昏你一次。”

“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他无奈地望着他:“一个钟头前你还恨不得要我的命,而现在又唠唠叨叨地像个老妈子似的要保我的命,我以为只有女人会这么善变的!”

星宇沉默一下,走到他卧室的窗口凝思。

石磊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感到一阵头昏目眩,他喘息了好久才使自己坐好不再躺下去,一抬眼却看见他正深思地望着他。

到底是什么使他们的友谊变质的?他努力思索着,除了剧烈的头痛之外,什么结果也没得到。

“你一直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

“废话!”

星宇背着光,将面孔隐在光芒之中,使他看不清他的眼神:“记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中的时候,我高三,你高二那一年。”石磊叹口气:“从那时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到现在都已经十多年了……”

圣星宇并没有投入他怀旧的感伤之中,他只是平铺直述地,仿佛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似的。“你毕业那年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收到征召令,然后你和邱暮兰殉情未果,没多久你志愿加入海战队对不对?”

“对。”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但他仍耐心的听着,希望从中瞧出一点端倪来。

圣星宇却沉默了许久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星宇?”

“我看过你母亲的照片也见过她本人。”他停顿了一下:“在我爸爸的书房里。”

石磊一愣:“他们认识?”

“她来找我爸爸,要他暗中照顾你,别让你死在军队之中,天知道那时候全世界的人都晓得你一心求死。”

他又转了过来,这次眸子闪闪发光,仿佛黑暗中的两把火炬:“他答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他儿子。”

石磊怔怔地望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或是因为脑震荡而产生的幻觉?

“很意外?”他冷笑:“我也很意外,而我更意外的是我妈也知道这件事,她和我爸一直貌合神离,伪装成军政界最幸福美满的夫妻,几十年来她都完美地扮演着将军夫人的角色,却从来不敢在外面过夜,因为她会梦游。有一天她游魂似的飘到我的房里,我叫醒她之后她抱着我哭了一整夜,因为圣大将军为了面子而娶了她,却从来没爱过她,他的心一直在你们身上,在石水仙身上,也在你身上。”

“星宇—一”

他又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你知道吗?甚至在我知道真相之后我都不恨你,暗地里当你是我大哥,我爸爸一直想要你这样一个儿子,我也是,我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样,这些年来我守着这个秘密,原以为会守到我老死的那一刻。”他说着走出了阴影之中眼里燃着忿恨的火炬:“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你和圣千岩一样无法满足于一个女人的爱!你忘不了邱幕兰,可是你娶了辛亚蔻;你娶了辛亚蔻,却又惦记着邱暮兰母女!”

母女?

那最后两个字敲入他混沌的脑海中,他跳了起来“暮兰生了我的孩子?”

圣星宇冷笑地注视着他的眼:“啊!可不是吗?辛亚蔻还会再生一个,一个命运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多得意!老子和儿子竟同样能干!呵!呵!呵!不愧是圣家的长子!”

他的一字一句狠狠地刺痛了他!他嚷了起来!“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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