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失败,问错人了。
第二次,关佑珥找上萧茜儿——
电话中,她虚心得只差没焚香,“茜儿,你结婚的时候,买什么礼物给未来的公婆啊?”
“七八年前的事,谁记得呀!”
“总会有点难忘的回忆吧。”
“我想想……哎呀,那个时候能买什么,几斤水果吧。”某人不负责任地回答。
看来,又问错了人。
第三次,她直接问司马温。所谓事不过三,再得不到满意答案,姑娘她立即放弃——
“温,你爸妈喜欢什么东西?我是说……礼物之类的,像……像……”贫瘠的脑袋实在想不出类似的对比物。
“礼物?”男人大笑,“不用,人到就行。”
这么简单?她不信。
“爸是教古典文学的,说话喜欢引经据典,也喜欢蹦些文学造诣很强的词,遇到这种情况,你直接跳过,就当没听到。”他面授玄机。
哇,这种儿子?问了也是白问!
在关佑珥四面求教的同时,司马老先生空夫子——司马兄弟之父,最近比较烦。
十二月时节,七八点的光景,天已经全黑了。
在Z大某幢住宅的某户露台上,绿意稀微,万家灯火,就见一位身着厚棉衣的白发老先生手握电话,好不苦恼的模样。
“阿如,你上次在你哥家见到的女孩子,性格好不好?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远在热带雨林的老么一边拍着天牛一边冲信号微弱的手机大叫——
“爸,这个问题您已经问了十多遍,我说了,哥看中的女人很厉害,性格比较奇特,她是个摄影师,哇……死天牛,冉咬我,信不信我煮了你……爸,你有没有听我说啊……佑佑拍的图片真的没话说,连我这个长年旅游在外的人看了都觉得震撼,特别是拍哥睡觉的那张,绝!您有没有看过哇……没有……我告诉您,买一本今年的《摄色集》,您就可以看到哥哥啦,他是封面………”
“啪啪啪”,接二连三的巴掌拍击声后,通话继续——
“爸……啊,不是爸,是妈呀,换您啦!有什么要问的快点,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信号也不好……知道知道,我会注意安全保重身体,嗯嗯……我会注重营养的。行,妈,我不会去太危险的地方……嗯,我会……会看好我自己的……什么,我也找一个女朋友?会的会的,一定会……不说了,我……喂喂,妈……咦,又变成爸了……您放心,农历新年我一定回来。再见”
“啪啪啪”,那头——拍天牛,收线。这头——
深深叹气,司马空踱进屋,无奈地看向老妻。
“你说……”两个字,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不愧是多年夫妻,司马夫人立即明白丈夫苦恼为何,谐趣地拍拍老伴的手,安慰:“儿子喜欢的女孩子一定错不了的,放心啦老头子。”
“阿如说那女孩子性格奇特,现在的孩子啊,唉……”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年少轻狂,你不也这样过来的。”司马夫人打趣。
年少轻狂?
唉……这个媳妇是摄影师啊,这个媳妇把他儿子睡觉的照片印成封面……唉唉,还是找个机会看看吧,别被那些同行老友发现,丢人现眼啊!
司马空摇头,他没有期待哦。
终于,到了撕票……呃,到了“会晤”的重要时候。
十二月末,过了圣诞节。司马温电话询问,得知老父老母近来比较清闲,决定抽年底双休回家一趟。关佑珥农历新年后又将出团拍摄,也是在年底有空,于是——
“爸,我这个礼拜带佑佑回家。”
“没问题没问题。”
“佑佑,要先听听爸的声音吗?”电话那头隐隐听得到一个女子的轻笑,就在司马老父握话筒、司马夫人凑着耳朵“分享”时,司马温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她害羞呢,爸。就这么说了,我周六回家。”
“行、行。叫右右是吧?”
“人右的佑、王耳的珥,关佑珥。”为人子者重申,即使早已在电话通报了无数遍。
“无妨无妨,叫佑佑吧,一家人,哈哈!”司马老父握话筒的手轻微颤抖。
事情就这么定下。
时光飞逝,转眼,摊牌的这天——
一大早,夫妻俩到菜市场买了新鲜食材,清洗完毕后,十点不到。俩老打电话催儿子,得知已经出门,正在路上,当下相视一笑,携手下楼,决定在必经的校道上等候,顺便散散步,看看风景。
校园的空气是比较清新的,雪白笔直的林阴道上,时不时走着三三两两的学子。司马夫妇散着步,偶尔遇到自己的学生打招呼,皆回以一笑。
花白头发的老大妇走在树下,彼此间或相视相扶,无不令人觉得夫妻鹣鹣,缱绻情深。
两人正感叹着春华秋实一年又过,经过一群喧闹的学子时,突然被他们的话所吸引。
“这是最新一期《摄色》,别给我弄脏了。”
“切,我早买了,我还买了他们的年度总集呢。一大早跑去书店,没想到已经是最后一本了,瞧!”一个斯文的男学生从背包中掏出书献宝。
冷不防,司马老先生靠到男学生身边,“同学,你们……是艺术系的?”
“啊?”被问的学生似乎吓了一跳,怔愣后点头,“对。您是……”
“司马教授!”有人认出。
“啊哈,我想借你买的那本总集看看,可以吗?”老先生风度翩翩。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男学生赶紧递上差不多五厘米厚的彩色书籍。
司马老先生接过,瞅一服封面……啊,有封套,没什么惹眼的嘛。
翻开封页……哇……盯着第一页,老先生定格一分钟。一边的老伴不耐烦,走近推了他一把,眼光看到他手中的图片后,便再也移不开。
这张色彩分明的图片,很让人……震撼哪!
图片上的男人……是他们的儿子吗?
背景带着欧式风情,男人趴睡,被单盖在腰间,精壮的肌理一览无疑。右手微曲枕上,黑发凌乱,容貌俊美。在他的光滑的背部,赫赫然是一片鲜红如血的枫叶。
扑通——扑通!
老脸一热,关了画册还给学生,夫妻俩道了谢,逃难似的往前冲。不知走了多远,才听妻子悄声说:“老头子,我们的儿子……不太像耶……不过,也像。”
“……丢人现眼。”司马空嗔责。
“谁说的!”见他责怪儿子,妻子不依,“我的儿子个个都帅,什么丢人现眼,我看不知多漂亮呢。哪天我也去书店买一本。
“你买这个干什么?”下意识地放慢步子与妻子并行,他斥道。
“我看儿子。我……老伴,快看快看,儿子呀!”
顺着手指,两人一致看向缓缓驶过的黑色轿车。正想招手,轿车却来了个紧急刹车,随即车内跳出一个身着银灰毛衣的女子。
只见她嚼着香口糖,举着相机冲他们跑过来。她个子高挑,长发及腰,眼神……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猎物啊。
“咔啰!咔啰!咔啰!”
在一段无暇说话的闪光快照中,女于以非常专业的姿势取景,从正面到背面,已绕着他们拍了一圈。
“多谢。洗出来我会寄一份给你们。”女子掏出一张名片,“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留个地址给我吗?”
“啊?好。”依言将地址写在另一名片上,司马空尚未从闪光灯下回神。
得到地址,女子帅气地比个再见,转身。
路上的行人驻足。
司马夫妻怔住。
开车的俊美男人——司马温——无奈地摇头,推门下车,迎上女子扑来的娇躯。
“干吗突然跳下车?”他语带轻斥。
“太恩爱了嘛!我想拍!”高举相机,女子兴奋,“温,你不觉得那对老夫妻走在一起感觉真的很棒?老先生扶着妻子的腰,特别是他看妻子的眼神和无意识呵护的小动作,冲出来一定是幅好作品。特别是,既恩爱又上相的老夫妻不多。”
“这就是你刚才一直在车上扭来扭去拍照的原因?”
“对。”
“你不会打算把他们作为作品交给萧茜儿,让她有机会登上杂志吧?”
“为什么不?”当众吻上他,看得出女于狂放不羁的个性。
“佑佑。”享受香吻,男人低笑,“你不想认识那对老夫妻?”
“干吗要认识,拍过就行啦。快走,别让你爸妈等太久。”
“不久,不会太久。”男人摇头,看向她身后。
此刻,回过神的老夫妻满脸愉悦——
“老伴,丫头说我们很恩爱哪!”
“年轻人的玩意。”
“她说我们很上相呀。”
“都一大把年纪了,上什么相。”
司马温将怀中的女子转个圈,一手锢在腰间,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佑佑,你一定要认识他们。”随即冲着老夫妻叫道,“爸、妈!”
爸?妈?女子眯眼。
好、好!司马夫妇打量着微怔的女子,满意至及。
他们的儿媳妇,不错、不错呀!
—全书完—
·精彩内容载入中·
外篇——司马夫妇刷牙记
·精彩内容载入中·一天清晨,关佑珥揉着惺松大眼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钟,再看一眼卫生间紧闭的门,又重新仰躺回去,准备和周家爷爷再战围棋三百局。
三分钟后,她缩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瞄了眼卫生间。
五分钟后……她在床上。
十分钟后……她还在床上。
十五分钟后……呼——翘发女子掀被而起,砰砰砰地开始拍打卫生间的门。
“温,你到底要在里面待多少时间?我要刷牙!”
室内传出男人的闷笑,“宝贝儿,再等一分钟。”
“一分钟?”她开始计时。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五十六……三、二、一。于是,一分钟过去了。
“砰砰砰——”
“温,时间到了。”
“宝贝儿,再多给我一分钟。”
“你在干吗?”浅麦的小脸皱成包子。
“十分钟前在刮胡子,十五分钟前在冲凉。”
“吸——呼——”深呼吸!这样可以保持头脑清醒。她努力让自己不磨牙,“现在呢?”
“现在……”
将耳朵贴上门,她屏息聆听。
“……”
“喂,先生,你到底在蘑菇什么?你是男人耶!”
“我在解决生理代谢。”
“……”十分钟啊,需要这么长时间生理代谢吗?
“宝贝儿,你在外面吗?”男人隐忍笑意的声音,可惜门外的人听不到。
“在。”她有气无力地靠在门边,准备让自已再去会会周家爷爷,“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小声地咕哝一句,以为他听不到。但——
呀呀呀呀……门被突然拉开,趔趄不稳,她直直倒进等候的胸膛。
“因为我便秘!”
—全书完—
·精彩内容载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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