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孅孅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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孅孅小妾-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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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会刺绣这项绝活儿,试问在这天香院里头有点儿姿色的,谁能逃得过鸨嬷嬷的魔掌?何况是漂亮得会让男人想入非非的?
她该一直藏在深闺安养的。
春碧想,如果她是个男人,见了肯定把持不住,偏偏妓院这么复杂的地方,为了一个女人,弄出人命来是常常有的事。
鸨嬷嬷要是够聪明,就该做件好事替找户好人家,否则恐怕要惹上麻烦。
不过春碧明白,鸨嬷嬷是绝对不会做蚀本生意的。就算有大爷不惜倾家荡产,把白花花的银钞往天香院里倒,鸨嬷嬷恐怕也不会放人。
原因也是出在会刺绣这项绝活儿上。
竟然能以假乱真,仿效当年「如意绣坊」的坊主颜如意的针法,唯妙唯肖的程度,就连当今顶尖的绣画监赏家也分辨不出真假。
这些年来鸨嬷嬷利用相熟的关系,让的伪绣流入苏绣市场,著实赚了一大笔钱,就算一辈子不梳弄,她替鸨嬷嬷赚的钱,也比天香院的当家花魁还要多上无数倍!
「昨晚你又连夜赶工了?」春碧问,她瞧见了睑上的倦容。
摇头微笑。「不打紧的,你知道我喜欢刺绣,只要喜欢,就不怕累了。」
她明白春碧关心她。
「可是这工作挺伤眼力,一会儿我出去了,你快点休息吧!」春碧道。
「我知道。」点头,温柔地微笑。
得到的允诺,春碧放了心,拿走手中的绣画,收妥了藏在怀里,这才推开房门出去。
坐在窗前,倚著栏杆,凝视水波荡漾,她叹了口气。
当初会答应鸨嬷嬷仿效师父的手艺,绣制鸟画,是因为想利用此招引出师父,师父若还在人世,不会不知道这绣画出自她的手艺。
没告诉鸭嬷嬷的是,当年师父的嫡传弟子只有自己一个人。
「如意绣坊」里其他绣工,师父只指点一、二,没有从头传授。她老人家毕生的精华,都只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想起师父,就无限的伤感……何时还能再见到师父呢?如果师父一直不肯现身呢?
每回一想到毁于大火的「如意绣纺」,无限的难过就紧紧揪住的心口。她有个愿望,总有一天要恢复「如意绣坊」,传承师父的志趣。
于是,从一年前起,她就要求春碧姐偷偷地替她把绣画拿到隆三爷处寄卖。
这批绣品她以化名的方式出售,不再打著师父的名号,却以师父最爱的「芝兰」当化名,以感怀师父的恩德。
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她伪造师父的那批绣画,出售所得的价钱鸨嬷嬷不曾给她分毫,而她急著攒一笔钱赎身离,还要有足够的钱让她重建绣坊,于是她只能利用夜晚的时刻加工赶画,能多挣得一分钱,重建绣坊的希望就多了一分。
「。」鸨母忽然推门进来,打断的沉思。
「嬷嬷?有事吗?」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鸨嬷嬷。
「坐下吧!」鸨母笑吟吟地拉著的手,在临水边的窗子旁坐下。「我来是有事儿同你商量。」
「是不是又有人要订绣画了?」问。
「不是!」鸨母笑道:「最近我挡了几幅订货,主要是让你好好歇歇,养养身。」
睑上的笑容尽褪去,她试探著问:「嬷嬷,我可以工作的,您不必推掉」
「唉,我说你该歇歇你就只管安下心!」鸨母打断的话,继续往下说:「是这样的,正巧今天李员外的公子来了,嬷嬷我仔细替你端详了好久,这李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不但气宇轩昂、而且风度翩翩………」
鸨嬷嬷又说了一大串话,全夸奖这个李公子的话,可一点儿也不信。要当真像鸨嬷嬷形容得这么好,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上妓院这种地方来?
边听边觉上立不安,她好怕鸨嬷嬷又跟她提梳弄的事!
上一回鸭嬷嬷跟她提那档事时,被她断然拒绝,因为这样,鸨嬷嬷气得好久不同她说话,她虽然乐得清闲,却明白鸨嬷嬷早晚会再同她提上一回,可想而知,下一回鸨嬷嬷是绝对不会由著她了!
「??我同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鸨母皱起眉头,抬起掐著丝巾的手,在失神的两眼前晃了几下。
「啊,嬷嬷………」回过神,灵机一动,笑著同鸨嬷嬷说:「我昨夜没睡好,谢谢嬷嬷体谅,那我现下就上床歇息去。」
她站起来,准备送客。
鸨嬷嬷两只眼睛一瞪,气得绷紧了嘴巴。她哪里不知道是故意搪塞!她怕自个儿再同她提起梳弄的事,所以急著赶她走!
实话说,是替她挣了不少钱,可已经十七了!十三岁就梳弄的粉头(注二 )比比皆是,可留到了十七岁还没梳弄,就成了天大的笑话,简直就是坏了妓院的门面。
鸨嬷嬷虽然急著替她梳弄,可要不是心底疼,也不会替她千挑万眩偏偏这ㄚ头不识好歹,就不能体会她的苦心!
「嬷嬷,我页的好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哀求,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教人看了不忍心苛求她。
「你、你这丫头!」鸨母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仰起小睑望著鸭嬷嬷,她粉嫩的小脸上有著倦容,加上昨晚熬了一夜,脸色的确憔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让鸨嬷嬷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发作不出来。
「罢了、罢了!我真是欠了你了!你要『休息』我今天就让你『休息』!从明儿个起,看你还有什么藉口搪塞!」鸨母撂下了话,气得甩门出去。
揪著怦怦跳的胸口,脸色苍白地看著鸨嬷嬷甩门出去。
她担心的事越来越近了,只怕下一次鸨嬷嬷不管任何藉口,会强押著她梳弄,到时她该怎么办?
颓然坐在床沿,怔怔地望著绣著牡丹图的床面,心底也没了主意………★★★鸨母自从走出的房间以后,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气呼呼地坐在大厅上,天香院里的姑娘们瞧见了,每个人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沾惹了晦气,没一个人敢走进大厅去!
突然院里的小厮奔过来,他不知鸨嬷嬷正在气头上,还一路跑、一路叫──「鸨嬷嬷、鸨嬷嬷」
「要死了!鸡猫子鬼叫的,没瞧见老娘我心情不好?!」鸨母劈头就训了小厮一顿。
「不是碍…」小厮一进大厅劈头劈睑就被鸨嬷嬷一骂,吓得他缩起脖子,畏畏缩缩、结结巴巴地道:「是、是西门府的人押著春碧,现下、现下人就等在外头碍……」
鸨母眉头一皱,也没听清楚小厮说的,又是一顿好骂:「我管你什么西门东门的,老娘我现在心情不好,没瞧见」
鸨母骂得正顺口,突然闭了嘴,怔怔地瞪著小厮。
「嬷、嬷嬷?」小厮见鸨嬷嬷的神色不对,以为自个儿又说错了什么,他心惊胆战地问了一声。
谁知道鸨母瞪大了眼睛,突然跳下椅子抓住小厮的手──「你刚才说什么来著?你再说一遍!」她急吼吼地质问。
小厮又被吓了一回,他眨巴著眼,愣愣地重复一遍:「我说、我说西门府的人押著春碧,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怕就要撞进来了」
「该死的笨东西!」鸨母气得捶了下小厮的头,如临大祸般地尖叫。「西门府、你竟然让西门府来的人在外头等著!」
「因为我刚才找不到您………」
「废话!人在哪儿?快点带我去见人!」鸨母快疯了!
西门府的人竟然会找上天香楼?天哪!这可是她天香楼天大的荣幸!
「人在前院里………」
没等小厮说完话,鸨母已经卷起裙摆,冲到前院。
★★★
鸨母才刚奔到前院,就看见春碧让人押著,垂头丧气地盯著地面看。
一见到鸨嬷嬷奔过来,春碧的眼泪就掉下来「嬷嬷,他们发现她─」
「唉约!我说真是稀客啊!」鸨嬷嬷打断春碧没说完的话,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堵住春碧的嘴。
「听说是西门府来的贵客,鸨嬷嬷我可一点儿都不敢怠慢,立刻就赶出来了!」鸨母咧开红红的嘴,嗲声嗲气地陪笑。
「这丫头说她是天香院的人,是吗?」元福总管是何等角色,一句话也不同鸨母罗嗦,冷著脸劈头就问。
鸨母最拿手的假笑顿时僵在睑上。「这………春碧确实是咱们院里的丫头没错,爷儿这么问是?」
「我在杭州的隆昌号看到这ㄚ头拿出这幅绣画,跟掌柜的换钱。」元福总管从怀中出示一幅画面小巧的刻丝秋菊。
鸨母一看到那幅绣画差点儿没晕倒她瞪向春碧,春碧早就低下了头,不敢看鸨嬷嬷。
鸨母捏紧了丝巾,顿时也不知道在心底下了多少恶毒的诅咒这死丫头!竟敢瞒著她偷偷绣了其它绣画,还要春碧把绣画拿到隆昌号去卖钱!
隆三爷这个诈死的老面皮!颜如意的伪绣他还嫌吃不饱,竟敢瞒著她偷偷接下私下托他买卖的绣画!
「西门爷儿要这刺绣的女子过府,把刺这绣画的女子叫出来,今日即刻送进西门府!」元福冷著声,以不容鸨母说不的口气喝令。
看到鸨母脸上一青一白地变色,他就知道十之八九,这绣画的主人就在天香院里!
鸨母一句话也搭不上腔,她知道西门府第在朝、在道上的势力,打死她也不敢得罪………鸨母的眉头皱得不能再皱,可突然之间她却舒开了眉头呵,可巧了,肯定是老天爷看见她烦恼,找了救星来帮她!
「好好好,没问题,西门爷儿要人是不?现下我立刻就遣人送进西门府,等ㄚ头没了用处再教她自个儿回来!」鸨母呵呵笑道,只差没笑咧了嘴。
鸨母之所以会这么合作的原因,是她心生一计──鸨母想到刚到天香院的时候,当时她的年纪还小,鸨母又哄又骗地让签下的那纸卖身契!
这样也好……那死ㄚ头死也不肯梳弄,她又怕得罪了这座堆满了银子的金旷山,火气压在心里头不敢发作,现下西门府突然来要人……传说中,西门的风流和放浪,是八府公子里最嚣狂的!还有一个吓人的说法,都说西门府里凡是姿色上等的,没一个能逃得过染指。
哈哈,当真是老天要帮她,那ㄚ头的姿色是不用计较的,别说男人看了只会流口水垂涎,连女人瞧见了都要嫉妒!
这回要是把她弄进西门府,即使是那死ㄚ头再难缠,遇到个硬上的强梁,她的身子再清白也要被捉弄一番!
一想到这儿,鸨母笑得花枝乱颤,恨不得立时把哄进西门府去反正的卖身契押在她手中,她压根儿不怕人会要不回来!
(注一)「梳弄」意指妓女的初夜。
(注二):泛指妓女。
【第三章】
比起绣坊的清雅和天香楼的富丽,西门别业的气派,是从来没见识过的奢华景况。
嬷嬷说,西门府的势力得罪不起。
他们逮到了春碧,从春碧身上搜出了一幅绣画,署名「芝兰」,再从春碧口中拷问出绣画的源头,嬷嬷只得供出天香院里唯一懂得绣事的……一直想不通,娘娘是从来不会吃亏的人,为什么会任由西门府私下拷问春碧?
直到她来到了西门府在杭州的别业,见识了何谓雕梁画栋、重楼高阁,她才明白,这世上什么叫有钱有势、什么叫仗势欺人。
她相信了嬷嬷说的那句话:西门府的势力是得罪不起的。
但她想,反正她来到西门府只是刺一幅绣画,也不会得罪什么人,日子同在天香院的东厢房一样单纯。
「姑娘,这儿是你的闺房了。」
领著到睡房的李婶婶目光暧昧地打量了两眼,心底啧啧称奇。
真是世道衰微、人心不古,看起来这么清纯乾净的女子,竟然是杭州著名天香院里的粉头!
一个粉头当真会刺绣吗?打死她也不信,可不能否认,这小模样儿却是动人的,西门爷儿的风流是不必说了,让她住进后园想必是……李婶婶叹了两声,两只眼睛没离开那对柔情似水的眸子过,心底著实可惜了这么标致的女娃儿!
没留意到李婶婶眼中的惋惜,她举自四盼这间称之为闺房的处所。
闺房宁静、清雅,比起天香院要强了好多倍。
「一会用晚膳的时候,我会端到你房间来,明早你就开始干活吧!」李婶婶好心地说。
纵然心底不信当真是来西门府干绣事的活儿,嘴里仍然这么说。
「谢谢婶婶。」温柔地微笑,接著问道:「婶婶,您可知道西门府的爷儿要我绣花儿鸟儿、还是山水人物?」
「这………」李婶婶犹豫了半晌,这女娃儿问得好似真有那么一回事。「这我也不清楚,大概要问过元福总管才知道。」
「元福总管?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问。
「元福总管出门了,这会儿爷儿正在见客。这样好了,晚些我替你传话问他去。」
李婶婶道。
点点头,甜甜笑开脸,模样儿真纯秀丽。「谢谢婶婶。」
「往后你叫我李婶婶好了!」李婶婶忍不住叮咛。
原本她对即将住进门的这名女子并无好感,可的笑容却让她动噎……她讶异,自个儿竟然一点都不讨厌她!
「嗯……」
「你先歇会儿吧!一会儿就用晚膳了。」李婶婶笑道,然后才推开房门走出屋子。
房间里剩下一人的时候,她吁了口气,趁著天还没全黑推开小扇窗,举目四顾……乍然见到远处园子里成片粉菊,她心底一愣。
「好美碍……」
师父喜欢芝兰,她生平最爱却是菊花。
可除非也有爱菊的君子,在杭州,难得能见到这么一大片菊花园。
呆呆地望著那片菊海,她放下带进西门府的包袱,推开了房门绕过屋侧,不由自主地往那片菊花园走去………★★★「西门官人,如果您要的是祝寿的绣画,我可以无条件奉上,不求任何报酬。」挟著近日在苏杭窜起的声名,丁月香骄傲地微仰著仔细粉妆过的脸庞,若有意、似无心地轻轻倚在西门的怀中,莺声呢哝。
之前丁月香不止一次来到西门府求见西门,每回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著实教她难堪!直到后来,西门终于肯笞应见了她以后,她才有机会进到西门别业里。
记得乍见到西门第一面,她就被他英俊的相貌、魁梧的身材所吸引,从那时,她就很不得西门眼里只有她一人,她也发誓过,一定要得到西门的心。
斜觑著怀里自动投怀送抱的女子,西门挑起眉,毫不客气地搂住怀中女子的纤腰,邪气地撇开嘴「丁庄主,你的亲手绣画在苏绣市场里行情看涨,无端得到你一幅画,会让西门过意不去。」他幽淡的眸,掠过一道促狭的光影。
因太过自负的关系,丁月香没瞧出西门眼中嘲讽的意味。
「西门官人好客气,今日能见到官人,是月香的福气。」她近一步捱上前去,言语无耻。
丁月香的身躯丰满成熟,西门倒不反对她投怀送抱的举动。更乘机捏紧丁月香的腰肢,用力将她扯向自己「啊,西门官人!」
丁月香娇吟,身子已主动贴到西门壮硕的胸膛上……她有自信,西门迟早会喜欢自己。
西门的风流众所周知,传言从汴梁到苏杭,不知有多少女子任他玩弄过,可当真能得到西门真心的,却是从来没有一人。
可丁月香已经打听清楚了。西门酷爱收藏绣画,对于绣品,他有出乎平常的痴迷。
而她,丁月香,自从那个颜如意失踪以来,很快地窜红为苏杭第一绣手,现下可能是这世上能拴住西门真心的唯一人选了。
「怎么,难道在下唐突了?」西门挑起眉,抱住怀中丰软的女体,那教女人心魂荡漾的邪魅薄唇,勾出一抹轻佻的笑痕。
「讨厌,西门官人………」
看到他邪气迷人的笑容丁月香倒先红了脸儿。
不止有西门府的权势让人眼迷,西门的俊俏更是让她情不自禁……丁月香不能自己地,整个身子软趴在西门怀中,玉手攀著西门的男性躯体,拉住了他的手往自个儿的胸乳放………西门半点也不客气地捏紧手中的豪乳,调侃地逗弄坏中淫荡的女人。「丁庄主身子不适吗?你的睑红透了……」
「西门官人,你真怀。」丁月香嘤咛一声,不顾光天化日下,拿著身子在西门身上尽情地磨踏。
「坏?」西门撇开嘴,出其不意地扣住丁月香的手,把她撂倒在园子里的大石上「啊…官人!」
西门把她撂倒在大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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