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童芯潜意识反弹,眼一扫,瞟到局里其他的女同事。“不用这么急著赶我回家吧?而且这样不公平啦!长官,那雅惠跟秋霞怎么办?她们也是女性啊!”
“啊哈,别担心我们,我们都有男朋友接送啦!”雅惠笑咪咪地回应她,当场推翻她的不公平论。
“就是啊,我男朋友等等就来了,雅惠的男朋友也是喔!”秋霞跟著唱和。
“那……还是不用麻烦寒警官,我可以叫我爸来接我。”天知道,她早就搬出来自己住了,连老爸此刻在不在家都不知道。
“不妥,你爸这样往来太辛苦,还是让寒送你回去。”在这个地盘上,天大地大长官最大,况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说让寒星野送她回去,就是让寒星野送她,没第二句废话。
所有人皆闻声暗笑,唯有童芯黑了一张脸,笑不出来。
他送就他送,她又没损失,没什么了不起!“那,就麻烦寒警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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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人家口气要好一点,没必要这么咬牙切齿的吧?”熟练地操控方向盘,寒星野只消想到她刚才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便忍不住直发笑。
“我只是不想有差别待遇。”垂下肩,她还在闹别扭。“大家都很累啊,男人女人都一样,况且既然选择这个职业,就要有豁出去的打算,没道理得到特别优惠。”
寒星野挑挑眉,透过后视镜睐了她一眼。“问题是一般人不会这么想,总认为女人较为柔弱,需要特别保护。”
看不出来这娇滴滴的女人,想法倒挺独特的,独立又有干劲。不错,他喜欢!
“你是说我是异类喽?”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此刻寒星野恐怕已是千疮百孔,死样凄惨。
“你老是曲解我的意思。”他讪笑,发现与她拌嘴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其实很多女人的想法还停留在古老时代,认为自己就是需要被保护,而男人就该所有责任一肩挑,因此我才会说你很特别。”
“拜托,都什么时代了,女男都平等了还要求什么保护?”她可是时代新女性,有强烈的自我主张,至于别人怎么想,她可管不著。
寒星野忍不住发噱,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真是生错性别。”她若是生为男儿身,必当有一番作为。
“怎么?我身为女人碍著你啦?”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包括长辈、朋友,好些个都这么说过,但由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特别刺耳。
“没,好得很!”但也幸好她是女人,不然还真有点麻烦,他可不来同性恋那一套。
“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她竖起全身寒毛,像刺猬面对敌人时那般紧绷。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这意思。”他哈哈大笑,换档时想起他们之间的协议。“这阵子忙了点,该死的春仔把我们的计划全搞砸了,不快点把他抓住,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什么计划?”按压著疲累的肩,她接不上转换迅速的话题。
“我们说好了的,你不会忘了吧?”厚!他就知道女人全是善变的动物;不过他可没那么容易让她改变心意,毕竟她是这么的特别,彻底激起他的挑战欲,要他放手——门儿都没有!
童芯眨了眨眼,霍地弄懂了他在提哪件事。小脸儿一红,她坐得笔直,全身发出警戒的讯号。
“怎么?怕了?”是询问也是测试,测试她是否真有胆量;他最瞧不起敢说不敢做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样,一旦无法履行自己说出口的话,即是无法对自己负责,那还有什么好谈?
就算说得天花乱坠,说穿了只有一个字——屁!
“你在开玩笑。”或许私底下她真有点感谢春仔的难缠,这样才可以将那个愚蠢的约定延后,不过……万一让其他堂姊们捷足先登,那她的一千万不就缩水了?苦恼啊!“做不到的事我可不说,少瞧不起人。”
寒星野朗声大笑,似乎很满士息她的回覆。
“神经喔,大家都累翻了,你还笑得出来?!”她连扯动嘴皮都懒,这男人精力未免太旺盛了点!
“别担心啦,我一定会把春仔绳之以法。”他信心满满地撂下话。
“喂,做不到的是小狗。”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上头也不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把大伙儿操得像条狗。
“你总不能期望我发誓或跟你打勾勾吧?你早过了办家家酒的年龄了,成熟点。”而他喜欢成熟又有思想的女人,配他将将好。
“你真是够了。”连耍嘴皮子都累,童芯实在有点懒得理他。
“先说好,等我把春仔逮到之后,该拿的奖赏你可少不了我这份。”他意有所指地盯著她,双眸不怀好意地扫过她的娇躯。
童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小脸胀得腓红。
“害羞了?”大掌覆上她摆在大腿上的小手,微粗的指腹磨蹭著她柔嫩的指。“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然后祈祷我们选的位置隔音设备够好,不然到时惊叫连连,上了社会版头条可就红得发紫了。”
“你不说话是会死喔?”童芯没好气地反手一拍,大剌剌地拍掉他的大手。
“安啦,没拿到奖赏之前我怎么舍得死?”他笑个不停,连日来的疲惫全让她抚平了。
“呸呸呸,少说那不吉利的话!”让人浑身不舒服呢!
“就知道你关心我。”
语音方落,陡地车身一阵强烈震动,童芯讶然地惊叫出声,寒星野心口一提,机伶地握紧方向盘,察觉车后紧跟著一辆黑色厢型车,放缓速度拉开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没有这逃的迹象,然后加速又冲了过来。
“看来我们遇上麻烦了。”勾起嘴角,寒星野气定神闲地像在玩电视游乐器的赛车游戏,半点都没被对方的举动吓到。“坐稳了!”
童芯惊讶地瞠大双眼,小手紧抓著车窗上的把手,紧绷的身子冒出丝丝冷汗,心脏差点没由嘴巴里跳出来。
上帝、妈祖、耶稣,她还年轻,还没拿到爷爷的一千万,所以还不能死,救郎喔——
“打电话回局里,叫他们出来支援。”寒星野将手机丢给她,用力踩下油门,精准地闪躲厢型车的攻击;对方攻左他问右,攻右他闪左,让对方屡屡攻击失败,恼火地加速再度企图冲撞。
“啊!”车轮辗过一个大窟窿,车身颠簸晃动,童芯惊叫连连,亲历其境体会电影飞车逃命的情景。
她微颤地拨通局里的电话,颤巍巍地报出目前大约的位置和遭受攻击的情形,间杂著几声惊悚的尖叫,让接电话的欧维喆头皮发麻,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忙抓起装备连同伙伴们火速出发支援。
“他们……马上到——啊!”又是一记强烈冲撞,童芯再度哀声连连。
说是这样说啦,“马上”这种字眼可不是仙女棒一点就出现的,谁晓得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到嘛!呜……
“想办法记住车号!”寒星野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后视镜和前方道路,不得不分神交代身边的童芯。
既然知道伙伴们已出发支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拖住对方的步调,最佳的结局就是乘机活擒对方,毫不浪费时间。但为防行动落空,他仍要求童芯先记得对方的车号,以免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他熟练地在大街小巷穿梭,而对方显然没那么好打发,紧紧跟在他车子后方,闪动车灯企图扰乱寒星野的视线。
童芯旋身想看清后方驾驶者的模样,怎奈天色太黑,车灯又问得令她晕眩地眯起双眼,过度刺眼的大灯让她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该死!”寒星野低声诅咒,恰巧丢给童芯的手机适时响起,他毫不考虑地接起电话。“喂……我是,嗯,知道了!”
对方不晓得说了什么,寒星野陡地将车子急速转进一条窄小巷道,童芯不由得尖嚷了起来。“你疯了!这是条死巷!”
“我就是要在这里堵他!”寒星野脸上满布噬血的线条,令童芯冒出一身冷汗!
第三章
在这里堵他?在这里堵那追击他们的歹徒?!童芯的眼瞠至最大,很难消化耳膜接收到的讯息。
虽然这条巷子不短,但由于离她租赁的地方并不远,曾有因为想绕近路而塞在这条巷子的经验,因此即使才在巷口,她便已知道这是条死巷。
她一个初出社会的小女警,虽然在警校里学过不少理论,但理论就仅只是理论,不会凭空变成实际经验出现在她的反应机制里;虽说初生之犊不畏虎,可一旦遇上真枪实弹的现场,她仍忍不住胆战心惊、直冒冷汗。
可、可不可以不参与啊?人家还肖想领取爷爷的一千万奖金呢!怎能未成富婆身先死?人家不甘心啦——
“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当我鸡婆好了,建议你关心接下来的状况还比较实际点。”要不是她的表情太好辨认,以他现在紧绷的神经也无暇注意她那么多;老实说,若非情势已是箭在弦上,他一定会好好闹她一闹,可惜现下的情况并不允许。
困难地吞咽口水,童芯感觉喉管干涩得难受。
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经验又怎么样?遇上就有了嘛!虽然学得经验的过程可能稍嫌惊悚了些,但她不能永远只懂理论、不会实战,既然如此,就……来吧!
“没、没问题的!我胆子大得很!”她逞强地说了句,不晓得是说给他听,还是在提振自己的自信,抑或两者皆是。
寒星野微掀嘴角,很快将车开到巷子底的尽头,关掉车灯并命令童芯蹲躲至座椅前方的狭小空间,然后便推开车门飞快闪至车前与尽头间的空隙,以静制动,观察对方的来意,并静待支援部队前来。
幸好住在巷子尽头的人家种了许多矮灌木,正好遮挡他的行动,加上那辆厢型车体型过大,在狭窄巷子里要跟上他的车速确实有些困难,远远落在后方,应该来不及看到他的动作才是。
后方追赶的车辆终于驶近,瞧见停稳的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条死巷,猛地一个煞车,急速倒车后退,但料想不到的是,由欧维喆结带领的支援部队适时堵住他的后路,将整辆厢型车卡在巷子中间动弹不得。
厢型车没有动静,只是陡然关掉车灯,面对紧绷的情势变化却能如此安静,显然准备藉著暗黑的夜色脱逃。
“出来。”穿著防弹衣的欧维喆举枪下车,拍打车身要里面的人下车。“放下武器,举高局双手下车——”
童芯躲在寒星野车子前座没敢乱动,她看不到所有的情况,一颗心又紧张又急。
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挂著警员识别证的警察,眼睁睁看著同事们在险境里冲锋陷阵,自己却躲在车里当孬种,那可是会遭天谴的!
她咬咬唇,用力深吸口气,将自己的胆子充气膨胀到无限大,然后轻巧地拉开车门,在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下了车,藉著车子及矮灌木来遮掩自己的形迹。
刺激!这或许会是她人生中最精采的一夜,她的手心不禁冒出兴奋且紧张的薄汗。
“砰!砰!砰!”
还没听见欧维喆将话说完,紧接而来的连续枪声几乎让童芯尖叫,她紧紧捣住嘴巴,深怕误了大事,却又止不住心头的好奇,频频将掩在矮灌木里的头往外探看。
霍地上只大掌粗鲁地揪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冰冷的器械抵住她的太阳穴。
“别过来!”原先只是想给警方一点警告,要他们留点余路给自己走,未料现下的局势几乎让他没有逃开的可能,春仔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之下,正好发现车边这只探头探脑的无辜小白兔,于是想都没想便挟持了她。“让我走,我就放这小妞一条生路,不然我就跟她一同上路!”
他并不想伤害人命,但情势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他要全身而退恐怕难如登天,只得请这位躲躲藏藏的小姐委屈一点。
童芯一阵腿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成了歹徒的人质!呜……实在有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你别冲动!”欧维喆快疯了,不明白那丫头没事跑出来凑什么热闹?!他朝后方警力比比手势,让警务人员退出一条路来。“让你走可以,别伤害那位小姐。”
寒那家伙死到哪里去了?欧维喆虽然明知他就在附近,却不免低声诅咒。
“不要命令我!”春仔也不是笨蛋,不抓紧这小妞,他怎么可能安然离开这边?他们以为他姓蠢吗?吱!“这小姐可是我的保命符,我会好好‘善待’她。”
他紧抓著童芯,以枪枝要胁她跟著自己的脚步移动。
童芯还算镇定,她明白此刻慌乱是最要不得的情绪反应,况且还有个自诩可以逮到歹徒的人还没出现不是?没什么好怕的!不过……
“先生,你这样抓著我很痛耶,我一定会跟你走的,但你别抓这么紧好吗?”或许她可以试图让对方的注意力不是那么集中,便可制造警方搭救她及逮捕歹徒的机会,她开始“表演”唠叨的丫头。
“闭嘴!”春仔凶狠地吼她一句,没想到这人质还有胆子开口提出“非分要求”?!不抓紧好让你逃跑吗?老子我可不是被唬大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配合著他移动的脚步,童芯还没放弃自己的理念,佯装委屈地扁扁嘴。“像你这么勇敢,能让警方听从你的命令,我崇拜你都来不及了,怎还会想逃跑呢?”
“你这丫头,少在那边油嘴滑舌!”明知这小女人在灌他迷汤,春仔仍免不了自我膨胀,嘴角泛起浅不易见的淡笑。“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遛达?你该不会是警方的人吧?”他突然警戒了起来。
当时他看那辆车由警局里开出来,一时气愤才尾随其后,却没注意到车里有几个人,说不定这女人也是警方的人,那他可得更为小心了,毕竟女警多少都懂得一些拳脚功夫。
“哎呀!”原来他不知道她是警察啊?害她紧张得半死!她胡乱指了指位于巷底尽头的人家。“你看我像吗?我从家里出来要去便利商店买东西!看到那么多人吓死了,才躲在那边看咩,谁知道就被你发现了……”
“啊!”就在春仔听著童芯随口胡扯而略微分心的同时,一记强而有力的手刀由春仔背后砍了下来,他问哼了声,当场手一松、脑一晕,冰冷的手枪不再紧抵著童芯的太阳穴。
童芯见机不可失,陡地擒住他的手,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正好将他摔到围上来的警力堆里,交差!
“咻——”欧维喆吹了声口哨,凑上来拍拍她的肩。“水喔!”
童芯急喘著气,身子仍微微发抖。望著春仔被大伙儿团团围住,手铐、安全帽全往他身上招呼,她用力地吐纳换气,注意到指挥众人动作的熟悉人影。
“刚才是谁从背后攻击他?”她很清楚若没助力攻击,自己绝对使不出那般完美的过肩摔,毕竟枪正威胁著她的生命,她再大胆也不敢妄为。
咧开大大的笑,欧维喆结不答反问。“你说咧?”
心悸地锁住那抹挺拔的身影。
是他吧?刚才就他不见踪影,除了他能做背后突击之外,还有谁有这能耐?
“这下总算能放松了,芯芯,功不可没啊!”欧维喆吐了口气,连日来的郁闷终于拨云见日。“收工了,我先回局里,你等一下寒。”
“等他干么?”血液不安分地在体内流窜,“激动”两个字还未由她的身体里褪去。
欧维喆好笑地睐她一眼。“当然是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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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寒星野的车子被塞在死巷的最底端,因此待所有警力退去,再移开春仔的厢型车之后,他的车才得以被“释放”,不再困在死巷里。
在等待清空堵在巷里的车,一直到他们已经回到童芯住处楼下,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任何话,车厢里显得安静而吊诡。
下车前,童芯总认为自己该说些什么,小手在膝上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踌躇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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