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烽火恩仇录- 第8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也因为中华民族在危难时刻,齐声喊出:“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我就开始了《烽火恩仇录》的经历……
黄河弯弯谁先觉
黄河破冰的时候,正是我喝黄河水西行的路上。
那时我在做“不到黄河非好汉”的梦,殊不知这是我行万里路的开始,始见黄河,不知该怎样面对你,装载着一个伟大民族历史的大河,孕育华夏文明的母亲河,浩瀚从容的大河,不知道该怎样演绎你,拥抱你……
我来了,站在你身边,却满怀崇敬,按捺着泛谧激情,我其实是放飞爱国不朽的心愿,为苍茫辽阔的大地,为那条几度魂牵的河,恍若不醒的长梦,我在眼前为奔腾咆哮而去的母亲河沉思,沉思……
我不知道,走过一望无际的黄河滩,我触摸了大禹在黄河峡谷“导河自积石,至龙门,入于沧海”的峡谷峭壁;赞叹:“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的壶口瀑布奇观,亦折服于闻名遇迩恢宏的河套水利工程,溯河漫步于茫茫沙海感叹天地之悠悠,跋涉在腾格里沙漠对黄河吟唱“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月圆”独怅然泪下,忽然又在鄂尔多大草原上逐云放歌……
面对黄河,我端起了最醇最甜的酒,我们聆听了最甜最美的歌,甩起双臂,扭起了大秧歌,草原的骏马,沙漠的驼铃,高原大河之上朴面而来北方的风……一路感概,一路震憾!面对母亲河,深感渺小。黄河弯弯,总有朋友提问,爱国不朽,是想来看看裸露的黄河高原?还是看看大漠的荒凉?母亲黄河在劈开黄土高原之前,以最优雅最华美的姿态流淌在内蒙古境内的河套与土默川两大平原,富足的河套正向我们展开双臂,春风吹着急切的心开始呼唤,来不及吼一声:便扑入眼帘的是浩瀚无边的芦苇荡和一块块如明镜般衬映蓝天的鱼塘,忽然摇曳的芦苇荡,却传来信天游似的民歌:
大红果果刹皮皮呢,大伙都说我和你,
其实咱俩没那回事,好人担了个赖名誉。
歌声竟惊起一群群小鸟振翅高翔,脚下的黄河在灿烂的阳光中波光粼粼、雍容华丽。这是黄河吗?这是冲开万重山千层岭,在峡谷中咆哮怒吼的黄何吗?竟如此安详大气,竟如此沉稳地散发着勃勃生机,没有疲倦,只有一脸曾经惊涛骇浪而今皈依大地的从容和神圣。我们的心被触动了,这就是黄河,这就是母亲,这就是母亲那丰厚永不枯蝎的乳汁!
看到黄河,总要触摸历史。想到华夏民族的历史我们总要提到黄河、黄河流城石器时代遗留的文化比比皆是:陕晋蒙交界处的大煤田,形成于白垩纪,陕西合阳的古莘国建立于上古,大阴山的阴山壁画年代不详,云冈石窟始建于北魏……都是遥远的年代。
在贺兰山脚,号称中国金字塔的西夏王陵,即使是残存的土包也被无情冲刷,一个民族的历史被岁月无情地洗劫。在三边花坞旁,古长城被大漠风蚀,矮小的让我们无法想像,怎么能凭借它来抵御外寇?读过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黄河一直是记载历代王朝昌盛与败落的河流。同时,也是记载,历代群王臣子们的政绩和是非功过的河流。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河,浑厚与暴虐并存,思想与灾难同在。现在,面对大河文明,华夏民族历史并不仅仅是平静详和,而是如那奔腾的黄河气概永存不息!
可是,1938年的春天,黄河酿着血腥,我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流泪!
走进古战场(札记之二)
    走进古战场(札记之二)
这段历史从十七岁入伍后就把我卷入了一个历史迷圈。
我痛苦,我惊奇,我焦灼,我悲愤,我惶惑,我不安,我战栗……我想一次次试者走进那半个世纪前的巨大怪圈。然而我总是惶惶退下,我的退化挣扎的胆怯的愚钝的模式封闭的思维总是不能让我穿透那个历史怪圈。
我不甘心,从西安到南京,从黄河到长江,从一堆堆废墟到古战场。我苦苦地追踪那个历史怪圈,我希望得到历史神灵的启迪。
那年元旦,我欣喜遇到两位历史怪圈的当事人,唯一的一点是他们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一谈到哪个历史怪圈,感情的愤怒无法控制,七十余岁的活神仙了,还忘不了半个世纪前的魔劫,我为之感动唏嘘不止。
古战场散发着摄人心魄的亘古气息,所有的生命载体都竭力表现沉默的力量。风儿不再吹拂,溪流不再流转,鸟儿不再鸣唤,都市没有了喧嚣……一切凝固了湿漉漉的过去。
于是我对着冥冥世界说:“都站出来吧!这是人类智慧经过半个世纪换来的对话权利!”
历史:请不要用仇视的目光,天地无穷,人类有限。战争灾难给人类打了一剂精神素,从刀耕火种时代的第一个朝代都是你们内部争权夺利,用战争和生命建立的。
人类:对……可我们生生不息的精神,一场又一场的灾难为什么要降临?
苍天:人类在五行之中,相生相克,受天地之气的养育,你们免不了最简单的生活方式,吃喝拉撒,还有欲望。
怪圈:人类有了欲望,也就有了鲜花和微笑,卑鄙与无耻,权利与荣誉,统治与被统治,争夺与拼杀,高尚和伟大,眼泪和阴谋……于是就自愿上当的投入了怪圈。
人类:这些东西难道就是怪圈中的灾难吗?
土地:你们这些家伙,借用我的身体,每天争夺仇杀,把我的身子都弄脏了。你们知道地震是怎么回事么?
人类:面对宇宙自然界无法解释。
火:从远古食人生蕃开始就运用我了,本来我带给你们幸福,可你们这些聪明的人类用卑鄙的手段利用了我对你们的权利进行对付同胞。
水:我本来是养育人类的万物之母,可你们臭气熏天的血腥味我受不了。
木:本是美的一点颜色,同你人类一样生生不息,用来造房取暖,可你们制造器械……
金:本来是欲望的物质财富,流通与人类,可你们不珍惜,制造兵器侮辱了我的灵魂。
人类:难道五行都对人类看不顺眼,故此要受些灾难魔劫。
历史:你们不过知道的是五行给你们开的一个小小玩笑,如不警钟长鸣,停止争斗,消除欲望,人类你们是自取灭亡!
怪圈:本来我是一个自然界多余的产物,无奈历史偏偏选择了我来捉弄人类。也许就是苍天的安排,土地的需要!
晚钟齐鸣,祥云飘来,世界一片明亮。
佛:大道轮回,人类本来自宇宙间一微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做不到?
道:人间本是好逍遥,无奈愚劣不清醒。浊气冲天,魔能不劫!
人类:呜呼!
基督:人类啊,永远是个自私自利,无法满足欲望的蠢货笨蛋,过去的某些灾难简直是自欺欺人,自作自受!如果能明白这些苦难,何必要贪得无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于这样的忏悔,神能保佑什么呢?阿门!
怪圈:人人都梦想成为一个富翁,成为一个有权利有地位的人,互相倾轧的结果,就是天怒人怒的灾难!
人:谢谢神的忠告,人永远不相信超外界的力量。你们知不知道人活着就是为的这些,所以抛弃不了红尘。人从未打算走集体自杀的道路,能够在地球上活着这一事实还抱着相当兴趣,基于这一点,我们正面临着来自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内部两个方面的无数问题的困扰: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存在生活问题如城市、灾难、住房、人口、土地、老年、犯罪、信仰、战争、婚姻、教育……所有这些问题都是人类怎样生存的问题,神能帮助合理解决吗?
神:灾难就是最好的答复。
人:可见神和自然界都是糊涂的。宇宙让人诞生那天起就为这些问题困扰,到未来仍然是这些问题存在。
基督:阿门。
人:现在有一个问题请教;那些被日寇残杀虐待折磨死的三十余万人的灵魂,在地狱还是在天堂?
神:地狱乎天堂乎,谁作孽谁报应。
历史:天道轮回,他们终就会写进历史。
怪圈:只要忘了这是一种圈套,推开门走出去,那会有什么圈套,怪圈。
人:我们已走出去了,并且记着这个怪圈灾难性的历史教训。
蓝雾渐散,古战场一片安谧,各种光圈逐渐隐去,风吹了过来,鸟唱了起来。
作者:半个世纪过去了。做过噩梦的人已走了,没做过梦的人怎么会相信这些历史。
爷爷(朱仁堂、朱鉴堂)忽然踩过黄河,转眼不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只听清了前一句,后一句便被黄河破冰声击碎了。
“知道的忘了,死了的还记着……”
他们来自天上,或许地下,我猜不出。
耳边只有黄河涛浪破冰声,晨岚缭绕,我第一次上山烧了香。
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家人时,都说我是胡说八道,压根是在做梦留下的记忆。
我无可奈何,摇头叹息,只当是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去做的,我磨笔欣慰。
年关刚过,父催着我回部队时说道:“儿,老父相信你!”
我高兴地抱起了年迈的老父,泪水便流了出来,老父的身体如一朵莲花一样,我的感受无法言语。
父亲和兄弟的背影消失在拥动的站台里,苍茫的暮色低低爬上了西去的旅程,我泪水凝成一枚相思果……
事过多年记忆犹新,那个场面终身难忘。爷爷(朱仁堂、朱鉴堂)的背影和眼泪经常在我梦里萦绕,我没有办法忘记,更没有理由拒绝,就开始笔录此文,以求解脱痛苦,寻求历史留下的那个破碎梦,我需要精神破缺!
我说遇到了两名年过古稀近百岁的老僧,在破冰欲晓的黄河岸,晚风送着炊烟的时候。我讲给许多有文化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反而认为我讲的是天方夜谭。
后来我明白了,讲的故事再感人,再委婉真实……终究不是亲身经历,更没有人会相信。最后我下西安跑南京,在台儿庄、徐州、武汉……,听黄河看长江,顶风冒雨看了古战场,与某种神圣进行了暗示,提起了这支没有墨水的笔……
谨以此吊笔纪念西安事变之后在抗战中英勇牺牲的苦难同胞、东北军、西北军将士!
以及南京沦陷之后被日军屠杀、奸淫活埋、剥皮焚烧……三十余万同胞垂笔!
借此感谢参考了《毛泽东论抗日纪事》、《国民党大事记》、《南京大屠杀》、《台儿庄战役日志》、《西安大事记》、《南京史志》、《徐州县志》、《李宗仁回忆录》、《东北军建军纪要》、《甘肃要事志》等作者致以崇高的敬礼,表示感谢!
不朽爱国(札记之三)
    不朽爱国(札记之三)
我的走西口悲壮,从那么遥远的儿时,我就怀着一股愿望。我不知道,那时没有此刻的寻问,没有逼人的、激烈争杀一般的、灼灼眩目的寻问,这寻问像凶狠的拦截,像一柄刀抵住后心,一支矛顶着前胸。我知道的太晚了,甚至失去了脆下磕头认亲的一次,那一次,我的本色使我尝试了一些苦难之后的问路。
我问:“爹爹,我的爷爷是做什么行业的?”
父亲神色严峻地说:“你爷爷早死了,还问他是做什么行业的干啥!”
我说:“我要入党了,组织上要让填爷爷的历史。”
父亲不耐烦地说:“朱鉴堂,朱仁堂抗日烈士。死于1938年山东战场。”
我问:“怎么爷爷有两个?”
父亲又说:“你爷爷朱鉴堂还有一位兄弟叫朱仁堂,都任过国民党的师长,不要填在档案里面。”
我点了点头。记忆中的爷爷是个土匪出身的军人,现在我也同祥走上爷爷的这条路,不过我是共产党队伍里的一名士兵,跟爷爷完全是两码事。
后来,我明白了,我初次地懂得了自己,觉察到心怀的烈火,肩负的历史重任……
但我走近那片土地的时侯,心开始冷却,我觉察到,也不知是从什么时侯开始,我已经疾步流星,走得浑身汗水了。心在冷,跌坡一般,一阶一阶地冰凉舒畅了。视野里,烧过几回,又经历了几世的一片怪异风景,微微颤晃,渐渐走近,好似在怀疑地迎接我。
我不遐思索,一步迈了进去。
好一片触目伤心的凄绝景色!……山上没有一棵树,莲花子石拉子膨胀凸起,便拔起一座山。又有黑石密密的长梁,断层里露出的石髓,白黄鲜亮.如同湿了又晒干的火药。四野静悄悄,山路上只有父亲的背影忽高忽低。走着走着,那数不清红山黑山的数目,只觉得一片大海,浪头叠叠,每个浪受了阳光,分成黑红的阴阳两面。这亘古弥溟的旱海里无船,更没有农户人家.心中蓦地一个凉凉甜甜的滋味,只顾攒劲深入。
景色透出一种隐隐的悲壮,就像我去年踏入的那个古战场。山体不是上尖下缓,没有底盘,红黑石头倒栽葱般竖立着,纹理狰狞,沟壑险恶。这样的山地,像海啸时分突然海死了…洪水冲刷出的纹理上,杀人场般密布的沟壑里,更不合情理地凿些窟。我心里觉得痛快,风清的像水,好似如此凄厉的风景医着心伤,我体味出一种痊愈。山里无音无声,但在心里唤出来一个调子,像一支惨烈愤怒悲壮的抗战《大刀曲》……
父亲念着经文,躬身迈入一座千年古庙,拍拍身上的尘土跪了下来(每年的阴历五月必来朝山),那时我不知道朝山是什么意思,后来经大哥朱纪福向我解释才明白这种仪式。
古庙临着万丈深渊般的崖壁,青砖剥落,鳞峋的露出沧桑。庙内砖地像是有人经常打扫过一样,大雄宝殿漏着阳光,居然石鼎中冒着香烟,佛台上更不合情理地,有一盆鲜嫩的花,开得浓红烈红紫,不可思议。
父亲焚香完毕,蒲团上一位老者的木鱼也停了下来。
父亲跪地不起,小声说:“爹,儿子看你来了。”
老者破旧的袈裟裹一裹,麻木地说:“起来吧。我不是你爹,说过多少年了,你仍然改不了口,冤孽啊!阿弥托佛。” 
我惊讶地看着干瘦的老者,父亲怎么会认和尚为爹呢?简直不可思议。
而后,老者进入一个古朴的牙房,父亲跟了进去,我气咻咻没有礼貌,像个流氓一样虎视耽耽,嘴角挂着冷笑。
父亲说:“我也六十三岁了,快入土了。”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我的三儿子,当兵三年已二十岁了。”父亲喝了一口无色的清茶,不温不凉,早已熬尽了茶味。
“儿啊,给你爷爷跪下磕个头。”
我却没有动,什么念头也没有。等候老者盘同。我的心情如走投无路的逃犯,如一名求入学堂的儿童,表面上我却腰杆挺直,视死如归的直立着。
老者并没问话,只是瞥了一眼。
忽然又把目光停在我的军装上,不知怎的我看到老者眼中滚下了沧桑的泪珠……
落日。
鲜红的滴着血。
那鲜红的汁液,那紫色的底蕴,浓烈的……
1938年的春天。
我走进那个古战场,像梦中的雾一样被风吹着。我虽然咀嚼过了心底重重吃惊的滋味,半个世纪后被驱赶到没有草根泥壤的起点,虽然周身四望只有悲壮的云雾,但我还是发出心中的怒吼!
我一直在一个恶梦中,中华民族也在一个恶梦中。1989年国家动乱期间,我站在南京长江大桥,看着滔滔的江水,那半个世纪前的浩劫,我就想哭,可是一个日本旅游团乘着江轮顺流而下,其中一位叽哩哇啦握着战刀,挂着望远镜在照像。
此时我忍不住从桥上往下吐了一口浓痰,一个汉奸一样的导游骂我:“长眼睛没有?这是贵宾船,不要失了国格……”两三个日本游客乘机用日语兴风助浪,做着下流的动作。当我明白是污辱我时,很想不讲社会公德、文明礼貌,拉下裤子冲着这些狗杂种撒一泡尿。因为当时代表文学社参观完南京大屠杀事件,情绪很坏,面对长江,面对我们国家的动乱,像屈原一样差点跳进长江。那时我十九岁,无法抗拒这种观念,我恨透了侵华日军,日本鬼子,这些狗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