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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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恩仇录-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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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这一瞬间,贾剥皮从腰间拔出了一支勃郎宁手枪。
白光南脸色惨白,他见贾剥皮已将他身上的枪卸下,瞬间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他一阵懵然,浑身哆嗦起来,惊恐的目光落在贾剥皮提枪的手上。
“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之后,白光南脸上出现了几根血红的指印。他感到脸上一阵剧烈地疼痛,便本能地躲闪着,一只手护着脸,惊恐万状地看着贾剥皮。
“混帐!日本特务已快过来了,你身为党国的师长,居然向后撤退逃跑!”贾剥皮灵机一动,找到恰到好处的措词。
白光南猛然间明白了,估计这些军官是从军部或重庆来检查他的防务的。于是他眨了眨眼,哭丧着脸说:
“长官,我已作好了安排,在秦岭狮子口—带布了一个营……营的兵……我这是回师部,向 l团作部署,要全师……师出动……”
贾剥皮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用力一脚朝他踢去。“哐当!”白光南跌倒在地,他鼻孔流出殷红的血,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喊着。
“带过来!”
穿少将军服的黑鹰发了话。站在黑鹰身边的秘书模样的神父,夹着公文包定到白光南面前,弯腰揪住白光南的衣领,把他拖到了黑鹰的面前。
白光南满脸血污,两腿打着颤 。
“我们是从重庆来的,是谁叫你们在这儿部署防务?”黑鹰声调不高,阴沉着脸问。
“是,是蒋委员长,他……他打了两次电话……叫我在秦岭设防……”白光南哭丧着脸,他以为指出了蒋介石,就会改变他目前的处境。
黑鹰的头轰地一声响!这小蚕绝密计划是蒋介石亲自签署的,他怎么会调动他的部队来追堵执行他的计划的人呢,莫非泄了密?显然党国内部出了奸细,而这些奸细就是如同白光南这类的人,于是他拔出了枪。
坐在卡车驾驶室的朱仁堂猛然一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白光南的确是这样说的。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出来的情感涌上了池的心头,他感到茫然,他的头脑急剧发涨,
顿觉天旋地转,他支撑不住身体了,便伸长脖子,仰靠在靠背上。
“砰!”地一声枪响,白光南倒在公路中央,他的头颅被黑鹰手中的枪击得粉碎。
白光华见他的师座已被人开枪击毙,便在猩猩的手中竭力挣扎。 
贾剥皮看了看白光华,他心中涌动着对这一带部队的万般仇恨。他愤怒盯着白光华的脸,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把他放了!”
猩猩感到非常吃惊,怎么能把这家伙放了呢?这不是让他通风报信吗?他惊异的目光看着贾剥皮,死死扭住白光华的手腕。
“放了他!让他把车子也开走!”贾剥皮的神情十分坚定,他似乎认为他作出了一项果断的而又正确的决策。
猩猩只好松开了白光华的手。白光华便踉踉跄跄地朝白光南的尸体跑过去,搂着他的师座,失声痛哭……
贾剥皮指挥着他的特别部队上了车。两辆汽车便一前一后地冲上了南风坡,尔后消失在山垭的公路上……
南风坡上,横亘的公路在冷清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死一般沉寂。  
  白光华声嘶力竭地悲切啼哭,希望能唤醒命归黄泉的师座。他的师座已经去了,他失去了盼望的飞黄腾达。他感到失望,感到迷茫,感到这是何等的不如人愿……他在一阵又一阵的痉挛之后,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滴落下来。他把师座搂在怀中,慢慢地抹上了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皮,然后吃力地抱起师座的遗体一步—步地朝他那辆停在公路边的吉普车走去。
白光华载着师座的尸体,含着眼泪,艰难地驾着吉普车,慢慢地驶下了南风坡,尔后沿公路钻进山谷,向宝鸡方向驶去。
吉普车抵达宝鸡城外的“白光南公馆”时,太阳已经偏西。他拉开车门,抱出白光南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阶。
洁白的玉石阶梯上,洒落着如铜钱般大的点状血迹……
胡宗南接完6师副官打来的电话,他感到万般恐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中团团转。
“我操他娘个奶奶!日本特务要成心搞乱我胡宗南的防务!我要叫日本特务个个都不得好死。如果抓获了,我要把他们剁成肉酱!”胡宗咬牙切齿、心里不停地骂道。
他穿着青绸马褂,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儿之后,一声大吼:
“来人!”
侍卫官急忙推门进来,站在他面前。
“立马给6师3团魏彪打电话,叫他全团出动,追剿日本特别部队!”
胡宗南说完,侍卫官急忙走了出去。
胡宗南仍勾着头,在屋中走来走去,他感到焦躁不安。
就在这时,李副参谋长走进来了。胡宗南停下脚步。
“你知道今天的事吗?日本特务把我6师师长给杀了。据说逃到了秦岭山下。”
“什么时间?”李副参谋长问。
“大约是中午2点,在南风坡。”胡宗南说。
李副参谋长抬腕看了看表,叹息道:
“报告晚了,又晚了。”
“怎么办?”胡宗南问。
“没有办法了。南风坡距秦岭的蜀中驿道,只有六十余公里,估计这时,日本特务已到了秦岭。”李副参谋长说。
“妈那鬼!尽他妈些马后炮!他白光南死了活该!”胡宗南说完气冲冲地坐下了。
“军座,马上组织兵力包抄过去。”李副参谋长说。
胡宗南拍着大腿,摇头叹息道:
“算啦,算啦,到部队拉拢,孙猴子已过火焰山罗……”
胡宗南6师3团团长魏彪一接到宝鸡师部打来的电话, 大吃一惊,糟啦,糟啦……今中午该派兵护送白光南,果真他被日本特务杀死在南风坡。魏彪悔恨不已。然而迫在眉睫的是追剿日本特务。据师部的电话说,日本特务驾着一辆军部的吉普和西安卫成司令部一辆巡逻的卡车,向他团部方向开来。说不定,日本特别部队已经来了,正在向他的团部包围过来。
情况如此之紧急!容不得多想,魏彪放下电话从屋中冲了出来。此时团部院内如同往常一样冷清,副官、参谋蹲在屋里不是打麻将就是吹牛谈天。
魏彪大吼一声:“快出来!马上集合!”
几排泥砖砌的屋里没有动静。魏彪目光朝四周一扫,仅见一个勤务兵提着开水壶往屋中送水。
“都他妈死在屋里了?老子一声大吼,就没有人听见?发生了十万火急的情况,这些兵就这样无动于衷!”
他掏出了腰间的驳壳枪,哗地一下把子弹推上膛,向着蔚蓝色的天空,猛扣着扳机。
“叭!叭叭!叭叭叭……”他一气之下将枪内的子弹打光,提着枪吼道:
“都他妈的没听见?快出来!”
急促的枪声使围坐在牌桌边的参谋、副官猛然一怔,急忙抓过挂在墙壁上的手枪挎在腰上,跑出屋。
他们见团长站在院中狂吼,近乎怒骂,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们在懵然之中,跑到了团长的身边。
院内的参谋、警卫以及电话兵、伙夫、文书全都赶来了。
魏彪紧绷着脸,在这些勤杂兵士的脸上扫视一圈之后,他叉开腿,把枪插进怀里,唰地一下扯开胸前的扭扣,挥着手,比划着说:
“日本特务已经朝我们这儿赶来,立即通知2营,叫他们马上在路上组织拦劫。3营作好增援狮子口上 l营的准备,立即行动。”
  四名通信兵立即跑进后院,拉出马来,跃上马背,嗒嗒嗒地朝3营和2营营部奔去。
魏彪打算动用骑兵连进行追击,然而他在院内没有发现骑兵连长。
于是他厉声问:“赵麻子,哪里去了?”
站在他面前的兵士无人应声。
在这关键的时刻,赵麻子却不见了。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老子要撤他的职!”他愤怒的目光在院内的兵士身上扫视了一圈,没有见着赵麻子的身影,他大步走到汪参谋的身边,
对汪参谋说:
“你就是骑兵连的连长,马上带骑兵连向狮子口一带追去!”
汪参谋没有想到,在这种场合,他当上了骑兵连长。这官职可是—块肥肉,驻守在这山下的部队的给养,全靠这骑兵连运输。赵麻子便依靠着这一权力贪污粮秣,从中发了不少的财。他如果当上这骑兵连长,自然有丰厚的额外收入,这比光杆的参谋强得多。可眼下让他去带兵打仗,对付那凶恶的日本特别部队,他又感到心里害怕。他向魏彪说:
“团总,带兵打仗是头一回,我……”
未等汪参谋把话说出口,魏彪急忙说:“怕什么?有我哩!快去,把骑兵连拉出来。”
汪参谋朝骑兵连跑去。
一阵尖利的哨音响过之后,五十余匹大马被兵士们从马棚里放了出来,整齐地排列在魏彪和汪参谋的面前。
魏彪朝队伍一扫,把手背在身后,大声说道:
“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说。汪参谋就是你们的连长,马上出发,向狮子口方向追击日本特务!”
五六十名骑兵便跨上了马。
汪参谋接过通讯兵串牵来的棕色大马,跨上马鞍,冲出了连部操场。于是数十匹马便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魏彪骑着一匹雪狼,紧跟在汪参谋的后面。
数十匹战马沿土路向秦岭山下奔驰。
从陕西通往四川的古驿道上,卷起了滚滚风尘。
当汪参谋和团长魏彪率一路骑兵沿土路钻进一条 S型的山沟之后,路边越来越窄了,驿道坑洼不平,全是石骨子,这路乘骑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突然,他们发现了道旁的山沟内有两辆汽车。汪参谋定睛一看,见是一辆吉普和一辆卡车翻下三米高的岩下沟内。这难走的驿道,哪儿来的汽车?这汽车是怎么开到这儿来的,他顿觉惊奇。
魏彪跳下马来,他站在路边,看着那沟内四仰八叉的汽车。似乎瞬间发现了什么。
“就是这两辆车!日本特务已逃到这儿!”日本特务就在前面!魏彪的神情紧张起来。
“天啦,这日本人好凶,这么窄的路,居然把汽车开到了这儿!”汪参谋感到非常惊讶。
我简直不相信,日本特务已把车开到了这儿。”旁边的一骑兵说。
魏彪作出了判定,日本特务就在这一带。显然是由于道路难以行走,才将车推入岩下,弃车徒步行走。那么,现在他带着这些骑兵就完全可以追上日本特别部队。
于是他下达了命令:“作好战斗准备,向狮子口追击!”
数十名乘骑马上警觉起来,把子弹推上了膛,把枪横在胸前,小心翼翼地驾着马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魏彪和汪参谋走在骑兵队伍的中间,当他们翻过山坳之后,便叫前面的队伍放慢速度,因为一营营长马魁已带他的三个连提前赶到了狮子口,封锁了咽喉要地,这样他们骑马朝那儿追去,就形成了四面夹击之势。既然如此,不必加快速度行进,关键是防止日本特别部队向后逃跑,于是他们叫前面行进的骑兵以中速行进。
雪狼带着三十余名高级特别部队,驾着吉普和卡车沿土路冲进这 S型山沟之后,吉普车便剧烈地颠跛起来,车身不停地摇晃。
雪狼见路上坑洼不平,全是大大小小的石骨子,有些路段狭窄。仅能够车轮宽,便对驾车的贾剥皮说:“算啦,这段路车子过不去。”
贾剥皮吃力地驾着车,手中的方向盘不停地摇晃,他甩过来一句:
“怕什么,这车能开到哪儿是哪儿,虽然颠跛。总比弟兄们扛着木箱走路强。”
“那好吧,我们就看你在羊肠小道上表演驾车的绝技。”雪狼说。
“其实这没什么,只要车子不翻到岩下,往前开去就是了。”
于是两辆车在这段石骨子路上颠来跛去地摇摇晃晃向山沟内开去。
  车子颠颠跛跛地转过一个山坳之后,前方便没路了。石骨子土路已被洪水冲毁而形成了一条大大小小的沟,显然汽车根本无法开过去。
贾剥皮将车停稳,打开车门跳下车来,目光沿着土路向前延伸。他发现,这条路越往里,路面越窄,小路几乎是在七零八落的巨石缝中延伸。
“真见他妈的鬼!车子去不了啦!”贾剥皮两手叉腰。
雪狼下了车,朝后面的卡车看了看,见朱仁堂坐在卡车的驾驶室内,便朝他走了过去。
“冠将军,我们已到了秦岭山下,估计翻过这座山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朱仁堂瞟了瞟雪狼,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向四周望了望,见这儿四周是绵延起伏的高山,山上危峰兀立。显然要从这儿经过,是相当艰难的。可他一想到换取张学良自由的珍宝,己从长白山运到了这儿,也就是说走了近半个中国,那么前边的路又算得了什么?他注视着向前延伸的古驿道,点了点头。他掏出烟点燃,喷了一口浓浓的烟雾。一股山风吹来,将他鼻孔中飘忽的缕缕白烟化为乌有。
贾剥皮双手叉腰,看着卡车上风尘仆仆的特别部队。
“都下来,把东西扛上准备翻山!”
特别部队们跳下车,打开车箱板,把装有小蚕绝密资料的木箱和他们随身携带的轻重武器及其一些精良的特别部队器材从车上卸下放在路边。
“这车还要不要?”一个特别部队问贾剥皮。
“你若想要就开走吧!”贾剥皮打趣地说。
“我在车上腿已站麻了,让我试试腿功。”金刚猩猩说完,一抬腿,蹬在卡车的轮胎上。他用力一蹬,那卡车便开始向外倾斜。
“汽车要翻了!”猩猩高兴起来,他用力再一脚蹬去,“哗啦”一声,汽车翻到了沟内,四仰八叉地躺在哪儿,特别部队们笑了。
“金刚,看我的!”猩猩说完,用力一掌朝吉普车推去,“哐当”一声,吉普车也被推下了沟。   
  “别闹啦,估计前面有部队阻击,我们要谨慎行进。”
贾剥皮说完,二十余名特别部队便扛上木箱和器材沿石骨子小路朝前走去。
当他们穿过石林,爬上一座小山坡时,贾剥皮发现了,后面的土路上有数十匹马朝他们奔来,他定睛一看,见这是一支骑兵。
“雪狼,你看!”贾剥皮即刻紧张起来。
雪狼立即转身,犀利的目光沿贾剥皮手指的方向一扫,果然见土路上尘土飞扬,一队骑兵骑着马向他们飞奔而来。他瘦削的脸出现了刚毅的神情。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见前方是一段上坡的土路,土路成之字形向上延伸,尔后便是一段洼地。估计那儿可找到隐蔽的地点,如果在那儿埋伏起来。就可将这股骑兵歼灭,缴获十余匹战马,靠着这些马匹,可以顺利地翻越秦山岭。
“贾剥皮,就在前边低洼地带丛林中隐蔽,动作要快!”雪狼对贾剥皮说。
眼见骑兵已逼进了山坳,这儿距那低洼地带尚有四百余米,情况非常紧急。于是雪狼大喝一声跑步冲上山洼,抢占制高点!
眼见骑兵要追过来了,时间已不容许这些特别部队有半点迟疑,于是这三十多名特别部队便扛着木箱和器材飞快地朝那低洼地段冲去。这些经过十四K基地训练的高级特别部队,虽然经过了长途跋涉和征战,可他们行进的速度竞快得惊人,四百余米的负重爬坡,犹如他们平时训练中的一个冲刺。他们扛着小蚕绝密资料和器材,一鼓作气地朝低洼的地带冲去。
故宫博物院的文物专家林恒,爬坡很吃力,胡彪见状,背起他就大步向山上登去。
当三十多名高级特别部队登上之字型山路的低洼地带,埋伏在低洼地带以上的丛林中时,胡宗南6师3团骑兵连便来到他们遗弃汽车的土路上。
魏彪骑着马,同汪参谋一道带着骑兵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路上没有任何痕迹,之字形的小路上也没有人影,四周横亘着山岩,道旁尽是些低矮的柏树。山风吹拂着,这一带显得异常荒凉。
  “估计日本特务已翻过了这道山梁。”魏彪说。
“好像山梁那边就是狮子口。”汪参谋说。
魏彪非常担心,如果日本特务在那山梁上布防,便控制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他们的骑兵很难从那儿通过。于是他举起望远镜。
他的目光透过望远镜沿灰白的土路向山梁上望去,见那是一片白色,粉白的岩层断裂,形成了一道如同人工挖掘的整齐的白色墙体,圈住了龟背式的山坡。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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