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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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恩仇录-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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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白光南已同副官来到公馆门前。当白光南刚迈出公馆的那道拱门时,枪声的骤响,使他猛然一怔,便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副官听见枪响,他心里一阵格登,然而枪声却停了。
“是谁在打枪?”副官发现了站在草坪边,看着丛林的警卫排长白光华,大声问道。
白光华见副官和师座已经走出拱门,站在那儿,便回答道:“没什么,是么少爷在林中打鸟。”
“混帐!叫他上来!”白光南一听是他的儿子,便发了火。
“快上来。师座叫你哩!”白光华向林中提枪的么少爷喊道。  
  么少爷提着枪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来到吉普车旁边,抬头向上—看,果然见父亲和副官站在公馆门前的石梯上,便勾着头。
白光南见他儿子提着枪沮丧地站在那儿,心中—阵火起,这捣蛋的儿子,果然在玩枪?他生气地走下台阶,来到他儿子的面前,凶狠地训斥道:“混账!谁叫你玩枪?枪是哪儿的?这枪是由你玩的!”
白光华见师座大发脾气,且一发而不可收拾,灵机一动。
“来,把枪给我。这枪走了火可不是好玩的。”  
  白光华从么少爷手中拿过枪。一拉枪栓,子弹跳出了膛,随即他关上了枪保险。
“滚回去!好好温习功课!”白光南训斥着他的儿子。但他觉得不应在副官和侍卫的面前,对这不懂事的儿子唠叨着什么,便拉开车门,钻进吉普。
“好吧。回去!隔日我带你去秦岭玩。”白光华拍了拍么少爷的肩膀,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见副官也已上车,便开启着发动机,向师长问道:“可以走了吗?”
白光南紧绷着脸,点了点头。
汽车轻快地驶出了草坪,沿一条水泥路驶上向西的公路。白光南手下的2团是由陈麻子的大刀队改编而来的。陈麻子原是汉中—带的恶霸,他玩起大刀队后,便置办武装,打家劫舍。组建新军时,白光南以五十根金条收买了他,陈麻子的队伍便改编为2团。白光南为防止陈麻子兵变,将他的团队调到与甘肃天水接壤地区驻扎,以防天水一带驻军的侵扰。
由于陈麻子出身土匪,生性凶残,但最讲江湖义气,白光南为了控制住他,便时常以“陈老弟”相称,而从未叫他的名字。陈麻子时常在其他几个团长以及他的部下面前炫耀:“我陈麻子怎么啦,连胡宗南的红人——白光南都和我以兄弟相称。在这六师的近万名弟兄中,只有我和白师座最亲近。”由于陈麻子时常抛出这张牌来,使他在团队中具有一定的威信。
他的团队虽然以土匪为基础,纪律很差,但一打起仗来,也还有一股子拼劲。只要陈麻子一声令下,他的团队就硬断不弯。
白光南接到蒋介石的密令之后认为,日本特务可能经西安而去天水,只要陈麻子把西线控制住了,日本特别部队便溜不出他的防区。如果日本特别部队窜入四川,只要他在秦岭布阵,日本特务插翅也飞不过去。南边至汉中、安康一带是胡宗南的其他师团,如果日本特务从那儿溜走,他自然可以向蒋介石交差——那不是他的防区。
吉普车一出宝鸡,向西的路段便坑洼不平,车子一晃—摇地艰难向前。白光南掏出怀表看了看,估计车抵陈麻子团队时,天已全黑。他想先在陈麻子那儿好好过一夜。陈麻子团队里养了十几名从天水掠来的妓女。那天水姑娘的水色,在陇西是出了名的,红通通的脸腮,白里透红的肌肤,自然比他的娇小的姨太大丰韵得多。他一想到这儿,心里一阵麻痒。于是便把目光从车的前方收回,看着侧边驾车的白光华说:
“车速太慢了。”
“师座,这条路还稍好点,如果去秦岭山下,那路就更难走了。”驾车的白光华说。
“能不能快点。”副官见师座埋怨车速慢,便心领神会地向开车的白光华提醒道。
“副官,这路坑洼不平,车速快了,车子颠跛厉害,师座怎么受得了。”他一说完,车子一阵剧烈颠跛,土路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坑。
白光南已经看出,这是日本飞机给炸的,他生气地说道:“日本鬼子的胃口太大,他如果要炸我宝鸡,我非给他揍下来!”
“师座,看来我们得买几门高射大炮。”见风使舵的副官说。
“这不用愁。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只要我一开口,蒋委员长就会给我几十门高炮。”
副官很惊奇,蒋委员长怎么会亲自给一个师装备几十门高炮,莫非是白光南异想天开,说着玩的。他说道:
“师座,说蒋委员长给我们几十门高炮这不可能,但我们只需挪出十多万元,就可买上三门高炮。西安有个军火商,这个人同胡宗南关系很好,他也和我熟。届时,我和师座去西安走—趟,自然就会把事情办成。”
未等到副官把话说完,白光南心里不高兴了,他认为这副官还没有看出他和蒋介石的特殊关系。白光南说道:  
  “什么西安的军火商,他胡宗南算个屁!这不是我白光南吹牛,只要我一个电话,委座就会答应我要求。你们不要小看我白光南。我现在虽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师长,其实,我在委座心目中,比胡宗南还值钱。”他很想说出昨晚他和蒋介石在电话中所谈的内容,让他的副官相信他和蒋介石关系非同小可。然而,他咽下了话题。
副官不再说什么。这也许是白光南妄自尊大,口吐狂言而已。这类事儿他已见的多了,用不着和白光南理论,他默默地坐着。
吉普车继续向前飞驶。路上的弹坑似乎少了些,引擎发出“嗡嗡”的低鸣,车内出现了沉寂。
落日已抹去了最后一道余辉,天际边的农舍渐渐被麻黑的颜色涂抹,不太宽阔的公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白光南把头伸出窗外,见低矮的农舍一片灰暗,土畦内堆码着星星点点的麦杆。
“今年的军饷如何?”白光南问。
“军部昨天来电话说,这个月的军饷往下月推迟,说今年遭受天旱和虫灾,庄稼收成不好,军粮催收不起来,叫各师自己想法筹措。”
“我操他娘个大。我6师一万多人,他胡宗南每月仅拔给十来万个光洋,还不够这一万多人吃饭。每月那二十万光洋的开销,还不是我白光南自己想法。他胡宗南光知道指挥、调动我这6师,就不知道如何供养他的部队!每年,他拔那点银两还没有老子们给他上供的多。往后走,他胡宗南要调我的部队,就得首先叫他拿钱来,不然,我白光南不干。”
白光南把话说完,驾车的警卫排长说:“师座,日本已占领了东北那么长时间了,西安事变已快一年了,重庆却还没有组织军队抵抗,这是怎么回事?”
白光南说:“这怎么回事?很简单,许多地方的军队各自为政,致使委座调动困难,这样一来,就难以组织起抵抗。  
  “原来如此,胡宗南调我们师也不大调得动。”白光华说。
“你可不能那么说,我白光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是从子弹壳里跳出来的。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师长,作为军人是懂得规矩的。胡宗南通知我开会,我还不是照样去?他如果要调我的部队,我也不敢违抗,牢骚归牢骚。”
白光南说到这儿,他顿觉非常疲倦,接连打了几口哈欠,显然是他的鸦片烟瘾要发了。
“把车开快点,不然师座受不了。”副官对白光华说。
“这不要紧,我有救急的办法。”白光华把车子停在路边。
此时白光南感到心里难受,口水直往外翻。
“副官,把后面的皮箱递给我。”白光华伸过手来。
副官把后排坐位上的一只黑皮箱递给了他。
白光华打开黑色皮箱。副官朝那儿看去,见里面装着一支玉石烟枪和两块用红绸包着的上等鸦片。
副官见这白光华似乎摸透了白光南的脾性,在路途上为他备上了鸦片烟,心里佩服着他的灵性。难怪白光南走到那儿,都叫他担任警卫和驾车。
白光华装好烟枪,点燃,就叫这鸦片烟瘾来了的白光南靠在窗子上,把烟嘴放到他的口中。    
  几口鸦片烟下肚,白光南飘飘然起来,觉得身子骨健朗多 了。他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才是他妈的见鬼,走在路上瘾就来了。要不是你小弟,我白光南恐怕会痛死在路上。”
“这哪能呢,师座。有我在你尽管放心。”白光华收拾好装鸦片烟枪的皮箱,从靠背上递过来交给副官放好。握着手刹,看着白光南的脸问:“可以走了吗?”
“可以!慢慢地走,不着急,天已经黑了。”白光南说。
汽车发动了,白光华驾着绿色吉普朝前开去。
不一会儿,前方闪烁着灯的光亮,显然那儿是陈麻子的团驻扎的地方。  
  “啊嗬,到了!那儿就是南关镇,那个镇可大哩,陈麻子的11部就在镇的东边。”白光南高兴起来。 
副官心中有数,白光南之所以选择下午时分去相距80华里的南关镇,是想到那儿去乐一乐。因为他在公馆里,爱吃醋的小姨太自然见不得他带女人回去,一旦发现,会闹得鸡犬不宁。而他又惹不起那小姨太,她的根基很深,是西安城里一个盐商的女儿,而她的父亲又同胡宗南是旧交。因而白光南要拈花惹草,自然不敢在公馆。
幸而,当天他有一桩公事,要同陈麻子一道部署防务,本来他上午去,下午就可返回公馆,而他却要拖延到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才走。虽然他的小姨太心中疑惑,但又不好说出口,
昨天晚上,她亲自听见了他在和蒋介石通电话。
吉普车驶入南关镇时,夜幕已经降临了。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酒店、茶铺、旅栈的字号灯笼高悬。街上行人稀疏,不时有浓妆艳抹的妓女在街上走来走去,招揽着嫖客。 
驻守在这镇上的团长陈麻子是个好色之徒,由于他的喜好,致使这镇上的妓院颇多。然而这些妓院多是为他的军官们开设的,士兵中偶尔有人溜进妓院,一旦被发现,会处以禁闭和军棍。
在一家醒目的“迎春宫”妓院门前,有几个妓女在相互搂肩嬉笑着。不时有几个军官,神气活现地从妓院门口进进出出。
“混帐东西,这样的部队能够打仗?这陈麻子带的兵都是些骚猪?”白光南嘴里骂道,其实他的目光正落在从路边走来的一个年轻妓女隆起的胸脯上。
“车停下,我去看看。”白光南向驾车的白光华说。
吉普车嘎地一声停在街边,迎面走来的妓女使用手挡着雪亮的车灯光。她见一辆小汽车停在她面前,便在路边站着。
白光南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威严地站在那妞的面前,淫秽的目光朝她脸上一扫,见这妞五官小巧,身材匀称。
“你是这镇上的吗?”白光南问。   
  “不是,我是陇南的。”小妞回答。
她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军人站在她面前,心里有些害怕。便把头勾下。
白光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这小妞,便把目光停留在她大腿的根部。
此时,他感到浑身灼热。
“你到这儿干吗?”白光南问。
小姐不好意思起来,她挪了挪脚,低着头不做声。白光南已经窥见,这小妞脚上穿着一双粉红的鞋。
此时车灯光已经变黄,显然电瓶里的电已经不多了,这使白光南未能窥见小妞脸上的红晕。他朝旁边看了看,见一群妓女朝他围了过来。
“老总,她是个卖唱女,曲儿唱得可好听了。”    
  “嘻嘻……”
围过来的妓女中有人答话。   
  “快过去!”副官认为这对师座不太尊重。他驱赶着看热闹的妓女。 
“好吧,今晚,我要听一听你的曲儿。”白光南说完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去团部!”白光南说道。  
  吉普车鸣着喇叭,一溜烟地朝陈麻子的团部驶去。
吉普车在街头绕了一个弯后便向左开进了团部。   
  陈麻子已接到了师部打来的电话,说师座白光南要到他团部巡查防务,便安排伙房准备了酒宴。为了给他助兴,还请来了名噪南关的红妓倩儿在后院恭候。 
陈麻子见一辆吉普车开进团部,知道是师座来了,便带着副官、参谋长到门前迎接。
白光南从车上下来,陈麻子一行人便急忙迎上前去。
陈麻子上前并不举手行军礼,而是笑着一把拉着白光南的手说:“我知道你要来,一个下午都在等您。”
“陈老弟,好久没到你这儿来,很想来看看。”白光南说。
陈麻子见白师座仍称他老弟,他抬高了嗓门:“老哥来看老弟,我自然不敢怠慢,一切都为你准备好啦。”
“不要讲究,我经常来嘛。”
“哈哈哈……”
欢迎白光南的晚宴设在陈麻子团部一间小小的厅堂内,这儿没有电灯,两盏煤气灯把这厅堂照得通亮。五名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恭候在餐桌边。
白光南走进厅堂,见这儿有漂亮的女待和丰盛的酒宴,心情非常舒畅,他眉开眼笑地对陈麻子说:
“老弟,你想得周到,我不会亏待你。”说完他和副官被请入了上席。   
  警卫排长和陈麻子的参谋及白光南的副官,被安排到另一间客厅内。实际上,这厅堂的一桌丰盛酒席只有白光南、陈麻子和陈麻子的副官在桌上坐着。
白光南见座上空着许多座位便说:“你还有的弟兄呢?叫他们来。”
“不,这儿已经够了。他们已被安排到另一间厅堂去了。”
白光南朝厅内一扫,见五个女侍穿着薄纱,婀娜着身姿,个个都长得艳丽漂亮,不禁飘飘然起来,这儿的人越少越好,要是陈麻子和他的副官都不到这厅里来,他反倒觉得更加随便,届时他可以尽情地和这些女侍调情嬉戏。慢慢地吃着喝着,尔后做着他想做的事情。
“给师座斟酒。”陈麻子说完,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向他扑来。他侧过头来,见一穿薄纱的女郎紧挨着他,弯腰斟酒。姑娘头上的一缕秀发搭拉下来,在他脸上一扫,白光南顿觉脸上一阵麻酥。当他灼热目光落在女郎的脸上时,女郎却抿嘴嫣然一笑,退到他的身后站着。
陈麻子见白光南、师部副官的酒已斟上,端起酒杯向正襟危坐的白光南说:
“今日白师座来我团部,我不胜感激之至,以一杯薄酒奉献师座,先干一杯!”
白光南端起酒杯,目光朝堆满菜肴的桌上一扫,看着满脸横肉的陈麻子说:“吾弟的盛情难却,来,干了!”
白光南仰头,一杯酒下肚,又夹了一块菜咽下。  
  立在他身后的一个女侍立即过来,掏出香帕,为他抹去嘴上的油腻。
白光南似乎从未领略过这种酒宴的特别服侍,舒心极了。他从这费心侍候中看出,陈麻子对女色的调理真是匠心独运,估计好戏还在后头。
白光南一想到这儿,他的兴致来了。侍女为他斟满酒后,他站起来,举着杯子,在陈麻子和他的副官面前晃了晃:“今晚难得有此良辰和美酒,我们连干三杯!”
说完,他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快,给师座斟上。”陈麻子招呼着女侍。
女侍急忙过来。
由于这桌上全是精致的凤眼小杯,一杯酒仅装数滴,就是一气连喝十杯,也充其量不过一两。陈麻子、白光南还有副官,他们的酒量都在一斤以上,这该要喝多少杯?然而,陈麻子却别出心裁,想出了这个馊主意,专门叫侍女立在身后斟酒。如此频繁地斟酒,使这些一挨男人就羞红了脸的年轻姑娘不得不在男人的身上挨挨擦擦,陈麻子称这叫独领风韵。
挨在身边为白光南斟酒的茜儿,葱嫩的手紧捏着瓶颈,另一只手托着瓶底,慢慢朝凤眼酒杯里斟酒。她满脸绯红,神情专注,咬着下唇,银白的细齿外露着。白光南闻到了茜儿的发香和她细微呼吸声。
这酒杯太小了,稍一不慎,酒就会从杯里溢出,茜儿神情十分专注。
白光南把喷射着欲火的目光,落在茜儿红润的嘴唇上。他心中一阵奇痒,不停地喘息着。慢慢地,他的手从桌下移过去,在茜儿丰满的大腿上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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