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笑了笑,温柔瞧着她“我去吩咐下人,打点水来给你洗漱。”覆上了了空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又投去了一个心安的眼神。
“哦。”了空这才松开了手“那你快点!”
轻点了下了空的额头,道:“出息!”景阳就是嘴上能,其实心里巴不得了空能永远这么粘着她。
景阳不仅吩咐人打来了水,还催着厨房将午膳的时间往前提了提,等洗完漱,差不多就可以吃上饭了,这人一晚上没睡,早晨也空着肚子,估计现在是饿坏了。
“站起来,手抬高。”景阳将外衫给她套上,又叫她转过身去,系好了腰带,才把清水端了过来。
“我自己来就成。”了空见景阳展示了布子要给自己擦脸,一下扭捏了起来,急忙伸手要夺过去。
“作甚!”景阳一下把拿着布子的手背到身后,睁圆了眼睛看着她“我伺候你还不乐意,那我去把外头的侍女叫来?”
了空哑然,木瞪瞪的看着她,又是挠头又是搓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你怎么说都是公主啊,这样伺候我,会不会不好啊?委屈了你。”
景阳一听她这话,脸上一下就泛起了怒意,伸手就把布子原撂进了盆子里,对上了空的眼睛,道:“别人怎么想我就算了,你怎么也能这么想,我是公主怎么了,我是公主不也把身子给你看了吗,现在觉得我委屈了,先前你怎么不觉得啊?”
“别生气,我错了。”了空握住景阳的肩,贴在她的耳边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吗,那,那你给我擦就好了,我,我喜欢你伺候我的。”
“去!”景阳啐了一口了空,脸上绯红道:“你又瞎说什么呢!谁喜欢伺候你啊!”这人怎么什么都能说得出口来,一跺脚,羞得就要往外走“我去叫侍女进来,你愿意让谁给你擦就让谁给你擦。”
了空能让她走就怪了,手上一用力,把人往回一拽,身子转了一个方向,直直的挡在了景阳前头。
“你不给我擦,那我给你擦行吧?”了空在景阳耳边吹着热气,手上暗自使着劲儿,把她整个人牢牢的箍在自己怀里。
“谁要你献殷勤,我才不要。”景阳咬着嘴唇,小声的说着,身子也不挣扎,就任由她抱着。
“没有献殷勤。”说着了空抱着景阳就移到了水盆处,腾出一只手,将布子捞了起来。
景阳推开了空箍着自己的胳膊,将她手里的布子拿了过来,将水拧干,喏喏的道:“还是我来吧。”
景阳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虽说她贵为公主,干什么都有人伺候,可她就是想这么对了空,只要是她的事情,景阳都愿意亲力亲为,可能这就是爱吧,从心底上来说,景阳已经把了空当成了自己的夫君,她们之间差的就是那一纸婚约了。
“公主,饭菜已经好了。”景阳在外头扣着门。
放下手里的布子,又给了空整了整衣襟,这才对着门外回应道:“拿进来吧。”
秋宝放下饭菜,又将水盆端了出去,这期间她的余光瞄到了了空,心里忍不住好笑起来,上回光顾着让公主回宫了,都没怎么好好看看了空,这一身白衣,还真跟哪家的公子哥似得,不过要是把头发蓄起来那就更好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啊。”景阳牵着了空的手做到了饭桌上,拿起空碗给她盛着汤“给回可悠着点,别再吃那么多了,回头又撑住了。”又想到她昨晚上吃多动都动不了的样子。
了空接过碗,一口灌下。
“小心烫。”景阳在旁边督促着“怎么一吃起饭来,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慢着点。”
了空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头都没来得及抬,只嗯了一声,便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今天的饭菜颇合她的胃口,都是些素菜,了空是觉得比昨天吃得香多了。
饭后,下人把碗筷收走,景阳跟了空就陷入了沉默,各有个的心事,虽然都想说给对方听,但却无从下口。
“景阳。。。”
“了空。。。”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
了空舔了舔嘴唇,道:“你先说吧,我…不…急…的。”
景阳看着了空的脸颊,思忖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你可能还得在这里住上一阵子,我父皇那里暂时还不能告诉他我们的事情,我有苦衷,但这绝对是为了咱们俩好。”
了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淡,可随即就消失了,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没关系,不用告诉你父皇,我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只要你每天来看我就成。”
景阳的眼睛的泛着泪光,她不忍心看了空的眼睛“我,我觉得对不起你。”
了空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在心里暗道,若不是我贪恋了你的温柔,不敢坦诚与你,咱们两怎么会有今天,要真的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
摇了摇头,拉过景阳的手道:“咱们之间有什么对不对得起?你跟我还要计较这些吗?”抿着唇,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嫌弃我,不赶我走,我就跟着你一辈子。”
“我怎么会嫌弃你!”景阳趴在了空的肩窝,声音已经带着一丝的哭腔:“我要同你在一起,一辈子!”
☆、第41章 陈年女儿红
“微臣宋俊逸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宋俊逸行着君臣之礼,十分谦卑。
景阳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声音很是清冷的道:“你就是宋俊逸?”
“回公主的话,正是在下。”
“难怪父皇说要我与你多接触,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说这话的时候,景阳的眉头轻皱,但可惜宋俊逸是低着头的,没有看到她此刻脸上有些厌烦的表情。
宋俊逸自以为景阳在称赞自己,虚荣与自负的心理一下子猛增起来“公主过奖了。”
“呵。”景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这家伙还当真是自负的可以啊。
宋俊逸听见了景阳的冷笑,心里突然没底了,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虽说是女人,但毕竟是皇家的人,他也不敢贸然的再说什么。
“你很喜欢这宫里头吗?”景阳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公主的话,臣喜欢的。”
景阳斜过眼瞧他“哦,那你说说你都喜欢些什么?”
顿了一下,公主这意思难道是想让自己先表明心迹,肯定是这样,宋俊逸在心里暗自想着,公主又能怎么样,说到底还是个女人,既然是女人都是离不开男人的,她当然也不会例外,想到这里嘴角便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想都没想就开口道:“臣喜欢这宫里的一花一草一木,因为它们都充满了灵气,而这灵气全都是因为公主的才存在。”
景阳的眼神里泛起了薄怒,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直白的就敢在言语里以下犯上,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
宋俊逸见景阳久久没有开口,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一记狠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宋大人言语如此不小心,就不怕惹祸上身吗?还是说宋丞相没有好好的教导你君臣之礼?又或者是你根本没有把本宫当回事?”
“臣不敢。”宋俊逸立刻就跪在了地下,脸色也跟着着白。
景阳弯了弯嘴角,看着跪在地下的人,摇了摇头“罢了,今日之事本宫就不计较了,不过往后你可得小心着说话,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本宫这么大度的,还望宋大人谨记着君臣之礼才好。”
“臣,多谢公主教导,必定铭记于心。”话是这么说,但宋俊逸心里却在想着父亲说的话,伴君如伴虎,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公主,狠劲儿一上来也是不容小视。
景阳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来了西郊的府邸,只留着了空一个人守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时间过得慢的不能再慢,或许人都有一种通病,太孤独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
“我想出去走走。”再大的地方也有转完的时候,此刻的了空,已经在这府上快要憋坏了。
守着府门的侍卫当即拦下,厉声道:“公主有命,任何人不得外出,公子不要让我们为难,还是请回吧。”
了空的眼神有些黯淡,她不明白为什么景阳会设下这样的命令,难道是为了防止自己离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景阳是知道自己的,怎么可能会走呢?至于是什么原因,了空不愿意再去猜测,她从心底就相信景阳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好。
了空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又照着原路返回了厢房。
“公子请用膳。”侍女端上的菜,都是景阳之前就跟厨房吩咐好的,都是了空爱吃的,且每顿都不重样。
了空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肴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回想着前几日,景阳在这里陪着自己的光景,再看看现在这一副孤家寡人的样子,心里免不了落差大了些。
“公主她,什么时候会过来啊?”
“回公子的话,奴婢也不知道。”
了空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力的道:“那好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话音刚落,了空的目光就碰到了桌子上的青白相间的小壶“等等。”
侍女停下步子,转过身子,询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这个,是什么?”了空伸过手就将小壶拿起来晃了几下。
“回公子的话,这是陈年女儿红,是公主吩咐厨房特地给您的。”侍女欠着身子,恭敬的回着话。
“女儿红?”了空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什么,掀起壶盖,将鼻子凑了过去。
“酒!”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就冲了过来,了空立马将脸挪开。
“正是。”侍女见了空这副模样也有些忍不住的抿嘴笑了起来。
了空这是第一次见酒这个东西,被侍女这么一笑,她面上也有些挂不住,随即便尴尬的笑道:“好酒,真是好酒!我就喜欢喝酒!”
“那公子请慢用,奴婢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情您就唤我。”见了空点了点头,侍女才转身离开。
侍女走后,这诺大的厢房便又剩下了空一人,显得有些寂寥,提起酒壶,又凑过鼻子嗅了嗅,这味儿还当真是难闻。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景阳,你这是想让我借酒浇愁吗?”举起酒杯就自言自语了起来“不过,你可知道,这借酒浇愁,可是会愁…更…愁啊!”
说着了空便仰起头,一口就将杯中的酒吞下肚子,顿时一股辛辣就顺着喉咙流过食道,瞬间整个肚子就像被火燎过一遍的感觉“咳咳!啊!好辣!”
了空吐着舌头,赶忙的夹了几口素菜又就着白饭,连咀嚼都来不及就往肚子里吞。
“真是没出息!才这么一小杯酒,就把你弄成这样了吗?”缓过劲来的了空,眼泪流了满脸,狼狈至极。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没出息,了空提起酒壶,又重新满上了一杯。
这一顿饭原本了空是没有丝毫的食欲,但亏得这壶陈年女儿红了,吃上两筷子菜,拌上一口白饭,便喝下一杯酒,再吃上两口白饭,夹上一筷子菜,又饮下一杯酒,就这么喝一杯吃两口,吃两口喝一杯,不知不觉的桌子上的饭菜也让她吃得差不多了。
“嗝!”现在可真是酒足饭饱了,不过了空此时的模样确实有些微醺,通红着一张脸走起路也是脚下发轻飘飘然的。
这壶酒本就是景阳事先吩咐好的,里面的酒水自然也是她定下的,只会少不会多,她的初衷只是想让了空把这寺庙的规矩都破全乎了,不是真的想让了空喝得烂醉,就算她把这壶酒全喝完了,也顶多是有些微醉,睡上一觉就好了。
了空下了饭桌,便一头就栽倒在了床榻上,两只脚把鞋子一蹬,趴在床上身子一缩,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公主。”秋宝风尘仆仆的还戴着面纱,这是刚从宫外头回来。
“见着她了吗?怎么样?”景阳好几日都没去找了空,怕她胡思乱想,今日她专门差秋宝出了宫。
秋宝点了点头,道:“见着了,不过。。。”
“不过什么!了空怎么了!”秋宝话还没说完就被景阳打断了。
秋宝抚上了景阳的手,示意她放轻松,小声的道:“公主放心,了空很好,只是喝了些酒,醉倒睡下了,所以没跟我说上话。”
听她这么一说,景阳的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喃喃的道:“那就好,估计她把那一壶都喝完了,醉了也好,就让她睡吧。”估计这几天没见着我,她也定是没好好休息的。
“公主,今日宋大人是不是又来了?”秋宝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一提到宋俊逸,景阳就没有好脸色,眉头一拧,不悦的道:“跟个狗皮膏药似得,怎么甩都甩不掉。”
“可照皇上的态度来看,八成在心里已经是默认了那个宋俊逸的。”
景阳的眸子里失去了光彩,叹了口气道:“父皇怎么样那是父皇的意思,我不喜欢,他们谁还能逼我不成?”
秋宝抿了抿唇,道:“不知公主可否听秋宝一句话?”
景阳没有出声,秋宝便继续说道:“皇上的命令咱们是没有办法违背的,但是这些天瞧着那个宋俊逸,看样子是个好控制的人。”
秋宝说到这里,便将双膝跪在了地上“公主,奴婢斗胆………”
“住口!”景阳怒视着秋宝,手里的红木梳子也被捏的吱吱作响“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让我从了父皇的意思,招宋俊逸做驸马,利用宋俊逸的弱点控制他,然后私底下再继续把了空禁锢在府上!”
秋宝跪在地上,紧紧地咬着嘴唇,她明知自己说的话已经触犯到了景阳的底线,但还是硬着头皮将喉咙口的话尽数吐了出来:“公主,秋宝没有别的心思,都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公主好,秋宝也不想让公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可事实就是这样,帝王家的人是没得选择的,圣意难违,皇上一旦下旨,就什么都晚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住口!不准再说了!”
“公主!难道您认为皇上不会知道了空的存在吗!”
景阳的眼里噙着的泪瞬间就滑落了下来,弯下腰将秋宝扶了起来,捂着胸口道:“你可知,我有多痛?”
“公主,这也是为了了空好,你仔细想想,若是这事被皇上知道,那了空还有活的路吗?若她真心爱您,她会理解的。”秋宝吸着气,终是讲这番话讲完了。
景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本宫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奴婢告退。”
秋宝走后,景阳瘫坐在扶椅上,霎时间泪如雨下,这叫她怎么对得起了空!
☆、第42章 因为爱,所以不舍
今日了空刚起身,才准备打开门透透气,正走到门口,还没拉开门就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
“你听说了,公主说是要招驸马了。”声音比青涩,听起来年纪很小。
“真的吗?你可不要乱说。”这个声音了空熟悉,是专门服侍自己吃住的侍女。
“当然是真的了!我听常公公说的,好像是宋丞相的大公子宋俊逸呢!”
声音熟悉的那个侍女,有些愣住了,扭着头朝房门的方向指了指“那?里面这位是怎么回事啊?”
只听声音青涩的侍女咯咯一笑,讥讽道:“她?顶多算是公主养的一个男宠,怎么能跟宋大人相提并论呢,等到哪天公主不喜欢她了,还不是说扔就扔了,一句话的事而已。”
话音到这儿自然还没有结束,但了空已经没办法再听下去了,双手捂着耳朵,就想往里屋走,可两条腿好似被千斤坠拖住了一样,一步都挪不动。
“咚”的一声,连房外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