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无尘和左丞相的那些话,他全都听到了。
萧无尘眨了眨眼:“然后呢?”
萧君烨缓缓将萧无尘压在了未央宫里宽大的书桌上,道:“然后,人生苦短,你我合该做些快活的事情才是……”
萧无尘被堵住唇,上半身被半压在桌上,被吻得迷迷糊糊中,终于被放开了,才想起来一件他好像想了很久,一直都忘记说的事情了。
“对了,”萧无尘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被扔到了地上,他的气息也开始变得不均匀,“皇叔,鸩酒,我一直忘了跟你说,鸩酒的事情。”
萧君烨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甚么鸩酒不鸩酒的?当下只沙哑着声音道:“那些奏折皇叔都批完了,要见的人尘儿也见完了,午膳也刚刚用罢。想来今日下午……皇叔可以让尘儿无所顾虑的好生快活一番,免得像尘儿说的,浪费了这一下午的好时光。”
至于鸩酒?他早早就不记得了。
萧无尘:“……”他何时说过那句不浪费好时光就要做那等事情的话?
“不,要说的。”萧无尘努力挣扎了一会,突然伸出两只手,抱住了萧君烨一脸的大胡子,正想说鸩酒的事情,突然被那一脸的大胡子扎了手,脑袋里一乱,脱口而出的话就变成了,“皇叔你的胡子,何时刮?”
“当然是尘儿觉得看腻了皇叔这副模样的时候刮。”萧君烨微微有些戏谑,故意又用胡子蹭了蹭萧无尘的脖子,见萧无尘痒的直躲,笑道,“不过,就算是到时候刮掉了,也会刮得完整些,然后做副假胡子,等尘儿突然又想要的时候,皇叔再戴上,可好?”
萧无尘:“……”他的皇叔,越发活泼了……
“对了,鸩酒,”萧无尘一时忘了,萧君烨却又想起来了,道,“其实,鸩酒的味道,并不算太难喝。且,若当真算起来,那鸩酒,还是你我的媒人,尘儿不必太过计较那杯鸩酒的事情。鸩酒甚么的,再不必提。”
萧无尘:“……其实我是想说,当初我让人送去给皇叔的那杯鸩酒……”其实是假的。
“不必在意那杯鸩酒。”萧君烨此刻已经箭在弦上,额头微微见汗,弯身亲了萧无尘一下,道,“皇叔只要知道,尘儿现下是皇叔的,无论是愧疚还是欢喜,都是属于皇叔的,如此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不必在意。”
萧无尘此刻已经晕晕乎乎了。
他晕乎的脑袋里想了好一会,就觉萧君烨的话说的很是不错。
鸩酒是真是假又如何?
只要他的皇叔不再介意,只要他欢喜着他的皇叔,能在余生,努力的对他的皇叔好,就足够了。
当然,鸩酒一事可以不提,另一件事,却不能不提。
“皇叔,十年后,我们成亲,在天下百姓面前成亲。”
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第86章 番外二大婚(上)()
“皇叔,十年后,我们成亲,在天下百姓面前成亲。”
萧君烨听到萧无尘的这句话后,就立时后悔了他在京郊群臣和十万将士面前所说的那个要求了。
他简直太蠢!
原本按照萧君烨的想法,他虽和萧无尘私底下成了亲,洞了房,拜了天地
二人之前虽有些许波折,现下却都一路携手走了过来。他知道了他的无尘想要甚么,他的无尘也知道了他想要甚么,二人之间,再无隔阂。
而他们将来的路,也定然会越走越顺畅,然后真真正正的携手一生。
就如同他们当初私下里成亲时,彼此虽未言明,而心中却共同打算的一般――哪怕世人皆不知晓,他们亦会白首终老;哪怕这喜悦只有他们二人能知,世人与后人皆被蒙在鼓里,他们亦会将这份喜悦,好好地延续百年。
虽仍旧有遗憾,但无论对于前世一生单恋的萧君烨,还是对于这一世得到萧无尘真心的萧君烨来说,如此倒也知足。
萧无尘是帝王,他是臣子。他们之间,能够做到彼此忠于对方,能够做到前嫌尽释、互相钟情,能够做到抛弃种种世俗的束缚。最终走到一起,已然是曾经的他想都根本不敢想的事情了。
就算是只能在私底下在一起,就算只能以叔侄和君臣相称,萧君烨虽遗憾,却也认了。
也正因此,萧君烨才会在萧无尘故意暗示他说出任何一个要求的时候,没有提出太过过分的要求,只是说了让萧无尘十年不娶妻不纳妾而已。
萧君烨彼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只想着,十年时间,足够他和他的无尘将朝中大权,俱都攥在手心。既是大权都在握了,那么,就算萧无尘那时候谁都不娶,后宫一人都无,就算他这位元帅府中亦是一人都没有想来那些朝臣,亦不敢有只言片语的干涉。
而对大兴朝的百姓来说,能够吃饱穿暖,不被人欺,不被朝廷的赋税、战争和贪官污吏压得直不起腰来,才是他们最在乎的事情。至于皇帝的后宫究竟有没有人?皇帝选定的继承人究竟是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大兴朝的百姓,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的。
就因着有了这般的想法,萧君烨才会在群臣和众将士面前说了那个要求。而萧无尘在他开口前故意说了君无戏言,又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提要求,那么,只要萧无尘愿意遵守这个承诺,就绝对不会有人能成功逼迫萧无尘做出任何违背这个承诺的事情。
即便是子嗣。
萧君烨原本打算的刚刚好,心中正觉他的无尘能够和他配合的这般好,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合该要好好在床上或是桌上或是在其他能够做一些“愉悦”的事情的地方,好生“身心愉悦”一番的时候,就听到了萧无尘的这句话。
“皇叔,十年后,我们成亲,在天下百姓面前成亲。”
萧君烨立时被这句话惊得完完全全从情。欲中清醒过来。
他定定的看着已经衣衫半退、被他压在身。下正迷迷糊糊又格外诱。惑的萧无尘,半晌,才声音沙哑地道:“所以,尘儿是在,跟我求亲?”
前次私底下的洞房成亲,洞房就罢了,二人的确都很快活,可是成亲的话说是成亲,其实也只是二人私底下的对彼此的承诺而已。
说是成亲,也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头而已。
可是这一次
萧君烨忍不住再次询问道:“尘儿当真,是在求亲?”
萧无尘面上绯红,可还是伸出一只手,捏住萧君烨的下巴颏儿,故意道:“所以,兵马大元帅,可愿意接受朕的求亲?与朕结为夫夫,一世欢好?”
就算是在床上打不过皇叔,挣不了上面的位置。可是,在言语上,他未必占不了便宜来着。
萧无尘心中这样想着,自然是故意出言这般开口。
可是对萧君烨来说,言语上的便宜,他自是不愿意去占。
他只要得到萧无尘这样变相的肯定的回答,心中就已然知足。
他低低的笑了出来,在萧无尘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印了一吻,无关风月,认认真真地开口:“微臣,求之不得,谨遵圣意。”
萧君烨的话说完,就和萧无尘傻呆呆的对视。
好一会,萧无尘忽然道:“腰硌得慌。”
然后就背过手去,往他半靠着的书桌上一摸,摸出玉玺。
萧无尘正拧眉看着玉玺,觉得这个东西硌起人来,可真是难受。只是他为何傻呆呆的被硌了那么半晌,才感觉到这东西?
萧无尘拿着玉玺发呆,萧君烨却不曾呆住,见萧无尘的目光都黏在那玉玺上了,一把抢过了玉玺,随意往桌上的一角一丢,打横将心尖尖上的人抱起,就往里间的床铺冲去。
“臣记得,陛下说过自己要做昏君的要做昏君的,宠信奸臣是必须的事情。就是不知,陛下今日,可愿宠幸微臣?”
“唔”
“是否愿意?”
“左右今日无事,爱卿虽如今貌若无盐,然朕念旧情,今日就由爱卿侍寝好了。”
“那明日呢?后日呢?将来呢?”
“唔”可怜的帝王被压在床榻之上,一双桃花目中,竟是突然隐隐泛着水光,可是口中却不肯再露出一个字。
萧君烨平日里最疼萧无尘,若是萧无尘喊疼,他心中能比萧无尘疼上十倍;若是萧无尘流泪,他心中能恼的滴血。
可是,一旦萧无尘喊“疼”和流泪的地方换成了床榻之上萧君烨这一刻就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
因此就算此刻床上的萧无尘都快抿着唇要哭出来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萧君烨亦没有放过他,而是继续追问道:“敢问陛下,将来的日日夜夜,陛下是否,都要微臣来侍寝?可会换人?”
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奇怪声音的萧无尘:“”
“嗯?”
“嗯唔”萧无尘终于控制不住的轻轻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然后咬牙切齿地道,“不换。将来日日夜夜,都由爱卿侍寝。”
萧君烨这才满意,抱着身。下人,好生*了一番。
其中滋味,自是妙不可言。
二人一番*之后,萧君烨就越发喜悦起来。
等到晚上,二人用过晚膳,在宫里散步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就又都回了寝宫。
――虽然之前在郊外,群臣和众将士面前,萧无尘和萧君烨不曾多说些甚么,可是,萧君烨提出的那一个极其珍贵的要求,竟是让萧无尘十年之内不娶妻不纳妾,而他的这一个近似荒唐和以下犯上的要求提出来之后,身为帝王的萧无尘竟是半分都没有生气。甚至不但没有生气,还当众答应了萧君烨这件事情,并上前亲自搀扶起了萧君烨,然后顺便扯断了萧君烨的衣袖。
最后还和断了袖的萧君烨,携手一同往回走。
如此一番折腾之后,那等愚笨和不曾怀疑过甚么的人就罢了,那些看到这一幕的人精们,哪里还能不在心头有所怀疑?
如果这三件事情只发生了其中一件,这些人精尚且都不敢胡思乱想。可是,如今萧君烨要求萧无尘不娶妻不纳妾、萧无尘扯断萧君烨衣袖以及二人携手离开的事情一同发生再联想到两年之前,明明是当初还是摄政王的萧君烨先关了承宁帝,承宁帝翻身之后,虽也关了萧君烨,却并没有立时就处死萧君烨,而是重新给了萧君烨机会,让萧君烨不但有了非萧家人的青青白白的身份,同时还能够再次出征,得到丰厚的军功
如此种种前因之下,一众精明人心中哪里还能不明白承宁帝和这位前摄政王今兵马大元帅的那些私底下的关系?
尤其承宁帝和特特留了这位兵马大元帅在宫中“暂住”?
想到之前承宁帝一开始生病,大元帅开始夺。权时,就是“暂住”承宁帝的寝宫甘泉宫,一住就是三个来月;而等到承宁帝一朝翻身,又把承宁帝关到天牢里后,虽说是被关进天牢了,但是承宁帝也极其心疼这位大元帅,特特将天牢改造了一番,弄得相对亮堂干净,二人说来,也算是暂时同住皇宫;而如今么,可不是承宁帝又邀请了大元帅“暂住”宫中?
他们单单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那大元帅定是“暂住”在了甘泉宫中。而这个所谓的“暂住”,大约会一直一直的延续下去。
如此一来,这些人中虽有心中不满帝王糊涂,宠幸臣子,不繁育子嗣的,然而细细想来,这被宠幸的臣子已然立下了那么大的军功,如今军权还握在这臣子手中,并且承宁帝还答应了这臣子十年之内不娶妻不纳妾的要求妻妾都无,难道真的随随便便找个宫女或是民间女子生个奸生子么?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且以他们这位帝王如今和兵马大元帅的亲密来看,就算是为了子嗣能够不在意其他,他们这位帝王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如此这般想罢,朝中除了一些稀里糊涂的人,还敢在朝堂上指责萧无尘常常留兵马大元帅之外,其余人等,俱都佯作自己甚么都没瞧见。
――还能如何?旁的暂且不提,他们如今的这位帝王脾气看着虽好,可是,既是帝王,自然就有帝王的脾气、本事和心思算计。之前萧无尘初初登基时,其帝王心思,就已然显露一二。后来摄政王在萧无尘身边辅佐,萧无尘的脾气才渐渐遮掩了下去。
直到摄政王幽禁承宁帝三个月后,承宁帝再次出现后,其帝王脾性,就越发难以捉摸。朝中众臣,俱都在其算计之中,自然是谁都不敢胡作非为。
尤其是,这位年轻的帝王虽有帝王心思,却并不常常将那些心思用在那些忠臣和勤恳廉洁有才干的臣子之上。如此一来,这等人自然心甘情愿的为帝王分忧,同时也相信这位年轻的帝王的每一个决策。
包括承宁帝答应兵马大元帅暂时不娶妻不纳妾这件事情。
无论如何,萧无尘如今才二十出头,就是十年后再娶妻纳妾又如何?想来十年时间,足够这位年轻的帝王,心底更加深沉,或许,十年后,萧无尘就会放下萧君烨,甘心情愿的娶妻纳妾,填补后宫,诞育皇嗣,其实也不算太晚。
要知道,大兴朝先前的几位皇帝,俱都是因着在自己年老时,对自己已然长成的儿子心生嫉妒和怀疑,才会在晚年时变得昏庸和糊涂起来。
如果承宁帝当真是能坚持十年后再广纳妃嫔,那么,承宁帝的长子,最早也既是在承宁帝三十出头的时候出生。如此,等到承宁帝六七十岁的时候,那皇长子也不过只有三十几岁而已。这样的话,想来承宁帝也能容忍皇长子的长成,而皇长子未必就不能耐心等到承宁帝去世后继位。
更何况,大兴朝乃是嫡长继承皇位。到时候皇后所出的嫡子,还不定排行第几,几时能出生呢。
这些人心中所想的事情,萧无尘和萧君烨倒不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于二人而言,他们历经两世,能够拥有如今的一切,已然知足。
虽然外人不懂,然而他们彼此互相了解,互相明白,便也就足够了。
萧君烨和萧无尘不在意外人的想法,一同进了寝宫――之前他们或许还会遮掩,可是如今,大兴朝已然安稳下来,萧无尘头顶上虽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可是这二人一个都不敢管他,更何况太后还已经被放进了冷宫里等死,萧无尘本人也不是非要留着好名声而不在乎心上人的人,因此自从此次萧君烨正式带着大军回洛阳,萧无尘和萧君烨就大大方方的一同住进了甘泉宫。
虽然表面上还会多此一举的对外说兵马大元帅是“暂居”甘泉宫的侧殿,可事实上,萧无尘显然是打算留萧君烨一辈子的,而且还是留宿在自己的正殿。
而萧君烨显然心中也是打得这个主意。
不但如此,二人现下不但住处不瞒人了,行为举止,彼此间有意无意的亲密,也不再瞒着他人。
萧无尘就是住在皇宫里的,皇宫是他的家。如果在他自己的家里,还要再继续装作和萧君烨“清清白白”、没有关系的模样,那也就未免太委屈萧君烨,也太委屈自己了。
萧君烨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萧无尘有了萧君烨,自然是事事顺心,那些原本让他勉力为之的朝中事务,也有了皇叔可以分担。萧无尘就有了大把的时间用来休息、发呆、游玩和锻炼身体,花在朝中事务上的时间和心思少了许多,身体也就比之前更好了些。就连太医也连连说他如今保养的极好,若是能持之以恒,说不得当真能长命百岁。
萧无尘只笑眯眯的听着,显然对此不是非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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