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做把小儿子排斥在外面,赵老太太心里就不舒服。
“我看铜川这个地方的宅子也不贵,等咱们安顿好了,母亲再让人去寻了宅子也不晚,这样也能好好挑一挑。”冯氏面上淡淡的。
赵老太太也知道不好再多说,不然在侄女面前也太失面子,“那就让人先收拾东西吧。”
一边却惦记起小儿子来。
书房里,赵玉珩是后来的,其他三个兄弟早就等在了书房里,一看到他进来忙站了起来,赵玉珩在书桌后坐下之后,他们才各自的坐下。
“老二,我不在京城,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因为在咱们五个兄弟当中,你排老二,我不在你就得当得起这个家,可你是怎么做的?喜姐不懂规矩你们可以教,不是让你们落井下石,拿着她出去给府里换东西,咱们赵家还没有到了用女儿换富贵的事情。别说那样换来的富贵靠不住,就是换来了你们在外面也抬不起头来。我竟不知道我不在京城的这十几年里,赵府已经败落的要卖女儿了。”赵玉珩紧紧的盯着赵玉舒,“试问这些年我没有对不起你们几个,府里的事情虽然不管,可每年大把的银子往京城里送,冬天往京城里送的年货也十几辆马车,先不说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就是有钱有的也换不来。骨血亲情是什么?做了这么些年的官,竟让你们连良知都没有了,这样看来这官不做的也好,省得日后连自己儿女的血都要喝。我听说喜姐在府里让下人打,还被逼着去庄府认错,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也别和我说是母亲的主意,若是她的主意你们不能劝着些?就是父亲也不会同意。”
在场的赵家三兄弟都低着头不作声,想到了兄长会质问这事,却没有料到问的这样直白,这是真的不念及兄弟之间的感情了,赵玉舒苦苦一笑,现在想到兄弟感情,可想想他们做的事,又怎么有脸怪这个呢?
“喜姐撞头在庄府,我听说你们就那些算了,不知道庄府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连自己家女儿的命都可以不在乎了,想来这好处该挺重要的吧?这样说来我们喜姐也不算是白养这么大,到也给赵府换来了东西啊。”
赵玉珩想到妻子在信里写的那些,就忍不住火腾腾的往上涨,眼前的都是他的亲弟弟,可是他们做的事情却是用他的女儿换取他们的利益,甚至不惜逼死女儿。
这哪里是他的兄弟,根本就是他的仇人。
“大哥,那些是后院的事,我们哪里会知道,你还是去问母亲吧。”赵玉然最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赵玉珩扫了他一眼,也不作声,只看向另外的两个,“你们两个没什么说的吗?”
“大哥,是我的错,没有把府里管好,我现在也不想解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兄弟们没有怨言。”赵玉舒抬起头,目视书桌后面的赵玉珩。
赵玉珩冷哼道,“原来你也知道错了,那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亲侄女?若是我那样对待绮姐呢?你怎么想?你怎么做?我这辈子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上阵杀敌也没有犹豫过,可看到你们做的那些事,都让我心寒。旁的也不多说了,你们回自己的府吧,日后没有事就不必来往了。既然分家了,那就各过各的日子吧,我也没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就是能帮也不会帮,你们都走吧。”
语罢,看向四老爷赵玉尉,“老四留下,我有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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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走动(一)
赵玉尉一听到让他单独留下,整个身子僵硬起来,愣愣的看向书桌后面的赵玉珩,那样子像看到了多吓人的事情一样,嘴张得大大的。
这些事情大家心知杜明,为何要单独留下赵玉尉在书房里,当初在京城里的时候,四房对二丫头下手,这事虽然一直瞒着,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扯到老太太身边的采荷,遇到京城暴乱,事情想瞒都瞒不下来。
莫氏能打听到消息送到铜川,那么就一定能知道四房做过的事情。
赵玉舒和赵玉然起身离开了书房,赵玉尉看到之后,本能的起身想跟着一起出去,却听到赵玉珩的一声轻咳,身子又顿在了原地。
“老四,既然喜姐断了两府的亲情,你大可不必担心我问你什么,不过是有些话单独对你说,还能给你留情面子。”赵玉珩的话淡淡的传来,带着一丝冬天里的寒气,此时铜川已是冬天,又地处偏远地区,走在外面,风如刀一般的割在脸上,赵玉珩的声音仿佛就似这冬天里的寒风,明明淡淡的,可就是让人忍不住打冷战,“既然你到了铜川,两家又断了关系,日后就不要拿着我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我也会对外面把话放出去,昨日里亲王那里是看在我的面子才叫了你过去,得了空我也会找亲王说一声,若是亲王再请你,那便是你自己的能力,我也不会拦着。”
“大哥,这事我真的不知道,都是程氏弄的,她也是受了庄府的威胁,我要是早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让她做拦着她。我就是再薄凉,也不会拿着自家侄女的名节出手,那哪里是人做的事啊。”赵玉尉也一肚子的委屈。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偏程氏是他的内人,做下的事都要由他承着。
“一个宅内的妇人。敢做这样的事情,还是错在你身上,你一个男子连家都撑不起来,让个女人为所欲为,就是你没有男子的的阳刚之气。”赵玉珩冷冷一笑,“这般歹毒的妇人,做出这等玷污府里名节的事情,你竟还让她四处走动。咱们赵府百年世家,万容不得这样的女子,你却像没事情一样,到是妄为赵家的子孙,丢了自己的气节。多说无益,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你就好自为知吧,该说的我也说了,若日后你们再拿着喜姐下手,就休怪我不客气。你走吧。”
最后几句话。带了几分的狠劲,和一抹的杀气。
赵玉尉慌乱的出了书房,脸色灰白。一路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客房,看到程氏正笑着拉着女儿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东西收拾妥当了没有?马上出府。”
程氏脸上的笑一僵,心知这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可当着下人的面和孩子的面,程氏也不好和他争辩,强挤出一抹笑来,“都收拾好了。家里的东西原本就在昨天都送到了宅子里,只带了一些换洗的。”
赵玉尉冷冷扫她一眼。转身又往外走。
程氏看了忙叫下人拿了东西,这才叫着女儿和儿子去一起追了上去。
其他几房还没有收拾好。赵玉尉到大门的时候,见只有两辆马车,脸越发的黑了,身后的程氏却惊呀的正在寻问着,“怎么没有我们四房的马车?”
赵玉尉越发觉得没面子,先那下人回话的时候,回头喝道,“不过几步远的路,还坐什么马车,真当还是京城里的官夫人呢,爷走得路,你便走不得了?若吃不得这个苦,那便回你们程家去,爷没拦着你。”
程氏接二连三的被赵玉尉不给面子的数落,早就忍不住了,“老爷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把火气都发到了我的身上?若是看不上我想休了我大口直接说,又何必在这里找这些的借口。这些年来,我虽没有功劳却也有苦劳,两个孩子正当要说亲的时候,老爷便是在不喜欢我,也要想想婉姐和镐哥的面子,到底他们一个要嫁一个要娶。”
原本赵玉尉还要再说几句,可是一听到两个孩子,便忍了下去,“行了,快走吧,少在这里丢人。”
人已大步的往前走去。
赵镐打与赵玉樊打过架之后,人就越发的沉默起来,此时见到父母在外面争吵也不出声,只低着头走着,到是赵元婉脸上红红的,只觉得四下里差异的目光要把她的身子都点着了。
“母亲,莫让人笑话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也不迟。”她忙上前宽慰母亲,又小声道,“二姐姐的事怕是大伯父知道了,不然父亲也不会这般的生气,这事到底父亲心里还有气,咱们现在再顶着往上去,父亲恼怒的怕真会休了母亲。等过阵子父亲的火气消了,自然不会再这般对待母亲。”
程氏的眼睛红红的,“我哪里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生气,可是就这样当着下人和外人的面不给我脸,以后让我怎么在下人的面前立威?他是真的厌了我,连这样装一下都懒得装了。”
女儿说的话程氏怎么想不明白,可是想到丈夫与自己离了心,这心里就忍不住难受,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夫妻琴瑟和鸣,偏自己的男人看自己像仇人一样。
四下里的下人跟着,又是走大街上,赵元婉也没有多说,眼睛却在街道上打量了起来,这样贫穷的地方,连个像样的首饰铺子也没有,难怪会没有难民和暴乱的,心里不免涌出一抹苍凉之感,可家里都变成了这副样子,她一个闺中的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赵家四房住的院子偏远,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二进的院子,前面住下人,后面住主子,强安排下,赵玉尉的脸色不好看,直接进了正房休息,程氏心里不好受,强打起精神来安顿宅子里的事情,直到响午才忙完,又张罗着做饭,这才发觉当初的官夫人眼下却变成了市井妇人,坐在女儿的闺房里,程氏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后院的左右厢房一边住着女儿,一边住着儿子,程氏就歇在了女儿的房里,听到院里有说话声,脸色沉了沉,“都这个时候了,她也不知道安份,到是找到了正院里,看来是我平日里太仁慈了,到让她越发的不知进退了。”
赵元婉也坐在榻上发呆,“她是得了父亲欢心的,母亲也要该和田氏学学才是,父亲到底是一家之主,你这样总与他争吵不给他面子,他哪里会到你这里来?田氏又哪里敢这样?说到底还是母亲的错。”
“这个小贱人,看我到时怎么收拾她。”
“母亲若对她下手,少不得又把父亲往她那边推了推,到是成全了她,到不如想着怎么哄了父亲高兴,母亲是当家主母,她一个姨娘不过是个玩物,哪个重轻父亲自然是知道的,到时不用母亲出手,她也会在母亲面前规规矩矩的。”
程氏看着女儿脑子这般好使,又是惋惜,“你既然想的这么透,自己的事情怎么就弄不明白呢。古言真心对你,你嫁过去总不会受委屈,你拿捏好了,就是妾也可以没有。你偏偏……只希望现在是乱世,那些大户人家不在乎这个,不然以后你找好点的婆家都难啊。可恨那陈家,明知道你有婚约,还有着别的算计,结果一出事,马上把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来了。”
赵元婉听了神情微微一顿,“是我我自己的错,怨不得旁人。母亲就放心吧,在难我还能难过二姐姐去,她的名声可破了,就是找也找不到强过女儿的。”
“那丫头还不知道死活呢,咱们和她比什么。”程氏只觉得提她晦气。
赵元婉眸子转了转,“其实我在郡府遇到二姐姐了,金锁也看到了二姐姐与大伯母在一起。”
“什么?”程氏惊呼出声,随后又坐回塌上,喃喃道,“这样也好。大房的怒火也能少一些。”
赵元婉看着手里帕子上的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女两个相对无语,赵家那边,其他两房也都坐着马车往自己的府里去,赵老太太自己和小儿子坐一辆马车里,看着已经醒了,躺下车上痛呼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气,到底忍不住责怪一句。
“娘,我不去二房,把我送到客栈去。”
“你就安分几天吧,等伤养好了,你去哪我都不管你。”
“你有那么多的银子,咱们还怕什么?父亲现在自己都顾不得自己,还不是你一个人做主?”赵玉樊不以为意。
“那些银子你就不用惦记了,我想好了,按你大哥说的班。以后咱们在这里生活,哪里不要仰仗你大哥?真把他惹急了,他不管咱们怎么办?就像你说的,你父亲现在自己都管不了,怎么还能压的住他?”赵老太太劝着儿子,“你听我的,伤好了后好好的在你大哥面前服个软,你们到底是亲兄弟,我了解他,他狠不下那个心。”
☆、第146章:走动(二)
赵玉樊听了不以为意,根本不服软,“母亲,你到底在怕干什么?你可是他的母亲,是他要孝敬着你,而不是你看他的脸色过日子,再说了那些银子你就不还给他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动手不成?这事传出去也不好,你大可放心,他定不会说出去,这样母亲何苦又听他的把银子给他?再说你就是都还给了他,其他三房也不会相信你把银子都拿了出为,还会说你藏了私的。既然左右都换不得好,那干脆就不给他。”
赵老太太上一次就被儿子说的心动,这次却是狠了心不能再听小儿子的话,“你不要再说了,这事就听我的,把银子还给你大哥,你还想不想在这铜川呆了?要是想呆下去就得听我的,不要再说这事了。还有你也太任性了,到底是咱们对二丫头那边做的过了些,现在是低头服软的时候,要不是你这样一闹,咱们还在府里呆着,我哪里会急忙忙的出来,传出去让人怎么看?”
想到别人可能笑话她是被儿子赶出来的,赵老太太就坐如针尖,可是与小儿子比起来,这些名声她也就不在意了。
偏小儿子一点也不体谅她的苦心,赵老太太感到无力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后悔,把儿子给宠成了这副样子。
赵玉樊可不在乎母亲怎么想,一听到母亲是非要把银子还回去,就来了脾气,挣扎着要起来,赵老太太忙上前扶着,“你这是要做什么?”
赵玉樊挣脱开母亲的手,“不用你扶着,我现在就下车,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后也用不着你管,你一心只想着大哥那边,不就是因为他当官吗?你把银子给他哄他开心很好。我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离你远点,也省着你处处看我不顺眼。”
“你这孩子。非要逼死我是不是?罢了罢了,银子不给你大哥了,这还不行吗?你快躺下,身子都成这副样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赵老太太一看到儿子脸上痛苦的神色,马上就心软了。
赵玉樊这才气呼呼的躺下,“母亲也别生气,我这可全是为了你着想。咱们那样对二丫头,等大嫂回来了岂能给咱们好脸色看?就更不要说照顾咱们了,可是咱们有银子,她对不对咱们好咱们也不在乎,若是连银子也没有,只能每日里看她脸色过活了,母亲也不想在大嫂面前低三下四吧?”
见母亲听自己说的话,赵玉樊又道,“母亲有五个儿子,难不成离了大哥还没了依靠怎么的?再说等我把文慧娶进门。有我们孝敬着你呢。”
听着小儿子的话,赵老太太笑骂道,“我就怕到时你们嫌弃我是个老不死的。恨不能把我赶出去。”
赵玉樊忙道,“哪能啊,就是媳妇不要我也不能不要母亲啊。”
赵老太太听得心里甜甜的,到底是没有白疼,哪像那几个儿子,哪个不在意媳妇的想法,她这个当娘的都排到后面去了。
如此一来,赵老太太也坚定了银子不还给大儿子的决心。
到了二房的宅子之后,赵玉樊就住到了赵老太太的左厢房里。正房是赵老爷子,右厢房住的则是几个丫头。因为宅子到底不如京城里的大,赵玉樊又换了进来。显得有些挤。
冯氏却不在意,喝了口热茶才道,“到底是老太太心疼的儿子,这要是在往常,住这么挤的院子早就不满了。”
赵玉舒紧了紧眉头,“母亲这些年就偏疼着小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说这些给自己找气受做什么?眼下咱们刚到边关,得让人给轩哥送封信,也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