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们这会也只能干等着,等到孝昌帝想起来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时候。
林月音不耐烦同萧太后多打交道,见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就起身告辞。离开之前,又朝文婕妤多看了两眼。文婕妤一阵心虚,连忙低头,不敢同林月音的目光对上。林月音冷哼一声,一点小伎俩也敢拿出来现眼,真是不自量力。
孝昌帝带着张氏在寝宫内疯狂了几日,累到精疲力尽后才肯罢休。休息了一日,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匆匆过去数日。好在最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打扰。恢复精神后,孝昌帝就下了旨意册封张氏为昭容,正式将张氏纳为自己的女人。
这个消息一出,后宫哗然。唯独林月音一人不以为然。
萧太后急急忙忙的找到孝昌帝,顺便也见到了张昭容的真容。一见张昭容,萧太后就生出一个念头,这才是活生生的狐媚子啊,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难怪孝昌帝位了她疯狂至此。一大把年纪了,也不顾惜身体,还跟小年轻似得整日里胡天胡地。
萧太后当即就闹上了,直言张昭容是狐媚子,这样祸国殃民,勾引君王的女人就该处死。又指责孝昌帝胡闹,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养身保健,就不怕被张昭容吸了精元早衰。
张昭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一双眼睛就跟会说话似得,让孝昌帝大为心疼。孝昌帝冲着萧太后怒吼,萧太后大惊大怒。她动不了孝昌帝,难道还动不了张昭容吗?直接提起拐杖就朝张昭容打去。
孝昌帝哪容萧太后打他心尖尖上的人,一边抬手挡住萧太后,一边护着张昭容。
萧太后被孝昌帝一推,连着退后三四步,这才站稳了。萧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孝昌帝,“陛下竟然为了一个狐媚子,对哀家动手,你这是大不孝。”
孝昌帝也很后悔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情,本打算对萧太后道歉,不过一听到萧太后的指责,孝昌帝瞬间改变了主意。先是让康福将张昭容带下去,又将宫殿内的人清理干净,务必保证今日的事情不会传扬出去。然后才对萧太后说道:“朕早就同母后说过,后宫的事情自有皇后打理,不劳母后操心。朕要宠幸谁,那是朕的自由,任何人都不得干涉。就算是母后也不能例外。”
“你,你,你……为了一个狐媚子,竟然对哀家横眉冷对。对哀家动手不算,还要给哀家安置罪名。既然如此,你不如直接下旨赐死哀家算了。哀家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哀家辛苦一辈子,临到老了却遭受如此羞辱,哀家命苦啊。哀家这就去见先帝,让先帝给哀家评评理,到底……”
“够了!”孝昌帝哪容萧太后继续哭闹不休,“母后有话就好好说,不用将父皇搬出来。”
萧太后连连冷哼,“好!哀家问你,那张氏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的狐媚子。”
孝昌帝大皱眉头,“张氏出身官宦世家,并非狐媚子。希望母后谨记这一点。”
孝昌帝这是被张昭容给迷住了啊。此时此刻萧太后无比肯定。“好,暂时不说那张氏的出身。哀家就想知道那张氏何德何能,刚一进宫就能被册封为昭容。陛下此举,可有想过会引起众怒。”
“什么众怒。谁敢说个不字,朕就让她生不如死。”孝昌帝表情狰狞可怖,眼神充满杀气。
萧太后连连后退,掩下心中惊惧,苦口婆心的说道:“陛下糊涂。就算陛下不怕众怒,那陛下因为一个张氏糟蹋身体,慌于朝政,此事又怎么说?”
孝昌帝冷哼一声,“朕来行宫避暑,本就为轻松自在,至于朝政,自有重臣们打理,何来慌于朝政一说。至于糟蹋身体,更是莫须有。朕向来注重养生,即便张昭容可口,朕也知道节制。”
好一个节制,关起门来荒唐了数日的人,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萧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很想提起拐杖朝孝昌帝打去。奈何这一切只能是梦想而已。萧太后见硬的不行,干脆来软的。嚎了一嗓子,就哭了起来。“哀家这么惹人厌的处处插手,为了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陛下。怕陛下被那狐媚子缠住,败坏了身体。又担心陛下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狐媚子,名声有损。哀家是操碎了心,可是陛下不领情。哀家苦啊!”
世上第一苦的萧太后哭得不能自已,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洒。
到了这个程度,孝昌帝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好声好气的安慰萧太后。还许下数个承诺,这才让萧太后止住了眼泪。
送走了萧太后,孝昌帝已经疲累不堪,就跟打了一仗一样。
孝昌帝心想这样子下去可不行,还没享受到就先被折腾死了。于是孝昌帝来到紫幽苑见林月音。
林月音在弹琴,琴音欢快,犹如这盛夏晴天一样,让人心生雀跃。
孝昌帝站在门口听了一会,脸上的烦闷渐渐被笑容替代。等到一曲弹完,孝昌帝才回过神来,踏入房内。
林月音早就看到门口那明黄色的一角,既然孝昌帝没动静,她也乐得装作不知道。直到孝昌帝走进来,林月音才起身行礼。
“皇后免礼,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多礼。”
“多谢陛下。陛下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林月音在孝昌帝身边坐下,心道孝昌帝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不去找张昭容,偏来她这里,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萧太后气冲冲地去找孝昌帝的晦气,林月音便对孝昌帝的来意了然于心。
孝昌帝面露尴尬之色,“最近朕忽略了皇后,皇后不会怪朕吧。”
“陛下说笑了。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全都理解。”丝毫不提张昭容,就是要看孝昌帝有多厚的脸皮。
孝昌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什么日理万机,说出来真是很不好意思。“皇后该知道张昭容的事情吧。”
“陛下是指新近册封的张昭容?陛下提她做什么?莫非她刚一进宫,就犯了宫规?”林月音干脆装傻。
“当然不是。”孝昌帝连忙否认,“张昭容初来乍到,对后宫不甚熟悉。朕又忙于朝政,担心有人为难她。所以朕希望皇后抽空能够多关照关照张昭容,别让人欺负了她。”
总算将目的说出来了。林月音掩嘴一笑,“瞧陛下说的。张昭容是后宫一员,又是陛下的女人,臣妾自然会安排妥当的人照顾她。”
孝昌帝急切的说道:“光安排妥当的人照顾还不够,得防着有人对她不利。张昭容是个极其简单的人,不懂后宫倾轧,这方面还需要皇后多费心。”
林月音暗自撇嘴,那张昭容先是勾得淮王父子反目,如今又勾得孝昌帝为了她忤逆萧太后,可见手段极其厉害。这样的女人,就是丢到狼窝里面也能活得如鱼得水。孝昌帝睁眼说瞎话,竟然敢说张昭容是个极其简单的女人,要不要脸。要不就是孝昌帝果真糊涂了,被张昭容的假面给蒙骗了。嗯,这个张昭容果然不简单,需得仔细防备着。
林月音含笑应下孝昌帝的请托,“陛下放心,臣妾会多看顾着张昭容。她伺候陛下有功,臣妾自然不容别人欺负她。”
“皇后果然是朕的贤内助。”孝昌帝先是大喜,转眼又担忧道:“母后那里对张昭容有所误会,还需要麻烦皇后提张昭容周旋一二。”
“此事简单,臣妾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林月音郑重其事,表情真挚,将孝昌帝当做心尖尖上的人对待。
孝昌帝却故意忽略这一点,心虚的不敢同林月音的目光对视。轻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尴尬,“朕还有正事要忙,皇后自便。”
“臣妾恭送陛下。”林月音面露嘲讽之色。孝昌帝想要马儿跑,又不肯给马儿吃草,果然打得好盘算。那张昭容也是个幸运的,短短数日内就得到孝昌帝如此宠爱,大有超越穆贤妃的趋势,不得了,当真不得了。
林月音既然答应了孝昌帝,自然不会敷衍了事。让萧太后不痛快的事情,林月音不介意多做一些。等到孝昌帝一走,林月音就安排了人去伺候张昭容。又特意让芍药走了一趟,目的就是为了提点张昭容,教会她该注意些什么,尤其是那些对她饱含敌意的人。
张昭容面上怯生生的,一副小白痴的模样,实则内里精明得很。她在王府的时候,也听过后宫的斗争。这会又被芍药提点,心中已然有数。郑重谢过林月音后,就打起精神准备应付一波又一波的打压。
张昭容却不知,第一波打压并非来自后宫的算计,而是来自于她的身世。她原本是淮王世子的宠妾,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却也不是没有。等她被册封两三日后,暗地里就有了传言,说她是淮王世子的宠妾,不知什么原因勾搭上了陛下,然后一脚蹬了淮王世子,摇身一变就成了陛下的女人,做了昭容娘娘。
这则流言有鼻子有眼睛的,还有好事者特意找上淮王府打听。淮王世子身边的人都被封了口,自然不会透露,只会斥责旁人胡说八道。可是淮王身边的人却没被完全封口,加上淮王府也有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人,很快张昭容的来历就被人扒了个一清二楚。
后宫还没闹大,前朝就先闹开了。言官御史们纷纷上本,指责孝昌帝此行乃是昏君所为。抢臣子的女人,即便那只是个宠妾,此举也足够被钉在耻辱柱上,简直是有辱斯文。又弹劾淮王世子,为追名逐利,竟然行如此龌龊之事。献什么不好,偏偏献一个自己睡过的女人,还是引起父子失和的女人,要脸吗?还是用那等鬼鬼祟祟的方式。此风一开,那还了得,岂不是乱了超纲,乱了后宫。这等奸险小人,就该夺了他的爵位,好叫他知道何为正道。
淮王世子慌乱,不敢替自己辩驳,只能眼巴巴的指望着孝昌帝替他开脱。好好的一个宠妾,若非被孝昌帝看中,他何必送入后宫,然后被文官们骂得狗血淋头。
孝昌帝大怒,对言官御史的责问一概不理。要是逼得狠了,孝昌帝就要夺官罢职。短短时间内,此事越演越烈,闹得不可开交。而且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此事被编成香艳故事,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大江南北。
一时间,孝昌帝的名声坏透了,都说他因女色误国,是个昏君。而且此事还不是第一次,前有穆贤妃,如今又来个张昭容,国朝不幸啊。有老臣痛呼,说什么对不起先帝,没能教导好陛下等等诸如此类,将孝昌帝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偏生孝昌帝是铁了心,一心一意宠着张昭容。就算外面洪水滔天,他也要同张昭容温存缠绵。如此一来,孝昌帝的名声更烂,言官御史们劲头更足。只可惜真正不怕死的人还是少数,在孝昌帝砍了几个人的脑袋后,朝臣们偃旗息鼓,开始将目光转移到别处。
萧太后的怒火已经积蓄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已经是忍无可忍。原本以为那张昭容只是个狐媚子,没想到还是个二手货。二手货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勾引父子两人的贱货。如今又害得孝昌帝名誉受损,被人骂成昏君。这等祸国殃民的狐媚子,萧太后岂能容她继续活在世上。
萧太后挑选了一个日子,趁着孝昌帝忙于政事的时候,将张昭容叫到寝宫。不给张昭容任何辩解的机会,就让人绑了她,然后就往张张昭容的嘴里灌毒药。势要将张昭容弄死不可。
也是张昭容命不该绝,她身边有林月音安排的人,也有孝昌帝安排的人。见事情闹到这等地步,哪敢迟疑。一边有人去禀报林月音和孝昌帝,一边有人冒着得罪萧太后的风险强行从嬷嬷手中抢过张昭容。将人抢过来后,背上张昭容就急匆匆的往外跑。生怕慢了一步,今儿就要死在这里。
萧太后大怒,“追,赶紧将人追回来。若是有人阻拦,不用顾忌,直接杀无赦。”
萧太后也是发了狠,今日非要弄死张昭容。太监背着张昭容左躲右藏,眼看着就要命丧剑下,孝昌帝和林月音及时赶来将人救下。
孝昌帝一来,事情自然不可为。那些追杀张昭容的人全都在第一时间内撤退。孝昌帝哪容他们放肆,杀气腾腾的下令,“刚才追杀昭容的人,全部杀无赦。”
侍卫领命,一时间花园内杀声震天,血流成河,人命如草芥般被剁碎。张昭容吓得昏了过去,林月音冷面而视,心道孝昌帝果然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在行宫内大开杀戒。此风一开,后宫必生乱象。
萧太后本等着张昭容身死的消息,结果却等来了孝昌帝的怒火。孝昌帝面对萧太后,直接撂下狠话,“以后谁还敢动张昭容一根手指头,朕就让她生不如死。”
萧太后大惊失色,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全挤成一堆,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合适。其余宫妃,个个战战兢兢,就怕成了孝昌帝怒火下的炮灰。
林月音暗自叹气,轻声道:“陛下,张昭容受惊过度,她身边离不开陛下,陛下赶紧去吧。至于旁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孝昌帝点点头,张昭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这会谁都没有张昭容重要。孝昌帝甩袖离去,将一副烂摊子扔给了林月音。
林月音扫视众人,暗自冷笑,一个个全都是无胆鼠类。只知道背后逞能,一旦出了事情,全都成了鹌鹑。瞧瞧萧太后那模样,真是可怜啊。被自己的儿子当着众人的面威胁,面子例子全都没了,威严也丧失殆尽。以后谁还会听她的话啊。
林月音叹了一声,说道:“刚才你们都见到了,如今陛下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了张昭容的身上。估计就算是神仙降临,也不能让陛下改变心意。所以大家以后都夹起尾巴做人,别妄想找张昭容的麻烦。可别张昭容没事,你们一个个倒是出了事。”
“娘娘说的极是,只是苦了大家。”
林月音嘲讽一笑,“有命在就不错了。还想着享福,不如做梦来得快一点。”
对方羞愧脸红,暗自退下。
“哀家命苦啊!”萧太后突然哭嚎起来,其情可悲可怜。
林月音挥挥手,示意旁的人都先退下。萧太后今日已经足够丢脸,不能再让人看到萧太后狼狈的一面。等人都走了,林月音才上前,朝萧太后递上手绢,“母后先擦擦眼泪吧。事已至此,哭也无用。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好生将养身体,留待将来打算。”
“你好意思安慰哀家,你这个皇后不也做得可怜兮兮的。”萧太后一把抢过手绢,一边讥讽林月音,一边擦着眼泪。
林月音笑了起来,“要说臣妾可怜也不为过,可是臣妾不在乎。陛下要宠幸张昭容,就任由陛下去吧。连朝臣们都没法子的事情,臣妾一个女人哪有本事让陛下回心转意。不如趁此机会松乏松乏,安心过日子。”
萧太后极为不屑,“哼,哀家好歹是陛下的母亲,就算陛下将张氏宠上天,也越不过哀家。至于皇后你,危矣。那张昭容如此得宠,难保有一天她不会觊觎皇后之位。届时哀家倒是要看看皇后你如何自处。”
林月音哈哈一笑,半点不在意。笑道:“若是那张昭容真有取我而代之的本事,我倒是要说一声佩服。不过臣妾也不是个软柿子,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太后不如好好保养身体,着看臣妾会有什么下场。究竟是臣妾笑到最后还是那张昭容笑到最后。”
“你倒是自信得很,殊不知这后宫之事不能用常理推之,凡事都要看陛下的心意。陛下一颗心扑在张昭容身上,你以为你又能得意到何时。说不定哪天,陛下为了讨好张昭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