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魔尊玄魇的手中灵力已经聚起,火红的光亮正对准着玄梦昔的腹部。
玄梦昔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父亲玄魇紧拽着她手腕的右手上,接着奋力地挣脱开玄魇的控制,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小腹,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哀求道:“父尊,不要,求你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玄魇丝毫不为所动,阴冷的面色变得铁青,带着些许愤恨的意味,声音却依旧冷淡而决绝:“玄梦昔,你是我魔尊的女儿,怎会总是这般优柔善怀?且不说这个不是你的孩儿,即便是你的孩儿又如何?不该留下的东西就绝不可留情!”
玄魇说着,已将玄梦昔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巨石边缘,窜起的火焰烤在她的后背之上,**辣的疼痛疯狂地蔓延上来。
缩在那火焰地牢的边缘,玄梦昔绷紧神经盯着玄魇手中聚起的红色光球,双手在身前暗中运起了灵力。如若父亲对她腹中的孩儿出手,她将随时准备抵挡。
眼见父亲一步一步地靠近,玄梦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他道:“父尊,你可知今日你若是这样做了,他日熙黠晓得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神魔二族正值战时,双方相持不下。邪魔一脉牵制住了神族的精锐之师,在此次大战之中的作用匪浅。若非得熙黠相助,父尊恐是也没那么容易破了赤炎与灵啸,并挥师直捣天龙一脉吧!”
“父尊,若是让熙黠得知他未出世的孩儿被你所害,你觉得他还会如此死心踏地助你的嫡魔大军围剿神族么?届时熙黠的邪魔一脉必反!那么父尊苦心谋划了多年的大战还有几成胜算?”玄梦昔言辞恳切地说着,希望这情势的分析能打动并唤醒父亲,让他打消对她腹中孩儿下手的念头。
玄魇望着玄梦昔,眼中闪出精锐的光芒。显然玄梦昔的分析是非常准确的,只是连她都能看清这一层厉害关系,身为魔族至尊的玄魇又怎会想不明白呢?
可是玄魇并未撤去手中聚起的灵力,也不曾停住不断向玄梦昔靠近的脚步。
看到态度这般坚决的父亲,玄梦昔有些绝望了,双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腹部,并用灵力结起了一个淡蓝色的护体气障。虽然知道自己乃是螳臂当车,但是她不能眼见着父亲伤害她腹中的孩儿而不做出任何反抗。
她欠幽冰的命,她更欠熙黠的情,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得好好地护着他们二人的孩子。
玄魇手中的那火红的光球化为一束光束,往玄梦昔的身前而来。瞬间便将她撑起的护体气障给破开,并打在了她的小腹之上。玄梦昔下意识地去伸手抵挡,但那光如身后的火焰一般炙热,让本就惧热的她双手根本无法靠近。
可奇怪的是这光束打在她的身上,竟是没有丝毫的痛感,甚至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玄梦昔有些惊讶,她完全猜不透她的父亲玄魇究竟要做些什么?莫非他并没有打算要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心中正惊诧着,忽然她又发觉自己方才想错了。她的父亲是什么人?堂堂的魔族至尊,冷血绝情到极致的嫡魔,又怎会有什么垂怜之心?
一股巨大的吸力渐渐作用在她的小腹之上,玄梦昔顿时觉得身体的一部分似乎慢慢地在被那吸力抽离出来。
不要,不要!
玄梦昔心中在呐喊,眼中开始含泪,不住地摇着头朝父亲乞求:“父尊,求你了,不要……”
她无力去反抗,更无力去保护,在强大的魔界至尊面前,她的那一点力量卑微得犹如蝼蚁。
可她并不打算放弃,拼命起引动着身体中的每一寸力量,去抵御着那作用在她腹部的吸力。她觉得她体内的所有力量都已经尽数使出,但是似乎并不管用。
怎么办?熙黠,怎么办?如今我体内已无洪荒灵力可以引动,存余的这一点力量如何能够护得住你的孩儿?
忽然想到洪荒灵力,玄梦昔心中一动。
她深深地望了父亲一眼,口中含糊不清地朝玄魇说了一句什么话,接着忽然放弃抵抗玄魇作用在她身上的那股力量。而是将她体内所有的力量转而向内涌去,引导着父亲作用在自己的身上的那股强大的外力,一并朝自己体内的封印冲击而去。
玄魇忽然意识到,她方才说的竟是:“父尊,若是这孩子必须死,那么我一命换一命好么?”
她体内那个封印,乃是玄魇为了防止洪荒灵力再次过度引入她体内而设下的。
两万年前,就是因为洪荒灵力的过度入体,导致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力量而筋骨尽毁,从而元魂出体无处安放,差点魂飞魄散元神俱灭。
如今她竟是打算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让那场悲剧重演一次么?
玄魇立马收了手,闪到她的身边,一手覆上她的头顶压制住她方才引动的力量,另一手中聚满灵力在她身前缓缓移动修复着她体内方才被冲击得有些开裂的封印。
“玄梦昔,你疯了!想死的话去到战场上给我破阵挡敌去,这般自残算个什么?怎配做我魔尊的女儿?!”玄魇厉声呵斥道,面上尽是痛惜的神色。
“魔尊的女儿?”玄梦昔不禁苦笑:“父尊,我长这么大,你又何时把我当作过你的女儿?”
玄梦昔这话让魔尊玄魇浑身一怔,面上露出一丝愧色,却立马又被那一贯的冷色掩去。一边继续修补这玄梦昔体内的封印,一边沉声说道:“你身体里头流着的是魔族的血,我既是把你带到了这个世上,就容不得你任性胡闹。你这条命早已不是你自己的,也轮不到你自己来做主糟践!”
“你这般柔软的心肠,对人掏心挖肺,可曾想过那些人待你可是真心?”玄魇继续说道:“真心待你不会让你觉得有所亏欠,不要觉得自己欠人什么,一切都是因果循环。”
父亲的话让玄梦昔有些听不明白,方才他出手制止自己冲破封印,是不是意味着在父亲玄魇的心中对她还是在乎的,或者说对她这条性命还是在乎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所言所为都是那般让人匪夷所思?他为什么偏偏要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儿下手?
封印渐渐被复原,玄魇慢慢移开了覆在玄梦昔头顶上的手。玄梦昔迅速地往旁边跳开,与玄魇隔开着一段距离,并再次用双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腹部。
玄魇见状冷笑道:“玄梦昔,你怎么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竟然还是这般天真?你可知你一直拼命保护着的是什么?你以为你腹中的真是熙黠与幽冰的孩儿么?”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为腹中真是熙黠与幽冰的孩儿?这孩儿若不是熙黠与幽冰的,还能是谁的?!
玄梦昔心中虽有疑惑,却仍旧肯定地说道:“自我苏醒之后,从来没有让熙黠碰过我,而且我相信幽冰对熙黠的感情。父尊你一定是误会了,这个孩子只可能是熙黠与幽冰的!”玄梦昔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狐疑地问道:“难道父尊是觉得这个孩儿并非嫡魔血脉,日后却要在名义上成为魔尊大位的第三继位人,所以……容不下它?”
听到玄梦昔这番说话,玄魇却并不恼怒,而是继续冷冷地斥责着她:“玄梦昔你可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吗?命在旦夕还不自知,非得等到魂飞魄散之时才能醒悟吗?你如今腹中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孩子,而是随时会让你元神俱灭的夺命精魂!”
什么?!腹中的不是孩子?是夺命精魂?!
哪里来的夺命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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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夺命精魂 执念怨深
绯红的火光映在魔尊玄魇的消瘦而坚毅的面上,与他冷漠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并不融洽。
玄梦昔望着父亲玄魇,眼中尽是失望的神色。心痛地摇着头道:“父尊,你已是魔族至尊,为何独独不肯放过一个未出世的孩儿?为何还要扭曲这些事实来企图蒙骗我?我体内怎会无端端地有什么夺命精魂?”显然,玄梦昔并不相信父亲玄魇所言的什么夺命精魂之说。
“怎是无端端,她本就一直在你的体内!”玄魇皱起眉头,眉峰之间顿时浮现出一个犹如刀刻的“川”字。
对于玄梦昔的不理解,玄魇早是习以为常。这些年来,他们父女之间本就是情分淡薄,玄梦昔并不了解他,他也从未向玄梦昔敞开过心扉。在自己亲生女儿的眼里,他本就是个阴冷淡漠的角色,空有着父亲的之名,却从未尽过为父的职责。
其实普天之下,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女,只是他心中有愧,却又身居尊位,无从向自己这个小女儿低头,更无颜去与她相对,最后只能选择逃避,选择冷漠。而他并未想到这些会在他们父女之间埋下如此多的嫌隙,产生这多的裂痕。以至如今,玄梦昔对他似乎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面对玄梦昔的质疑,魔尊玄魇只能继续冷声说道:“你有孕这么多时日,除了害喜之症日渐加剧,可有显怀?”
玄梦昔不禁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确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有孕这么久了,腹部却不见隆起?难道果真如父亲所言,她体内存着的本就不是什么孩儿,而是所谓的夺命精魂?
“什么是夺命精魂?”玄梦昔将信将疑地开口问向父亲玄魇。
玄魇背剪双手,继续蹙眉冷声答道:“是冰魄魔晶的执念所形成的强大精魂,之所以唤她夺命精魂,乃是因为这团精魂会不断吸收你体内的灵力,慢慢蚕食你的元神,最后将你的魂魄分解并散出体外,最后完全取代你并占据这具躯体。”
“冰魄魔晶执念所形成的精魂?”玄梦昔很是意外,“那不就是幽冰么?这身体本就是幽冰的,她若想要索回我还回给她就是了啊!”
是啊,幽冰那么深爱着熙黠,与熙黠恩爱相伴了两万余年,她又怎么舍得下,她又怎么甘心永生封闭在冰魄魔晶的原石之内,将她心爱的男人拱手让人?
这也是魔尊玄魇当初所忽略的一点。若早料到幽冰会因不甘心而反悔的话,他一定会在玄梦昔元神复苏的当日便将幽冰的那丝神识彻底毁了,也不至于她今日会在体内做大之后威胁到玄梦昔的元魂。
千算万算,终究算漏了幽冰竟会反悔。显然,玄魇看轻了幽冰对熙黠的感情,毕竟幽冰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能行走的物件,是他从头开始便为安放玄梦昔的元魂而培育的躯体。他没料到,一个魔焰淬练的晶石,竟然有着那般浓烈那般执着的感情。
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大意了。玄魇心中叹道。
当日玄魇知晓玄梦昔有孕的消息便很是狐疑,冰魄魔晶至阴至寒之体怎会有孕?然心中却仍然怀着一丝希望,盼着或许是奇迹使然,让她与熙黠终能开花结果。她与熙黠若真能诞下麟儿,嫡魔血脉后继有人,无疑是魔界的大喜之事。
然当玄魇的手搭上玄梦昔的脉探查之后,顿时明白一切不过是奢望而已,她哪里是有什么身孕,冰魄魔晶中的执念精魂已经冲破原石封印,窜入她的体内,并宿在她的腹中,正慢慢蚕食着她的元魂壮大着自己。
这状况远比玄梦昔的元魂游离在体外还要糟糕。因为那精魂会将她的元魂蚕食并分解,最后导致她彻底羽化飞散。若到了那一步,便归入无生之境,再也无力回天了。
眼瞧着幽冰的精魂要这般置她于死地她却浑然不知,还口口声声地说着她欠幽冰的,要还幽冰的情,玄魇心中真是又疼惜又愤恨。他这个女儿完全没有承继到他的性子,而是像极了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便是如此,心性纯善,虽不轻易信人,可一旦卸下了防备,便对人掏心挖肺全然尽信,不再有任何怀疑。
“父尊,就将这躯体还给幽冰吧。她才是熙黠真正的妻子,她才是应该活在熙黠身边的人啊!”玄梦昔不再刻意与父亲玄魇保持距离,而是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袖恳求他成全幽冰:“我霸占了幽冰的身体这些时日,也是应该将这身体还回给她了。”
“胡闹!”玄魇挥袖甩开她的手,厉声喝到:“你已是宿在这个身体之中,这身体便已是你的,没有什么还不还回去的道理!要么她死,要么你亡,没有第三条路!”
玄梦昔愣了一愣,双手紧紧捏合在一起,冰蓝色的双眸之中目光悠远而沉重。她并不晓得她为什么活着,似乎她的生死从来都不是由她自己来决定的。她不想死的时候,偏偏死亡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降临,将她生生地与心爱之人分开;她不想这般苟且的活着的时候,竟是连死都不能由衷而为。
她本是不愿宿在幽冰的体内这般失去自我地活下去的。
在黑曜殿内麻木地活着,是因为她忌惮着父亲的话,担心他会伤及钦伏宸的性命;在都广之野无奈地活着,是因为她误以为腹中有着幽冰与熙黠的骨肉,她不能伤及无辜的性命。
如今,眼见钦伏宸安好,知晓腹中并没有熙黠的骨肉,她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幽冰那么强烈地盼望着能回到熙黠的身边,而且玄梦昔觉得自己又已是无法成就自我,那么,就不如成全他人吧!这样,也不算在这世上白走一遭。
不过是羽化飞灰,不过是入到那无生之境。
有何所惧?
缓缓抬起头来,玄梦昔望着父亲玄魇决然地说道:“父尊,两万年前,我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今多活了这么多的时日,已是如愿足矣。求父尊放手,成全我的心愿,也成全幽冰的痴情吧。如若父尊还要继续将幽冰的精魂抽离这个身体的话,我必然再次冲破洪荒封印,引洪荒灵力入体,与幽冰同归于尽!”
玄魇冷淡消瘦的面上忽地燃起了怒色,挥手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甩在了玄梦昔的脸上。伴随着一声脆响,玄梦昔捂着左脸斜望着父亲玄魇,口中仍旧固执地请求着:“父尊,求你让我的元神脱体!”
玄魇漆黑的眸子里燃满怒火,双手快如闪电,一道红光忽然猝不及防地猛然击打在她的腹部之上,接着一片黑雾从她的头顶笼罩开来。玄梦昔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跌跌撞撞地伸手摸索着往前行了几步,手却感觉到被烈火炙烧般的疼痛。缩回被炙伤的双手,眼前忽然又清晰起来。
还是身处那犹如孤岛的火焰巨石之上,但她的父亲玄魇却已是不见了踪影。
手覆上自己的腹部,玄梦昔感受到腹腔之内似乎被设下了一个球形的封印,她已经直接感觉不到体内那个精魂的存在,想来应是父亲的结界暂时阻住了她与那精魂之间的交会。
父亲是将她弃于此处让她自生自灭么?
玄梦昔环顾着四处火焰冲天炙热无比的魔焰缘生之地,这简直就是一个深埋在地底深处暗无天日的天然囚牢。在这里她不晓得花落花开,不晓得日升月落,更不晓得时光是如何流逝的。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头,幽冰就是这般熬过这漫长岁月的么?所以当在无妄山顶九幽潭边,熙黠给了她一丝温暖一束光亮,她便是那么不可自拔地沦陷了进去。
幽冰,我如今也是沦为父亲的阶下囚徒,再也帮不到你什么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造化了。你若能冲破禁锢,我甘愿让你吞噬我的元魂。只盼你能好好爱熙黠,好好待雪兰。如若再见钦伏宸,依然如之前我所言那般告诉他,谢他曾经相爱,我已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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