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工地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所以才会大为反常地“和颜悦色”,虽然神情还是霸气得不可一世,可是对方是个女人耶!
一个他绝对不会多看两眼,超出他以往往来的对象标准甚多,他觉得不该存在的生物体,该由杀虫剂全面扑杀。
“秦时篁……你叫秦时篁?!”怎么和秦始皇的发音那么相近,他想当皇帝不成。
“这是我祖父取的名字,我不是那个暴虐无道的秦始皇。”他只是要求高,不容别人反抗。
“喔!”孟蔷妘轻应一声,但随即想起两人的债还没清。“就算你是秦时篁又怎样,你凭什么骂我是猪?”
“你刚说要嫁给我。”而他一点也不想娶她。
他有太多的选择,她还不够资格。
“嗟!你想得太多了,我说的是秦始皇又不是你,你搅和个什么劲。”他想娶她还不愿屈就呢!
“大猪头!”
“你又骂我猪头,你才是肥猪,而且还是营养过剩的大母猪。”该死的女人,他今天一定要教会她何谓卑微。
不自觉骂出口的孟蔷妘两眼一翻,嗓门也跟着提高,“你猪呀!有胆再说一次看看,我包准你走不出工地大门。”
平时工作的她穿着长袖衬衫避免勾到铁钉受伤,鲜少露出牛奶白的臂膀和人叫嚣,可认识她的人都晓得她有多厉害,自然不会鸡蛋碰石头自个找死。
但是目空一切的秦时篁是个人间霸王,轻慢刚愎不给人留后路,一瞧她气鼓鼓的模样就忍不住要和她对上,不允许她踩到他头上来。
不知道是什么理由,看她和万子良斗嘴,他心里头莫名地老大不高兴,不乐意她将视线落在旁人身上,必须专注于他。
他专制得太久了,习惯了别人的顺从,稍有不如他的意便觉是一种挑衅,没有二话的杀一儆百。
“一身的肥肉还好意思不认同与猪同类,你没发觉自己挂了几十斤猪肉出门吗?!”要说婴儿肥也太老了,两颊一捏全是肉。
“可恶的臭男人你敢掐我——”坏脾气的孟蔷妘挽起袖子,脚跟一踮反掐他脖子。
她的脸还挺细致的,细细软软的像婴孩。“不是掐是捏,多长肉不就是要人捏个过瘾。”
“你又说我肥,你又说我肥!看我们孟家的独门功夫,擒拿手……”喝!插爆你的双眼。
出手又快又狠,十拿九稳不曾落空,打她三岁开始学武起,她打败的对手只有越来越多,而能赢过她的人是越来越少。
习武的目的是强身,可她用于打斗的时候居多,很少输过的她这回也以为能轻易地拿下他,拳出七成劲扣往他命门,意图反剪他双手迫使他屈服。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动作已经很快了,眼前的猪头先生居然快她一步,轻松地攫住她手腕像没使上力,一收一放将她的手拉高过肩。
“会点小把戏别乱招摇,你……”咦,那是什么?
一道红色的闪光忽然刺入眼中,耀目的引起他的注意力。
“喂!把我的手放开,男生欺负女生胜之不武……啊……你到底在摸什么,别乱吃豆腐。”嘻!嘻!嘻!好痒。
“说,这是哪得来的?”精眸一厉,秦时篁指着她腕上垂挂的水晶吊饰喝问。
被他一喝,顿时想到手环出处的孟大胆眼神闪烁不定起来。“我……我在夜市买的,一条一百五十,两条打折两百五还送一个别针。”
“你说谎,夜市的摊贩不可能有质地如此纯净的红宝石。”价值不菲。
“什么红宝石,你眼睛长疮呀!这明明是不值钱的红水晶,你想诓我呀!”这跟地摊上卖的水晶一模一样,哪是什么贵得要命的宝石。
不识货的孟蔷妘说得理直气壮,坚持手腕间的环坠是仿制的便宜货,和他口中的红宝石无关。
她怎么可能说出不久前“捡”到一架有以紫铜打造的雕花喇叭、黄铜材质的喇叭管、底座是桃木色的留声机,她眼睛产生幻觉地瞧见一道白色影子在留声机旁招手,她好奇的东摸西摸,在底座的抽屉里发现以细丝编织的手环,中间垂挂着铜板大小的“水晶”。
好友秋千是图书馆管理员,问她有关这方面的知识她最清楚了,她也说是赝品没什么大不了,虽然切割完整的水晶很像宝石。
不过她说了一句,坠饰不值几个钱,但编成交错环状的丝线却十分罕见,出自滇南一带的妘蚕丝,平常人家用不起,专卖给高贵中人裁衣做丝绢。
“因为我也有一条十分相似的链饰,就挂在我的脖子上。”秦时篁拉起自己那条外型无异,颜色却是绿色的宝石项链。
“咦,怎么长得那么像……”孟蔷妘想摸摸他颈间的宝石,腕间的“水晶”不意与之擦了一下。
突然间,一红一绿两块宝石发出柔和的光芒,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互相缠绕,然后两色相融化为淡淡的金光,终于消失无踪。
诡异的是只有他们两人看得见飞绕的光,其他人还以为他们中邪了,没事摸来摸去一脸诧异的模样,活似同时踩到狗大便。
类似和弦的音乐忽地响起,表情不太自在的孟蔷妘赶紧接起手机,藉着接听电话的动作避看秦时篁黑如深潭的双眸,心虚不已。
她不是贼。她这么告诉自己。
“……什么,说大声点,我没听见……啊!秋千,是你……有好料上桌,我上次拿给你的秘方……好、好,你等我,不许偷吃,全是我的,让我肥死吧!我最爱你了,亲亲……”
一听到有吃的,刚吃了一大堆东西的她倏地瞳孔发亮,唾腺分泌物以秒狂增,满嘴口水拼命吞咽,就怕慢了一步失了口福。
什么宝石呀、水晶的全抛到脑后,而一旁被冷落的秦时篁在看到她对着手机送出飞吻时,心头莫名地发酸,追着她往外头去,不准她走出视线外。
真的是很奇怪的画面,有点突兀又十分和谐,暴力女和暴君配在一起也不难看,就像柳丁橘子只是大小之分,远远一看都差不多。
目送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远,几个发怔的大男人像看了一场戏,有些莫名其妙地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得令人摸不着头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呃,元青,你看老大是不是在发春?”他在追女人耶!
“不太可能吧!他的眼光有这么低吗?”简直匪夷所思。
第三个人的声音雀跃的冒出,一手各自搭上他们的肩。
“恋爱中的男人是盲目的,我家的孟姜女不错啦!除了不会煮饭,不会洗衣,不会整理家务,偶尔会出手揍人外,其实她也构得着完美女人标准。”
“嘎?!”
这才是睁眼说瞎话吧!自种的柠檬不会酸,跟水梨一样甜而多汁。
两双恍神的眼充满困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或者去找法师来驱魔比较实际,中了符法的人才会演出脱序,错把母猪看成貂蝉,没经大脑地沉沦。
不过又想想,他也是猪头呀!两头猪碰上了应该算是同类吧!
他们呆立原地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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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黑暗中的群魔乱舞着,爱笑的姆嬷脚边躺了五只虫,一只是大哥,一只是小弟,一只是二姐,一只是小妹,还有一个我……叮当、叮当,风在吹,影儿动……”
轻灵的歌声由留声机的雕花喇叭中传出,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漾着淡淡孤寂,千百年深刻的执念让她舍不得离开这世界。
她是魔女莉莉丝的女儿,死后一直徘徊在人间,在生前,她是如此眷恋着她的情人——雷米尔,因为得不到美满的爱情,因此在死前施咒希望自己的憾事不再发生,灵魂依在爱人所赠的留声机中,在有机会的时候促成一对对的人间男女。
她喜欢看到美丽的爱情故事有个圆满的结局,不要像她只能思念怀想着过去的恋人,伸手难触地将寂寞藏在心中,随着日夜的交替漂流于无情的时间河。
嘴里哼着魔女们的歌谣,荷米丝褐色的波浪般长发无风自扬,一曲稍歇,她叹了一口气。“唉!好无聊呀!怎么没一点新鲜事发生,我问得都快发霉了。”
透过手看向窗外的景致,她发现自己的灵体越来越虚弱了,像光一样不再有存在感,淡得只剩下隐约的形体。
或许是她想起雷米尔的时间不像以往那么多了,时间冲散了她对爱情的执着,心灵像获得沉淀,最近的她,心似乎少了悲伤,不会一想到心爱的雷米尔就眼泪汪汪,巴望着再见他一面。
“雷米尔,我怕我会忘了你,你过得好吗?是否如我想你一般想念我……”
风轻扬,带来远处的风铃声,叮叮当当地诉说离情,有一股微凉的秋意。
突然间,一头银色长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好奇地站在喇叭外缘往下瞧,脸上浮现轻淡的笑意,似发现有趣的事好打发时间了。
原来是他呀!贾蕾的孙子,可爱的小女孩将家族复活节晨祷仪式的圣烛台放进留声机底座,她一瞧喜欢就留下了。
嗯,她放到哪里去了呢?好像是卡诺米亚家……喔!不,应该是高雅的丽诺拿去了,然后又……唉,她记不得了,时间这河两旁的景致,有时相似的她根本没心思分辨。
“奇怪,742的车牌主人地址在这附近没错呀!怎么找不到七十五巷一百六十九号?”
因为这里是八十五巷一百五十六号呀!七十五巷没有一百六十九号,最多到一百上六十六号而已,他当然是找不到。
荷米丝笑着在心里回答,看着阙天笙在巷弄中打转却始终徒劳无功。
咦,好强的灵感力,到底是从哪来的?强得让她透明的身体又显现人形,光没那么容易渗透了。
欣长的男子身影走向路的一端,另一道曼丽的倩影慢慢地靠近,手拿一张字迹凌乱的纸条在比对门牌号码,似在找寻什么。
“呵呵……他们好像在玩向左走向右走的游戏,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的刚好错过了。”
银铃般的笑声轻轻扬起,那名清灵脱俗的女孩忽然一震的停下脚步,心头流过异样的感觉,彷佛她要找寻的东西已离她很近。
头一抬,她看向一幢老旧的房子,灰白的墙壁像是历经无数风霜,有些斑驳和沧桑,半敞的窗户晃动着小小的白色影子。
“咦,是我眼花了吗?怎么看见一个身着希腊式白色长袍的人儿在对我微笑?”
拼命的揉揉眼睛想看个清楚,扬起的窗帘遮住大半个窗户,窗台旁什么也没有,只有几盆缺水快枯死的洋桔梗,摇摇欲坠的提醒路人莫打从下面经过,小心被砸。
果然是她的错觉,魔女莉莉丝的女儿哪有那么容易见得着,她如此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地远渡重洋而来,定是她找得太心急了。
荷米丝是存在的,与一架古老的留声机有关,只要找到留声机就能找到她。
“哇,这世界还真小呀!我居然又遇上你。”根本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恶,他阴魂不散呀,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呵……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话,你为什么老喜欢跟在我后头,你对我有意思是不是?”看她两手空空,八成和他一样没进展。
“你少在大白天做梦了,谁跟在你后头穷追不舍,我在找那部蓝色机车。”没品的家伙,他以为他是谁呀!
米子芙每次一看到他直得发亮的银发,心底的妒恨就加深几分,他用的是哪个牌子的洗发精,为何能洗出一头直发?
不像她,老是做可爱的娃娃头打扮,想装成熟妩媚的女人实在没那本事,谁见了只想摸摸她的头,好确定她是真人,而不是橱窗里贩卖的陶瓷娃娃。
“喔!你也在找它,找到了没?” 阙天笙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一双迷人的银眸直往她身上打量。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那你找到了吗?不介意和我分享一下寻车记的过程吧!”
“看来你的努力不是很有成果,满头大汗还没一点收获。”哈!他绝对不是幸灾乐祸,她的失败将是他的成功。
“彼此、彼此,我看你也没好过,被狗咬了是吧!”盯着他裤脚的一处撕裂,她恶毒的冷讽。
“呃,这……呵呵……是被热情的女人追着跑,被她扯下一角当纪念。”奇怪,天气怎么变热了?
明明刚有一阵冷风吹过,他却觉得一股热气上升。
“是呀!你真有女人缘,下次叫你的迷恋者别把狗印子留在裤子上。”哼!骗鬼呀!她有那么好唬弄吗?
“啊!不会吧!我记得用水擦掉了……”噢!上当了,这只小狐狸。
干笑的阙天笙低头一视,蓦然发现自己被拐了,不打自招。
“你慢慢擦吧!不打扰了,我要去找我的472。”蓝色风速一百,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耶!不是742吗?”老陈记得是这个车牌号码,他打包票不会错。
“什么742,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查到是472。”米子芙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想着是谁错了。
“怎么会,那你在这儿干什么?”她一定是走错巷子了。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你的742。”错的车牌号码找一百年也找不到正主儿。
阙天笙神情怪异的一瞥,看了看她手上的字条。“我要找的742就在这附近。”
“不会吧!我的472也一样耶!”她拿出地址和他的一比对,表情顿时拧成一团。
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居然只差一号,也住在同一个巷弄里。
“咳咳!我们要不要到咖啡厅坐一坐,商议商议一下。”未免太巧了,巧得让人以为是人为恶作剧。
“不必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们各走各的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他别想抢她的荷米丝,留声机是她的。
嗯哼!小心眼的女人,心机真重。“好吧!雀斑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看谁先找到留声机。”
“什么雀斑妹,你太无礼,我只有三颗小小的痘子而已。”她不承认自己长有雀斑。
“是五颗……喔!不,是六颗,忘了把鼻头那一点算进去了。”仔细一瞧,她也满可爱的,很有诱惑力。
“你不要在我脸上乱比,那是青春痘啦!你没长过吗?”真叫人讨厌的家伙。
“拜托,都几岁的人还青春期……啊!我的小腿……”最毒女人心呀!
恼得踹他一脚的米子芙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不理身后哀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