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间来去自如的他岂会为她所惑,她太天真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你……你太绝情了吧!昔日的恩爱说翻脸就翻脸,你这人就没心吗?”哼!她不信诱惑不了他。
“剩下半杯酒的时间,你可以尽情发挥演技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含诮的嘴角勾起,冷眼如冰。
气得咬唇的耿佳慧为自己计谋被识破而恼恨不已。“我知道你这个人残忍霸道,可一定要冷血划清界线不成吗?”
“还有三口的量,好好看看用金钱堆砌出来的秦氏王朝,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他嘲弄地冷笑她的野心。
她还不够聪明,想和他斗真是异想天开,对敌人毫不心软的他岂是她能控制的,商场上的暴君之名并非浪得虚名。
“我不是为了一点小钱而来,我是看在你们找姻缘谱找得那么辛苦的份上才忍痛割爱,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不要以轻蔑的口气羞辱人。”她也是有自尊的。
“多少钱?”
抽了口气,耿佳慧怒意升至眉间。“钱买不到一生幸福,你要的东西在我手上,你最好对我客气点。”
对于她千方百计弄到手的宝贝,她不会轻易交出去。
“管家,送客。”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等等,你不要祖传之物了吗?”一听他绝情的声音,她惊讶地连忙唤住他。
“它对我父亲而言或许很重要,但它不会成为控制我的筹码。”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
耿佳慧心虚的笑着,“你这句话就说得严重了,我怎有这么做呢!和你有姻缘的对象是我表妹敏柔并不是我。”
“这就是我要见你的原因,你背后到底怀着何种目的?”她是个绝对自私的女人,不利于己的事绝不会热中得比当事人还急切。
“我能有什么目的,不就看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敏柔能获得幸福我也替她高兴。”因为她的幸福是短暂的,无法走到最后。
“说得冠冕堂皇,可惜你不是无私奉献的人,这些话由你口中说出实在很讽刺。”摇着酒杯,残存的液体流动着光彩。
“我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绝无虚假,姻缘谱上明明写着你和敏柔的名字,我就算心中有怨也只好认了,谁叫我不是你命定之人。”
她说得不甘又无可奈何,一副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算了的样子,好像她真的甘愿把策划已久的宝座让人,为人作嫁的屈居配角。
但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多渴望嫁人豪门,急功近利无所不用其极,锁定目标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获得,不让别人有机可趁。
一开始她的布局采渐进式的方法,一步步融入他的周遭,甚至是渗透进他的日常生活,想自然而然的造成事实,让他习惯于她的存在再一举攻下他的心。
可是机关算尽却没想到他和一个样样不如她的工地女工走近了,将她的万般风情看成矫揉做作,不但没照她的安排迷恋她反而渐行渐远。
幸亏她早有准备以防万一,请人仿制一本古册取信秦家大老爷,由他施压来扭转情势,让她以退为进的置死地而后生。
她当然不会明写上自己的名字让人一眼看穿,他是那么精明的人哪会遭到蒙骗,暗藏玄机是在册子里,她做了点手脚让他不得不一并接收她。
只要入得了门还怕搞不了鬼吗?以她的本事耍点手段还不容易,很快地一切会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手中的姻缘谱打哪来的?”
早有一套说词的耿佳慧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在网路上标到的,奇摩有不少古物标售,我一瞧喜欢就高价标下了。”
“拿来。”他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是很想拿给你,可是你对我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再怎么说我们也曾相爱过……”
“我没爱过你。”她未免太往脸上贴金。
不高兴话说到一半被截断,她表情一变的冷了声音,“你没爱过我但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人的欲望无止境,她不会轻易放手。
“别让我再说一次,把东西拿过来。”他不玩游戏,想跟他玩把戏就得付出代价。
闷了闷,一脸阴色的耿佳慧畏惧他话中的威胁,就算火冒三丈也只得暂时按捺,动作非常缓慢地从名牌皮包取出一本外表斑黄的小册子。
但她不是很甘愿的给他,要给不给的捏在指间挣扎,秦时篁见状一把夺了过去,让她无法再犹豫下去。
“这是你说的姻缘谱?”纸质细滑,不过仍看得出是手工精制。
翻开内页一瞧,字迹潦草的笔墨似女子笔迹,工整的书写上两人名字,乍看之下有几分古意,似流传已久的墨迹。
审视一阵,秦时篁忽然逸出一丝令人寒栗的笑声,命人取来打火机,点火一烧。
“啊!不可以烧……”一烧就露出马脚了。
耿佳慧急忙上前阻止,但是遇热而起变化的古谱忽然多出一排小字,明明白白浮现耿佳慧三个字,而徐敏柔的名字逐渐消退,直至失去踪迹。
“隐形墨水的小把戏也想唬人,你真是太不聪明了。”这种手法连小学生也会用。
那火熊熊的燃烧,绽放出昏黄的火光,一寸一寸将她的心血烧得面目全非,黄色的书页顿成焦黑。
“被你揭穿了我也无话可说,原本想利用敏柔那笨蛋入主秦家,现在看来她已经没有用处了。”那种乖乖牌的女孩只适合关在家中养花喂鸟。
“你要怎么入主秦家?若我相信姻缘谱的真实性,日后娶的人也不会是你。”秦时篁语气冷清,似在嘲笑她的白费工夫。
耿佳慧笑得阴沉地看着他,“很简单,因为我会在婚礼上搞鬼,让两个名字忽隐忽现,碍于面子的缘故你不可能取消婚礼,又得遵照祖先遗言娶谱上名姓的女子为妻……”
那他就必须有所抉择。
一是放弃敏柔改娶她,但是与徐家的交情他不致做得如此绝情,二是宣布两个人同时入门,一为大、一为小再慢慢解决。
“敏柔的心思很简单,要除掉她真的不需要费太多心力,只要我在她的果汁里加几颗安眠药,你就全是我的,而她的死因则是受不了一夫二妻的压力忧郁症发作,选择自杀来寻求解脱。”
瞧!她的计划多周详,完美得找不出破绽,若是他不发现谱中的古怪,三个月后她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秦太太,所有人都得看她脸色过活。
“你……你居然狠心的欲置我于死地,我以为我们是推心置腹的好姊妹……”什么心事全向她诉说,毫无隐瞒。
“敏……敏柔,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会出现?
“不只是她,我们也在。”
挑高的二楼回廊陆续走出数道人影,有徐家二老和徐元青,以及伤心落泪的徐敏柔。
当然阴沟里翻船的秦世杰也一脸忿意站在其中,难以置信在商场打滚多年的他会栽在女人手上,轻易相信她以假乱真的胡言。
“你……你设计我?!”她上当了,走进暴君算计好的圈套里。
秦时篁冷酷的落下冷语,“我说过别玩到我头上,你玩不过我。”
颓然的垂下双肩,在众多怪责的怨怼目光中,耿佳慧像被抽光空气的人偶失去光彩,征然而立。
第十章
“啊!你干么掐我?很痛耶!”呼呼!她可怜的皮肉受苦了。
“哭。”没有赘言,一句话。
“你有毛病呀!我为什么要哭?”她哭起来很难看,才不要丢人哪。
“这是民间习俗,你得哭。”不然会不吉利,庙口的阿婆说的。
“去你的民间习俗,我是现代人不是古人,不兴那一套。”要哭她自己去哭,顺便帮花浇浇水。
“那就笑。”开心的笑,别一副如丧考*。
笑?一身雪白的孟蔷妘马上露出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我怎么笑得出来,你太为难我了。”
“活该。”她自找的。
“哇!秋千,你算是我的朋友吗?在如此危急的状态中,你不伸出援手还落井下石,你有没有良心呀!”可恶、可恶,她要跟她割袍切席,恩断义绝。
挖了挖耳朵嫌她吵,夏秋千拿起苹果往她嘴里塞。“我和你不熟,请别胡乱攀交情。”
意思是她们不是朋友,她有没有良心不归她管。
“唔……唔……”狼心狗肺,残忍没人性,我恨你……
“人已经够圆了就不要自曝其短,免得人家知道你水平低。”
热热闹闹的人声从屋外传来,如耿佳慧所预料的,秦家三个月后真的办了喜事,新娘子易人换成一颗球,全场哗然之后响起一堆恭贺声。
今天的苦娃新娘原本没打算那么早结婚,甚至近一百天高喊着不要嫁人,极力的躲,发愤的藏,但还是难逃暴君的五指山。
其实孟蔷妘到现在还很纳闷为什么人缘变差了,以前她不管走到哪里都大受欢迎,可是最近却真成了人球人人踢,一听到她要暂住立刻关门放狗。
如果她知道事实的真相,恐怕真要闹出人命了。
原因无他,只是狗头军师出了一堆馊主意专门治她,让她无处可去只好回家,那人是知她甚详的万子良。
“哎呀!你咬着苹果干什么?!又不是七月大拜拜等着被宰的猪。”真是难看呀!太不像话了。
“孟妈妈,她说她饿了想吃东西。”而拜拜用的猪公咬的是橘子。
“什么,有这种吃法吗?你就不能忍一忍啊!”还吃,大门都快走不出去了。
不是啦!我没有要吃,是她硬塞的。有口难言的孟蔷妘摇着头,努力吐出口中的华盛顿大苹果。
“孟妈妈不必担心,我会替你照顾她的。”非常尽心的“照顾”。
同样身材圆滚滚的孟母声音宏亮的感谢,“你真乖巧呀!我家妹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哪里,包子也有可取之处,不然怎么有人敢娶她。”虽然她在她眼中一无是处。
“这……呵呵……”
夏秋千的话很毒,却也是实情,让当人家母亲的人也只能回以干笑,无言以对。
当初大家都以为孟蔷妘最后会嫁给隔壁姓万的男孩,两人青梅竹马打小玩到大,应该会顺利的步入礼堂,众人早早把红包包好放在箱底,红包袋写着——祝贺万、孟联姻,百年好合。
这会儿大伙儿无不赶紧跑书局换红包袋,怕又出意外不敢填上姓氏,直接以珠联璧合代替。
好笑的是乡下人识字不多,一想到新娘子圆圆的外表,居然写下猪联璧合,然后发现错误又用立可白涂掉,猪字隐隐若现地让新娘子想找人算账。
“可恶的秋千,你竟然这样对待我,我要和你切八段,断十六截,让你没有朋友。”哼!她要开始钉草人、放黑符,让她日夜不得安宁。
“张嘴,你口红掉了。”夏秋千根本不理会孟蔷妘的威胁,手掐颊的让她的嘴巴噘起好上色。
“对朋偶不义会有包英,你小心点。”她嘴里含糊的道。
“等有报应的一天你再来笑我,该上刑台了。”不愧是朋友,居然听懂她的意思。
“刑、刑台……”
一向胆大包天的孟蔷妘竟然打起颤,一副要上绞刑台的模样。
一被推出新娘休息室,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窜动让她差点想昏倒了事,有谁结婚请来一票打手……呃,保镖看守前后,重重包围以防新娘攀窗、尿遁、装死的。
她是最不情愿的新娘,而且是被押着上礼堂,她自始至终不知道新郎官亲自打了一千多通电话给她的亲朋好友,以诚恳的态度说服他们倒戈,助他早日缉妻归案。
孙猴子再泼辣还是难逃如来神掌,自愿站岗的壮汉全是来自南部的乡亲们,还有武馆的弟子们,一面倒的为肯自我牺牲的“苦主”奉献一己之力。
“老婆,情绪别太激动,你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扛上礼堂的新娘吧!”这是非常手段,在必要时。
我不要嫁、我不要嫁、我不要……呜!为什么她没胆大声的吼出来。“你没说你爱我。”
众人闻言全翻了白眼,认为她在无理取闹,都快结婚了还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不爱人家会娶她吗?
“好,我爱你。”一天说上十遍他也不腻,顺着她总有好处的。
“你敷衍,一点诚意也没有。”结婚明明是喜事,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好,我改。”这才是敷衍,顺着她就没事。
“你每次说要改都只是说说而已,我实在想不出我为什么要嫁你。”不嫁了、不嫁了,她要悔婚。
孟蔷妘才想要转身,一排阵容浩大的人墙立刻上前一站,包围得水泄不通,并面露凶光,她只好肩一缩又转回去,没志气的嫁人。
顺着她。秦时篁在心里告诉自己。“好,我一定确实做到,不会言而无信。”
“好什么好,除了好没别的话吗?那我们不要结婚好不好?”她一脸希冀的看着他,看能不能捞到个好字。
暴君难得没发脾气地朝着她微笑,“你跟那个问好不好。”
他的视线一低,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
“你……卑鄙。”闹出人命了,她能不嫁吗?
“谢谢恭维。”他顺手接过男傧相递来的饼干,住她泛酸的嘴巴一塞。
得意挂在他的脸上,两人认识不到五个月,她肚里的那块肉有四个月,可见他的功力所向无敌,弹无虚发,一次就让她逃不了。
“咳咳!你们到底要不要结婚?主婚人等得脸都绿了。”而看笑话的人……呃,不是,是准备喝喜酒的客人已经不耐烦了。
穿得人模人样的万子良是女方家属,他以前夫……不不不,是被抛弃的前男友身份大肆猎艳,顺便客串一下招待,专门招待未婚的女宾。
“催什么催,没瞧见在走了嘛!”到底是谁发明了婚纱,又重又长老害她绊到脚。
“小心点,不要害小孩变成婴灵,他会跟着你一生一世。”一道冷淡的女音在一旁提醒,不改毒辣本色。
“呸呸呸!童言无忌,你干么诅咒我家的孟姜女,虽然她蠢蠢呆呆很好骗,一看就知不是贤妻良母的料,你也不要嫉妒她踩到狗屎走好运,说不定她明天就了……”
“万子良——”
“你去死。”
愤怒的新人同心协力地给他一脚一拳,让他以帅帅的抛物线落在一堆婆婆妈妈当中,让她们一双双长茧的手安慰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