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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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奴隶-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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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腔调中判断出你的国籍。”
他浮起了一丝微笑,继续说:
“只有俄国人才有这种语言天才。”
“我也想过,”雅娜说,“要是当时,我走出轿子,向你求助,你又会怎么做?”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嘉士德爵士说,“很高兴当时你并没有这么做,现在我是不得已,被情势所迫才帮你的。”
“你还在生气?”
“我是以驻希腊大使的身份到雅典的,”嘉士德爵士说,“而现在,我的前途就操在你的手里了。”
“我绝不会破坏你的。”
“只要你被人发现,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嘉士德爵土答道。
再次,他蹙起双眉,说道:
“当然我并不是傻瓜,我也知道有许多人羡慕我还来不及,绝不会有人相信我是无辜的。”
“我懂,”雅娜说,“所以必须极端秘密,或者你不必告诉你的仆人,要是他进来,我就躲到箱子里去。”
“杰金斯是绝对可信的,他非常忠心耿耿,”嘉士德爵士说,“而且也应该让他知道,因为他不但要准备我们的膳食,还得为我铺床哩!”
他又在奚落了,雅娜迟疑着说道:
“其实,我只是想实际一点。也许……我该葬身于博施普鲁士海中,如此,对你,对我,都不会有麻烦了。”
“别傻了!”嘉士德爵士不客气地说着,“战争又不会永远继续下去,等战争结束,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一定会回到俄国的,”雅娜同意着,“我猜,在巴拉加的故居里总会保留一点旧物吧!”
她并没有说出她心中的恐惧:她的父母双亡,实际上,她己无家可归了。
她一点也不喜欢她的亲戚,更不愿和他们住在一起。
不论如何,远景似乎是一片凄茫,她真的无依无靠了。
要是她父亲健在,那就大不相同了。
也许是她的表情泄露了她的心思,随后,嘉士德爵士对她说:
“不必杞人忧天了,我们来想想此刻的问题吧!我想我们得聪明点,绝不可犯错,绝不能被人发现。”
“父亲生前常说:天下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雅娜说。
“我很赞成他的说法,”嘉士德爵士答道,“因此我们必须小心翼翼的计划好,不能冒险,更不能仓促行动。”
说着,他立刻走到门边,扣上门闩。
“仆役们会有复制的钥匙,”他说明着,“这样他们才能随时出入,所以我们得记住从里面反锁才行。”
“当然。”雅娜同意道。
此时,她也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探头上望,似乎想知道会不会有人在上面窥视他们。
“我想不必担心我们被人监视。”嘉士德爵士被她的神态逗笑了。
“但愿如此,”雅娜说,“说不定刚好被水手们瞧见。”
“似乎不大可能,”嘉士德爵士说,“不管怎样,我们谈话时,声音一定要放低,否则我还得向门外的人解释我是在自言自语!”
“正是疯癫的前兆!”
“我承认,当我看到那些丝绸在动时,我真有点疯了,我还以为里面装了什么动物呢!”
“唉2我真希望那些帮助我的人不要被我拖累才好!”
“你是说苏丹的宠妃?”
“是的,她是萨迎逊美女,”雅娜解释着,“她本是我的女仆,后来被苏丹的秘探带走了;”
嘉士德爵士似乎很有兴趣,她便继续说道:
“交给你钥匙的太监原来也是我家的仆人,大约在九年前被带走的,现在已经变了好多。”
“太监都是这样的,”嘉士德爵士说,“真残忍!”
雅娜轻轻地颤栗着。
“一直到现在,我好象还不能相信自己真的逃出来了,我宁可当英国人的阶下田,也不愿再回到宫里,实在是太可伯了。”
“很少人能从宫中폌出来,说不定将来在历史上还会提到你呢!”嘉士德爵士说道。
“其实我的情况确实很特殊,”雅娜说,“我虽是宫里的一份子,但却不属于苏丹。”
“希望这表示你的失踪不会引起轩然大波,不然,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我知道,”雅娜悲戚地说道,“尤其当我想到曼黛丽或沙钦因此而受罚时,我实在坐立难安。”
“忘了它吧!这么想只会令你痛苦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还是针对目前,想办法波过面临的难关吧!”
“是的。”
“我实在不愿相信我被卷入这场纠纷中,”嘉士德爵士说,“我在想,要是史瑞福爵土是我,他会怎么做?”
“我相信他一定会想出办法的,”雅娜说,“父亲生前常提起他,也极称许他对奥斯曼帝国的贡献。”
“他确实是个伟人!”嘉士德爵士欣然同意着,“更令人钦佩的是他虽然十分英俊,但私生活却从未受人议论过。”
“你呢?”雅娜反问道,“你是否因此而遭人批评呢?”
无疑地,她话中带刺;嘉士德爵士略带窘态地说:
“从来没有!我只想到我自己的前途,更不愿因此而损坏自己的声誉。”
“听起来倒很积极,”她说,“不过,也许正因为这样,你的生活才会如此沉闷。想想看,在你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次使你感到热情洋溢、心情激奋,愿意冒着任何后果去尝试的经验?”
“你似乎并不是指着建功立勋,而在暗示我追求爱情,”嘉土德爵士说,“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生活中根本没有余地来容纳爱情,我有太多太多重要的事要做了。”
“更重要的事?”雅娜问道。
“重要多了!”他答道,“也许女人无法了解,不过只要是稍有头脑的男人,一定会认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是获得精神上的成就。”
“这只是你们英国人的看法,”雅娜说,“俄国人可不是这样,我们喜欢随着自己的感情与心灵行事。”
“那么看看英国的成就,就是一个最好的明证,”嘉士德爵士答道,“这些成就可不是靠感情凭空变来的,而是由一些智者所创造的.”
雅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得有理,爵士。不过现在我们并不是在谈英国,而是在谈你.我觉得你虽然获得了不少成就,可是,你也失去了许多。”
嘉士德爵士仿佛记得大使也说过这番话,这个感觉立刻使他感到不快与焦躁。
“我对我的生活方式十分满意,绝不愿意自己被卷入任何感情旋涡或其它的纠纷中——比如现在。”
“要是我是男人就好办了,是吗?”雅挪又问。
“好办多了!”他答道,“我就可以立刻把你交给船长,澄清一切了。”
“说不定他比你要和善多了。”雅娜故意讽刺着。
“当然,他一定会觉得你很迷人,”嘉士德爵士立刻予以还击,“无疑的,更会使那些人——你刚才提到的——欣喜欲狂,他们已经几个月没见过女人了。”
雅娜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潮,嘉士德爵士也有点惭愧,他从袋中掏出手表看了一下,说道:
“已经快四点了,”他说,“马上就要送荼来了,我们最好再商量一下要怎么告诉杰金斯。”
避开了他的视线,雅娜说:
“也许你会以为我很懦弱,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是俄国人。你可否这么说,我是被迫入宫,而后宫里的朋友协助我逃出来的?”
嘉士德爵士没有答话。
“别以为我以我的国籍为耻……那你就错了!我永远以我的国家,以身为俄国人为荣,只是因为船上载了许多伤兵,我不愿引起他们的怨根。”。
“你是对的,”嘉士德爵士同意着,“就照你刚才的说法好了,不过你最好先回避一下。”
“那么,我就到浴室去避一下,”雅娜说,“等你叫我,我再出来。”
她起身走到箱边,取出了一、两件衣裳。
她拿着走进了浴室,就在此时,嘉士德爵士听到了钥匙的声音,他立刻拔起门闩。
正是杰金斯,他捧着托盘,里面放了一壶茶、一个杯子和一碟甜饼,他小心地把托盘放在桌上。
“有个意外的消息,杰金斯。”
“真的,爵土?”
“真的!记得苏丹送我的礼物吗?里面不是珍宝而是一个年轻女孩,她想用这个方法逃出王宫。”
“一个年轻女孩,爵士?”杰金斯惊愕地问道。
“是的,她是被迫送到宫里去的,”嘉士德爵士说明着,“这是她逃出王宫的唯一办法。不过,你知道,这对我很不利,而且也带来了许多困扰。”
“正是,爵士。那么,您预备怎么处理呢?”
“出于无奈,我只好带着她到雅典官邸,再想办法让她溜走了,杰金斯。”
说到这里,嘉士德爵土便换了缓慢而严肃的语气说:
“你必须要了解清楚,杰金斯,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否则,便会毁了我的前途。”
“是的,我懂,爵士。”
“我无法证明我是无辜的,别人也不会相信。”
“我完全明了,爵士。”
“所以,杰金斯,你一定要帮我守密,一直等我们安全抵达雅典的官邸为止。”
“我会的,爵土。”
“还好我在舱内用膳,因此不必要让别人进来。”
“好的,爵士。”
“我相信你能与我合作,并处理得很好。”嘉士德爵士说。
“您可以放心,尽管信任我。”杰金斯坚决地说道。
“万一有人坚持要进来,雅娜小姐就只好躲在箱子里,不然就象现在一样,躲在浴室里。”
“这并不难,爵士。”
“还有吃饭的问题。”
杰金斯的脸上忽然浮起一层笑容。
“别人会以为您的胃口好,至于杯子、盘子,我会设法的。”
杰金斯的眼光落在床上,嘉士德爵士立刻会意地说:
“你得放下蚊帐,让雅娜小姐睡在床上,然后再拿几个靠垫放在地上让我唾——东方人都是这样的。”
“好的,那么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现在就去拿杯子。”
“别人会不会奇怪呢?”嘉士德爵士不放心地问着。
“绝对不会的,我会告诉他们我不小心把杯子摔破了,再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多取一份餐具。”
“谢谢你,杰金斯,我知道任何事都可以交托给你的。”
“确实,爵士。”
他好奇地瞥了浴室一眼,便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他便带着一个杯子进来了。
“还需要什么吗,爵土?”
“不,没有了,谢谢你。”嘉士德爵士答道。
杰金斯一离开,他便拴上了门闩。
雅娜立刻从浴室中出来,他知道,她一定听到了刚才的谈话。
现在她换下了那身耀眼的华服,而穿上了一件天蓝色的绣花连身长裙,领口镶着小小的珍珠和宝石,十分清新淡雅,长发自然地披在肩上。
当她缓缓地朝着嘉土德爵士走来时,他觉得她真象从波斯古画中走出来的美女般,艳光四射。
“刚才你处理得很好。”她说。
“很高兴能得到你的夸奖。”他半嘲讽着。
她露出稚气的笑容。
“还在生气?”
“当然了,”他说,“而且我得费好大的力量来控制我的脾气,这是很不好的现象,外交官应该在何时何地都能保持冷静与自制的。”
“我倒很高兴能使你暂时摆脱那副英国式的淡漠!”
“在你们俄国人眼中的英国人就是这样的吗?”他问道。
“当然罗!”雅娜答道,“没有什么能打破英国人的冷漠、镇定——除非是女人!”
“那你可以引以为傲了!”
“我倒很高兴能发现你毕竟也是个人!”
“偶尔从敌对者的观点来看自己也很有意思,”他说,“我承认上次到俄国时,他们的热诚很今我感动,甚至我的表现也与你刚才描绘的完全不同。你可想听我说实话?”
“如果是象刚才说的那些不说之词就不必了,”雅娜说,“我实在忘不了你说我是个妖艳的美女。”
嘉士德爵士笑了。
“要不要我现在告诉你,你一点也不妖艳?”他说,“你该原谅我吧。”
“希望我看起来不会不够端庄。”
“要我道歉吗?”他又问。
“用不着了,”她说,“事实胜过雄辩,所以我很感激你没有把我交给船长。”
“否则将会引起一场激烈的争辩,无法决定你该是海军还是陆军的俘虏。”嘉士德爵士开着玩笑。
“现在,作为你的俘虏,我只好忍受你的侮辱!”
嘉士德爵士仰头大笑起来。
“可以请你喝杯茶吗?”
“好的,只要你心中没有成见,”雅娜说,“再说我的确很需要吃点东西。”
“你没吃午餐?”
“没有,而且早餐也吃的很简单。”
“那么我为你叫点比饼干更实在的东西吧!”嘉士德爵士提议着。
雅娜摇摇头。
“不必了,我等着吃晚餐吧!大概也不会太晚的。”
“我会提早叫的,”嘉士德爵士说道,“我的仆人可是个烹调能手!”
“你的确过得很惬意,爵士。”
“我认为没有必要在该享受时不享受。”嘉士德爵士答道。
“所以你有这么能于又善于烹调的仆人,就不需要一位妻子了?”
“我是这么想的,在英国有句俗谚‘独自旅行到得快’。”
“那么你一定急着实践你的理想了?是驻巴黎大使馆吗?”
嘉土德爵士显然吃了一惊,雅娜笑了。
“我父亲在圣彼得堡认识许多欧洲的外交官,”她说,“他们总表示巴黎是他们的最高理想。”
“对外交官而言,它的确是最引人,也最重要的职位了。”
“所以也就是你在雅典之后的目标?”
嘉士德爵士犹豫了一会,好似不能决定要不要说实话,然后他不太情愿地说:
“我是这么希望着。”
“那就表示你相信它会达成的,要是不被你行李中那个妖艳的女人所破坏的话!”
“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可是我仍然不太高兴。”
“假话是不会伤人的。”
“你错了,假话一样会伤人,愈是假话或是半真半假的话愈会伤人。”
“比方说,不管我怎么说明,怎么解释,你心里还是认定我是苏丹宫里的人。”
嘉士德爵士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真以为你是从十五世纪的波斯古画中走出来的美女,又象是象牙上的精致雕像,那么细致,那么珍贵,连德黑兰的皇帝都下令要特别监护着。”
“真是受宠若惊!”
“想想,现在你失去了父母、家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又没有丈夫照顾你,你到底怎么办呢?”
“一切都那么突然,无法逃避,”雅娜说,“因此我真的很感激你,因为不管你是否情愿,现在你总是在帮助我,照顾我。”
她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又说:
“现在虽然我是在敌人的领土上和我的敌人面对着喝茶,心里的恐惧倒比在宫里要轻多了!”扫描校正:Luo  Hui  Jun  ,小勤鼠书巢:http://book999。126。,http://book999。yeah。  ,请在转载时务必保留此信息。
第六章
睁开双眼的刹那间,雅娜脑中一片空白,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好一会儿,定下神来,她才放心地想起自己已不再生活在那座可怕的王宫中了。
现在,她任由“喜马拉雅”号将她载送到一个遥远、陌生的国度,一个不可臆测,甚至可能更可怕的未来世界中。
唯一能引以自慰的是,至少目前她是安全无恙的。
随着思潮,她才想起嘉士德爵士也在房间里。他正睡在地板上,当然,杰金斯已经为他在地板上铺了一些靠垫。
雅娜心里明白,这张临时的床铺一定很舒服,而嘉士德爵士所以会带着不屑的口气,是故意表现给她看的,其实他是很舒服的。
耳畔是隆隆的马达声,清凉的海风阵阵袭来,她不禁沉思着,人生是多么的奇妙!现在她竟会与一个敌对的陌生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而且只有一帐之隔。
她忍不住怀疑地自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记得当嘉士德爵士在晚餐前换上晚礼服时,她不由得在内心赞叹着:几乎再也找不到象嘉士德爵士这么丰神俊朗、仪态高雅的男人了!
杰金斯为他们准备好餐桌,并在桌上放了一盏烛台,上面插了三只蜡烛。
起先他们并不需要蜡烛,但当晚餐用毕,他们正喝着咖啡,坐着闲谈时,天色逐渐变暗,于是杰金斯便替他们拉上窗幔,点上蜡烛,把天际的落日余晖留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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