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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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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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停马  
'更新时间:2008…3…31 10:31:09  本章字数:3768'  
到了外面,街上还没什么人,我拿过来斗笠就要戴上,才发现李伯,杏花和谢审言都腰间挎了宝剑。我知道万一出事,他们有武艺,自保当是没有问题,但为了保护我这没武艺的人,也许会送命。我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微笑地看着李伯说:“李伯,此次出行,大多事你都可以做主,但万一我偶尔决定个事情,李伯可会听我的?”   
李伯急忙点头说:“小姐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听从。”原来的小姐干那些事他都没管住她,李伯该是个愚忠的人。   
我点头,匆忙地说:“那就好,关键时刻我要是让你们离开,你们都要听我的。就这么定了。”说完我就要上马。   
李伯立刻说:“这样不行!我答应了老爷,一定会保护小姐。”反应也太快。   
我啧啧摇头,“李伯,听听你自己的话,是不是有点前后不一样?”   
李伯紧皱了眉头:“反正不会置小姐不管。”   
我收了笑容,对李伯说:“李伯,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小姐了,许多事情,我会有不同的对策。上兵伐谋,你不听我的话,到时候会坏了我的安排。我如果不信你,提前就会离开你,那样,你根本保护不了我,还不如听我的。”一定要把他绕糊涂。   
李伯真的是一副沉思的样子,我又一笑,快趁热打铁,“我知道你明白这个道理。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找机会自己走,至少还自由自在。”   
李伯大惊道:“小姐千万不可自己乱走。”   
杏花也说:“是啊,小姐,你不认识路,后悔了想找我们都找不着啊。”   
我看着李伯说:“李伯,你看看,你把我逼到这样的地步,于心何忍,赶快答应我吧。”   
李伯自己开导自己似地说:“小姐为人和气,不该与人争执。如果小姐拿个主意,我就听小姐的。”   
我立刻笑了,安慰他说:“其实我虽然不会武功,也不是没有在外面走动过。在我家乡,我每年都出去游玩多次,有丰富的迷路经验。万一走散了,我在最后见到你们的地方等着,你们肯定找得到我。还有,我也不是一无所能。”我仔细想着我的寥寥无几的技能,有些得意地说:“比如,我会游泳,掉到水里谁也不用来救我。还有……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咱们再不走,就该回府去吃午饭了。”杏花笑了。   
大家纷纷上马,我戴了斗笠,眼前一片纱雾。我注意到谢审言也戴了顶这样的东西遮了他的脸,大概不能让人认出他来。   
他们都在马上了,我还在努力上马。这次不是匹老马了,是头高大的枣红壮马,我一个劲儿后悔这段时间怎么没提高些骑术,天天在府里读书,今天要骑马了,才想起上次回来的窘态。   
杏花在那里说:“小姐,我帮帮你吧。”我说:“别,我得自己学会上马,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马转来转去,我对它唠叨着:“你让我上来吧,我人挺不错的。……上次的马没说我坏话吧?我知道,我对它够好的了,它把我颠得够呛……你再不让我上来,我要发火啦!我……”我刚要说“我打你啦”,想到谢审言在旁边,“我”了半天,没说下去。   
我终于手忙脚乱地爬上了马,半趴在马鞍上对马说:“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转转了!你差点把我转晕了!”杏花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李伯惊惧地看着我,大概想着怎么带我这个大傻帽走江湖。谢审言轻声咳嗽。   
我出了口气说:“走吧。”轻轻一夹马,那马走起来。它忽然往左跑一段,又往右跑一段,根本不直着跑。我在鞍子上只勉强保持平衡,完全没办法引领它。我只觉得像上了游乐场的木马转盘,什么都在乱转。那马在街上之字形地跑来跑去,我耳边只听杏花喊着:“拉紧缰绳,小姐!拉紧缰绳!”我都不知道我手在哪里了,还拉什么缰绳?!晕眩中瞥见他们在我马后也是忽左忽右地跑着,李伯的声音也传来了:“拉紧缰绳!拉紧缰绳!……”我气得半死!这不是让我犯难吗?!看不出我干不了吗?!   
那马突然大步跑起来,我尖声狂叫,马吓得跑得更快,可还是左跑跑右跑跑,不走直线。我不知道我叫了多久,反正我叫的时候就听不见他们那些“拉紧缰绳”之类的废话。我的耳朵在自己的叫声和他们的喊声中渐渐失聪,后来我什么也听不见了,紧闭着眼睛,什么也不看了,只觉得是骑在一匹神马上,腾云驾雾,幸亏没什么人,不然我得踩死千八百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竟停了下来,我睁了眼睛,见李伯抓着我的马的缰绳,我们停在城门前。李伯看着我的样子像是想打我一顿,他的方脸上黑气弥漫,半天没说话。我听见我身后杏花的哭哭笑笑和谢审言的咳嗽声。   
李伯终于说:“小姐不会骑马?!”   
我说:“当然会呀!我上次怎么回来的?杏花,你告诉他。”   
杏花低声说:“这是小姐的第二次。”   
我说:“杏花,你说,我是不是好多了?!”   
杏花哽咽着说:“是!上次一个时辰走了一里路。”   
李伯看着杏花说:“你为何不告诉我?!”   
不愿让他为难杏花,我忙说:“我不让她告诉你的,怕你不让我出来。”我知道这就是杏花的心思。   
李伯气道:“你告诉我,我也可以提前教教小姐!”   
我又打圆场:“咱们现在不是在外面了嘛,我这就在学呀。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赶路,如果你急你们就先走,我慢慢走,别管我啦。”   
李伯叹了口气,牵了我的马缰绳向城门骑去。我在马上喘气,杏花骑过来说:“小姐,你还好吧?”   
我说:“除了魂儿没了外,别的还都在。”杏花笑起来。   
出了城门,李伯一直拉着我的马走。我们走了好久,到了一片平坦的田野上。时值春天,黄色的菜花满地满野,各色野花,点缀其间。天空蔚蓝高远,空气清新芳香。我大声叹息道:“如此春光,美丽无边哪!李伯,我早晚要自己骑,就把缰绳给我吧。”   
李伯犹疑了一下,终于高估了我的能力,把缰绳交在了我手里。我手拿了缰绳,觉得命运就掌握在了自己手里,不由得哈哈一笑,双腿一夹,马当场飞跑起来。我立刻现了原形,手足无措,只觉四野旋转,马上大叫起来。隐约里,李伯忙催马追来,但我的马很狡猾,知道被追上了就得要被牵着走,立刻开始跑迂回路线。这回周边没有墙围着,它简直是撒了花儿。一会儿跑个8字,一会儿跑个6字,后来十个阿拉伯数字,除了1,都跑了一遍。   
草地大路之间,我在前面尖叫着在马上左转右转地飞跑,后面追着三匹马,和一片“拉紧缰绳”的哀叫声。远远地看到一队二十来人的马队在慢慢地走着,我的马高兴地追着人家就跑过去了。我大喊着:“小心啊,我来撞你们来啦!”那些人纷纷调转马头对着我,有的人还拔出了剑。李伯在后面大喊:“她不会骑马!别伤了她!”一边还喊着:“你拉紧缰绳啊!”我死抓住鞍子,根本不知道缰绳在哪里。   
我的马快到那些人的面前了,大概觉察到了他们的敌意,突然拐了个弯,九十度角向旁边跑去了。我转头间看见李伯他们拼命地追过来,但我的马也看见了,更飞快地跑起来。但渐渐的,李伯他们近了。耳听着他们就在身后了,我的马突然大转了身,冲着他们直跑了过去。眼看着李伯一勒马闪过了我的马,伸手来抓我的缰绳,但我的马已经把他甩在了后面,杏花只来得及把马引向另一边,接着我的马正对着谢审言的马头直冲过去,我吓得叫声翻了一个八度,眼睁睁看着就要撞上,耳听李伯大喊:“谢公子!不可伤她!”我心中大惧,他恨原来的小姐害他,此时他若存了伤我之意,只怕我……心一慌,手松了,半扬到空中,头后仰,斗笠落下,后面杏花恐怖的尖叫声……   
恍惚间谢审言的马头一偏让过我的马头,他修长的手像一道闪电从迷雾中穿过来,一把紧抓住了我的马缰。我的马猛一停,我在马上一晃,脚脱了蹬,滚爬着滑下了马背,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哭了出来。   
我险些成了那个被马摔得瘫在床上的帅哥了!那种无力无望、连自杀都不能的生活该是多么可怕!还让我羞惭的是谢审言拉停了我的马。我知道他必然不喜见我,我也因此回避他,可现在我竟然欠了他的人情。   
谢审言引着我的马跑开了。李伯和杏花骑马过来,忙下了马,杏花跑到我身边,问道:“小姐,还好吧?”我点了点,接着又哭了一会儿,听我的马遛回来了,抬头见杏花看着我,又见谢审言把马缰绳交给了李伯,李伯说了一句:“谢谢公子相助。”谢审言一语不发。他戴着有面纱的斗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可以想象是那一副毫无生气的冷漠和厌恶。我抹干了泪,叹了口气,对杏花说:“别担心,我没伤着。”站起来,向谢审言深施了一礼说:“多谢。”我低头没有看他,他没有说话。我原来就知道定是被他厌烦,现在受了他的帮助,道谢他不理我,让我觉得他对我有种高高在上的轻蔑,一时心里堵得很。   
我要从李伯手中接过缰绳,他没给我。我的恼怒只好发作在马上,我对着马头恨道:“你这个没头脑!你哪里是我的坐骑,分明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么对我?”谢审言会不会怀疑我在骂他?我忙停了口。   
枣红马眼睛看着地,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看着它,有些心软,也想赶快说几句好话,别让谢审言多疑,就说道:“我知道你只是贪玩,好久没出来了,但咱们有个互相理解,行不行?你以后如果一定要跑圈儿,能不能只跑五圈儿?我们就还算是朋友。”   
杏花笑着走过来,扶了我说:“小姐,上马吧,我想它都懂了,也会自己数数。”她说完,自己笑个不停。   
我叹息着戴了斗笠,扶了马鞍,爬上了马,对李伯说道:“李伯,今天多劳你牵着缰绳了。明天,我就自己来,你放心,我肯定能学会骑马。”李伯喃喃地说:“小姐,不必心急,我不介意这么牵一路马,总比被你吓死要好。”            
正文 第八章 朋友  
'更新时间:2008…4…1 10:34:37  本章字数:5371'  
我们走到晌午后,见到前面一处小小镇落,只一条街,里面一个小饭馆。门前一大片马匹,我们下了马,我看着那些马说:“里面大概没地方了。”李伯说:“我去看看。”一会儿他出来说:“里面一张桌子,我们可以进去。” 
下了马,我觉得十分累,心灰意冷地走进屋中。只见满屋的人,角落里有一张空桌子。我靠墙坐下,杏花马上坐在了我一边,李伯坐在了我对面,对他身后的谢审言说:“谢公子坐吧。”谢审言迟疑了一下,坐在了我的另一边,尽量离我十分远。   
一下子我有种受了委屈的感觉。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坏事,我理解他不喜欢我是因为那以前的小姐,可他也知道我是谁。我原来对他的冷淡没什么感觉,可他停了我的马后,我对他这么明显地疏远我感到非常不快。仔细揣摩,我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欠了人家的心虚的一种怨气。我说了句谢谢,他根本不搭理我,让我感到自取其辱。我不愿欠别人的情,可看来我日后也还不了他这个情。   
想到此,我心中莫名烦躁,一把摘下了斗笠。李伯使了个眼色,我刚想戴回去,就听见有人说:“好相貌!”我抬眼睛一看,从门边走来了一个人,一身湛蓝衣衫,背上背着个包袱,上面挂着个大算盘。他脸瘦露骨,卧蚕眉,小单眼皮的眼睛贼亮地盯着我,两片薄唇,一副奸商的样子。   
我正烦着,开口道:“你少来这套!不就想混顿饭吗?家财万贯,每夜自己偷偷被子里数着钱睡觉,可到处装穷!今天我不高兴!你想吃,凑份子!拍下一两银子,不然别坐下!”我说这些话根本没过脑子。旁边有人扑地喷出了一口茶。   
那个贼眼呆了一下说:“你我可曾相识?”   
我坚决地点头:“老相识了!从小我家里就有瓷公鸡铁仙鹤,在窗台上站了十来年。”杏花咯咯笑出了声。   
那个贼眼一咬牙说:“我今天认你这个知音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一点点地数着,抬头说:“半两行不行?”   
我冷笑,“当然行!一分钱一分货,你在地上坐着就是了。”那边又出了口茶水声,谢审言咳起来,我烦躁不安。   
贼眼放了银子在桌上,我示意李伯和谢审言之间的空挡,贼眼搬了个凳子坐在下,对着我们一拱手说:“在下钱茂。”我说道:“就叫钱眼得了!”那边又喷水。我低声说:“有人不会喝茶了,只会喷茶。”钱眼笑起来,马上成了我们一伙的了。他看着我问:“请问这位……”就听那边有人向这里走来,李伯严肃地看着我,我低了头。   
来人在桌子旁停下,慢慢地说道:“我也想凑一份。”声音响亮,像个歌唱家。那人说着在桌子上放了一块大银子。我闭眼叹气,我还说不惹麻烦,就因为生了谢审言的气,招来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我没抬眼说道:“凑份子,大家都得出一样的银子,你放这么多我还得找你钱,我又不会数数,麻烦得很!你把银子拿开,我请你了。”   
钱眼说:“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我得出银子,他就不用?他那块银子那么大,干脆把我这份也出了吧!”说着就要去拿桌子上的银子,我睁眼盯他,钱眼一愣,说道:“你也不说个什么?这么看人。”手缩了回去。杏花哧哧笑。谢审言咳了一下。   
桌边那人哈哈一笑,收了银子,说了声“借光”,人来搬了椅子,他坐在了我旁边。我隐约感到谢审言全身僵住,呼吸细弱。我这才去看我旁边的人,见他二十来岁年纪,一张宽阔的脸庞,两道扫帚一样的浓眉,大大的眼睛,亮光四射,鼻若悬胆,唇厚颌方。他穿着平常,但就显得尊贵高尚。他看入我的眼睛,那眼神深情专注,可我知道那会是多么短暂。我认出了这样的性格,因为我对此有二十年的相知。我轻摇了下头说:“没用的,你不用拿你那风情万种的眼睛看我,我不会上当的。”   
他一愣,微笑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我也微笑:“因为我知天意。”他笑容敛去,眼睛针扎一样盯住我,我看着他,平静漠然。   
他点下头说:“请问名姓。”   
我一笑说:“我叫宋欢语。”我没问他的姓名,他没有说。   
虽然谢审言安静无语,没有任何动作,可我忽感到他几乎不再出气,极度紧张恐惧,似想从这里消失。我胸中一紧,如临大敌。自我怀疑中,又细想谢审言的状况,爹的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谢审言怕成这样,此人一定是在比爹更高的位置,看来我没错……立刻心乱跳,手心出汗。但我一向反应迟钝,吓得半死,表面上也是木呆呆的,显不出来。   
身边的人重整旗鼓,再展笑颜说:“宋小姐想吃些什么?”我一笑:“我口味十分简单,随便就是了,公子不必多虑。”我看向李伯说:“李伯,你来点吧。”心中知道经过我刚才的言语唐突不敬,如果他真是皇帝,现如今,我只有装傻充愣表现可爱再展示些有用之处方能逃得性命。   
我转脸看着他微笑,“你们刚才是不是想谋害我来着?”   
他一愣,大笑起来:“小姐骑术实在有待提高。”   
我大方地说:“不知者不怪(记住了!),算是马陷害了我吧。”   
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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