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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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别傻了-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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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有人。
「谁……」意识仍浑沌不明,雨朵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我。」背对她站在窗前的人转身,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特殊的「床」边。「你睡了好久。」
根据黎忘恩的说法,一次瞬间移动会耗去她许多体力,通常会出现一、两天嗜睡的症状。
然而这回,她整整睡了五天,期间没有清醒过一分一秒、整个人也因此消瘦了一大圈。
其他人视之如常,只有村上隆史胆战心惊,急忙替她打葡萄糖和营养剂补充体力。
五天的煎熬,真的很折磨人。
「你看起来好丑。」雨朵摸著他的脸,青髭满颚、墨发凌乱、嘴唇乾涩。「啊,你有黑眼圈。」
「你睡了五天。」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抚吻,然後贴在脸颊上。「我却担心得连续五天都睡不著。」
「我睡得很熟。」她笑。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雨朵侧首想了想,眉心还有点痛。「这里。」她指著痛处。
村上隆史盯视好一会儿。「还有些红肿。」指腹贴在眉心轻揉,呵出热气轻拂著。「还疼吗?」
雨朵甜笑,觉得自己就像珍贵的宝物一样被小心翼翼对待著,这联想有如暖流,柔缓地温热她的心,直达深处。
「不疼了。」回应的嗓音带著小女孩的撒娇与天真。
「那就好。」他用力眨动疲惫双眼,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雨朵见状,让出一半床位。「要上来吗?」
村上隆史看著空出一半的床位,心里很挣扎。
棺材,是用来让死人躺的,只有她把它当成舒服的床,虽然仔细一看还有点床的雏型,却仍旧有点诡谲,尤其它的设计完全符合人们对於吸血鬼沉睡棺木的想像。
「你不想?」小脸盈满失望。
冲著她失望黯然的表情,村上隆史毅然决定抛开一般人的忌讳,上床躺平。
床垫其实很柔软,只是很诡异地被装设在棺材里,让人心里发毛。
他还活著,却睡在棺材里,这滋味……有著说不出的奇特。
然而,当雨朵柔软的身躯靠近他,像只小猫般舒服地在他身侧呼噜轻叹,这浑身不对劲的古怪也跟著被打散到九霄云外。
「我习惯睡有盖子的床。」
有盖子的床?村上隆史打量这出自聂骉;之手的六边形黑色棺木。「雨朵,一般人把它称作棺材。」
螓首在他肩窝摇动。「棺材是给死人用的。我们还活著,所以它是有盖子的床。」她辩驳。「黎是这样说的。」
「唉……你不要被黎教坏了。」他开始在心里埋怨未来堂嫂误人之深。「不能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样很容易被骗。」
「……你会骗我吗?」
他翻身侧卧,与她面对面。「我不会骗你,永远不会。」
雨朵舒口气,安心窝向他张开的臂弯。
「那你—;—;」已然清醒的小脑袋,开始回想起雷茵的话。「你欣赏什么样的女人?」
「有能力、有自信、独立,甚至有点傲气凌人。」曾经有一度,他告诉自己要娶能与他并肩同行的女人。
搂抱在臂弯里的人儿往後退缩,直到後背顶上另一侧边板,像个受尽委屈的可怜小媳妇。
「你应该去找黎或者雷茵,她们都跟你形容的一样。」
原来,他不欣赏她。雨朵觉得眼眶酸涩。
「的确如此,但是雨朵,我爱的是你。」
遇上她之前,他的确以为自己锺情於女强人的类型,毕竟一路走来,身边始终都是这类型的女人,然而,不知是老天刻意作弄,还是命中注定,让他遇上了她,成为自己生命中最珍爱的意外。
雨朵迎视他的眸写著疑问:「欣赏跟爱有什么不同?」
「不一样。」将她拉回怀里重新躺好。「不要离开我,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很恐怖。」
「嘻,胆小鬼。」奚落一句,雨朵的不开心来得快也去得快,为自己找到舒适的枕处,乖乖贴紧他。
村上隆史收拢双臂,这张床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一个人躺的。「对我来说,欣赏是为了交朋友;爱,则是为了找伴侣,当然不一样。」
她明白了,却也不由得同情起雷茵。「雷茵她……」
「什么?」
「没事。」真要她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乾脆不说了。
「雷茵对你说了什么重话是吗?」
「话有轻重吗?怎么秤?」
唉。「我指的是口气。她对你的口气好不好?」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闻过她的嘴巴,怎么知道她口气好不好?」
「雨朵……」无可奈何的叹息,村上隆史实在拿她没办法。
「但是我感觉得出来,她喜欢你。」
村上隆史闻言,噗哧低笑:「傻雨朵也知道什么叫感觉?」真令人惊讶。
「别笑,我、我是认真的。」
「是。」他拍拍她的头。
「雷茵她、她、她想请你吃她的豆腐……」话语顿住,雨朵翻身压住他。「可是你答应过我,只吃我的对不对?」莫名的疼揪住她的心,急欲得到他肯定的允诺。
不知这代表什么意义,只知道如果他点头,她的心就不会再这么痛。
「我是说过。」
「所以你不能吃她的豆腐,不能!她、她、她……她不好吃!」
如果他还有多余的力气,一定会狂笑出声,但是她异常严肃的表情相慌张的眼神,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真的只是雨朵单方面想太多吗?「告诉我,雷茵跟你说了什么?」
「嗯……我忘了。」她记得的不多,只依稀记起他欣赏的女人是什么类型。「欣赏跟爱真的不一样吗?」不安的心亟需一个能让她安稳的保证。
「不一样。」他说得斩钉截铁。「举个例,你觉得可法如何?」
「他照顾我,对我很好,我……」脑子里转过几个关於感情的字汇,最後她选择了—;—;「欣赏他。」
「你爱他吗?」
她皱眉思忖片刻。「那不一样。」
「我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她憨然反问,又让一切回到原点。
呵……傻里傻气的雨朵呵!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腻她娇憨的模样,真的是中毒太深了。
「傻瓜,就算不放心我,也该对自己有信心啊。」
「信心?哪里有卖这种东西?黎说钱能买到很多东西,包不包括信心?」
唉,他自认才疏学浅,无法充当解惑的名师,决定跳过这个问题不答。
「相信我,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你。」话才说完,他忍不住张嘴打了大大的呵欠。
确定她会乖乖偎在他怀里,村上隆史调整睡姿,闭上双眼。
「真的?」
「真的……」意识逐渐远扬。
「没骗我?」
「没骗你……」安心之後,浓浓的睡意如浪潮向村上隆史袭去。
「可是—;—;」
「没有可是呼……」阵亡。
耳畔传来细微鼾声,雨朵才知道枕边人已沉沉睡去,引颈抬眸,确定他真的睡熟。
他睡著了,那谁来回答她满腹疑问?微恼地瞪视熟睡的狼狈脸孔,才想起他刚说自己五天没睡了。
他为自己担心到睡不著,她应该有罪恶感、觉得他好可怜才对,可她竟然想笑。
这几天,他是为了她才睡不安枕……愈想,唇角上扬的弧度愈高。啊,原来她也很坏心哪。
「呼……呼……」
呵,他睡觉会打呼呢!她为这发现感到惊喜。
过了十分钟,静静看著他睡颜的雨朵开始觉得无聊。
想下床,偏偏被抱得紧紧的,不能动弹。
那、那只好自言自语,自己娱乐自己了。
「雷茵说她爱你,还说她爱你很久了。」
不说会内疚,说了会伤心,雨朵的小脑袋所想得到最好的方法,就是趁他睡觉的时候说。
一样是说,只是他听不见,不能怪她,对吧。
然後,她会把雷茵的话忘掉,不会再想起来。「你不能让她爱,也不能爱她,知道吗?」
「呼……」鼾声持续著。
「爱我,只爱我,也只让我爱,好不好?」
软软爱语,字字真心,可惜男主角睡得像猪那么热,浑然无所觉。
若醒来後发现自己错过佳人的告白,想必村上隆史会猛捶心肝、淌下英雄泪吧?
真睡著了吗?
「呼……呼……」
是真的睡著了。
叮咚!
门诊室旁的灯示随著声响跳到下一号。
雷菌以酒精消毒刚替病患触诊的双手俊,埋首於之前的病历,并末抬头。
「你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心。」熟悉的声音响起。
「心有毛病应该去挂心脏科,找骨科没有意义。」
「中国人有句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来找我的心药。」村上隆史自动坐下来。「雷茵,我想跟你谈谈。」
「在门诊时间?」来找她算帐吗?早料到的事。
「再过一分钟就是午休时间,我看过你的排班,下午没有门诊,而我正好是你今天最後一个病人。」
「你只要有心,想做什么都能成功。」家世渊远、背景优渥,「天之骄子」四个字简直是为他创设的。「真羡慕你,要什么有什么。」
「你不也是。」
不,至少有一样东西她要不到,或者该说她曾经拥有,後来却失去了,而且再也要不回来。
他的心,她要不回来。
「其实我也料到你会来找我。等我一下。」雷茵转身花了几分钟交代护士处理善後,才又看向他。「到我办公室,我们边走边谈。」步出门诊室。
「也好。」他跟在後头。
「她都跟你说了吧?」她猜测,像雨朵那样柔弱的女人,能派得上用场的武器大概只有哭诉撒娇、搬弄是非了。
「说什么?」
「别装傻,她一定万般委屈地窝在你怀里,跟你哭诉我对她又抓又打的。」
「雨朵是不可能哭闹的。」她只会把旁人逼得快捉狂。「雷茵,你真的这么做了?」
「她怎么说就怎么著,反正你只会相信她说的。」
「问题是,她什么都没说。」一句认真的「忘了」,让他连问都不必问。
如果她说忘了就是真的忘了,怎么逼她也想不起来,这种差劲到家的记忆力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雷茵冷冷一哼,摆明了不信。「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何来的对错?雷茵,就算已经不是情人,你也应该还记得我的为人,而我也知道你的,你不是这种人。」
「呵,原来我在你心里的评价这么高。」雷茵打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村上隆史跟著进去。「我对你的评价一向很高,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很理智,从不会感情用事。」
「但是遇上了感情,」她点了根菸,吐出一口白雾。「还能不感情用事吗?」
拾手欲吸第二口,却被村上隆史抢先一步把菸截走。
「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欢菸味。」
他定定端详她黯然的脸庞,缓缓舒了一口气,重申:「雨朵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谎。」
「是真的,我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打转。我要答案,你跟雨朵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吵架,我跟她吵架。」
墨眸写满不敢置信。
他的雨朵会跟人吵架?
「恕我无法想像雨朵和人吵架的样子。」那比台湾六月天下大雪还诡异。
「我跟她还打了起来。」
打?!一样教他无法想像,错愕地张大嘴。
「你不相信?」
「我……难以置信。」
「那你以为呢?你不笨,用用你的逻辑思考能力去推想啊。」
村上隆史正经八百地瞧著她,像在看诊似的,好半晌,才抿起笑纹,「我所能推想到的不多。大概是你想跟她做正常人的沟通,却被她无厘头的对话逼急,而雨朵想走,你却执意要把话说完,之後发生小小的拉扯,然後—;—;」他指指她领口。「雨朵不小心扯开你的领口,露出你配戴的十字架,之後就发生那件事了。」
雷茵闻言,双眸瞪得像铜铃般大。
「我说对了?」
「……她很奇怪。」一个人就这么平空消失,如今回想起来,不是自己眼花就是疯了。「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她?」
他但笑不语,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你也变得不正常了。」简直是疯狂!
村上隆史神色一整。「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我们未知的,正常与不正常是相对且共存的,且是以一般大众为取向所画出的界线,到底是不是最正确的,答案至今没有人敢拍胸脯保证。」
搓搓手臂,雷茵苦笑不已,「真不习惯摘去玩世不恭面具的你,我还以为你认真的表情,只能在手术台上看得到。」
「我也想要认真地过日子啊。」他笑。「让你失望了?」
「还好。」雷茵皱皱鼻,转身背对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帮我跟她说声抱歉,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明白事情的经过後,村上隆史准备离开。临行前,不忘回头要求:「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别让人知道。」
雷茵回答时仍然背对著他。「我说出去只会被人当成疯子。」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啊,笨。
「谢谢。」他离开,轻轻关上门。
雷茵吁了口气,走到办公柜前,取出她和村上隆史的合照。
富良野的景色应该如旧吧?可惜人事已非了。
坚强如她,就算知道两人的感情已经没有复合的机会,还是哭不出来。
「啊,对了!」正对办公柜的门突然打开,露出村上隆史俊朗的睑。
「赫!」没料到他会去而复返,雷茵吓得僵在原地。
「忘记告诉你—;件事。」
「什、什么?」她转身,慌张地将照片藏在身後。
村上隆史似乎没有发现,自顾自地说话:「即使你故意在我面前抽菸,说些挑衅的话,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好印象,雷茵。」
「什么?」
顽皮地眨眨眼,村上隆史用著一贯潇洒的神色笑谵道:「我还是欣赏你,还是把你视为我在台湾的好友、难得的好哥儿们。所以,哪天得空到门本,别忘记找我,我一定尽导游的义务全程作陪。」
「参观日本墓园吗?」她笑。这个男人就是能做到让人无法讨厌他。
他也跟著笑了,放心地挥手离去。
雷茵低头看著手上的照片。
是该把它放进相簿,让这段感情成为回忆的时候了。
第八章
    离开雷茵的办公室後,村上隆史的心情很是轻松。
一来是解开心中的疑惑,二来是厘清雷茵对他的感情。
他真的不知道雷茵对他并没有忘情,如果知道,对她的态度定会不同,至少会比较疏离,不让她误解。
他认为这样比较不伤人,然而,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只能说感情事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转眼间,他已走到妇产科,在去找雷茵之前,他先将雨朵安排在这儿做产检,并叮嘱护士看紧她。
只是,充当牢头的护士显然很不尽职。
「不是已经接走了吗?」护士A说。
「接走?我现在才准备来接她啊。」
「可是……」护士A一脸上色,转头问同事。
「席拉小姐说她口渴,想喝点东西。」护士B说。
这下村上隆史心里有底了。「离你们最近、又有番茄汁出没的地方是哪里?」
番茄汁?出没?瞧他说得好像匪谍就在你身边一样。
两人觉得古怪,但村上隆史凝重的脸色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楼上的老人病房。」护士A说:「因为现在电视大肆报导说茄红素能防癌、抗老化,所以楼上的婆婆们订了好几箱番茄汁……」
村上隆史不等护士小姐把话说完,便冲上了楼。
果不其然,在找到第六间病房时,终於看见心上人笑意盈盈、如众星拱月般坐在一群老人围成圆圈的中心。
老人家们七嘴八占地争相发言,可倘若仔细看那被围在中央的佳人,会发现她其实笑得迷离梦幻,有种对身边事物茫然不解的困惑。
村上隆史因为紧张担心而飙高的血压,总算降了下来。
「雨朵。」总有—;天会被她吓死。
「啊。」如梦初醒,望见熟悉的人影,雨朵开心地漾起绝丽笑颜,殊不知此举迷倒的不单只有心上人,还有一票或男或女的老人家。
年轻真好啊……老人们莫不在心中感叹。
迷离的视线总算找到可以锁定的焦点,雨朵顺著老人们让出的路走向他。「你跑到哪儿去了?害我找不到。」
说得好像迷路的人是他一样。村上隆史闻言,不禁莞莆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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