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在害怕、也没有逃避,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整理情绪。」
「但是,妳;不可以突然与我断了联系,就像从地球上蒸发消失一样。」他激动地箝制住她的肩膀。「妳;知不知道当我回家看不到妳;的时候,我有多焦急?我像只无头苍蝇慌乱的四处找妳;,只差没去报警……」
「对不起。」她脸上尽是歉意。
「妳;拒听我的电话,让我像失心疯一样地到妳;办公室站岗,一个人躲在对街的咖啡厅里看着妳;上班、下班,为的只是确定妳;安然无恙,妳;这样的做法好残忍。」
他痛苦地陈述过去几天行尸走肉的生活状况,而这番话却深深触动了她心中那根柔情的弦,她怜惜地抚着他瘦削的脸庞。
「我只是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你,我需要一段时间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多久?」他固执地追问。
「我不知道。」
「给我一个时间,我愿意等。」他知道与这么骄傲的女人谈感情,需要多一点的包容与耐心。
「不要给我压力好吗?」
「给我一个期限。」他不能接受漫无止尽的等待。
「我现在心情很乱,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给你答复?」她烦躁地叹息。
「这就是妳;所需要的。」他俯下身亲吻她柔嫩的唇办,也吻上她茫然不定的心,连日来的焦躁、不安和思念,全都化成细细绵绵的吻,深深浅浅的撩拨着她。
他端凝她的娇颜,目光犀利得恍若看穿她的心。「妳;只要顺应自己的感觉去谈场恋爱,不需要逃、不需要害怕、更不需要借口。」
「你说得倒很容易,问题是我根本不想谈恋爱,你不要自作聪明好吗?」她往后退开,直到背脊碰到冰凉的墙面。
「妳;是真的不想谈感情,还是不想跟我谈感情?」她倔强的脾气,真的会磨光他的耐心。
「我们维持原状,当朋友不是很好吗?」她挫败的垮下肩,一夜的放纵,留下的却是复杂纠结的难题。
「妳;应该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抹灭,我们回不了过去,也无法再维持单纯的朋友关系。」
「为什么不行,就因为那一夜?」
「没错。」他答得斩钉哉铁。
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可不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
「不可能。」
他爱她,爱得十分压抑;他想要她,想得心痛,好不容易两人更进一步了,她却避不见面,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固执,就当成是酒后乱性嘛!」一连串尖锐强硬的逼问,让她失去分寸,慌得跳脚。
「对妳;来说也许是酒后乱性,但对我而言不是。」她逃离的态度彻底伤害了他。以往他可以配合她的规则玩游戏,但这次他不准她再躲进自己的龟壳里。
她紧紧咬住下唇,无法开口,心里多了一股沉重的压力。
「那一夜,我吻的女人是何菊幽,抱的女人是何菊幽,心里爱的女人也叫何菊幽。也许在妳;心里,性和爱可以分开,但我不能……」
「求求你,别再逼我了。」她用双手捣住耳朵,拒绝倾听他尖锐的质问声。
她何尝不想爱他、不想独占他的宠溺?但是她不敢。她害怕激情过后,习惯了他的存在后,她要怎么面对没有他的日子呢?
他箝制她的手腕,目光紧紧锁住她。「不是我在逼妳;,是妳;在折磨我。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有这么难吗?」
「对不起。」她别开脸,不敢面对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我不能爱你……」
「理由呢?」
「我只想过单身生活,不想有任何感情枷锁。」她怯怯地开口。「其实我们这样当朋友也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到感情?」
「妳;真够自私!」他痛苦得无法压抑住怒火,低吼道:二句话就想把我们之间撇得一乾二净,妳;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他又何尝不自私呢?不顾她的意愿,强逼她改变这一切。
她大动肝火,不明白他的固执,也不能接受他的指控。
她以为他懂她的心、了解她的顾忌,原来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男女之间本来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再说我们之间没有承诺,也没有……」
「别拿妳;对其他男人的那一套对我,我不是他们。」他愤怒地打断她的话。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样,为什么我跟你上了床就该彼此承诺?」
「妳;真的把那一夜当成酒后乱性、彼此肉体上的需索?」阿齐的阴沈语气,慑得她一愣一愣地。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阴郁的表情,他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凶恶得像只愤怒的猛狮,仿佛随时要伸出利爪攫取眼前的猎物。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我应该有资格要一个答案。」
「我又没要你对我负责任,再说你也没什么损失,为什么非要逼迫我不可?」
「不是我要逼迫妳;,是妳;的态度在折磨我,妳;接受我的示好、我的温柔、我的体贴、我所有的付出,却告诉我妳;不要谈感情,对妳;而言我算什么?」他一连串的逼供着实教人恐慌。
「排解寂寞的男伴,还是抚慰伤痛的候补?」
他的一席话,让她冷傲的芳心碎得彻底,难堪的脸色惨白一片。
「你以为你是谁,跟我上了床就有权利在这里大放厥词吗?」她立即用疏离的态度伪装自己。
「我只是一个被妳;利用过的男人。」
「请你离开我的房子。」她红着眼眶,冷冷地下逐客令。
他深深地凝睇着她,她倔强地回瞪,眸光相锁,他们都明白,同样强势的态度,伤害了彼此。
阿齐重重地甩上玻璃门,愤然离去。
她的心随着被甩上的门板,狠狠地抽痛起来,所有的武装溃不成军,眸里漾出一片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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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骄傲毁了两人的友谊,一个不肯退让、一个不愿妥协,僵凝的气氛由冷战的那一夜开始持续扩大。
街角的咖啡厅里再也看不到两人逗笑的画面;下雨的时候不会有人为她撑伞;也不会有人陪她彻夜看着卫星电视转播球赛。
忽然之间,她有一种洞彻的感悟,他们由相知的朋友变成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起初她还不肯相信,直到在电梯口迎上他漠视的眼神……她手中抱着一迭资料,拖着疲惫的步伐在大楼交谊厅前拿取信件。
「何小姐,下班了?」管理员张伯把信件递给她。
「嗯。」她含笑不语,垂下睫毛,下安眼帘多了两道暗影。
「樊先生,我上回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住在C栋的吴太太远远地看到樊令齐颀长的身影,连忙追赶过来。
阿齐一身劲装,手中拿着一只旅行袋,经过澎湖艳阳的曝晒,精壮的身材衬上深咖啡的肤调,吸引许多女性的目光。
他被许多大楼里的菜篮族簇拥着,沿着停车场一直往大楼的交谊厅走来,在电梯门口停下。
「什么事考虑得怎样?」平常好管闲事的张伯也加入八卦会议。
「我上回拿了我侄女的照片给樊先生看,如果有意思的话可以吃个饭,让年轻人认识一下。」吴太大颇为得意。「我侄女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是MBA管理硕士!」
「吴太太的侄女端庄秀丽,是个好女孩。」她的牌搭子连忙附和。
「人家樊先生已经跟何小姐在交往,妳;们慢了一步。」张伯笑得极为暧昧。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菊幽的身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他爽朗的笑声回在交谊厅里。
「张伯伯,你真爱说笑,何小姐是事业女强人,我怎么配得上呢?你太抬举我了。」他话中带话。
「前阵子我看你跟何小姐走得很近,有说有笑,还以为你们好事近了。」张伯伯一脸惋惜,反倒是吴太太咧着嘴,笑得极为开心。
菊幽黯然地朝众人点了点头,焦躁地再揿一下电梯的按钮。
「你什么时间有空,我来安排。」吴太太打铁趁热,从头到尾打量了菊幽一番,深怕乘龙快婿被人捷足先登。
「妳;侄女条件这么好,恐怕已经有好对象了。」他的眼神带着笑意,目光却未曾落在菊幽的身上。
「条件是不错,但眼光也很高,在国外念书认识的都是一群外国人,我们希望替她找个台湾丈夫,一来离家近,二来也不会有文化差异。」
「人家樊先生和何小姐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相配,妳;怎么偏要叫妳;侄女来凑热闹。」张伯怎么看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何小姐,妳;也没男朋友吗?」吴太太好似发现新猎物,兴奋地问道。
菊幽忍不住走向前,不耐烦的再揿了下电梯按钮。
「我有个亲戚在婚友社上班,我替妳;报名,凭妳;的外型和条件,别说竹科的工程师,就算是医院的主任医生,我都能替妳;介绍。」
「谢谢。」敬谢不敏。
「这么说定了,我这里有张报名表,妳;拿去把资料填一填,顺便附两张生活照给我。」吴太太硬是将报名表塞进她的手中,不容拒绝。
恰好电梯由地下室升上来,当一声两扇门开启。
「樊先生,我再跟你约吃饭的时间,别忘了。」吴太太趁着电梯门掩上时,不忘叮咛。
他礼貌性地朝她微笑,算是应允,看着她热络的笑容消失在电梯门外。
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他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僵凝,脸上的表情既复杂又冷漠。
「你去旅行?」她低头瞄了他的旅行袋一眼。
「嗯。」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故作轻快状,想打破连日来的僵局。
「就算提起,妳;也未必有兴趣知道。」
虽是实话,但由他的口中说出格外伤人。
「我这里有两张魔戒三的首映招待券,要不要一起去?」为了求和,她放下自尊心。
「定捷已经给了我公关票。」
原来她能给的,对他而言是微不足道,甚至有点多余。
当!电梯直达三楼,他率先跨出,头也没回的穿过长廊,直到她的叫唤声绊住他的脚步。
「我们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吗?」
「我们也没有和平共处的理由。」
她耐性尽失,眸光里闪烁着乌黑的愤怒。「我都已经低声下气的求你,你就是不肯跟我重修旧好?」
「我没兴趣跟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当朋友。」
「你再这么逼我,只会让我更讨厌你,更不想爱你。」他那副潇洒自若的态度,让她气得牙痒痒。
他转过身,唇边噙着笑。「那不是正中妳;下怀?反正妳;本来就不想爱我,不想变成恋人,现下变成敌人,暧昧的关系已经明朗化,妳;心里应该很轻松吧!」
他浓浓的讥刺,听进她的耳朵里极不舒服。
「对!我现在不知道多高兴,开心到想放烟火庆祝,终于摆脱你这块黏人的麦芽糖,可以快快乐乐去过我的单身生活了。」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响应他,气愤地抡紧拳头。
「还省了一张魔戒的电影票。」他挖苦的补充。
「哼!」她冷冷地昂起下巴,看着他优雅的掩上铁门。
「气死我了,天杀的,臭男人,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对我……」她气得咬牙切齿,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咒骂,气愤地踹着墙面。
「该死的,我的脚……」她吃痛地忘了维持优雅形象,抚着红肿的脚丫子,却不知道这一幕全都映入某人的眼里。
她不知道只要她偶尔的略施恩惠、一点点宠溺和一些些软语抚慰,他就可以任她予取予求、为所欲为,偏偏她不懂啊!阿齐从门缝瞥见这一幕,失笑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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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我的脚……」菊幽爆出惊骇无比的惨叫声,狼狈地瘫在浴室冰冷的磁砖上。
一分钟之前,她刚沐浴完毕,拉开浴帘时脚底打滑跌倒在地,连带着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扫落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她吃痛地惨叫着,脑筋从疼痛中恢复清明。「完了,我的脚不能动……我怎么这么倒霉……」她用手构着旁边的浴巾,吃力地覆盖在赤裸的身躯上。
冷静!她必须打电话向好友求救,但电话在客厅里,她根本没法子移动身体。她愈是挣扎,背部传来的剧痛愈是强烈,正当她想放弃移动的念头,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菊幽,妳;没事吧?」
「我保证会很君子。」他推开门,看到她狼狈地瘫软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所有的争执与怨怼都在一瞬间灰飞湮灭,转为心疼与担忧。
她羞怯地胀红脸,不肯将视线放在他身上,难堪地揪紧胸前的浴巾。
「妳;放轻松一点,我马上抱妳;起来。」
「但是……」她实在不想光溜溜的面对他。「可不可以请你把眼睛闭上?」
「小姐,妳;要为了维持那多余的尊严,而让我们两人同时跌断脖子吗?」
「我只是想说非礼勿视嘛!」她别扭地蠕动身子。
「妳;的身体我八百年前就看过,而且还亲过,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多余。」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背脊,将她从浴室里抱出来。
「你……」她不悦地皱起眉心,现下情势比人强,只好将满腹委屈吞进肚里。
他细心的发现她异样的神情。「我弄痛妳;了吗?」
她伏在他胸口,因羞窘过度而不发一语。
「还是除了脚踝之外,有其它的伤口?」他轻手轻脚的让她平躺在床榻上。
「都不是,是你的话得罪我,现下看我这般狼狈,你开心了对不对?」屈辱的泪水缓缓涌上她的眼眶。
「菊幽……」他停下手边的动作,对她突如其来的指控感到愕然。
「连老天爷都站在你那边,一起连手惩治我……」她愈说愈是气愤,泪水流得更急。
他俯下身,轻轻地拭着她颊上的泪珠。
「看到妳;受伤,我都不知道有多难过。」
「骗人!你刚才还幸灾乐祸。」她像个耍赖的小孩,翻起旧帐。
「我是逗着妳;玩的,要是真记恨,就不会听到妳;尖叫的时候,在第一时间赶来。」他拿起毛巾拭着她湿淋淋的发丝。
「真的吗?」她心口涩涩的,特别是感受到他温情的举止时。
「别哭了。」
「你在哄我对不对?你明明说要跟我当敌人,而且还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
她好怕他就这么跟她冷战一辈子。
「那些只是气话,我气妳;的胆小、妳;的骄傲、妳;的迷惘,更气妳;对我可有可无的态度,所以才故意讲那些话激妳;。」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喽?」她直勾勾地望着他。
「如果『袒』诚相见也是朋友的一种,算是吧!」他戏谑道。
「樊、令、齐。」这个伪君子,竟敢在这节骨眼吃定她。
他从衣柜里抽起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看到他手中拿着自己的贴身衣裤,窘红着脸。「你把衣服放在旁边就行了,还有,替我把客厅的电话拿进来。」
「为什么?」
「我打电话请我朋友帮忙。」她想梅笙平日力大无穷,抱她上医院应该不太费事才对。
「不用,这点小事我可以代劳。」
「你敢!」她瞪着他慢慢贴近的身躯。
「妳;用不着这么激动,反正大家都是『朋友』,这点举手之劳不算什么。」他乘机在她诱人的香肩印上一个吻。
「你……」他存心给她难堪的。
「妳;要不要把眼睛闭起来比较不会尴尬?」他给予良心的建议。
「你干脆用榔头把我敲昏不是更好?」她没好气地回嘴,很认命的紧闭上双眼。
「这样我不是更有机会为所欲为了吗?」
「哼!」她用手覆住羞红的小脸,窘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解开浴巾帮她换上贴身衣物,粗糙的指腹抚过她柔皙光裸的肌肤时,她轻打一个哆嗉,感觉一股奇异的情潮在体内膨胀,所有感觉变得格外鲜明。
她的举动令他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