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小心翼翼的将身旁柳初秋的手拉开,起身走向父亲。
“父亲,出了什么事吗?”他将门关上之后问道。
“小永不见了。”嘐森心急如焚的说。
维斯一楞,“什么?他不是在连咏雯家吗?”
“对。”嘐森的语气满是自责,“我想留点时间让你和初秋相处,所以便带著小永到麦当劳去玩,才一个不留神,他就不见了。”
“怎么有可能?”他觉得不可思议,“在附近找过了吗?”
“找过了。”嘐森是一脸的著急,这可是他的宝贝孙子,“但没找到他。”
“我去找!”维斯著急的往前踏出一步,但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头隐隐作痛。
“你休息。”嘐森紧张的扶住他,“我已经报警,很快就会有消息,你的眼睛才好,休息最重要。”
“不行。”维斯皱眉推开他的扶持,“我要去找小永。”
“但是——”
“小永怎么了?”柳初秋的声音突然插入两人之间。
嘐森和维斯同时沉默。
她脸色大变,冲上去抓住了维斯的手,“小永怎么了?人呢?”
“冷静点。”维斯安抚的握住了她的手,“小永可能是贪玩所以走远了,我们马上派人去找。”
不!他一定出事了!小永虽然爱玩,但他对陌生人一向知道要保持距离,这是她一直灌输给他的观念,小永他才不会做出这种令人担心的事……
她茫然的走向大门。
维斯一把将她攫住,阻止了她,“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也不准去。”
“可是——”
“没有可是。”他坚持的将她给推坐在沙发上。
电话响起,嘐森接了起来,他神色凝重,眼眸闪过惊愕。
维斯注意到父亲的异样,他的手压住柳初秋的肩膀,“父亲,有消息了是吗?”
“比尔打电话过来,”深吸了口气,嘐森说道:“小永是碧君带走的。”
听到这个消息,柳初秋心神俱裂,廖碧君……也只有她会做这种事,但小永只是个孩子啊!
“她人在哪里?”维斯沉重的问。
嘐森看了两人一眼,丢出一个地名。
“这是哪里?”
“我知道这个地方。”柳初秋从沙发跳了起来,“在金山!”
“金山?!”维斯还是一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的样子,“你不要这么冲动,我叫司机载我们过去。”
她心急的无法听进他的言语,他连忙跟在她的后头,嘐森也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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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风很大,黑漆漆的一片,路灯的光线没有带来明亮,只增添了诡谲的阴影。
车子载著维斯一行人找到了比尔说的地方。
隐约中,柳初秋见到小永小小的身影在堤防上跑来跑去,她的心一惊,这么黑,若不小心掉下海去怎么得了?!她连忙迎上去。
“等等,初秋小姐!”比尔连忙拉住了她,“碧君小姐交代不准任何人走近。”
“可是……”她焦急的看向维斯。
冷著一张脸,维斯看著远方,他捏了捏她的手,“在这里等我。父亲,帮我看住她。”
“维斯——”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但却扑了个空,只抓到空气,她想跟上去,也被嘐森给拉住。
“维斯会处理,你待在这里。”
柳初秋焦躁的看著维斯走远,距离实在太远,风又太大,她根本就看不清也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不安的看著至爱的两个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廖碧君机警的将小永一把抓了过来。
小永被吓了一跳,挣扎了下,看到维斯他开心的露出了笑容,“父亲!”
维斯听到这个熟悉的叫唤眼睛一亮,在惊叹之中,他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蓝眸,在不远处路灯的斜照底下,小永的金发闪著光亮。
“你……”他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小永长得——像他?!
廖碧君的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怎么?看到自己的儿子很惊讶吗?”
“我儿子?!”维斯困惑的重复了一次。
若说小永是他儿子,肯定不会有人怀疑,但是他怎么——他的头再次感觉到一阵剧痛……
海浪声传来,然后是个女子的爽朗笑声……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接著有一些片段。
但他还来不及想太多,因为小永的挣扎和哭闹声,他回过了神。
“碧君,你捉著孩子做什么?”维斯撩下性子说。
“他不该存在。”廖碧君柔声的说道:“他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不懂她的意思,此刻他也不想去懂,小永挣扎得越激烈,她按在他脖子的手就越用力。
“小家伙,乖!”维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乱动。”
小永感到难受,要他不动实在不可能,但或许是维斯脸上凝重的表情影响了他,他竟然挂著两行眼泪乖乖的不动。
手中的小人儿不动,廖碧君的手劲也微微放松。
维斯见状微松了口气,“碧君,放了小永。”
“我为什么要放了他?”她露出困惑的神情,“他不该存在,他跟他的母亲都是,我们本来要结婚了,他的妈妈却不要脸的闯进了我们之间。”
“这是我的问题,不关小永和初秋的事。”
她摇头,“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你把罪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但那又如何?你真正爱的是我,你没有回那个*女人身边,直到现在,她又带著孩子跑了出来,让你的心又乱了。不过你放心,一切都会好好的,我们会再变得跟以前一样,他们都不重要。”
她的言词中传达了一件令他难以置信的讯息。
突然之间,他想起来了,当年到英国去,是因为廖碧君当时到英国度假,他亲自去跟她谈解除婚约的事。
她表面上很平静,约他到郊外骑马,说是想要保留一个美好的回忆,他不疑有他的赴约。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在回程中,她突然一跃下马,跑到悬崖边,做势要跳下去。
他惊慌的拉住了她,耳里尽是她的咒骂和哭诉,不管他怎么安抚、道歉,她依然疯狂。
他原本是想要劝她不要做傻事,谁知道她的眼神突然一变,变得偏执而狂乱,趁著他不注意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他重心不稳的跌下悬崖。
他死命的扳住一颗凸起的石头,身体危险的在高耸的悬崖上晃动,只差一点,他就粉身碎骨了。
他还记得当初廖碧君不但视而不见他的求救,还蹲下身,带著笑容将他的手指给扳开。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这是他在惊愕之中掉落悬崖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至此所有的片段凑了起来,虽然最后廖碧君不知为何改变主意救了他,但终究,她曾经想要置他于死地,只因为他要解除婚约。而今旧事重演,只不过她这次的目标不单是只有他,还有小永。
“冷静点。”维斯轻声的说道,“小永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担心你,你若杀了他,你得坐牢,那我怎么办?你忍心放我一个人孤单吗?”
维斯态度的转变使廖碧君突然露出困惑的神情,她摇了摇头,“我会陪你,你不会孤单。”
“但是若你伤了小永,一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不会。”她露出一个虚幻的笑容,“以前我推你下崖都不会有事,这次也一样。”
听到她的话,他几乎忍不住火怒的想要一把将她的头给扭断。
“那是因为我忘了是你推我下崖。”他忍住怒气淡淡的说:“而且小永是个孩子,你真的忍心吗?”
她想了一会儿,“对啊!他长得好像你。”
“对,他长得像我,所以你不会伤害他。”
维斯轻柔的哄著她,她抓著小永的手也微微放松。
他缓缓的伸出手,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把小永抱进怀里了。
但在他快要碰到小永的手时,她眼神突然一变,将小永给拽到一旁。
小永痛得哭了出来,“父亲,小永痛痛!”
听到小永的声音,维斯的心都快碎了,他握紧双拳,看著廖碧君,“你现在想怎么样?”
“叫那个*女人过来!”她仰起下巴,骄傲得如同一个女王。
原本柔美的五官因为疯狂的妒意而显得阴沉可怕。
“为什么?”
“叫她过来,”她抓著小永的手又更加用力,“不然我把这个小鬼推下去。”
维斯咬牙切齿的看著她,如此手足无措的滋味使他心烦意乱到了极点,正在他思索之际,柳初秋出现在他的身旁。
“我不是叫你不要过来吗?”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拉著她说。
“可是她要我过来。”柳初秋捺不住心急的走近了些,听到廖碧君要她过来,她马上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来到她面前,“小永很害怕。”
“妈咪!”小永哽咽著几乎语不成声。
“你过来!”廖碧君瞪著她说。
她看著她的眼神仿佛想将她碎尸万段,但为了小永,她的宝贝,就算是刀山油锅,她也得一闯。
推开了维斯的手,她走向廖碧君。
廖碧君一把抓住了她,然后将小永推到一旁。
小永被推倒在地,哭得更大声。
柳初秋想去抱起儿子,却察觉自己的腰际一痛,她无法动弹,感到有股温热的液体流出,她的双眼直视进廖碧君的眼,这个女人疯了……真的疯了!
维斯将小永抱起,愤怒的看著廖碧君。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他无法冷静的看她挟著他心爱的女人。
“她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廖碧君的手一挥,维斯这时才看清楚,她的手上有把刀,而刀上有明显的血迹。
他慌乱的打量著小永,虽然受到惊吓,但显然没有外伤,那血……一股绝望油然而生,他望向柳初秋苍白的脸。
“廖碧君!”他感到挫败的大吼。
“你干么那么凶,她不见了,事情就可以结束了,我可以当小永的母亲,你是他的父亲,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
廖碧君此刻疯狂的陷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维斯心焦的看著柳初秋。
老天爷不会这么对他!
他因为记忆丧失,遗忘了她五年,他好不容易想起一切,想起了基隆,想起了那片奇特的日月海,想起了跟她度过的晨昏,上天不可能在他离幸福这么近时又将他的一切带走。
阴冷的刀锋带著血迹,再次直落进柳初秋的身体里。
维斯忍不住激动的冲上前去,但小永的速度比他更快,他用力的捶打著廖碧君。
“你干么拿刀杀我妈咪?”小小的拳头不停的打在她的大腿上。
廖碧君没料到这个小家伙会冲过来,手一偏,刀锋险险的滑过了柳初秋的颈侧,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小永——”柳初秋双脚虚弱的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躯,但她依然勉强自己生出一丝力气去抱住小永,替他挡住一切可能的危险。
廖碧君的手一抬,这次的目标转向小永,可维斯已经一把扭过了她的手。
她痛呼了一声,刀子应声而落。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的手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
她在他的猛烈手劲中挣扎著,就在她快要不能呼吸时,她突然得到了自由。
几个警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盛怒中的维斯拉开。
“放开我!”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一个警察忙不迭的安抚著,“你先看看你的小孩和太太吧!”
维斯闻言,身体一僵,连忙跑到柳初秋的身旁。
她一手抱著小永,一手按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腰际。
“你们都没事?”她虚弱的开了口,看维斯和小永都安然无恙,她才真的放下心来。
听到她的话,他的五脏六腑几乎痛得翻转过来。
“对不起,”他的蓝眸浮上水雾,“我让你等了那么久。”
听到他的话,她有些意外,“你……想起来了?”
他点头,“对不起。”他用力的将她和小永给搂进怀里,“我好爱你,你一定要没事。”
虽然伤口很痛,但她依然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我原谅你……我怎么会不原谅你呢……”
“我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
维斯忍著哽咽,一把将她给抱起,小永有嘐森照顾著他很放心,而他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廖碧君将会因为伤人而受到什么样的制裁,现在他的心只容得下柳初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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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对廖碧君的愧疚,柳初秋要维斯不再提在英国她伤害他的事情,以免她的刑责加重。
维斯在她的要求下,勉为其难的同意。好险廖碧君没有伤到她的要害,不然他不可能会放过她。
好不容易将小永给打发走,维斯正打算压伤未痊愈的柳初秋躺下,但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喂!初秋,你倒是说说,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天理?”拿著报纸,连咏雯冲了进来。
维斯对天一翻白眼,老实说,连咏雯是个很有气质的东方美女,不过长相是一回事,骨子里可根本不是如此。
“你不知道要敲门的吗?”
听到他不快的语气,连咏雯立刻退出房门外,将门给拉上,然后几乎在同时响起了敲门声。
他诅咒了声。
柳初秋露出一个打趣的笑容,“进来吧!”
听到她的声音,连咏雯立刻不客气的推门进来。
“有什么事?”柳初秋笑问,“看你挺生气的样子。”
她皱皱鼻子,“报纸写著,廖碧君不用被关。”
“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维斯愕然,他一把抢过报纸看了好一会儿。
“喂!大冰块,这是中文报纸,你是看有没有?”她嘲笑的看著他,看这家伙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中文字应该不认得几个吧!
他将报纸甩在一旁,他是看不懂,但他有耳朵,“说给我听。”
“真是霸道。”连咏雯咕哝了句,但还是简短的开口说道:“因为医生提出证明,廖碧君精神有问题,所以她的律师要求法官让她回美国休养,而原则上,法官同意。”
维斯面色凝重的听著她的话,他立刻站趄身。
“你要去哪里?”柳初秋拉住了他。
“跟我们的律师联络,不能让廖碧君有机会伤害你或小永。”
“算了吧!”她柔声说道:“其实,我觉得她真的有病,就放过她吧!”
“女人,你心肠会不会太好了一点?”连咏雯也难以置信的看著她,“你差点死在她手里。”
“但我没死不是吗?”她轻描淡写的说,“更何况,确实是我抢了她的未婚夫在先。”
她的话使维斯感到愧疚,当年他实在不该草率的对廖碧君许下承诺,要不然这些是非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他抬起手,温柔的抚著她的脸颊。
她安慰的对他一笑,他们无法改变过去的事,只希望未来不管是他们或是廖碧君,都能找到幸福。
看到两人之间的爱恋浓得化不开,最得意的莫过于连咏雯。
“你们要结婚了吗?”她很不识相的打破两人之间无声胜有声的景况。
维斯在心中诅咒著她,“我们会在你跟夏泽打赌的时间期限前结婚。”
她闻言眼睛一亮,“真的?”
“没错,如果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而且在婚礼举行前不再出现的话,我就提早举行婚礼。”
连咏雯马上往房门冲,“没问题、没问题!我立刻消失,直到你们结婚那天,但你说到要做到哦。”
“一定。”看到她热切的样子,维斯真是感到好气又好笑。
“我又赢了、我又赢了!”她一副快要飞上天似的消失在两人面前。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女人?”他实在有点受不了。
“多亏了她,不然我们还不能重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维斯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他对天一翻白眼,拥住了自己的挚爱。
柳初秋撒娇的靠在他的怀中,这次幸福真的来了……
尾声
小永在自己父母结婚当天是最出色的花童。
“小永,以后你要找老婆,记得要来找我帮忙,知道吗?”喝著婚礼上的鸡尾酒,连咏雯低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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