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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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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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揽过我靠着他,伸手过来略微使劲掰开我的唇齿相依,“别使劲咬,嘴唇咬破了也不知道疼。”

“莫不是今日过去慈宁宫请安,皇额娘又训斥你了吗?还因为你前几天荡秋千大喊大叫责备你?皇额娘也真是奇怪,未免小题大做。明明喜欢你,很多事离不了你,总要找你商量,偏偏就要把你管得死死的,就生怕你逾越。你若是有那心,岚珍今日已不在这个位置上,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知道护着她们!”

赶紧坐直身,慌忙摇摇头,“不是,太后没有训斥妾妃,皇上不可胡乱猜测,和太后没关系。”

“除了皇额娘还能有谁让你受气,朕心里都明白,你对岚珍小心翼翼的恭敬朕都看在眼里,这还不是因为额娘无时无刻都在盯紧你、提醒你,皇贵妃就是皇贵妃,皇后就是皇后。”

不,皇上越说越远了,我一个劲儿摇头,不是这样!

“那日荡秋千,婉晴确实顽皮些,虽说你吓得大喊大叫,可朕却是一点都不怪婉晴。墨兰,朕就是喜欢看到各种各样的你,仿佛你身上蕴藏很多种颜色,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在朕跟前翩翩起舞。”

“一听皇额娘罚婉晴到佛堂清修,朕就担心你也要受罚。以前但凡朕在众人面前为你说情,皇额娘就会加重对你的惩罚,吸取教训,朕急中生智,让岚珍、岚娅大家一起都跑去荡秋千,顿时皇额娘就不好说什么,你也可以乖乖呆在朕身旁。事后,朕看皇额娘也没再追究,大家都喜笑颜开。朕随即也明白一个道理,想要护住你,在大家跟前,朕不能对你太亲热,圆了皇额娘的脸面,她就不会为难你,私下里,朕再好好补偿你,你也轻松自在,朕想得对不对?”

白水变了颜色,不是吗?白水也变了味道,不是吗?那起伏不休的晕红铺满水面,慢慢渗向深处,那心荡神迷的蜜糖布满味蕾,渐渐搅合四周,如此一锅糖水抬到我跟前,甜滋滋,想喝,美滋滋,溺毙。

他抚过我的脸颊,随即抱住我,把我的脸埋入他的肩窝,“看你羞答答脸颊绯红,朕真是越发看不懂你啦!羞够了,就去唤小碌子,让他去太医院传话再给朕煎碗药过来,朕过两日还要去南苑阅武,必须精神抖擞才行,否则如何振奋八旗官兵的士气。”

“秉烛何人犹把盏,挑灯有女正穿针”,秉烛、挑灯者,何人,菱香是也;穿针、缝衣者,何人,是吾也。

新春佳节,我费尽心思把两个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就连她们外穿长袍的图案也皆是出自我手,朵朵绽放盈盈生姿的红梅就是我苦心奋斗的成绩,不仅把女儿们衬托得明媚动人,还得到了太后、太妃们的一致夸奖。

曾几何时我还在为我的拙劣手艺羞惭,如今得到赞许,我竟有些飘飘然,原来我也有一双巧手。

显露才艺也并非好事,这不,皇上的眼睛盯上我这双手后,竟然蛮横地下了命令,万寿节他的寿辰我必须给他赶出一套贴身内衣。低头,磨磨唧唧不应声,双眉一个劲紧皱,后宫针线好的女主子有的是,为何偏这般为难我,待他从南苑回来就是万寿节,我岂不是要日夜劳作才能做好,更何况又岂是做成就可,自小穿惯了好的,万一我哪儿没做好,也不知他会不会嫌弃?

“皇上,后宫里心灵手巧的姐妹有的是,还有尚衣监的宫女也都是针线好手,妾妃笨手笨脚,只怕做不好皇上的衣服。”怯声怯气与他商量,希望他大发慈悲。

“笨手笨脚,你当朕眼拙吗?两位格格被你收拾得光彩四射,你就不想花点心思让朕也如沐春风,朕从南苑回来就要穿你做的衣服,必须给朕做。”一口回绝,不留余地,仿佛还带点酸味,最近不知为何,时不时酸泡泡总会冒出来捣乱,有我的,也有他的。

身体本就尚未痊愈,可皇上还是决定前往南苑阅兵,事前也有官员上奏,一方面夸赞皇上勤劳太过,敷政好学,带病亲往庙祀,皇上敬修祀典之心可见;另一方面则认为皇上南苑之行,寒威初烈、涉历郊原,恐非保惜爱护之道。搜苗狝狩、各有其时,则非轻出可知。设使兽起于前,马逸于后,岂能无万一之虑。愿皇上出入以时,起居必谨。

看到这样的奏折,皇上颇为不屑,认为此人沽名钓誉,脸容现出鄙夷。尝过一口药,递给他,“皇上,今日的药味道不错,太医的一片苦心甘甜四溢,皇上喝了明日必定精神百倍。”

“你呀,要朕如何说你?”微笑扬起,吹走不悦。

“皇上,且不论此人是不是沽名钓誉,但若是说得有理,听听也无妨,终也是为皇上着想,也并非图一己私利。皇上南苑之行,并非贪图享乐,事实证明于前,自然心服口服,体会皇上一片用心。”

“爱妃说的有理,朕明日就带上他同往,让他亲眼见证朕的军容之盛、武备之修,给他个心服口服。”他笑颜接过药碗,干脆一口而尽。

☆、第四章  情归何处

万寿节,皇上免庆贺礼,百官无需参拜,无需进献,后宫妃妾免去谒见,免去寿宴。皇上传令,召我过去乾清宫与他共进晚膳,同时叮嘱把新衣给他送去,他倒是还记着这事儿。

日赶夜忙,一针一线小心仔细,丝毫不敢马虎,就连一个线头都隐秘地藏好,细腻的针脚,细细密密整齐排列。如此谨慎,好几次都难以自抑地感慨,怎么给他做个衣裳都要如此庄重?

坐在梳妆台前,要不要去乾清宫,要不要与他同贺寿辰,我犹豫不决,思前顾后。

今日婉晴过来承乾宫,她?

“姐姐,皇上怎么总去南苑?我也想同去。”

“姐姐,你给皇上做的衣服真好,我也想学着做,我也想给他做。”

“姐姐,皇上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他。”

婉晴一句接着一句,我的心一颤接过一颤,酸流一阵接替一阵,婉晴的直率向来如此,可之前也未见她毫不避讳地表露出这种心思。我的淡定向来自若,可这一次被莫名其妙地打乱了。

长发披肩,还未梳理成形,双手在头上胡乱拨弄心中的烦躁,很快镜中的头发就被折腾成鸟窝造型。无所适从,起身走到衣柜前,双目溜过一件又一件衣裳,我该穿哪件他会喜欢?关上衣柜,茫然无措,扪心自问,我到底想不想见他?

认真把给他做好的衣服叠整齐,拿来一块锦帕包好,好似怕它招风受凉,小心翼翼护着,最后又轻手轻脚放进托盘。

叫来菱香,“菱香,把衣服给皇上送去,我就不过去乾清宫了。禀报皇上,我病了,不能伺候跟前,请他见谅!”

菱香灌满疑虑的双眼上上下下观察着我,实在是活蹦乱跳的我很难找出生病的迹象,“我真的病了,一会儿李太医就会过来给我看诊,速去速回,还等着你照顾我呢!”

叫来翠艾,“翠艾,速去永寿宫传达本宫的命令,令董鄂氏婉晴今晚过去乾清宫伺候皇上,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后就过去,让她全心照顾好皇上,去吧!”

翠艾面带疑惑,可也不敢如菱香那般看我,只得恭敬退出,往永寿宫而去。

叫来绿荞,“绿荞,速去太医院请李太医过来,本宫身子不适,请他过来瞧瞧。”

绿荞难耐心中疑团,开口询问:“主子,皇上不是召你过去乾清宫吗?要不让李太医直接过去乾清宫给你看诊?”

“我病了,还能去乾清宫吗?我就呆在承乾宫,我哪儿都不去,快给我请李太医去。”这冲口而出的气焰,这奔涌肆虐的酸味,确实是病了,病得还不轻!疯得还不够!

他会喜欢我做的衣服吗?也不知合不合身?穿在身上舒不舒服?他们在做什么?婉晴应该高兴了吧?有婉晴笑脸盈盈地陪着他,他不是喜欢婉晴的笑容吗,也该满意了吧?

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些问号,今晚的黑夜怎么如此漫长,李延思的安神汤药丝毫不管用,我现在精神矍铄,完全没有昏昏欲睡的样子,一会儿是他,一会儿是她,救命呀,还让不让我活,我究竟是抽什么风?

来到玥柔屋前,小丫头早已进入梦乡,不好进屋打搅,倒是旁边欣瑶的屋子依然亮着灯,没多顾虑,我敲门而入。

欣瑶正在书桌前作画,这让我大吃一惊,我虽知道她的生父承泽亲王能诗善画,可没想到欣瑶耳濡目染竟也如此多才。

“欣瑶,你这幅山水画,秀润天成,毫无尘世气,你这样的年纪,竟能拥有如此境界,真是了不起!”我啧啧称赞,她的画确实让我眼前一亮。

“额娘,我不过是模仿阿玛身前的画作《奇峰飞瀑图》,你若是见到他的真迹,就知道我的画稚嫩之极,不值你如此夸我。”

看她谦逊的态度、腼腆的微笑,以她这样的年纪,即便是模仿,也值得称赞,“不,额娘说的是真心话,倒是你阿玛的画作何处,你倒是勾起我的馋念愈发想欣赏一番。”

“阿玛去世后,他的很多画作都被皇阿玛收进宫中,”忽然她神情犹豫,我好奇地等着她继续,“皇贵妃额娘,你能求皇阿玛给我一幅阿玛的画作吗?不过是同一年时间,我的额娘、阿玛先后过世,心里很难受。如今身边有你这么好的额娘疼我,可终究还是会想念他们,你能帮我吗?”

忙不迭连连点头,这不算什么,我一定办到,皇上肯定会答应我的请求。转念,凭什么我这么自信?大晚上不呆在自己床上休息,晃到孩子的屋里,为了谁我会这样?

“欣瑶,额娘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说完也不等欣瑶开口,我就厚脸皮冲到她床上,还赖皮地冲她招手,“别画了,明日有的是时间,上床歇着吧,顺便给我讲讲你额娘和阿玛的事儿,我想听。”

欣瑶一愣一愣,欣喜之情慢慢从她秀气的脸上飞扬起来,她离开书桌,缓步过来。

万寿节后,婉晴好些日子不来承乾宫,皇上也不曾召见我,只是派小碌子送了贡品过来问候,说是皇上嘱咐我小心调养,这种反常的默契搭演更是加剧了我的纷乱情绪,无数次告诫自己要淡定,无数个夜晚我却又夜不能眠,不是冲到玥柔房中就是跑去找欣瑶,最近这两孩子成了我治疗失眠的灵丹妙药。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抄写《心经》了,不是吗?

最近杂乱无章的蜘蛛网缠得我坐立难安,好想逮住那只蜘蛛问个明白,怎么就偏偏跑到我头上织网,我看起来乱糟糟的很适合铺网捉虫子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是让我不要有任何牵挂吗?怎么可能?宫外有时时让我挂念的费扬古、大娘、大嫂。宫里有?没有,宫里没有什么可牵挂的,没错,没有挂念,何来忧心,自然远离胡思乱想。真聪明,原来自己还挺有禅根,一下子就领悟到其中的精华。

可偏偏婉晴的登门造访又搅乱了我的领悟,顿觉这佛学活用终究是深不可测。

婉晴是憋了一肚子气而来,却也是装了一坛子泪而来,怨气横生,泪眼婆娑。

“姐姐,我死心了,再不作践自己,大家都这样过着,我凭什么想入非非?”

这句话,来得突然,我听不懂,

“姐姐,南苑那晚,我发上的兰花香泽让喝醉的皇上没认出我,他亲热地抱着我,温柔地抚摸我,亲和的细语中喊着你的名字,句句都是对你的愧歉,声声都是对你的怜爱,我的心沉入谷底,都是睡在他身边的女人,原来竟真的有如此大的差别。”

这些话,我听着害羞,进宫后,床榻上,他确实不曾对我粗鲁,我承认。

“姐姐,南苑山坡,皇上把你抱在怀里,一边亲密地窃窃私语,一边欢快地迈向马匹,我两眼瞪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无数次在心底问自己,我到底比姐姐差在哪儿?我为何得不到这些?你们俩的亲昵戳疼了我的眼,也刺伤了我的心。”

这番话,我听着无奈,当时被他抱在怀里,我的心是甜的,现在听婉晴说来,我的神情很尴尬。

“姐姐,荡秋千那天我是故意的,明知你害怕,可越是见你惊慌失措我就畅快,我确实是坏心眼。岂止如此我还恬不知耻,在太后跟前,我也肆无忌惮向皇上大抛媚眼,荡秋千比赛时,我知道皇上正看着我,所以我越发卖力,我笑得越发灿烂,我就是要勾引皇上。”

这种话,我听着害怕,后宫女人争风吃醋、争宠斗狠虽不奇怪,可若是我珍视的妹妹生出这样的心,我觉得心寒,可却又没有责备的道理。

“姐姐,皇上寿辰,我的坏心眼再次得逞,姐姐对我的好让我吃定了姐姐,所以翠艾过来传令让我去乾清宫伺候皇上,既让我意外又在我意料之中,我如愿以偿与皇上共进晚膳,我如愿以偿与皇上共度春宵。”

“别说了,婉晴,我不想听,你若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就饶过我吧!”我起身往外走,留她一个人呆着或许会好些。

“姐姐,别走,我错了。姐姐,我再不干这种混蛋事儿。今天过来承乾宫,我不是来向你夸耀我的鱼水之欢,我只想问你一句,姐姐,你喜欢皇上吗?你心里有他吗?”

这一问定住了我,背对婉晴,双目视线延伸出去,似乎还可以走得更远,可以远到乾清宫。

“姐姐,一个趴在我身上赌气的男人我能体会到什么欢快,那一刻,我宁愿他眼里看到的是你,身下的女人却是我,至少我可以得到他真心给予的快乐。”

今日的婉晴是可怕的,赤裸裸的可怕,可怕到也想把我剥个精光,把我看个清清楚楚。

“姐姐,皇上给我的惊喜还没结束呢?最后,他居然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婉晴,朕不许你欺负你姐姐,朕喜欢看你笑,可不喜欢你玩弄心机的笑。朕本可罚你,可想着既是你姐姐传令你过来伺候,朕不好弗了她的用心。日后再不要为难你姐姐,珍惜她对你的好,别再让朕失望。’”

我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婉晴,泪眼迷蒙的她冲过来扑到我怀里,抽泣声中伤心不断,“姐姐,我错了,皇上心里明镜似的,他什么都明白。姐姐,你也是吗?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你是不是也想着皇上?你还让我去,你是个傻瓜!”

☆、第五章  梨花如雪(上)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承乾宫的梨花准时合着春天的节拍欣然盛开。洁白如琼玉,飞雪落晚风,纯纯的淡雅依旧,幽幽的清香依旧,然而静谧的院落飞来了翩翩舞动的精灵,淡雅的气息渗进了诗情画意的浪漫。

自从身边有了两位格格,我的心境悄无声息发生了变化。教她们念书、写字成为我日常事务之一,内敛、深沉的老夫子形象显然与我不符,和颜悦色、谆谆教导倒是一丝不苟努力中。此外,玩游戏、唱歌也是我们茶余饭后的好消遣,梨花树下的低吟浅唱、游乐嬉戏,全情投入时,我不像是她们的额娘,倒仿佛是与她们一般的孩子。

过去单调、安静的承乾宫渐渐被欢声笑语所填满,每次从外回来一踏进承乾门,轻松的微风迎面扑来一扫阴霾,内心转眼就会敞亮许多。

夕阳西沉的春日傍晚,叫上绿荞和翠艾,我们五个人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好几次我都轻易就被抓住,只好蒙上眼睛再接再厉,还好我逮到了绿荞,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让我,自己的笨手笨脚总让我无法自信。不想再被轻易抓住,也为轻手轻脚来去自如躲避,我居然当机立断脱掉“花盆底”,就穿着脚套来回逃窜。

这招果然见效,几个来回之后,我依然辗转游击未被拿住。这次轮到欣瑶蒙眼,这小丫头就是厉害,我索性躲到承乾门入口的影壁,不时探头张望,我的行为无疑向大家宣布,我是最赖皮的额娘。

我的雕虫小技未能持续太久,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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