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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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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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书桌后,拿起一支毛笔在手中玩弄,一会儿他放下笔,抬头看着我,“墨兰,我想娶莲芯,想要她给我生孩子,想得我头都快炸了。”

我搬来一个凳子,与他搁着书桌而坐,我也拿起他放下的笔,一边玩弄着一边问他:“莲芯怎么说?”

“她不愿意,她说现在这样挺好。今天已不是第一次与她提这事儿,可每次总是不欢而散,今儿个我硬是被她赶出来,无论我怎么拍门她也不理睬。你不是常去找她吗?知不知道她都想些什么,总不会她心里有别人,不想嫁我吧?”

真想把毛笔往他头上敲去,莲芯的心里除了他还能有谁,就知道胡思乱想。

“莲芯对你怎样,你不知道?你想娶她,你拿什么娶她,整天也不知忙些什么,你让莲芯怎么嫁给你?你是家里的长子,娶她,还不是要带回家,阿玛、大娘、嫂子同意吗?如果让你自立门户,你要做些什么才能养活嫂子和莲芯,你要怎么做才能让嫂子和莲芯和睦相处,这些你都想过吗?男人就是这样一根筋,热火朝天激动一阵子,以后的日子还不是女人们自己受苦受累。”

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毛笔,居然狠狠敲了一下我的头,“找你寻个主意,你怎么又来了,日后赫桢欺负你,我可不管你。”

我摸摸挨打的头,撇了撇嘴,把头扭向一旁,不忿回道:“谁稀罕你出头,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行行行,大哥错了,赫桢敢对你不好,管他什么身份,我决不手软。”说着也用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被他逗笑,他才又认真地对我说道:“墨兰,你说的对,如果要娶莲芯进门,自然是要知会家里人,阿玛我反倒不担心,都是男人嘛,再说阿玛应该最能体会我的感受。慕蓉只听额娘的,而我最担心的就是额娘,其实我真的很害怕,虽说额娘变得好多了,可我终究是心有余悸,我害怕二娘的悲剧会在莲芯身上重演,每每想起,我这心都是凉的。”

一听到这,我垂下头,心头涌出说不出的酸苦,“对不起,墨兰,我说这些做什么,又惹你难过了。”

“大哥,今晚阿玛对我说了一些话,其实阿玛什么都知道。思来想去,我觉得关键在于你,你要是懂得调和自己对嫂子和莲芯的态度,只要她们相处融洽,大娘不会为难莲芯的,我觉得大娘不会再那么做了,我相信大娘。”

洛舒瞪大双眼,突然我看到他眼角湿润,他站起身背对着我,仰头朝向屋顶,随后我听他深吸口气然后又重重吐一口气,回身时感动之情完全坦露,“阿玛这辈子能遇上二娘这样的好女人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墨兰,你不仅出落得像二娘,就连这心都像她,我都忍不住要数落皇太后,怎么就把你指给了赫桢,他不配。”

洛舒的夸奖让我很受用,我也不过凡夫俗子,得人夸奖也会沾沾自喜,“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夸奖未免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赫桢好不好,我还真不知道,日后再看吧!想来想去,怕是莲芯心有千千结,我替你问问,最近你也不要再***她,让她好好想想。我觉得你倒是可以探探大娘的口风,到时候我会尽力帮你,毕竟我真的很喜欢莲芯,不过我看得出来,莲芯虽看起来恬淡安然,可我总觉她心里不平静,你就等我的消息!”

他顿时喜上眉梢,爽快地回我一声“好”,我们相视而笑,丝丝缕缕的温暖亲情借助灯光的投射蔓延到了屋外的暗夜。

☆、第六章  南苑春光(上)

大娘的家底丰厚还真不是空穴来风,第二日一早回府时,她竟然让奴才们搬来大包小包塞进我的马车,我哪是回娘家省亲,简直就是回娘家打劫。

“墨兰,赫桢肯定让你受委屈了,大娘也帮不上你,这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只能默默忍受,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常回来,缺什么就告诉大娘,大娘给你张罗。”

我抱住大娘,这是我第一次与她如此亲近,心中感慨万千,放开她时,见她泪珠涟涟,心中更是不忍。阿玛早就出门,嫂子和洛舒各自分房睡,还赖在床上偷懒呢?倒是费扬古早早就过来找我,眼神中流露的不舍更是让我对他的怜爱层层叠加不止。

离开娘家没走一会儿,我就遭到绑架,绑匪首领就是瑜宁公主,二话不说把我塞进她的马车,可怜的菱香和那一车从娘家打劫而来的物品统统被公主打发自行回府。

“墨兰,我带你去散散心,赫桢简直欺人太甚,早上到你府上找你,你回娘家有没有回来他居然一问***知,亏你还给他张罗纳妾,要是我一并打跑眼不见心不烦。”

难道赫桢纳妾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自己都没说什么,怎么大家反应都这么激烈?

“多谢公主好意,墨兰感激不尽。可要是额驸纳妾,公主该怎么办,于情于理额驸纳妾也是允许的。”

公主杏眼一瞪,“他敢,有我还不够吗?牵了我的手,还敢牵别的女人;亲了我,还敢亲别人;上了我的床,还······”总算是收住口,连我都觉害羞听不下去了。

“墨兰,你好坏,你故意的,看我这张嘴,都说些什么。”说着一双粉拳攻击过来,冲我就是一顿捶打,还好只是按摩的力度,要不然我可要身受重伤。

公主总算是安静下来,一脸不解地盯着我,“墨兰,你可真奇怪,你侃侃而谈的那些故事可不是这样,我自己才没有你这般豁达。我只希望额驸对我一人好,同样,我的心里也只装着他一人,我的眼里也只看他一人,别说多个人,就是眼里多粒沙我也不能忍受。墨兰,我不懂,难道赫桢在你眼里是可有可无的人吗?你们成婚也就半年多,他就纳妾,生孩子也是小妾捷足先登,你心里不难受吗?”

公主的话噎住了我,她的感受是对的,爱一个人就该这样,她对额驸产生了深深的爱意,所以非常在意对方,而我,对于我的丈夫赫桢,谈感情实在是遥不可及,我们就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公主,你要带我去哪儿散心,我对这个更感兴趣。”我叉开话题,赫桢成了我最近疲于应付的难题,而我根本就无从解答,到此为止吧!

公主一脸诡异的神秘,“墨兰,我可事先声明,沿途不许偷看,到了目的地我自然会告知你。要是你中途偷看,我就蒙住你的双眼,要是你中途回家,我就捆住你的手脚,所以你最好乖乖呆在马车里,和我说话就行。”

这反倒勾起我浓浓的好奇,打趣道:“公主不是要把我卖了吧?你可是堂堂公主,求您不要如此伤害我们这种可怜的小老百姓。”

“没错,就是要把你卖了,买家可是家财万贯,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公主得意洋洋回敬我,那眉欢眼笑的样子仿佛都已开始数卖我的银子了。

站在这座行宫里,我为它的壮丽瞠目结舌,公主居然说这不过是众多行宫中的一个。在公主的淫威和恐吓之下,我被迫穿上一身杜鹃红的戎装窄袖,之后被强行带出行宫,公主一跃上了一匹白色的骏马,而我则在她的催促下上了另一匹栗色马。

虽说一直是马倌牵着马慢慢往前走,可我提心吊胆愣是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会儿冲着马倌问个不停,一会儿伸手小心翼翼抚摸马的脖子,驴唇不对马嘴温声细语和马儿交流,公主在一旁极致嘲笑、极致奚落,可我丝毫不加理会,继续我的安抚行为。公主真的是带我来散心吗?非把我的五脏六腑散尽不可。

走着走着,我不再和马倌说话,也不再俯身和马儿交谈,我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了过去。淡淡的绿色泛着浅黄晕染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嫩绿色的春天赋予了这里无尽的生机和希望,不规则散落的小湖泊在明媚的阳光下波光粼粼,居然还有麋鹿在湖边喝水、嬉闹。原野上不光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不远处排列的树木也不甘落后一展自己挺拔的身姿,不久后肯定就是片片葱笼幽绿的密林。

“墨兰,我们来赛马,你要是输了,我可要罚你。你要是赢了,我还是要罚你。”公主一改刚才极致的嘲弄,转为极致的无赖。

“公主,我的水平顶多也就遛遛马,怎么罚我都认了。这里实在是太美了,是公主的马场吗?”

公主回头吃惊地看着我,然后恍然大悟道:“我没告诉你吗?这里是南苑,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马场,这里的一切都是皇帝哥哥的。来吧,难得皇帝哥哥恩准,让我到这儿玩玩,快跑起来,遛什么马,抓紧缰绳,咱们比比。”

说着她下令马倌退下,拿起马鞭往马后侧一抽,连人带马顿时犹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她的话我还没来得及消化,站于马旁的马倌便好意劝慰我放心骑马,马训练得很好,不会摔下来,然后还好心地表示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还没来得及回应需不需要他的帮助,他就扬起手中的马鞭往我座下马的后臀一抽,马儿立刻四蹄甩开,飞奔而去。

这下子由不得我多作思考,紧紧盯着前方公主的身影,双腿紧贴马肚,上身俯下,耳边风声呼呼而过,一路直线往前追。可当正前方出现一湾小湖时,我顿时手忙脚乱,一会儿左手用力收短缰绳想让它左转,可谁知它刚转左,我又慌张地收紧了右边的缰绳,身体的重心也是忽左忽右,马儿的速度渐缓下来,最后干脆停下,索性低头吃起了地上的青草。

我哭笑不得,不知是哭自己水平太差还是笑马儿怡然自得,公主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蓝天绿草之间。刚才只顾着往前追,如今放眼望去,空旷的草场见不到除我之外的人影,阳光和水面相互辉映射出让人眩目的光彩,我牵着马儿步行了一段路走到一片树林跟前,树荫下歇一歇,说不准公主回头就骑过来了。

果然马蹄声传来,我站起张望过去,只见一匹黝黑透亮的骏马朝着我的方向呼啸而来,看着黑马急冲而来的架势,我吓得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忙乱中居然跑到我的栗色马一侧,躲在了它身后。可栗色马显然惧怕黑马的威力,竟然小跑闪到一旁,把我完全暴露在黑马的正前方,我只好快速抱住头低下,暗自虔诚祈求马上的主人是个高手,及时收住他的马让我免遭踩踏。

☆、第七章  南苑春光(中)

随着黑骏上方传来主人的一声喝令,黑马立即止住脚步,稳稳当当停在我跟前。长舒一口气,我一边暗呼“老天保佑”,一边站起身看向黑马的主人。他没穿他金灿灿的龙袍,而是一身宝石蓝便服,头戴一顶红绒结便帽,可这丝毫没有掩盖他身上透出的夺目尊贵。

黑骏得到主人的命令后,跑向栗色马,两匹马儿一边吃草一边嘶鸣交谈起来。皇上兴高采烈往地上一坐,兴叹道:“朕等着看你和瑜宁谁先跑到朕跟前,可谁知瑜宁到了半天也不见你的人影,你可倒好,自个儿躲在这儿听风看景,好不惬意,要是瑜宁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气呢?”

我垂首站立,不打自招自己的骑马水平实在是羞于启齿,他爽快的笑声响起,“这下子你可倒霉了,难得瑜宁找到比自己差的,她日后肯定经常找你赛马,以前没少被朕笑话,如今她也可以取笑别人了。”

皇上右手拍拍他右侧的草地,示意我过去坐下,我不敢,站着不动。他板起脸,“总不会等着朕拉你过来吧!”我一听哪儿敢劳他大驾,小碎步移过来故意保持距离坐在一侧,没想到他倒是自觉,自个儿挨近了过来。

“墨兰,没想到瑜宁这么喜欢你,一听说赫桢纳妾,气冲冲跑到宫里哀求朕处罚赫桢,嚷嚷着求朕把赫桢的小妾休了,朕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轻轻抚摸手边的小草,听他问道,“墨兰,赫桢府上的事务真的都是你在处置吗?这次为他操办纳妾的喜宴也是你亲自安排?”

听我恭敬地肯定回答后,他叹了叹气,“要不是安郡王提醒朕,你可要受罚了。”

虽满腹疑惑,但还是赶紧起身,请求皇上恕罪,他语带不快低声喝道:“好好给朕坐着,朕不想看你诚惶诚恐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正月,工部制造库奏言,修葺襄亲王府第需用赤金四百两,为钉片镀金之用。皇上得知震怒,不过是偶尔修葺,怎能如此花费,宫里修乾清宫时,皇上一再叮嘱务必俭朴,所以下令对工部制造库官员从重议罪,同时也严厉责处襄亲王。

襄亲王博穆博果尔是先皇的十一皇子,生母是先皇的贵妃,顺治皇帝继位封为“太妃”,顺治九年,加封“懿靖大贵妃”。顺治十二年,皇上封博穆博果尔“襄亲王”。

襄亲王如此响当当的身份皆不可避免遭到惩处,赫桢虽是宗室子弟,可出生庶室,身份本就不高,享受恩惠的同时也要受到各种规矩的制约。由于他自身骑射功夫见长,所以朝廷给了他职务,特别是后来皇太后的提拔和赐婚,一下子惹来众多宗室子弟的羡慕和嫉妒。

阿布德当初对我的提醒是对的,我只一味考虑自己的感受,忽略了该遵守的规矩,也未曾过多思虑人心的复杂,喜宴后有人觉得赫桢有福气,但有人就跑到宗人府告状,说赫桢仗着太后的恩宠铺张浪费,有违规制。

安郡王身为宗人府宗正当然要受理,报到皇上跟前,正好是瑜宁进宫面见皇上为我打抱不平,所以皇上打算严厉处罚赫桢,于公对宗室子弟有个警示,于私对瑜宁也算有个交待。可安郡王却认为赫桢无错,接受严厉处罚的应该是我,理由就是赫桢府上的大小事务目前是我主持,首当其冲该是我承担责任。

皇上听后顿时犯难,“朕怎么能罚你呢?赫桢在外,家里仅凭你操持,本就辛苦,大方为他纳妾,还要遭到惩处,说不过去。再者,本该为你出气,结果反倒处罚你,瑜宁恐怕更是赖在朕跟前不走了。”

最后皇上与安郡王商议,由安郡王出面私下和赫桢谈谈,日后谨慎行事也就算了。

岳乐他什么意思,居然提醒皇上应该处罚的是我,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怎么这么讨厌我?想到上次去他府上的情景,我就悲从心来,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都说女人善变,可在我看来他岳乐的心更加捉摸不定,更加变幻莫测。

察觉到皇上推了推我,我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目光笑意盎然,随着他的视线环顾一圈我的四周,我惊奇地发现临近我四面的小草居然尸横遍野、惨不忍睹,瞧我做下的好事,居然不知不觉辣手摧草生生摧残了这些个鲜活的小生命,立时我居然学起汤神父的样子,先是比划一个十字,然后双手交叉紧握,虔诚地念道:“主呀,请宽恕我的罪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上在一旁早已是哈哈大笑,我哪里还顾得上他,迅速起身逃离案发现场,坐到了皇上的左侧,罪大恶极的我此时连多看它们一眼都觉得于心不安。

我刚才的虔诚行为有那么好笑吗?他至于笑得像朵在风中摇头晃脑的春花吗?“墨兰,朕不准你再去汤玛法那儿,看看你,再去南堂你肯定就变成汤玛法的教徒了。”

微风拂来,仿佛掠走自己方才的思绪万千,悦目的风景似真似梦抚平了内心的躁狂,放眼一览美景的我不禁也舒展笑颜,要不是身边是他,换了任何人我都会立即站起身震耳欲聋地大喊几声。

颇为意外的是他居然对我如何管理田庄的奴才很感兴趣,也不是什么神秘莫测的事情,我倒也毫不避讳和盘托出。

“你一妇人打理将军府也就够你消遣了,怎么连田庄也圈到了你手里?”

听听这问题,我绞尽脑汁、含辛茹苦地打理,他居然认为我在消遣,再说,我又不是圈地运动,何来圈到我手里之说?

“回禀皇上,将军府的开销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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