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幽幽的琴声缓缓传入耳际,他放轻脚步的慢慢接近。
拨开遮掩的枝叶,映入眼前的是一位身穿雪白衣裳的姑娘,正坐在花亭里抚琴,卓珩由琴声认出她就是白天在楼中楼弹琴的冉若梦,
清丽的脸庞寒着一脸孤霜,绝美的神态美得若梦一般,流露一股傲然,这女人使他立刻联想到金庸小说里的小龙女。
她美得出尘飘逸,美得遗世孤立,果然人如其名,然而她的琴声却隐隐透露出孤寂与沧桑,
一曲尽终,余韵仍飘荡于空气中。
「出来吧!卓公子该不是个喜欢偷偷摸摸的人吧?」声音冷冰的指出。
「妳;怎么知道是我?」难道古代的人真如小说上所写的,能够眼看四方,耳听八方,不用看也知道来者何人?
见她不语,犹自继续抚琴,卓珩不以为意的继续说:「妳;的琴弹得和妳;的人一样,感觉太悲凉,听得令人感伤。」
琴声戛然而止,冉若梦轻陇蛾眉,「你是谁?」
「我叫卓珩。」终于有反应了!呵呵,女人与罪犯一向都是他最拿手的。
「我问你从哪里来?你并不是中原人。」声音依然冷如冰,没有一丝的温睫。
「唉!就算我说了妳;也不会懂,不过有一点妳;倒是说对了一半,我并不是中原人,不过我有一半的血统是中国人。」
在他眼里,一向只有好人坏人之别,而没有国籍之分,但是不可否认的,他以拥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而骄傲。
毕竟五千年的文化胜过仅有两百多年的美国文化太多了,而且从他母亲身上,他不仅学得一口流利的国、台语,甚至还学会弹上一手古琴、写出一手好字。不过,由爹地那遗传到俊挺外表、迷人绿眸、语言天分,还是很……感恩啦!
「中国人?」冉若梦纳闷着。听都没听过,可能是外来之邦吧!刚才他不也说过他并非中原人。
看出她的疑惑,卓珩顺便来个机会教育。
「简单的说,中国人就是未来中原人的称呼,这样懂了吧!」见她仍张着一双不解的寒冰美目,他不由得暗叹了口气,改用不在乎的口吻说:「算了,反正妳;只要知道我不是坏人就好了。」
冉若梦是愈听愈模糊,愈听愈觉得好笑,于是不自觉的开口,「天底下有谁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再说,你脸上也没有写你是好人。」
虽然不清楚他的底细,然而他却给她-种很特别的感觉,致使从不肯正眼看男人的她,不知不觉中态度不再显得冰冷。
「如果我真是坏人,妳;会跟我说这么多?」他挑高剑眉的疑问。
开玩笑,国际警探当了那么久,阅人无数的他岂是浪得虚名?自信向来是他成功的关键。
「知己知彼方能致胜,再说好与坏的界线又在哪里?伪君子与真小人只不过一线之隔。」遥望远方,冉若梦似有感而发。
「若梦小姐,妳;结婚了吗?」卓珩忽地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结婚?」她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这人专说些她听不太懂的话。
瞧她一脸迷惑,他连忙补充道:「哦,我的意思是说,妳;嫁人了吗?」
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风流归风流,但向来个招惹有夫之妇,是他坚守的原则。
冉若梦一听,粉脸霎时飞红。「卓公子,好人与坏人虽不会写在脸上,但无礼之徒却可以从言行举止中得知。」他太轻薄了!
担心自己羞态毕露,话一说完,她便顾及不了礼貌的迅速离去。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卓珩愣了下才会心一笑。呵,古代人对男女关系还是很「闭俗」的。
瞧着花亭里的古琴,他一时技痒的走向它,抚上琴弦便弹奏起「潇湘水云」。
十指弹拨吟揉间,悠扬旋律传送,他的思绪不自觉的飞向现代,思念便借着一串串的音符倾泄而出……
然而在黑暗中,有双鹰般的眼冷冷的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逛了一天的市集,卓珩与宫冬华有说有笑的定进摘梦楼,远远的就听见姚妈妈尖锐刺耳的咒骂声传来。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一整天都跑到哪去了?我是要你们来这里做工,不是要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搞清楚啊。」
「姚妈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出去闲逛,而是去帮妳;打探消息。」他边说边顺手拿了杯桌上的酒来喝,完全不以为自己工人的身分,倒像个大爷似的。
姚妈妈看得满脸快发火,却不得不捺着性子问:「打探什么消息?要消息老娘可比你还灵通,你别打混,要不然--」
「姚妈妈,您不老啊,怎么老把自己给喊老,在我眼里您还年轻,风韵犹存,简直不输给那些丫头……」见她准备劈哩啪啦的出口说教,卓珩赶紧拍马屁。
被他这么一赞,姚妈妈果然觉得满受用的。很久没被人这么称赞了,没想到这个小子还这么有眼光。
清了清喉咙,她改以温和的口吻说:「想不到你这小子嘴巴这么讨喜,算姚妈妈我没看走眼。说说,你到底打探了些什么消息?」
「姚妈妈,您不是担心楚行霸会找靠山来店里找碴吗?我这趟出去就是在打听他的消息。」其实他是在打探有关神秘怪人的传言。
「那打听的结果如何?」她可是宁愿得罪君子,也不愿得罪小人!
卓珩摇头,「没怎样。」随口说说,谁管那恶霸。
「没怎样就是没啥动静喽!」她安心似的喃喃自语,而后看他美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瞪了一眼,脸上的钞票笑倏地消失,抢起桌上的酒不耐的说:「再给你这么喝着,我的店要倒了,去去去,给我干活去。」
宫冬华听着在一旁忙偷笑,心里暗自乐道,哼,喜欢当奴才就让你当个够,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见色忘义。
对于她的幸灾乐祸,卓珩可是瞧得一清二楚,随即勾起嘴角则说:「姚妈妈,怎么您净叫我做,不叫小宫宫做?」
嘻,有乐同享,有苦同当,有差事……当然一起做。
「他哦--」姚妈妈瞧了他一眼,遂伸出手来,「拿来。」
「拿什么?」他莫名其妙的问,怎么这情景似曾相识?
「拿什么?银子啊,人家宫少爷可付了我白花花的银子,所以他不用做,而且--」她边说边转过身对着宫冬华,脸上再次堆满钞票笑容客气、谄媚的说:「而且人家宫少爷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宫宫,妳;……太不够意思了吧!」这小妮子居然暗地里摆了他一道,怪没面子的。
「姚妈妈,给我备一桌好菜,一瓶好酒,还有……几个姑娘。」宫冬华柳眉一挑,杏眼一瞇;,抛了个很跩;的微笑给他,意思就像在说:喜欢当奴才自个儿当,本公子自己享受去。
卓珩无所谓的一耸肩,然后回给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性感浅笑。
小宫宫的用意他当然明白,不过……嘿嘿,独脚戏是唱不起来的,届时看谁气死谁?
第四章
当宫冬华坐享美酒佳肴、粉蝶服侍时,只见卓珩活像只采蜂蝶似的,悠哉游哉的一边干活,一边与摘梦楼的姑娘打情骂们,嘴里还不时被塞喝一口酒或喂食一块肉,样子是既潇欐;又快活。
「宫公子,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谁惹了你?」小蝶儿娇着声音问。对于这位俊俏得过火的宫公子,她还真不知该如何伺候,摸也不可、掐也不行,喂他喝酒吃菜他又不领情,一双眼倒是从头到尾恶狠狠的看着不远处的卓公子。
也不知他是吃错药了,还是有问题?否则?哪个大爷来这花钱不享受的?而他却活像受罪似的不碰人也不准人碰他,真不知他来这里做什么?
「小蝶儿,我问妳;一个问题,妳;要老实回答我。」宫冬华突然开口,一双眼仍贴在卓珩的身上。
「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小蝶儿一定知无不答。」听到金主打开金口,她的精神可来了,否则再这么闷坐下去,她肯定会打盹儿。
「若梦姑娘是不是住在这?」除了昨天见过她后,就不曾再见过她,对于她的底细可要趁早打听清楚,否则……
哦,原来宫公子只对若梦姑娘有兴趣,难怪!难怪四个姑娘没一刻钟便被他遣走了三个,独留自己,这么说来自己应该也不差嘛。小蝶儿心里窃喜着。
「回答啊。」这小蝶儿怎地直瞄着她,该不会是看上她吧!
小蝶儿赶紧回答,「哦,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她不是妳;们这里的花魁?」
「其实若梦姑娘并没有卖身摘梦楼,她只是偶尔来这献艺,而且我们是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的。」
「这么说,她并不是住在这?」一听她这么一说,宫冬华不禁喜上眉梢。
「也不一定啦。」小蝶儿又加了个但书。
「什么不一定?妳;不是说她偶尔才会来这,既然偶尔才来就代表不常来,既然不常来,当然就不住在这。」
「这……这……」她简直被宫公子给弄胡涂了,看他频频追问若梦姑娘的事,明明就是对她有意思,然而再看他那忽喜忽怒的表情,却又好像不是?
「小蝶儿,妳;哑了?我问妳;话啊!」宫冬华不耐的打断她的猜测。
「这……我也下太清楚,若梦姑娘很神秘,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要走,就连姚妈妈也不知道,所以……宫公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对这位喜怒无常的宫公子,她平常用来应付男人的那几套媚功,对他根本就一点效用也没有,莫非他……
寻着宫冬华的眼神望过去,只见他正死盯着正在与其它姊妹们调情的卓公子,难道这位宫公子只对男人有兴趣?!
「宫公子,你跟卓公子是老……好朋友?」她试探的问。其实,她是抖胆想问老相好的。
「谁跟他是好朋友!」宫冬华气呼呼的一口否认。
一听也知道这位宫公子讲的是气话!小蝶儿聪明的不再答腔,他的脾气简直像姑娘家似的,不,比姑娘家还难缠呢!
「小蝶儿,妳;们摘梦楼出入的人多,有没有听过江湖上最近新出一个神秘怪人?」她决定不理那个该死的卓珩了,与其守株待兔下如积极查询,就不信没有他,她就找不着神秘怪人。
「神秘怪人?」小蝶儿喃喃念道,不禁一脸茫然。但见宫冬华一副不怎么耐烦模样的赶紧回复,「江湖上有没有神秘怪人容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出入我们摘梦楼的神秘怪人可不少。」
「那他们都有哪些特征?」即使是蛛丝马迹也好。
「他们共同的特征,就是不肯告诉我们真实的身分,有时更是偷偷摸摸的来,偷偷摸摸的走。」小蝶儿喜孜孜的说。这些话题从来都是姊妹间的闲聊笑果。
「为什么?」宫冬华不解的问。涉世末深的她,尚未听出端倪。
「因为怕老婆嘛!偷腥总要擦嘴,一旦被发现就赶紧三十六计逃为上策,咱们摘梦楼就有道后门,是专设给那种男人溜走的。」
搞了半天,原来此神秘怪人非彼神秘怪人,唉!连这蛛丝马迹都让她吃瘪。
「怎么了,小宫宫,少了我就没什么生气?」
不知何时,卓珩已坐到她的对面,一脸贼笑的看着正愁眉苦脸的她。
「我见了你就有气,而且是晦气,」吃饱喝足了,享够艳福才要找她?
「欸;欸;欸;,这么讲多伤感情吶;。你看,我一来妳;不是元气大增了吗?完全不像刚才那副病猫似的。」不知怎地,他就爱逗她,看她愈气他心里就愈乐,也许因为她气起来时两颊红润润的,看了就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病猫!哪天我就让你变成病死猪。」宫冬华瞪他一眼,「而且是舌头烂掉、四肢断掉、五脏六腑碎掉的病死猪!」
「哦!真残忍,还好妳;不是女人,否则……」他摇头直叹。
「否则怎样?」
「否则铁定嫁不出去。」说完,他健步如飞的溜了。
宫冬华当场气爆,咬牙切齿的迸出,「卓珩,你这个混蛋!」
怒气未消,宫冬华仍坐在原位生闷气时,摘梦楼大门已浩浩荡荡的出现十来个彪彤大汉,所有的客人与姑娘均好奇的打量及揣测来人的企图。
而她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便是楚行霸。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家伙。」她一脸不屑的讥笑。
语毕,摘梦楼里立刻扬起一阵讥笑。在这附近打混的人,谁不知他楚爷,如今他却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戏称老家伙,还真为平常受他欺凌却敢怒不敢言的人,出了一口气呢!
「笑什么?!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人。」见他脸色涨成猪肝红,一旁跟班的赶紧厉声的大喊道。
「臭小子,待会儿再跟你算帐,叫那个姓卓的臭小子出来。」楚行霸眼带杀气的说。
今天他花了白花花的银两雇这些绿林杀手,无非就是要摆平这两个臭小子,讨回昨日所受的污辱,否则他这楚爷的威名就这么毁在两个名不见经传、乳臭未干的小伙子身上,传到江湖上岂不被笑死。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们这些败类,本公子一人便绰绰有余。」
实战经验虽少,但宫冬华自信可满满。这会儿正好可以试试自己的身手,显显大富堡的威名。
「楚爷,让我们先收拾这狂妄的小娃儿。」绿林杀手其中一人开口说。
「不要命的尽管来。」
语毕,那群人不等楚行霸下令便冲出三个人来。
三个彪形大汉对上个儿娇小的宫冬华,让人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不一会儿,却见她像一条滑溜的鱼似的,穿梭在对方的拳影绘脚中显得一派轻松自若。
发现苗头不对,对方加入人手致使她渐显吃力,尤其是对方手上又有兵器,她却身无寸铁。
不到最后,她绝不使出她的独门暗招,因为这是她生平的第一战,若不趁此磨练磨练,他日若再遇上敌人时,岂不轻易的被打败?
也许是因为好胜,也许是因为执着,宫冬华凭着那股倨然的傲气,在每个危险关口时,她总是闪过敌人的致命一击。
「好小子,看你能撑到几时?」为首的绿林杀手,手指一挥,杀手全上。
就在她苦撑不住时,只见卓珩一跃窜进,替她挡下背后而来的一刀。
「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算哪门子的乌龟王八蛋。」
「臭小子,今天就是你们两人的死期。」楚行霸嘴露奸笑,眼神射出想置人于死地的凶恶。
「老家伙,干脆连你一起上,省得麻烦。」
卓珩掏出腰后的现代产物双截棍一使,三支剑应声而掉,宫冬华快速的捡起一支应战,情势马上逆转,不一会工夫,对方的剑纷纷被卸下,但见双截棍被卓珩使得快速又利落,令敌人个个眼花撩乱,措手不及,一声声的闷哼与哀嚎顿时此起彼落。
「臭卓珩,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宫冬华边打边问。有了卓珩她可轻松不少,不像方才的狼狈样。
「我跑去洗澡了。」语毕,转了个身,双截棍正好落在本欲在他背后偷袭之人的头上。
「我都快被别人杀死,你还有心情洗澡!」愈说愈气,下手不禁更重更狠,来人被她突来的狠劲给吓退了几步。
「我又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一定连衣服也不穿的马上冲出来替妳;解围。」
他说的倒是真心话,万一这小妮子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良心可会一辈子不安。
不过,他会记得穿裤子,因为他还不习惯裸奔,而且他也不相信这摘梦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会用艺术的眼光来欣赏他的英姿焕发。
「不要脸。」宫冬华马上破怒为笑。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笑。」为首之人一脸青绿的出手。
虽然卓珩不懂对方的功夫路数,而对方也不懂他师出何门,然而这却成为他最有利的筹码,因为不懂,所以出手难免犹豫,他正好捉住对方这个弱点,下手总是又快又准,让敌人根本来不及出招只能苦苦接招。
渐渐的。胜负已分,对手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他们大部分都是被卓珩打断筋骨,疼痛难当。
宫冬华见情势稳定,马上退到一边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