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可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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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可欺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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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一下,而後抬手挥了挥。“你低点。”

    “做什麽?”他弄不懂她想做什麽。

    “你别管,低点。”她重复道。

    他在心里叹口气,只好弯下身子,没想到她却一古脑儿地凑到他眼前,让他愣了一下。

    她捧著他的脸,呼吸吹拂过他的五官。“这麽暗,我看不清楚。”她将他的脸转偏对著月光,形成一种不太自然的角度。

    即使他的脖子面临要抽筋的命运,但他仍告诫自已得忍耐。“你到底——”

    “嘘——我得专心。”他俩几乎是大眼瞪小眼的贴在一起,才眨眼的工夫,她便放开他。“好了,我们可以去找东西了。”

    他告诉自己不要开口问她,但他实在忍不住。“你到底在干嘛?”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坏脾气。

    她微微一笑。“这是我的独门秘方。”

    “什麽独门秘方?”

    她窃笑。“既然是独门秘方,怎麽可能会告诉你!”

    闻言,他的双眼几乎要暴出。“你差点扭断我的脖子”

    “嘘……”她陡地扯住他的衣袖。“你的脾气真坏耶!我告诉你就是了,干嘛这麽大声!”

    他不耐烦地给她一个“快说”的表情。

    “这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他截口道,觉得自己快失去耐性了。

    “我想看你的眼睛。走吧!”她一说完,就往前走。

    他近乎野蛮地将她扯回来。“就这样?”他咬牙切齿的说,她是第一个让他想大发雷霆的女人。

    “是你要我长话短说的啊!”她问笑,忽然发现要惹他生气还真容易。“好了!你别气,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居心不良。”

    她的话让他拢起眉心。

    “眼睛是最重要的,藏不住心事。”她解释。“而我没看见你藏了什麽。”

    他发现自己真不该问的,他忍住想翻白眼的动作,却无法控制地叹口气。

    “你不相信我对不对?”她盯著他的脸问。

    “走吧!”他懒得跟她争论这种问题,迳自迈开步伐往前行。

    星羽走在他身边。“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麽主意,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因为,坏人的眼神不正,可你不会。”她分享自己的观察所得。“像我师父,眼白偏黄,一看就知道酒喝太多了,不过,他的眼睛很有神,所以个性磊落;而你的眼睛透彻犀利,所以是个城府极深的聪明人,不过,幸好你没带猥琐之气,眼神飘忽又猥琐的人,那是心术不正——”

    他突然将她拉到树後,她倏地住嘴,听见偏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是你三娘的小孩在哭。”她向他报告。

    他低头瞥了她一眼,看来她知道的事不少。

    “你可能不知道,你三娘生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儿,你想不想去看看?”

    “不用了。”他继续往前走。

    她小跑步至他身边。“我们先去哪儿?”

    “先去书房找。”

    “那里我找过了。”她说。

    “你有可能会漏找。”他含糊地带过这个话题。

    星羽开口想说话,最後却欲言又止地闭上了。也许他知道一些秘密藏放的地点,而这不就是她挟持他的目的吗?所以,她不会跟他争辩。

    两人沿著庭院的石子路前行,走了十馀步,展昱观却忽然停下。

    星羽一脸纳闷。“怎麽——”

    她话还没说完,便让他拉至一旁的树丛。他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朝著几尺远的树边望去。

    星羽顺著他的自光看去,瞧见两抹身影立在树下低声交谈。

    “你的鼻子还真灵。”她小声地对他说。“我们近点去瞧瞧。”她倒是很好奇这麽晚了,是谁不睡觉跑出来溜达。

    不待他回答,她已向前靠去,轻手轻脚地深怕惊扰了两人。

    “都这麽晚了,有事白天说不行吗?”一名女子绞著丝帕,下唇轻咬,不时地张望著,深怕让人撞见。

    她年约十七,脸蛋秀丽,眼下有颗小黑痣,柳眉凤眼,绾著芙蓉髻,穿著浅紫短袄、鹅黄长裙。

    “白天时我能跟你说上话吗?”男子由鼻子哼出一口气。他今年二十五,长型脸,五官端正,体型标准,虽不算风流倜傥,可也不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躲著我。”他绕著她转圈,上下打量著她。

    星羽躲在树丛後,眯起眼瞅著两人,低声道:“是你堂兄跟你三娘的表妹,我们再近点,否则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麽。”

    展昱观正想阻止她,就见她蹑手蹑脚地伏身往斜前方的树後而去,他只好跟在她身後,看来,她的好奇心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我没有躲著你。”阮玉捏著丝帕,眼眸垂下。

    诸葛飞鹏摆摆手。“别跟我来这套,你的心思我一点就透,别以为你躲著我就没事,惹毛了我,说不定会把你见不得人的事全抖出来。”

    “不——”阮玉紧张地抬起头。“咱们说好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的是你。”诸葛飞鹏指著她。“当初咱们是怎麽说的,你不会忘了吧?”

    “我没忘,我已经帮了你两次……”

    “别跟我说『帮』这个字,咱们是打协议,没什麽帮不帮的。”他将话挑明了。

    “你要的我已经做了,你还想怎样?”她泫然欲泣的说。“若是让表姊知道了……你……你想逼死我……”她擦擦眼泪。

    “呿!别哭行不行?触霉头,怎麽娘儿们就只会哭。”他瞪她。“好好好,我也不为难你,就最後一次了上他加强语气重复。“最後一次。”

    她梗声道:“不可能的……”

    “你——”他气得就要打她一巴掌,可最後还是忍了下来。“我告诉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想撕破脸是不?”

    “不是……”她哭哭啼啼地说。“不是……是真的不行……表姊……表姊已经怀疑我了……”

    “你——”诸葛飞鹏气得来回踱步。

    躲在树後的星羽一双眼瞪大著,为了听得更清楚,她整个身子几乎要探出树外;展昱观立即抓著她的衣领将她揪回来,她还真不怕让人发现啊!

    她回头低语。“你堂兄看起来不像是什麽好人。”

    他以手势示意她别说话。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得想法帮我拿到一百两,不然就别怪我——”

    “不行!”她激动地抓住他的袖子。“你不能言而无信,我已经帮你两次了……”

    “少罗唆。”他生气地甩开她。“到底是我帮你,还是你帮我?你搞清楚。”他怒声道。“我也不跟你浪费口舌,就两天。”

    “你不能……”她慌张地抓住他,泪流满面。

    “滚开!”他一把推开她,转身离去。

    阮玉跌坐在地上,伤心的哭泣著。“你……你……”

    星羽看得满头火,她一把扯住腰上的多节鞭,就想出去教训一下诸葛飞鹏。

    展昱观几乎是立时地按住她的手。“你想弄得人尽皆知吗?别忘了你是来做什麽的。”他语气严厉的提醒她。

    她转头。“他那麽坏,欺负人嘛!”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他扯著她不让她蹦出去惹事。

    她怒视他。“我知道了,他是你堂兄,所以你这样护著他。”

    他放开她,摊开双手。“你要去就去,到时让人当贼抓起来,可别在牢里埋怨。”

    他的话犹如冷水灌顶,星羽立刻乖乖的立在原地,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熄。“呵呵……”她不好意思地乾笑两声,搔搔头。

    “去啊!怎麽不去了?”他斜睨她一眼。

    她又假笑两声,当她瞥见阮玉低垂著肩膀,边哭边离去时,又急忙道:“她走了。”

    展昱观走出藏身处,心里忖道:看来,他不在的这三年,府里发生了不少事。

    “你说,她到底为什麽会这麽怕你堂兄?”星羽苦思。“一定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可是,是什麽把柄呢?”早知道她在监视诸葛府时就该多用点心。

    他往前走,却刻意放慢速度,与阮玉保持一定的距离。“你想管的事还真不少。”

    “我才不喜欢管人家的闲事呢!我只是好奇。”她回答。“而且,你堂兄实在太不光明磊落了,这样欺负人。”

    他领著她穿越庭园,在踏上廊庑前,还左右看了一下廊道,确定没人後才拾阶而上。星羽跟在他後面,也下意识地学他左右张望。

    他推门而入,她尾随在後,又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後,才轻轻的关上门。

    就在这时,睡在廊庑尽头的诸葛廷禄忽然醒来,他翻个身想继续睡,却发现肚子隐隐作痛。

    “讨厌……”他低骂一声,怎麽在这时候闹肚子?一定是晚饭时吃了什麽不乾净的东西。“烦死了!”他万般不愿地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揉著双眼,正睡得酣甜,却硬是被打断,明天他非骂人不可。

    他弯腰穿鞋,肚子在这时叫了一声,他哀叫一声。“快来不及了——”他胡乱套了鞋就往外冲。

    哼!明天非得将厨子大卸八块不可。

    他打开门,正想冲到茅厕时,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偏头往右看去,竟发现右前方的长廊转角透出灯光。奇怪,是谁这麽晚了还在书房?

    他跨出步伐,犹疑著到底要去茅厕,还是去书房?突然,肚子又是咕噜一叫,他弯下腰,呻吟一声,忍不住了!他快步往茅厕跑去,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管不了了。

    “不是。”星羽叹口气,将手上的玉像放回陈设架上。

    “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我以前找过了,没有一个是。”星羽强调地说。“我知道你们有个库房,你带我去那儿吧!”

    他悠闲地抽出花瓶里的卷轴摊开观看,是一幅山水图,照这笔锋与线条判断,应该是父亲所画的。“你多久前来过这儿?”

    “三个月前我才又翻了一遍。”她眉头紧皱。每隔几个月她都会来翻一次,瞧瞧是否漏了什麽,或多了什麽。“它根本不在这儿,不用再多费心思找一遍了。”

    他自画中抬头,听她紧接著说:“我们直接上库房。”

    他微笑。“这麽说来,你不知道这书房里有机关。”

    “这儿有机关?”星羽露出兴奋之情。“在哪儿?”

    他故作沉思状。“我小时候见过,可时间太久了,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星羽走到他面前,盯著他问:“你没骗我吧?”

    “你的疑心病还真重。”他面不改色地说。

    “只要你快些找出机关,我就不疑心。”她揉了一下双眼。“再说,我觉得有些倦了,每晚这时候我早就去梦周公了。”

    她的话让他想笑。“做贼就要有做贼的本事。”他瞟她一眼。“晚上可是他们施展身手的机会。”

    “我又不是贼。”她忍住想打呵欠的冲动。“你到底想到了没?”

    他颔首。

    见状,她瞪大眼,几乎要跳起来欢呼。“在哪儿?”她难掩兴奋之情。

    他并未立即回答她的话,只是闲散地走到桌後的椅子上坐下,无聊地玩弄著纸镇。

    她捺不住性子,走到他身旁又问了一次。“到底在哪儿?”

    他放下纸镇,以食指轻敲笔架上的一列毛笔。“那是我府上放稀奇珍宝的地方,若告诉了你——”

    “我只要玉像。”她听出他的话中之意。“盗亦有道嘛!我不会拿其他东西的。”

    他摇摇头。“我怎麽能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呢?万一你突然起了歹念,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怎麽跟你对抗?”他无聊地开始研起墨来。

    她瞪他。“你这人的疑心病还真重。”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他微扯嘴角。“这样吧!你把眼睛蒙住,等我取出东西——”

    “不行!”她立刻否决他的提议。“这样不妥。”

    他微微一笑。“我想你也不可能答应,要不你先到外头去等著。”

    她狐疑地瞅著他。“你是不是在打什麽坏主意?”她总觉得不对劲。

    “我能打什麽坏主意?”他耸耸肩反问。

    她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不蒙眼,也不出去,顶多我转过身不看你便是。”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那也行。”他点头同意。“你就正对著门,等我说行了,你再转回头。”

    她盯著他。“你若骗我,我可不饶你。”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颔首。看来,她虽然天真了些,不过,还是有脑袋的。“当然。”

    “好。”她住前走几步,背对著他。“你快点。”

    “知道了。”他拿下一支毛笔,蘸墨後开始行笔。

    在此当时,有一个人正透过戳破的窗纸往内看。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姑娘侧对著他,他紧贴著窗,试著更靠近些,想将屋内的情形辨个仔细。好大胆的狗贼,竟然跑到这儿来,看他不宰了他们才怪!

    他将视线移向桌边,瞧见一名男子微垂著头写东西,但因为灯火的关系,让那男子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在做什麽?”星羽发问。“没半点声响。”

    “你想听见什麽声响?”他放下笔,抬起头来。

    窗外的人瞪大眼,死命瞅著椅子上的人……

    “我连你离开椅子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星羽的话才刚落下,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想压住门,但手指才触及木缘,门已“砰!”的一声让人推开。

    “啊——”

    “哦——”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星羽的头让推开的门打中,她只觉得天地一阵旋转,眼冒金星,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又让一团肉球撞上,整个人摔在地上。

    展昱观可说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随即好笑地摇了摇头。

    “哎哟——”诸葛廷禄生气地坐起身子,摸著额头。“你是谁啊?想害死本少爷是不是?”

    星羽还处在天族地转中,根本没空搭理他。

    “廷禄,怎麽这样闯进来?”展昱观直起身子,将写好的字条揉掉,原本他是打算留张纸条给廷禄,告诉他说他有事耽搁,恐怕会晚点才回府,没想到现下却让他撞见了。

    这声音让诸葛廷禄的视线往上抬,他瞬间蹦跳起来,大叫一声,“大哥——大哥你回来了!”

    他叫喊著冲向展昱观,猛地抱住他。“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他揉著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却带著哽咽。

    “我说了会回来,不是吗?”展昱观瞄了一眼已然坐起的星羽,她正揉著脸,还不断地呻吟著。

    “你三天前就该到了。”诸葛廷禄吸吸鼻子。

    “我有事耽搁了。”他微微拉开他。“你倒是长高又长壮了。”他摸了一下他的头。

    诸葛廷禄高兴地道:“再几年我就可以跟大哥一样了。”

    星羽直起身子,还是有些晕头转向,她的额头、鼻子、下巴都在痛。

    “大哥,你怎麽回来也不让门房通报一声?”诸葛廷禄问道。

    展昱观没有直接回答他,转了个话题道:“那你这麽晚不睡又是为了什麽?”

    诸葛廷禄笑道:“我闹肚子,本来想——”

    星羽怒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你们大户人家的少爷都这么冷血吗?自顾自的聊自个儿的事,也不问我有没有怎麽样!”

    诸葛廷禄斜睨她一眼。“你是谁啊?”

    “我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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